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纲攻]介于二者之间》竫源

25、Chapter.025不会输的

　　沢田纲吉在第二天早上六点的时候准时醒了过来。
　　他突地睁开眼吓了坐在床边等他睡醒的斯库瓦罗一跳。

　　但他丝毫没有歉意的表现。他从床上爬了起来，径直走进病房里所带的卫生间用冷水洗了把脸。然后他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他大概睡下去四个小时左右——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条白色的手绢擦了擦脸上的水汽，在看到斯库瓦罗的时候他这样说道，“谢谢你没有扭断我的脖子，斯库瓦罗。”

　　斯库瓦罗皱了皱眉头，但还是什么都没说。

　　“九代目和你说什么了吗？”沢田纲吉眨了眨眼，他觉察到斯库瓦罗态度有些奇怪但他思索不出缘由便如此的问道。

　　“什么都没说。”

　　“哦。那么就是斯库瓦罗你已经知道的就是你应该知道的事情了。”沢田纲吉回答的腔调很是无所谓，他把手中的手帕抖了抖然后折好塞进口袋，“不过还是容我说一句，无论九代目对你说了什么，那些都是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的内容。”

　　“就像你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吗？”斯库瓦罗反驳了一句。

　　“诶呀，这么直接说出来我会不好意思的。”沢田纲吉眯起眼笑了起来。他于昨晚昏昏欲睡的状态千差万别，看着沢田纲吉这幅令人讨厌的样子，斯库瓦罗突然有点怨恨自己放过了好好收拾这小子一顿的机会了。但沢田纲吉话说道末尾的时候，表情有变成了那副平和的样子，“姑且可以这样说吧，虽然我不是很清楚你们到底交谈了些什么，但还是可以猜测到一些的。”

　　“什么意思？”

　　“我没有必要欺骗你，斯库瓦罗。”沢田纲吉眨了眨眼，“相信我，对于我而言，你存在与巴利安比存在于我身边价值很大。”

　　斯库瓦罗瞪大了眼睛。

　　“你怎么——”

　　“我没什么神通广大的能力，那一切都只是猜测。”沢田纲吉挑了挑眉，“看样子我是猜对了？”

　　“那又如何？”

　　“大空战就在今晚了。”

　　“我知道。”斯库瓦罗少见的皱了皱眉，“难道你——”

　　“我说过的，我是不会输的。”沢田纲吉打断了斯库瓦罗的话，“请帮忙转告这一句话。”他微笑了起来，“回归前言，我希望斯库瓦罗可以对这次的会面保密。注意，我说的的保密的意思就是，你今晚所见过的人，所听到的话，我希望你除了自己知道外不要让其他任何人知道。”他歪了歪头，“当然我也会完全保密的。”

　　“知道了。”斯库瓦罗说完这句话之后转过身就准备离开。他径直走到门边，然后在打开门的时候碰到了一个熟人。

　　是迪诺·加百罗涅。

　　斯库瓦罗看着对方揉着略有青肿的脸颊随意的瞟了他一眼，然后下一秒猛地转过头来，看样子是吓坏了。

　　“斯库瓦罗？”迪诺的语调很是虚浮，看样子就像是被谁强迫着通宵战斗了一夜一样（虽然事实很有可能就是那样子），他看着面前那张在两天前还半死不活的脸迟疑了一下，“你没死，不，你没事了啊！”

　　混小子你咒谁呢？
　　斯库瓦罗当即就想骂出声，但是他想到了离着间房间不远处的九代目的病房，他忍住了。他狠狠的甩了迪诺一个白眼之后，没应答任何话就离开了。

　　“看在咱们是老同学的面子上你好歹回答我一句啊！”

　　迪诺看着斯库瓦罗头也不回的离开之后对着对方的背影吼了一句，依然没回应。他昨天晚上被云雀恭弥拖着在并盛外的森林里战斗了一晚上，等天差不多微微的亮时候，他就从罗马里奥那里听说，前一天的雾之指环争夺战后沢田纲吉从Xanxus的云之守护者哥拉·莫斯卡体内救出了九代目，并且由沢田纲吉出面放弃了云之半戒，所以最后的大空之战就在今晚了。

　　哈！这什么鬼？
　　这是迪诺的第一反应。

　　然后他就为自己错过了如此神奇的展开扼腕，而下一秒他就为云雀恭弥大半夜不睡家，一个电话把他叫出来打了一晚上的真实含义感到疑惑。如果云雀恭弥继续了之前的特训不是为了在云之战取得胜利，那么到底是为了什么？

　　然而在他还没考虑出什么来的时候，就被和斯库瓦罗的见面打断了思绪。拜他所赐，他现在脑子更混乱了。他看着斯库瓦罗走出来的那件病房的门还开着，便伸出手想要带过。但在他关上门之前，他朝门里面看了一眼。

　　房间里没有人。
　　空无一人的病床上是折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干净整洁的一切都标明了方才从这里走出去的那个人是这房间的最后一位访客。而唯一不协调的地方也许就是那半开着的，用以透气的窗户，和在晨曦微风之中上下摇摆的窗帘了。

　　没什么异样。
　　迪诺拉着门把手把门带了过来。

　　但他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于是他又打开了门。

　　这一次，窗户被关起来了。

　　※※

　　沢田纲吉从病房里顺着窗户翻到另一个房间之后顺着医院的安全通道下到了一楼。他没去管那些看着他的有些奇怪的表情，他径直的离开了医院。在回家前他绕道到商业街的咖啡店里要了一份手磨咖啡和加蛋三明治带走。

　　他叼着三明治从自家二楼翻进自己房间的时候，Reborn正坐在他房间里拿着电脑的键盘猛敲。他看着那副非日常的情景差点一脚滑面朝地摔在自己房间的地板上，但好在他稳住了身体。他把咖啡放在Reborn手边上，一边把最后一口三明治塞进嘴里，然后走到衣柜边翻找出换洗的衣服，在他准备去浴室冲个澡的时候，他听见了Reborn的声音。

　　“你见到了九代目了吗？”

　　“没有。”沢田纲吉停下脚步，他转过身，表情很是诚恳，“我什么都没说也没去和九代目见面，说起来，昨晚我就只是在医院的床上睡了几个小时而已。”

　　“你很喜欢夜不归宿？”Reborn挑了挑眉。

　　“非常时期。”沢田纲吉诚恳的点了点头，“今晚之后我就会回归正常的生物钟了。”

　　直到它需要被再次打乱的时候。
　　沢田纲吉的最后一句话没说出口。
　　这个时候，他看到Reborn端起了他带回来的咖啡纸杯，他喝了一口。

　　“咖啡凉了。”Reborn这样说了一句。

　　沢田纲吉站在原地干笑了两声。
　　“我走着回来的。”

　　Reborn眯着眼看了他两眼。

　　“去洗澡吧。”Reborn说完那句话就把视线继续转回到电脑屏幕上。
　　沢田纲吉看Reborn的样子似乎是不想和他对话了，于是他看了眼时间——时间还早——他可以花费20分钟冲个澡，然后安安心心的在家吃完早餐再出门。

　　他这样想着，然后走出了自己的房间。
　　所以他没有注意到，在他走出房间的下一秒，放在他房间的正在由Reborn使用的电脑屏幕上出现了一个邮件的提醒。

　　Reborn看了眼发信人——Adescare——他点开了邮件看了下去。

　　※

　　大空战的白天，沢田纲吉依旧维持着惯例的半死不活。他翻着现在他能够应付下来的课程教材在课堂上赶着前几天遗留下的作业，包括他缺考的几堂小考试卷他也在课间去找老师要了原卷来做了一遍——虽然说在老师听到他的要求时候都一副太阳从西边出来的样子——不过Reborn倒是一眼看出了他的目的。

　　“看来你虽然睡了那么多天，但还是记得期末考的时间啊。”

　　是的。
　　沢田纲吉的在今早随手翻动日历的时候发现了被荧光笔圈起来的一天，他稍稍的思索了一下未来的发展，突然想起除去指环争夺战还有一档子事就是大约在一个月后来临的期末考。

　　那时候他第一个冒出的念头其实是管它去死，但第二个念头就是果然我还是不想补考。于是他为了后者做了不少准备。当午休的时候，他吃掉了自己带来的便当之后，就趴在自己的课桌上，任由冷冰冰的桌面咯着他的脸，一边兴致缺缺的看着窗外蔚蓝的天空。云很少，在零散的白色之间，尽是浅蓝的色泽。

　　他转了转视线看向了狱寺隼人和山本武的位置。
　　这两个人都没有像记忆之中那样来上学，甚至连坐在他前桌的那个会好好遮挡住让他睡觉的少年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都没有熟悉的人呢。

　　沢田纲吉眨了眨眼，他开始为自己今天来上学感到一阵由衷的无力。
　　他记忆之中的过去改变了。
　　是由他亲手作为引导者改变的。

　　但未来却没有改变。
　　那个未来——真恶心——那个他会遭遇守护者背叛的未来——真恶心——一样的没有任何改变。想到这，他闭上了眼睛。他尝试将自己脑子里的念头全然的抛出去，但却只剩下让他不适的几个关键词在他脑海之中来回循环往复。

　　叮咚。
　　这时候窗外传来了一阵铃声，是午休结束的预备铃。
　　沢田纲吉看着渐渐开始返回教室的同班同学们有说有笑的声音莫名的有了一阵烦躁。都没有人呢。

　　“由美，今天放学我们去——”

　　都是些和我没有关系的人呢。

　　“我听说街角新开了一家蛋糕店——不过听说店主很帅气呢——”

　　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到了沢田纲吉的耳朵里。
　　是非常非常非常日常的对话，在他的过去里，那些声音总是如影随形的更随在他耳边。但是却没有任何这样类似的声音和他扯上了关系。
　　这些人都是些和他没关系的人——

　　等——

　　都是些和‘我’毫无交集的人。
　　在这个地方的，并没有能和‘我’成为朋友的人。

　　不对——
　　是对的。
　　在这个地方，并不存在着值得我去为之付出的人——

　　“纲君？”

　　沢田纲吉咣当一下推开了面前的东西。
　　他下一秒像是苏醒过来了一样猛地扶住自己面前快要倒下去的桌子，桌肚里的东西却因为之前的晃荡而全部散落在地上。

　　“抱歉抱歉，我好像睡着了。”沢田纲吉拉起一抹饱含歉意的笑容。他看着笹川京子像是被他吓到的表情十分歉意的笑了笑，女孩子迟疑了一下，便蹲下///身帮着沢田纲吉捡起了那些散落在地上的东西。

　　沢田纲吉扯着微笑在京子的帮助下捡起了那些东西，那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些课本和散落开的试卷。他赶在上课铃打响之前把所有东西都整理好，当他抬起头来看着京子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平静。

　　他看着笹川京子捏着裙角像是有什么想要对他说的样子，但这个时候上课铃响了起来。京子见状边什么都没说，只是微笑着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沢田纲吉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他按压着太阳穴的时候回忆起了之前那些划过脑海的荒谬念头。那些是什么。他晃了晃头，他发觉思维变得混乱了起来。似乎是有什么念头迫切想要显现出来一样的，有一些细小的线索在脑海晃过。

　　但他放弃了。
　　他觉得既然只有微小线索的事件那一定是他觉得不重要的事情。他没多想，就将一切都抛出了思绪之中。他想着为了今晚的大空战，他就算早退Reborn估计也不会太难为他。不过，该怎么出去呢？

　　而在他苦苦思索的时候，他没看见笹川京子曾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那时候，对方之前紧握的手掌摊开来，那是一个白色的塑料瓶，是非常常见的用以装白色颗粒类药物的瓶子。但这个药瓶是笹川京子在距离沢田纲吉散落出来东西稍远的地方捡到的，当时她正准备还给对方的时候，上课铃就响了起来。

　　待会放学的时候再拿给他吧。
　　笹川京子这样想着的时候，她回过的头。她将那个白色的小药瓶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这时候那其中残留着的一颗白色药丸触碰到瓶底的时候发出了一小声闷响。

　　最后沢田纲吉在离放学还有一节课的时候接到了Reborn发给他的消息，于是他光明正大的翘课了。他先按照Reborn的吩咐去了Reborn喜欢的店面里买了咖啡，然后才回的家。

　　“我还以为你今早表现出来的热爱学习能够持续很久。”Reborn坐在椅子上喝着沢田纲吉给他带回来的咖啡的时候这样说道。沢田纲吉没说什么多余的话，只是安静的坐在垫子上打开了Reborn交给他的箱子。

　　箱子里的是一件和并盛校服差不多模样的衣服。
　　由于材质是由列恩吐的丝织成的，据说是连死气之炎也烧不破的衣服。
　　这样材质的衣服在他记忆之中在他继承礼的前一天他也收到过一套，只不过那件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遗失的。

　　他懒懒散散的套上了那件衣服，Reborn咖啡也喝的差不多了。
　　他眨了眨眼，这时候沢田奈奈在楼底下叫他们下去吃晚饭，沢田纲吉坐在原地看着Reborn笑了起来。他的笑容很温柔，和记忆之中那时指环争夺战是的局促不安有很大的差别。Reborn看着对方直接可以笑着入土的表情毫无反应。他跳下椅子，在沢田纲吉反应之前走出了房间。

　　“还不快走。”Reborn抛下一句话，扔下了沢田纲吉一个人呆在房间里。
　　沢田纲吉哼了两声算是应答，他从地上站了起来，抖了抖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

　　“真安静呐。”
　　他自言自语的说完那句话，然后顺着Reborn的轨迹走出了房间。

　　※

　　吃完晚饭，沢田纲吉和Reborn看着时间出了门。
　　沢田纲吉抱着已经痊愈蓝波走在Reborn身边，他怀里的孩子由于时间快要到达睡觉的样子而昏昏欲睡。

　　“在除了你之外的所有继承人当中，Xanxus所具备的首领资质是最高的。”在他们走到离学校距离不远地方的时候，Reborn突然张口挑开了话题，他看了对他所说的话毫无反应的沢田纲吉继续了自己的话，“根据已知情报，Xanxus所使用的死气之火是与彭格列二代首领相同的愤怒之炎，辅助武器是双枪。”

　　沢田纲吉这时候偏了偏头，“威力很大”

　　“你站着不动把你轰成渣没问题。”Reborn回答道。

　　“这么想想还真麻烦。”沢田纲吉点了点头。

　　“不过以你的招式应该足矣应付了，方正你能吸收他的死气之炎为自己所用，那么你就只要避免失去行动力就可以了。”Reborn随口说了两句。

　　沢田纲吉听到Reborn话的时候没有很快的回答。他维持着那副温和的表情，Reborn转过头来看着他。

　　“我有什么说的不对吗？”Reborn看样子像是对沢田纲吉的不回答的样子疑惑极了，“这些不都是你自己说的吗？”

　　“嗯，这些都是我之前告诉Reborn的。”沢田纲吉抿了抿唇，他将头转了回去。时间还早。就算他们慢悠悠的晃到战斗的场所也还来得及。他没去管为什么‘过去的’Reborn会在他什么都没说的时候就知道了他的所有的招式，他只是顺应了Reborn的引导语回答了Reborn的话，就像过去那样。

　　那之后Reborn十分异样的又和他说了几件注意事项。那其中有小部分关于大空战的安排和大部分关于Xanxus的信息。沢田纲吉耐心的一一听取了。

　　并盛中学的大门很快就出现在了眼前。沢田纲吉站在路灯下看着熟悉的校门口迟疑了一下，他不晓得自己为什么突然有些害怕走过去，但最后他还是压下了所有多余的念头，朝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要开始了吗？
　　这时候，脑子里那阵熟悉的声调再次响了起来。

　　沢田纲吉的脚步又停顿了一下。他现在还不想和脑子里的那个声音对话，换句话说，他现在已经觉得那声音让人有些厌烦了。他没有回答，在转瞬的停顿之后又迈开了脚步朝前走去了。他在这样决定的时候，就看到了他的守护者们站在了校门口等待他。那一瞬间，沢田纲吉恍惚的将那些少年的模样和记忆之后俊美的青年模样重叠在了一起，他有些怀念那样子的他们，但下一刻，他眼中就只剩下真实的顺应时间的少年模样的人物了。

　　“久等了。”沢田纲吉拉起一抹微笑。

　　“今天也请斗志满满的战斗，十代目。”
　　“好好教训他们一顿吧！纲。”
　　“极限的努力啊！沢田。”

　　沢田纲吉在听到他所得到的回应之后并未收起自己的微笑，他点了点头，“那么我们进去吧！”他朝前迈了一步，超越的原本站在他身边的所有人。他回头看了眼站在他身后的守护者，转眼间，他们便走上前来和他并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