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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风的不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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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天星宫注定了不会那么平静,只是月亮依然悬挂在天空中,旁边的星星也是闪亮着,散发着自己的光芒。
领命的婢女不敢有一丝耽搁,步履匆匆地走向白雪的房间,没想到走到半路,在幽曲园碰到了陈阁主他们。
本来婢女和陈阁主他们也不过是擦肩而过,毕竟在天星宫有这样的规定,完成任务是第一要义,不可以为其他任何分心。
多余的交谈都是浪费时间,会对任务产生妨碍的事情是绝对不可以发生的。
不过碰巧的是,这个时候陈阁主正在教训那个新来的:“多亏今晚我们碰到的是雪儿小姐,不然我们两个都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新来的那个守卫对着陈阁主耳提面命,拼命地点着头,赞同陈阁主的意见,本以为天星宫当差是一份好差事,没想到居然是这么危险的差使。
“陈阁主,您请等一下。”婢女叫住了他们。
“嗯?”
“陈阁主您刚才提到了雪儿小姐?”
“嗯,怎么了吗?”
“二宫主派我过来找雪儿小姐,正巧听见陈阁主在说雪儿小姐的事情,能否请陈阁主告知一下雪儿小姐现在的具体位置呢?”
婢女一点也没有婉言,直奔主题。
“原来如此。”陈阁主回头指向自己身后,“我好像看到雪儿小姐往追天台那走了。”
“多谢。”婢女道谢之后就往追天台走了。
追天台建在了映星河的上方,水光潋滟,明月当空,皎洁的月光投下,湖面上呈现出了一个完整的月亮。
白雪就站在映星河旁的石头上,风吹散了她额前的发,黑色的如水晶丝线的发丝在风中飘舞,月的光辉成了她头上的饰品,是人间寻不到的珍宝。
白雪的手中还握着刚刚从男人那拿来的枫叶簪,她慢慢转动着,簪子也因为承接月光的角度不同,忽闪忽暗。
“这个簪子比天星令更加重要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为什么还要不顾自己的安危闯入天星宫呢?
“雪儿小姐,二宫主让我带您去水月殿。”婢女的话并不利索,因为她刚刚在追天台那边看呆了一会,刚才的白雪真的有种美得不似人间所有的感觉。
明明都是戴着面纱的,明明知道面纱下的真面目是怎样的,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只是一眼就会让人移不开视线?
婢女看着眼前的映星河,明明水中的月亮处于最显眼的位置,然而星星却铺满了整个河面,就像在白雪眼中的那些光一样,闪亮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我知道了。”
白雪将枫叶簪收进了怀里,转身往水月殿走去,而婢女则还是愣在了原地。
白雪走出一段距离以后,婢女才发现她已经走远了,连忙跟上去,不过白雪也难得的在想事情,所以没有发现。
婢女轻吐了口气,她刚刚算是懈怠了任务的啊,不过幸好没人在意。
而水月殿内成如风和白朗之间的暗潮汹涌犹在。
对于成如风的问题,白朗的脸色瞬间变得不好看起来了,而且出口的话也变成了呵斥。
“住口!”
成如风丝毫不让步,他不自觉地加大了声音:“为什么白叔你总是不让我把话说完,十八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关于十八年前的事情,他不知道问过了几千几万遍,但是,白朗一直守口如瓶,什么都不愿意告诉他。
他今天一定要弄清楚,十八年前,那些所谓的武林正道围攻天星宫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在那场战争中可是失去了重要的人啊。
“为什么我爹会死在那个时候?是萧云龙杀了他吗?您不是说我爹的武功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了吗?所以他们是不是用了什么卑鄙的……”
成如风越说越激动,肩膀微颤着,全无了刚刚的气定神闲。他将这多少年来堆积的疑问一气倾泻了出来,还有他长久以来被压抑了过多的情绪。
“十八年前吗?”白朗的声音变得无比的沉重,而他的这一句话也打断了成如风连珠炮似的发问。
白朗这样的口气似乎是终于愿意揭开十八年前事情的面纱了。
成如风用近乎虔诚的眼神看着白朗,他实在太想知道了关于十八年前,因为天星宫的那一战,他,失去了自己的父亲。
白朗看了眼成如风,他现在的感情是完全外露了,说到底,也不过是个二十岁的少年啊。
嘛,现在还是让他保持这个样子吧,白朗在成如风的满心期待中继续讲了下去。
“当时,你的父亲的确成凛天拥有了至尊之剑玄天剑,但是,至尊之剑不止一把,我想你应该知道吧,风儿?”
“嗯。”成如风认真地点头。
“萧云龙,他拥有着另一把和玄天剑齐名的剑——傲影。”
白朗说到这的时候,又停了下来。
“白叔,你继续说啊!”看到白朗停了下来,害怕极了。
他不想这次再被白朗以禁忌、时候未到之类的借口来搪塞。
白朗多多少少能够明白成如风此时的心情,既然成如风要去寻找玄天剑,那么很多事情也的确是时候让他知道了。
“风儿,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是充满了危险和挑战的,所以一定要认真地听我下面的话。”白朗的神情也变得无比严肃起来,“当时天星宫正被一群所谓的正派人士包围,宫人们在宫外与那些人对峙,不久之后,你爹也出来迎击,在你的父亲已经用玄天剑将他们震慑的时候,萧云龙出现了。”
白朗到这,叹了口气:“玄天傲影,天下无敌。两把绝世之剑在此刻相撞,而使用它们的又是世间一等一的高手,自然是一番惊天地泣鬼神地大战。在刀光剑影中,萧云龙和你的父亲战成了平手,江湖上齐名的所谓'天下第一'之战,又有谁敢插手,哪怕只是靠近一点也是……”
“少宫主,二宫主,小姐到了。”就在这个时候,婢女带着白雪进来,恭敬地低头禀报,却也正好打断了白朗和成如风的谈话。
“切,来的真不是时候。”成如风忍不住抱怨一句。
“爹,您找我?”人影未至,先闻声。
成如风抱着手臂,不屑地看着进来的白雪,她还是一如既往地纤细,本来就是挺瘦的人儿还穿着黑色紧身的衣服,所以无论从哪看上去难免有些单薄了。不过,这样的穿着也体现出她的干练,正如成如风之前所想的那样,白雪看上去的确是一个很好的助手。
不过脸上的黑纱还是让人觉得有点不舒服,没有办法看清容貌的人,怎么样成如风都没有办法对她抱太多的信任。
白朗显然是完全忘记了这边还有成如风的存在了,他满腹心思都到了自己的女儿的身上。
“雪儿,风儿明天要出发去寻找玄天剑,你跟他一起去。”
不过白朗跟白雪说话的情景却全然不像是一个父亲对女儿说话的样子,更像是上司对下属例行公事般地交代。
“我明白了。”白雪对自己父亲的态度也丝毫没有在意,习惯性地领了命。
成如风就这么被晾在了一边。
话说他一直没有办法适应这对父女之间的交谈方式,不过,他没有必要管这闲事。况且此时的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白叔既然您已告知了白雪,还烦请您继续刚才的讲下去。”成如风的语调有些急迫,他让这对父女俩说上这么几句话已经是他最大的容忍限度了。
“这……”白朗瞟了一眼白雪,显得有些为难的样子,但很快他的表情又恢复了正常,所以在场的两人都没有发现。
说实话,这次白朗的心情外露得很明显了,只不过成如风现在迫切想知道十八年前的事,根本没有办法跟白朗耍心眼,玩权术游戏,连察言观色都难了,而白雪的话,她本就少有心绪,也不会在意这些东西,就算是看到了,也是不会去深究这里面的意义的。
神色已经镇定下的白朗拒绝道:“风儿,关于十八年前的事情,我想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为什么?”成如风的语气里已经有了明显的怒气,他没有了刚才的那一副淡然。
明明,明明已经讲到这里了,为什么,为什么突然不讲下去了?
“因为现在不合适了。”白朗以这一句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
“不合适?”成如风不明白,刚才的样子白朗是愿意将整件事情告诉自己的,可是他现在居然说不合适,有什么不合适的,刚刚和现在不过是,多了……
“白雪?”
成如风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白雪。
“诶?”白雪的语气里出现了少有的疑惑。
因为成如风的口气和表情实在是太大了,也有点吓人。
白朗看着成如风,知道他已明白关键所在,不能让他再说下去了,否则后果可能会有点严重:“风儿既已猜出缘由,那也就不必追问了。”
“可是……”成如风紧皱着眉头,他没有办法不追问,十八年前的事情已经成了他的心病,不解决的话,他真的没有办法平静下来,没有办法。
“风儿,还记得我是怎么教你的吗?”白朗微露怒气,他过于严厉的眼神示意成如风他逾矩了。
“风儿知道了。”成如风无可奈何地噤声了,他没想到白朗竟会为此动气,而他现在还没有办法违抗白朗。
所以无论他现在是多么想知道十八年前的事情,他都必须忍耐,反正这么长时间都忍过来了,也不在乎这一天半天的了,看白朗的态度,应该不会让他等太久了。
冷静下来的成如风看了一眼白雪,为什么白朗在白雪来了之后便不肯讲十八年前的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