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宝莲灯]千年修》风息悠然

62、依然是番外

　　沉沉夜色中山河震颤，沉香手持开天神斧，将华山劈开了。
　　观音菩萨面露欣慰低诵佛号，助沉香打上天庭，与玉帝王母对峙了数个时辰的众妖众仙纷纷笑逐颜开，瑶池内一片欢腾景象。
　　与貌似稀里糊涂全然状况之外的玉帝相比，闭口不语的王母娘娘眼神暗烁，神思格外复杂。
　　这时有人以法力送了一句话到她耳边，“娘娘，借一步说话。”
　　娘娘朝那里瞥了一眼，趁着瑶池人声鼎沸乱糟糟的，两人双双元神出窍，往凌霄宝殿飞去。
　　玛瑙为栏，明珠妆成，辉煌的凌霄宝殿空无一人，王母娘娘飞落在御案之后，底下那人已立定殿中，“娘娘，不知娘娘打算如何处置司法天神？”
　　王母整了整广袖，神色看不出端倪，“有关司法天神，本宫不是已然处置过了，他受了乾坤钵反噬，命不久矣。”
　　“臣恳请娘娘赦免杨戬。”
　　他行的是端端正正君臣大礼，王母不由得微微挑了挑眉毛，“伯邑考，你特地把本宫叫到这里，就是为了替杨戬求情？”
　　紫微大帝抬起头来，容色俊雅如玉，“臣并非为了替杨戬求情，而是替娘娘着想。”
　　王母娘娘若有所思的打量他，因为杨戬早年打上天庭的黑历史，在玉帝眼中离经叛道的印象恐怕难以磨灭了。而封神之战后，天庭实力大增，玉帝常说伯邑考谦和恭孝，德才兼备，堪当众仙之楷模。这样一个人，跑来帮杨戬说话，还说是为了她着想，王母暗道有趣，便问，“何以见得？”
　　伯邑考上前两步，淡金色袍角曳过仙界的雾气缭绕，有微芒点点流转，“司法天神是娘娘您一手提拔，如今他因图谋修改天条而身受重伤，娘娘也该消消气了。若是杨戬一死，最有可能接任杨戬的就是托塔李天王，到时司法大权旁落他人，娘娘您多年在瑶池的辛劳岂不白费？”
　　自从弱水下界，天庭面临三番四次的危机，玉帝自觉端坐深宫，对三界的体察不够，一应事务渐归于王母定夺。而她之所以选中杨戬，除了确有爱才之心，更重要的一点就是杨戬与玉帝有不共戴天之仇，这么多年就算杨戬想忘，身为三界之主的陛下恐怕也忘不了，这就意味着杨戬永远不可能同陛下同心同德。
　　杨戬……
　　最可恶的就是这个杨戬，她助他脱力婚姻苦海，许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官厚禄，还是收伏不了他的心。他偶尔的任性妄为，她睁只眼闭只眼也就罢了，身为司法天神，公然挑战天规的威严，简直是叫她颜面扫地。
　　但是伯邑考说的也不无道理。新天条出世迫在眉睫，这局她已然失了先机。倘若杨戬从三界内消失，李靖当权，就好比将权力又拱手交还玉帝，她又岂能甘心？在处理沉香这件事情上，陛下多次态度暧昧，摇摆不定，未必就不是看出她与杨戬貌合神离，打算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昊天上帝若真的是彻底的昏庸无能，如何能叫诸仙俯首称臣，她也不会同他做了这许多年的“夫妻”。今日她杀了杨戬，除了能逞一时意气，实则有百害而无一例。
　　思及此，王母娘娘对伯邑考道，“你说的也有些道理，但这件事情本宫不宜出面……”她刚刚以上古神器乾坤钵重创了杨戬，一转身就赦免了他，未免落下反复无常的话柄。
　　伯邑考见王母望向自己，回以温和一笑，“娘娘不要看我，此事我也不宜出面，”他眼波微动，“不过，臣可以向娘娘保举一人。”
　　“是谁？”瑶池那一帮人，能救杨戬的恐怕不会贸然出手，比如老君，愿意救杨戬的怕是没那个能耐，比如嫦娥，孙悟空法力倒是不错，但他没有起死回生的妙药。剩下的乌合之众，他们要是有那个觉悟，就不会只对着执掌天条的杨戬撒气了。毕竟天条还没改呢，两宫未发话，谁敢做这个出头鸟。
　　“娘娘可还记得，杨戬因为阳奉阴违开罪于你，被收了司法天神大印时，是谁替他解围？”
　　“敖寸心……本宫怎么把她忘了？”王母娘娘低语，继而否定了这个提议，“敖寸心因罪犯天条被永镇西海，是本宫亲自下的罚咒，她胆敢离开西海半步，性命不保……灌江口的敖寸心我倒还相信，可是她已经同杨戬和离了，杨戬表白嫦娥仙子表白的不亦乐乎……”
　　伯邑考暗自叹息，有关杨戬是不是爱嫦娥这件事，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司法天神听听也就罢了，最有发言权的当属嫦娥仙子。紫微帝君执掌日月星辰，嫦娥定期来觐见述职之时，他旁敲侧击就打探个八九不离十。至于那西海三公主，只能说王母娘娘不愧为女仙之首，对这些儿女情爱不屑一顾，“娘娘此言差矣，敖寸心要是能对杨戬见死不救，她便也不再是敖寸心，也断不会有这千年苦恋，御前顶罪了。” 他口吻笃定，“只要让她看到华山情势，她一定会去。”
　　这可是一命换一命，由他嘴里说来看似稀松平常，王母嘴角抽起一丝冷笑，“伯邑考，看来不光是杨戬，本宫也该重新认识你。你的心肠，可不比本宫软。”
　　伯邑考谦恭的很，“臣不敢。臣只不过是据理分析，两害相权取其轻。”
　　王母娘娘思忖片刻回身，已下了决定，“就这么办吧，依敖寸心的修为，罚咒应验后，怕是没有气力将杨戬送上三十三重天，得找个人接应才是。”
　　伯邑考眸光流转，沉声道，“小金乌。”
　　殿外一道红色流光穿入，瞬息落于凌霄宝殿，正是焦急等候的小金乌殿下，“娘娘、帝君。”
　　伯邑考说道，“你去接应一下。”
　　小金乌明显松了口气驾云而去，王母娘娘咬牙，这一个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真君神殿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素来不眠不休仿佛从来不会疲倦的司法天神终于肯乖乖睡觉了，有太上老君亲自调理，总归是有一线生机。三圣母和嫦娥衣不解带的照看着，沉香等晚辈跪在殿前，念念有词的也不知求的是哪路神仙。
　　王母着伯邑考李靖等，将嵌于七彩石中的新天条和旧天规逐一对比，在杨戬苏醒之前，暂代司法天神事务。
　　伯邑考入了神殿，他将印有新天条的金帛摊在玉案上，唤来哮天犬，要他去把真君神殿的旧天条书册拿来，还指名要杨戬最常看的那本。
　　他的手指触过法典，心下微微一凛。这障眼法非修为深厚者不可解，金色灵力拂过，被隐去的朱笔修改字迹显现出来，条条款款，鞭辟入理，包罗万象。看来撰写之人不仅熟知天界个事，甚至连人间律法都参考过了。
　　果然。
　　这样一部精妙绝伦，切合当世的法典，又怎会是女娲所留？
　　将天条恢复成原样置于案上，伯邑考往后殿厢房走去。

　　除了杨婵，厢房之中还有王母，经过连日救治，杨戬似乎死不了了，但神志一直不甚清晰，偶尔还说胡话。
　　杨婵给二哥喂完药，将他轻柔的扶到软垫上靠着，将空了的药碗端了出去。
　　王母娘娘在榻边坐下，她恶狠狠盯着床上那人，恨不能在他身上再多戳几个窟窿，方消心头之恨。
　　杨戬似乎很不好受，皱着眉头，眼睛睁着一点点，视野和意识一样溃散不清。
　　忽然之间杨小二好像又有了力气，抱住王母娘娘，迷迷糊糊的就喊：”娘……娘你不要走……“
　　威震三界的司法天神，此时脆弱的孩子模样，激发了王母娘娘千百前不曾泛滥的母爱，本来她就挺喜欢这个外甥的，奈何杨戬主意太大，跟她不是一条心。说起来杨戬与王母并无深仇大恨，反正九大金乌又不是她生的。
　　王母娘娘眼神转动，确定周围没有旁人后，伸手拍拍杨小二的后背低声安慰，“嗯哼……二、二郎……可怜的孩子……娘在这里，娘不离开你……”
　　伯邑考喷。
　　好在他在喷出来前，不动声色退了下去，看王母娘娘抱的还挺开心的，他就不要不识时务去拆穿她了。

作者有话说

　　宝剧里颜控太少了，只有寸心和王母，值得好好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