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8、福佑寺 ...
-
自从知道我是从福佑寺边掉下来的,我去了很多次福佑寺,胤缜看我频频的出门,还特地专门给我配了一辆马车。从寺里到寺外甚至附近的村子,我几乎走遍了每一寸土地,想从中发现一点穿越的蛛丝马迹。虽然每一次总是无功而返,却意外地在福估寺认识了一位老僧人。
记得第一次在后山看到他时,他头戴一顶斗笠,身穿一件僧袍,自膝以下小腿上全是泥,走在乡间泥泞的小路上,还挑了一个担子,一点都没有得道高僧的庄严,反而更像是一名农夫。这僧人的怪异成功的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跟在他的后面,想去看看他究竟去干什么,没想到不一会就被他发现了。
第二次在福佑寺见到他时,却见他在大殿里给寺里的小沙弥们讲《妙法莲华经》,抑扬顿挫,词藻优美,引经据典,宝像庄严,浑身散发出一种与生具来的高僧的光芒。我这不懂经的人也被当场折服,坐在蒲团上听了两个时辰。
第三次看到他时,他正在一农家给一帮小孩子启蒙,读的是《论语》满口的子曰、之乎者也,一句一句的讲下去,却分析得当,字字精僻。我立在屋外,痴痴的又听了一个下午,一来二去,我竟与这位法号溪深的老僧熟识起来。每隔半月,总要去福估寺看他,顺便与他闲聊。因老僧喜茶,每次去我总要带点好茶两人共饮。有时,也与他一起去附近的田间村落教孩子们读书识字,村里的小孩也很快和我熟识起来。每次刚一进村,总是有很多的孩子兴高采烈的跟在后面。
九月间,我清朝的阿玛又从两湖托人带了一包东西,自从我在胤缜府上住下以后,每个月都会收到他送来的附上清单的东西,清单上分得非常细,不仅有给我的小玩意,还有给胤缜一家的礼物,虽不贵重,但明显看出着实费了一番功夫,这次也不例外。手里拿着这次阿玛捎来的茶叶“恩施玉露”,我不禁微笑,在现代我也是只听过这个茶名,阿玛托人拿来后,我竟不知道是什么茶,特地去拿了茶叶去请教了胤缜才知道,原来恩施玉露早在唐代就已很著名,是我国保留下来的为数不多的一种蒸青绿茶,其制作工艺及所用工具相当古老,与陆羽《茶经》所载十分相似。胤缜当场泡了,果真茶汤清澈明亮,香气清鲜,滋味甘醇,叶底色绿如玉。茶绿、汤绿、叶底绿,果真是好茶。
得了好茶,想到了溪深,第二日我就奔福佑寺而去。见到了极品的恩施玉露,溪深果然是欢喜,在佛堂里一边煮茶,一边聊天,这溪深最大的好处是与人交谈从不讲大道理,甚至连佛理也讲得少,不过讲些风土人情,庄稼长势,他乐意讲我也乐意听,间或插上几句,两人都不讲时就静静的品茶,一日时光也是过得飞快。
日头偏西时,我起身告辞,行至佛堂外,又看到了一位衣饰华贵的锦袍男子在外徘徊,不远处站了一位穿着水蓝色衣服的小跟班,身材高挑,长相甚为清秀。因见过两次,虽没说过话,我还是朝他略略地福了一下。正欲往外走,这名锦袍男子却朝我一拱手:“姑娘,是否刚从溪深大师处出来,敢问大师近来安好吗?”
“溪深大师面气色极好,身体康健,公子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知道他老人家安好就足以。谢谢姑娘相告。”锦袍男子略一拱手大踏步掉头就走,身后的那小跟班也快步离去。
出了寺门,远远瞧见给我赶车的小太监小毛子斜靠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嘴里咬着一棵狗尾巴草在发呆,我走上前咳了一声,小毛子见是我不再象以前那样马上请罪,而是嘿嘿地笑了两声,立即扶我上车。
放下帘子时,小毛子问道:“格格,你整日里来这拜菩萨,这儿的菩萨是不是很灵验?”
听到他的问题,我笑了笑:“这地方菩萨灵不灵我不知道,但这儿的溪深大师却实为高僧。”
小毛子显然是误会了我的意思,挠着头说:“果真是这儿有个大师,怪不得我刚才看到魏珠了。”
“这魏珠是你朋友,有没有给他打个招呼?”我问。
“魏珠与奴才是同乡,我们一起进宫,奴才被分给了四爷,魏珠比奴才伶俐,去了乾清宫,现在可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
“你看清楚了,真的是魏珠?”我赶忙问。
“他坐在马车上一晃而过,我都没来的及给他打招呼,但我肯定就是魏珠。”小毛子还颇为遗憾没和宫里的大红人打个招呼。
“他穿的是宫里公公的衣服吗?”
“那倒没有”小毛子说。
“几时过去的?”我接着问。
“刚过去,就和格格你前后脚”
“他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
“水蓝色的长衫外加一条宝蓝色的腰带”
魏珠,乾清宫,大红人,如果小毛子说的是真的,能让魏珠跟在后面的男人也就是我先前看到的锦袍男子很能就是康熙,福佑寺里的香火并不旺,平日里来的香客也不多,康熙来这为何,而且还称溪森为“老人家”。我突然想到关于康熙的父亲顺治帝出家的传说,不是说顺治在五台山出家吗?这溪深难道就是顺治?
知道了皇上的亲爸在福佑寺出家为僧这个秘密的结果会是什么?为了皇家的体面康熙会怎样对待我?如果小毛子以后万一跟胤缜进了宫向魏珠询问此事会有什么后果?魏珠有没有看到小毛子?刹时我的脑中浮出很多的问题。
转念一想,因为我是来自未来,所以才会马上知道这溪深就是顺治,别的人除非是以前见过顺治,否则怎么能够想的起来这其中的奥秘。现在最主要的问题不在于我知不知道谁是顺治,而是要阻止小毛子的好奇心,不要让他去问魏珠为何来福佑寺。我立即对小毛子说:“也许是你看错了,宫里的公公不是不准随意出宫的吗?就算是魏珠,指不定是替哪位主子办不为人所知的秘事,当然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一般来说,知道的人只有一个下场。”
我还没说完,小毛子的脸就变白了,脑门直冒冷汗。我看了看小毛子,接着说:“别害怕,也许不是魏珠,即使是,他也不一定就看到你了。就算看到你了,你也可以看不到他呀!以后如有人有意无意地探你口风,你该怎么说?”
“奴才每次来只顾着打鸟睡觉,从没注意过来往的路人。”我笑了笑,接着问:“你有没有在福佑寺看到过魏珠?”
这个小毛子也是个玲珑的小子,马上说:“魏珠公公在宫里,怎么能到这福佑寺来呢!”
看样子他的好奇心是被我吓回去了,即使见了魏珠也是不敢问为什么会来福佑寺了,随口说:“你下次来的时候记的带个弹弓来。今天的事不要对任何人说包括四爷。还有以后见了魏珠和以前一样,不要躲着他,让他发现你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