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高手]璀璨》玉紫笛

20、第 20 章

　　“我……我是谁？”

　　她知道了！

　　这句话在一瞬间就跳进脑海，阿粲惶惶不安，但很快掩饰了下来，她轻轻笑着，“唐姐，你为什么这么问？我是阿粲啊。”

　　唐柔却没有在笑，她盯着阿粲，眼神不容置疑，“熟人之间被问到这个问题，下意识的反应是‘你没病吧’然后会开玩笑的说一些夸张的答案，个性严谨的人会把自己的职务说出来，但阿粲，你只是说了你是阿粲。”

　　阿粲急忙道：“……这是因为……”

　　“我并不是为了自己的好奇心而问这个问题。”唐柔打断她，“你本身可能没有察觉，从很久以前开始，你的身上就有一种违和感，若隐若现的，但能清楚的让我感觉到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阿粲瞳孔一缩，诧异的看着她。她颤着嗓音问：“真、真的……？”

　　“不然我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啊……这样……”阿粲攥紧拳头。

　　唐柔轻轻摊开她的手，与她握在一起，“之前一直有在意，毕竟频率不多，也没问，不过最近频率越来越高了。”

　　“吃饭的时候，说话的时候，训练的时候，都会突然从你那里感觉到一种排斥。这是你的隐私，我本来也没想问，但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迫使我下定决心。”

　　她不再说话，而是坐在了阿粲的旁边。

　　昨晚……

　　阿粲想了想，实在没有什么印象，她小心翼翼的问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唐柔皱着眉头，“昨天凌晨，我起夜，亲眼看到你的房门扭曲了，我以为是在做梦……”

　　“你肯定是在做梦！”阿粲说。

　　“不，绝不是！”唐柔突然大声的说道：“我看到你从门里穿过去，亲眼看到的！”

　　“不可能，我没做过那种事！”阿粲断然否认，“我没有那种能力。”

　　“没有那种能力？这么说你还有其他的能力？阿粲。”

　　阿粲一愣，她没想到自己会被绕进去，“不、不是……怎么可能呢，唐姐，我怎么会有……会有让门扭曲的能力。”

　　唐柔的表情变得严肃可怕，她攥着阿粲的手，指尖已经发白，“你为什么到了现在还想隐瞒我？阿粲。”

　　“不……我没有……”唐柔的话像是一把尖刀，直直插进阿粲的心脏，疼的难受，她只能用这种肤浅的辩解一遍遍的说着。

　　阿粲明白的，她早就明白的，这是一颗定时炸弹，但她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她不想隐瞒的，但她害怕知道真相的唐柔会埋怨她，也害怕被小丑知道她会受更重的伤。

　　那种诡异万分，又生不如死的伤。

　　“如果你不会骗我的话，就告诉我。”唐柔放柔了语气，“我希望你能相信我。”

　　不能急。

　　慢慢来。

　　唐柔在心里这么说。

　　在接近真相的时候，她感到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压迫住，仿佛下一秒就会死去，直觉和理智都在疯狂响着警鸣，提醒她不要再关注这件事。

　　唐柔的笑容更加和缓了，她的眼中是势在必得的神情。

　　——她要知道这个真相，哪怕现在死去。

　　“阿粲，你说吧。”

　　完全不知道唐柔承担这么大风险的阿粲纠结的皱起眉头，她试图开口跟唐柔糊弄过去，不过直觉提醒她别这么做。在犹豫再三的情况下，阿粲点头同意跟她说：“但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

　　“我只能跟叶哥说。”

　　在这句话说出后，刚才那种紧张的危机感一扫而空，唐柔有些诧异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问道：“不能跟我说吗？”

　　阿粲摇了摇头。

　　小丑给她的任务是签约所有男神，签约的条件之一就是让该男神知道周边店的一切，很显然的，唐柔不具备此性别。

　　如果要说，还是跟任务对象说比较安全。

　　阿粲这样想着。

　　她不知道自己这个选择是对是错，只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这是她唯一可以做的选择。

　　唐柔思考了一会，见阿粲实在坚持，点头同意了她的要求，跑去叶修住的储物间敲门。叶修开门，见是她，愣了愣，问道：“你问完了？结果是什么？”

　　唐柔说：“我问了，阿粲说只能和你说，我就过来叫你了。”

　　“只能和我……说？”叶修斟酌这句话，他想了一下，问道：“你刚才问的时候，有没有感觉一把刀悬在自己头上？”

　　“感觉到了，而且感觉只要知道这个秘密，我立刻就会死。”唐柔说。

　　“这么严重！”叶修面色一凛，直接往阿粲那里去，他敲了门，严肃的对阿粲说：“我不管你是谁，我只问一个问题，你在回答我们问题的时候，会不会感到死亡？”

　　死亡……？

　　阿粲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不、不会啊……”

　　叶修跟唐柔对视一眼，猜测出一个大概的轮廓。

　　“你不是要跟叶修说嘛，现在去和他说吧。”唐柔摆了摆手，往客厅里去。

　　阿粲愧疚的看了她一眼，又朝叶修说：“叶哥先等一会，我去拿个东西。”

　　说着又跑到陈果那里拿出了她的iPad。

　　“怎么了这是？”陈果担忧的看着她，“阿粲，你没事吧？”

　　“没、没事啊陈姐。”阿粲把iPad攥在手里冲陈果笑道：“现在很晚了，陈姐快点睡觉吧，不然对皮肤不好。”

　　“……那你也早点睡。”陈果只能压下心中的疑惑，重新躺会床上。

　　……阿粲也长大了，有自己的小秘密了。

　　陈果惆怅的叹了口气，觉得这孩子会离自己越来越远。

　　阿粲拿着iPad到了唐柔的房间，叶修坐在椅子上，跟她隔了一点距离。

　　“说吧。”叶修鼓励的看着她。

　　心脏果然一紧，叶修不动声色的搓了搓手指，他转了转头，打量着阿粲。

　　眼神乱飘，心神不定，这是不安的表现。

　　于是他轻轻笑笑，试图缓解她的不安。

　　阿粲也礼貌的扯了扯嘴角，坐在他面前，刚坐下，被叶修扔了被子盖住腿，“你稍微注意点啊！”他有些无奈。

　　“哦！”阿粲心里想的都是要坦白的事，对这种走光明显不在意了，她把手上的iPad解开锁屏，那个巨大的小丑头像出现了过来。“这是我的老板。”

　　叶修皱起眉头，说：“你的老板是陈果。”

　　“在这个世界上是的。”

　　“这个世界……？”

　　叶修重复了一遍，茫然起来。“你是说真的？”

　　“是的。”阿粲深吸一口气，严肃的把iPad又点了几下，指着她在上面存的图片说：“我来自另外一个世界，当时的时间是2016年。”

　　“2016……？这么多年前？！”

　　不怪乎他惊讶，因为现在全职的世界是2030年，2016年，那是14年前！

　　“是的。”阿粲看他不自在的样子，接着说道：“我出生于1999年。”

　　“这不是和老魏一样大吗！”

　　“不……我在16年的时候，只有17岁……”

　　“你连年龄也是假的？”叶修记得她身份证上是18岁的，他把手放在兜里，在捏到香烟的时候又放了回去。

　　焦躁。

　　他非常焦躁，现在的他只想抽根烟冷静一下。

　　“如果你想抽的话，可以抽的。”阿粲冲他笑笑，然而这次，叶修却没有看她，他避开了她的视线。

　　阿粲一下就僵硬住了。

　　她忍着悲伤继续说道：“我那个世界除了时间和荣耀，与你这里一样。”

　　“没有荣耀？”

　　“没有的。”

　　叶修说：“行，还不至于都骗我。”

　　“我没想骗你的！我谁都不想骗的！”阿粲听见这话，脑中紧绷的弦一下就断了，她朝叶修吼道：“你根本不知道他有多可怕！我如果不那么做他会……会……”

　　阿粲生生打了个冷颤，不再说话。

　　“……没事吧。”叶修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有我在，没事的。”

　　“叶哥……”阿粲抬起头，眼泪在打转，却倔强的不肯落下，“我不想骗你的！我没有骗你们的！你相信我，相信我啊！”

　　她的声音哽咽起来，最后连她自己都说不下去，就只好捂着脸哭着。“我……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们，但是，但是……”

　　“乖，没事，没事。”叶修看见她哭，自己也觉得难受，最后索性抱着她说：“我相信你，阿粲，我是相信你的……”

　　就这么哄了一会，阿粲的情绪稳定下来，她抬头看了看叶修，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啊叶哥，都弄你衣服上了。”

　　叶修扯着衣领，无奈的说：“没事，你记得给我洗就行。”

　　“好。”阿粲应下，她接着说：“这个小丑是我的老板，他叫詹姆斯，在某一天，他找到我，说让我当他周边店的保安，工资五千加提成，提成是签下一人一万，我利欲熏心，同意了。但是在之后的日子里，我……”她停了停，有些纠结的说：“我不能说那些话，他可以随时监听到我的一切，甚至还有读心的能力，他是个喜欢给我添堵的老板，有一次因为我顶撞了他，他就将我扔到一个陌生的世界，切断我的所有联系，让我在里面生存……”

　　“他有的时候已经疯了！”阿粲面露恐惧，“我在来这里之前，在心里腹诽了他一句，他就把我扔到这个世界来了，11月份，天上还下着雪，我在网吧的门口成了一个幽魂，谁也看不见我，谁也不能和我说话，我也不能触碰任何东西，在我觉得自己差点饿死的时候，才得到这个iPad。”

　　她将锁屏关上，又点了几下，从iPad上冒出一阵蓝光，阿粲把手伸过去，她的手立刻消失了一半。

　　“阿粲！”叶修猛地站起，将她的手拿开。

　　阿粲苦笑道：“iPad是我与这个世界的联系，一旦关上，我将再次变成幽魂状态。”

　　叶修听到这些，心里已经原谅阿粲大半，他摸着阿粲的头发问：“没有办法逃吗？”

　　“逃的话会有惩罚，他会让我亲眼看着自己身上的肉被一片片割下来……”阿粲又害怕起来，“或者比这更恐怖，他做的出来，他做过的！他……他切下了我的腿。”

　　被电锯砍到的触感被勾了起来，阿粲摸着自己的右腿，背脊佝偻，缩起来可怜极了。她对小丑的恐惧是刻在骨子里的，她喃喃道：“出不去了……”

　　“但你至今没有找我签约，因为什么？”叶修也跟着摸那片皮肤，轻柔的，不带一点情/色，他在安慰她。

　　“因为……”阿粲垂下眼睫。“我和你的好感度不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