《我与夫人反目成仇》咸鱼粽

14、第十一章(捉虫)

　　第十一章

　　王琅点头，目光投向嘉儿，说道。

　　“尽管陛下先前那样说，臣却不信，欲向陛下讨个真正的理由。”

　　“哦？师父真的想知道？”

　　嘉儿问了句，稍微挪动下脚步，身子朝的地方，换了个方向。他似乎想要从殿基走下来。

　　我又看向王琅。

　　背着阳光，他的面色显得有些阴沉，仔细看，却又并无那般感觉。

　　他只是面无表情罢了。

　　“是，还请陛下告知。”

　　“那便如师父所愿。”

　　说完，嘉儿缓缓从基上走下来，步至王琅面前。我随着他移动，看见他眼里似有波涛汹涌。仿佛下一刻就要做出什么出人意料的事。

　　这二人相处的模式，我真是看不懂。

　　又或许，他们之间相处的模式，本就是这样的呢？

　　我摇摇头，不去想。飘到大殿一侧。这个距离刚好，不会离他们太近，让王琅分神；也不会太远，以至于我看不见、听不清。

　　感觉像是看戏一般。我又默默看下去。

　　许是嘉儿这般近，让王琅感到些许不适，他后退了半步，拉开与嘉儿的距离。可退了又如何，接着嘉儿又走近了许多，面上的笑冷下。

　　他看着王琅，语气有些奇怪，含着些我不懂的情绪。

　　“师父这是什么作甚，不是想知道真正的理由吗？又不想知道了？”

　　“并非如此。臣只是不敢与陛下靠的太近。”

　　王琅摇头，做辑，欲赔礼。就见嘉儿握住他的手，不让他有所动作。

　　“我同师父说过，不必如此多礼。”

　　“臣——”王琅挣脱开他的手，躬着腰，终究还是做辑赔礼了。

　　“不敢。”

　　嘉儿长叹一气，皱起眉。他松开手，看着王琅这般，语气中着些无奈。

　　“我终是拗不过师父。”

　　他收起眼底情绪的，又道。

　　“再这般下去，师父恐怕是真的要怒了吧。”

　　王琅依旧面无表情，眼里毫无波动，重复道：“臣不敢。”

　　“朕不过同师父开个玩笑，师父何必较真呢。”

　　我诧异地看向嘉儿，不明白他为何又忽然自称为“朕”。就见他转身步至殿基上，靠着金椅坐下。高高在上。恢复到以往的姿态，面若冰霜，不带一丝情绪。

　　“师父请问吧。”

　　终于要进入正题了，我连忙竖起耳朵听，眼睛紧紧盯着二人的动作。却见王琅并没有先问，反而看了我一眼。我正诧异，就见他合在一起，又分开，手飞快的掐了个手势。

　　看着他掐的手势将要完成，我心中忽然觉得不妙，想要飘离此地。正欲离去，就觉得身子一滞，动弹不得，四周宛若水面一样出现波动。一个五指张开的金手掌朝我打来，正中我额头上。

　　额头一疼，我登时懵了，心中恨不得骂脏话。咋回事儿？什么情况！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什么情况，身子又骤然缩小，直直的朝王琅袖中飞去！

　　一阵眩晕，我飞入袖中，直直落下。

　　屁股先着地，险些砸成两瓣，通的我差点咬到舌头。

　　我“哎哟”一声，连忙揉着屁股爬起身。低头，见脚下是一片潮湿的红土地，刚刚屁股落下的地方有块圆润的石头，恰好够一个屁股大小。

　　我咬咬牙，踢了踢石头。扭腰回头一看，身后的衣服上果然沾了一些红土。

　　拿手去擦，却擦开了一片，最后还弄得手上也是。我有些无奈，只好拿袖子把手擦干净，于是袖子上也脏了。

　　擦了还不如不擦。我叹一口气。

　　抬头一看四周，发现我正在处于一片山谷之中。

　　正要仔细观察一番，突然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便竖起耳朵，隐隐听见外面嘉儿在说话，声音有些小，但也能听清楚，似乎说了句：

　　“师父又使出这样的招数。”

　　又听见王琅闷闷笑了一声，不作答。

　　什么招数？这又什么地方？我百思不得其解，心里有些郁闷。

　　王琅把我弄到这儿来干嘛？还没等我细想，又见四周忽然暗下，天空中乌云密布，惊雷阵阵。紧跟着，王琅的声音自天际传来，震耳欲聋：

　　“我与嘉儿所谈之事，实在事关甚多，不能为第三人所知。因此将公子收到袖里乾坤中，还望公子见谅。”

　　细细分辨，他的声音中带着歉意。

　　我捂着耳朵，心里更加郁闷，抬起头朝天大喊：“那你让我走就是了，把我弄到这儿来……”

　　——算什么。

　　我还没说完，话就被王琅打断。

　　“这儿天地灵气旺盛，对公子有益。”

　　紧接着，天空乌云散去，雷鸣骤止。隐约能听见的声音也没了。

　　呸。真真是气死人了。

　　我心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算什么，随意就找个理由把我打发了。发泄似得跺了跺脚，也不顾潮湿的地面，直接就在原地坐下。

　　仔细回想着王琅的话，我此刻应该是在“袖里乾坤”中。想到“袖里乾坤”，我又想到从前在话本里看的那句话：袖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

　　听说是仙家的手段。

　　不知这袖里，是否真的有乾坤？

　　忽然我脑中闪电般的出现了一个画面，是王琅之前掐的那个手势。那手势着实奇怪，不过是个普通的手势，为何会出现一个金光闪闪的手掌？那手掌又为何能打中我，将我弄入这个地方。

　　以往忽略的事被我一一回忆起，我从心底里觉得恐惧。

　　我为何会以魂魄的方式活着？王琅又为何能看见我？那莲花玉佩从何而来？王琅为什么会布置阵法？小男孩口中我背后的金龙又是为何？

　　一股寒意从脊梁骨往上冒，直入脑袋，我不禁打了个颤。

　　心中无数疑问，只想尽快解开。

　　这般想着，我又站起身，仔细观察着这片山谷，希望能从此处找到些线索。

　　这山谷偌大。我面对山壁，前后是绵延不断的青山，峭壁上有野草、野花从石峰中生出。再看两侧，是一条能够容纳四辆马车，并且向左右延伸的山道，山道与青山一样，望不到尽头。

　　让人觉得这山谷狭隘又悠远。

　　往左，还是往右。一时间，我犹豫起来。

　　我不知道左右两边分别通向何处，也不知道在路上会遇到什么，路的尽头又是什么，更不知道那条路才能找到线索。可是，不管往左还是往右，都比待在原地，面对山壁发呆要好。

　　略一思考，我干脆地阖上眼，在原地转起圈来。转着转着，我有些晕，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分不清方向，但我还是继续转着，希望这样能做出一个选择。待我实在转不下去，我才睁开眼，眼前一片漆黑。立在原地缓了好一会儿，才觉得脑子慢慢清明了些，视野也渐渐回复正常。

　　我面前是山道，身后也是。

　　沿面前的山道一直走着，约莫一刻钟的功夫，我看见远处有一片湖泊，湖边是一座木屋，木屋后有一片竹林。我有些庆幸，幸好这路是有尽头的。于是我加快脚步，绕过湖泊，走到木屋旁。

　　站在木屋前，我发现木屋并未上锁，甚至没有关上，只是轻轻掩着罢了。在这能否找到我想要的线索呢？犹豫了一会儿，我终究还是推开门，走了进去。

　　仔细看屋内，发现木屋内的摆设与王琅的屋子一般，只是空间小了些。屋内布置的极为简单，仅仅摆着一座矮榻、两三只竹椅、一座书架而已，书架上相似的堆满了书，空格子间陈设着或大或小、十来颗玉珠。

　　随手翻开一本书，上面绘着我从未见得奇兽猛兽。再翻开一本，上面又写满了与经脉有关的句子，还附着口诀，看上去像是修炼用的书籍。我挑眉，觉得有些无趣，就又将他们重新放回到书架上。

　　这些书或是记载着修炼的口诀，或是记载着有关猛兽、草药的，而且又多，杂乱的很，一时片刻很难找我要的线索。

　　与其把时间花费在此，不如转过头去看这屋内的其他物品。目光一转，我的视线落在书架上或大或小的玉珠，相比那些杂乱的书籍，反倒是哪些玉珠，看起来更有意思。

　　玉珠呈碧绿色，表面圆润，握在手中是有些冰凉的触感，让人觉得极为舒服。

　　我那在手中仔细把玩着，忽然脑中出现一副场景，那是在一座山峰上，木屋前盘腿坐着一个少年。少年的头顶，也就是天上，乌云盘旋，闪电在云间噼里啪啦发出声响，伴着阵阵雷鸣。

　　云层间忽然发出一道沉闷的声音，眼看着雷霆就要落下，那少年竟然站起身，一手握剑，一手不断挥动着。

　　我仔细瞧少年的面容，不禁“咦”了一声。

　　看来，能从这玉珠中找到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