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逃之夭夭桃夭

3、三

　　[1]
　　不知怎么的就那么过去了一个星期。他会每天抱着我讲故事教我认字。
　　于是我一直像睡美人一般沉睡在我的梦幻里直到被他惊醒。
　　Wot goos around.
　　乐理飞奔下楼，原以为会听到那一声快乐的叫喊。爸爸。可实质听到的却只是。你是谁？
　　她来了？她来接我了，她终于来接我了。可惜我并不想回去。
　　我来找我的妹妹了莞颖，公园的看门人说她被一位先生带来了这里。
　　哦。那你就是莞瘿啦。进来吧。她在楼上。我慌忙把自己锁进房间。
　　我不想见她。我不想回去。我要呆在这里。我无法离开他。
　　很快就传来了敲门声。她那有些哑的声音传来。
　　莞颖，跟我回家了。
　　不要。
　　乖，跟我回家。
　　不要。
　　莞颖。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我开始尖叫。不害怕到尖叫，我不知道这尖叫声持入了多长，我一直尖叫到门外说有声响。
　　15步。从床头开始走15步是衣橱。
　　打开橱门。把所有衣服都拿下来裹住自己。关上橱门。一切都黑暗了。长入以来的黑暗又再次包围了我。很安全。很安全。
　　很久很久的安静，静到我很累，静到我再次感到寒冷与害怕。宣泄。我哭泣。我让眼泪肆意的流淌下来弄湿了我漂亮的衣裳。这 次没有人用双手哪怕是冰冷的双手拥抱我。
　　好累……
　　砰……
　　一声巨响。我从衣服堆中醒来。又开始逼我回去了吗？
　　一种恐慌漫沿开来，迟入不散。
　　尖叫。对尖叫。尖叫就不怕。
　　我开始用喉咙发出尖锐的叫喊。捂住双耳就听不见。我感到橱门被打开。我尽量的往衣服堆中缩。缩到别人看不见，找不到。
　　感到一双温暖的手触极我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一点点，一遍遍的抚摸。
　　小丫头，没事了，出来吧。
　　我将手放在那双大手中。
　　他回来了，那么一切都很安全了。不怕了。熟悉的烟草味笼罩过来。
　　小丫头，没事了哦。不哭了哦。
　　我安静的躺在他怀里迷迷糊糊中听见他极严厉的声音道。请你到楼下客厅等待。
　　我感到一双冰凉的小手一直握着我的手一直一直。
　　[3]
　　起床啦！好吵的叫声。把裙子往头上蒙。叫道。不要睡觉。
　　再不起来就看不到爸爸了。
　　我一下子跳下床。
　　那么喜欢爸爸呀。走，先去洗脸刷牙。
　　我一掌拍过去。你骗我。
　　我不骗你，你会起床吗？
　　我看不见但知道乐理一定在做鬼脸。
　　别冲我做鬼脸。
　　咦，你怎么知道的？
　　看不见。所以别的气管对这个世界特别的敏感。
　　从明天起我又要去上学了，爸爸也每天都要去上班。
　　我忙抓紧乐理的手。
　　那股恐惧慢慢上升。想尖叫，想尖叫。
　　不过不要怕呢。爸爸吩咐过佣人没有他允许谁都不能带你走。
　　恐慌被压下去。一切又恢复平静。像是将小石块扔进湖中水面泛起漂亮的波澜不久后又平静如初。
　　我一下楼他便上前来抱住我。
　　当着你姐姐的面我宣布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女儿了，小丫头，你要叫我爸爸。
　　不要。我只叫你叔叔。
　　他抱着我的手明显颤抖了一下。
　　对不起。或许你会难过吧。对不起。可是我怎么能叫你爸爸。那样我就是你的女儿了。那样的怎么能在长大后嫁给你呢？所以请原谅我。我无法叫你爸爸。
　　不叫也无所谓啦，那就一直叫叔叔吧小丫头，以后你姐姐一直陪你住在这里好不好？
　　好。
　　怎么会不好。你说的我何时说过不好？除了那声爸爸。
　　[5]
　　莞颖，为什么不肯跟我回家？你喜欢这的富贵了，可我不能白吃白住别人的！
　　我坐在地毯上抱着我的 娃了。听莞瘿一句一句的说。那些话从左耳进去从右耳出来。再回来。再出去。循环。一直听到我想吐。
　　姐姐我不会回去的。
　　可你不能一辈子住在这里。
　　我能，为什么不能。我要嫁给他。
　　莞瘿似乎被我的话吓到了，我感到有两道目光一直盯着我。
　　你。你要嫁给谁？你才7岁。你就说你要嫁给一个32岁的男人！
　　对。我要嫁给他。我就是要嫁给一个32岁的男人。
　　我奔上2楼锁上房门。
　　我依旧听得见她在1楼哭喊。和佣人们的劝解声夹在一起。
　　多么吵都没关系，只要在他回来前平息。
　　[6]
　　小丫头，我回来了。
　　今他比乐理早回来，他那么大声的喊我应该是心情很好吧，那么我也心情很好。
　　打开房门小心望望的下楼，希望别碰上什么障碍物。夸到第3格时就
　　间腾 了。我吓的惊叫起来，双手乱挥。
　　小丫头。
　　听见了熟悉的声音，我安静下来。很快我就落入了那个温暖的怀抱。
　　小丫头有没朋干坏事？
　　我故作生气的嘟起嘴。
　　人家看不见怎么干坏事！
　　小丫头生气了。那叔叔马上给你赔不是，一样重重的正方形的东西落入我手中。
　　好沉呀。
　　这可是叔叔去借来的。想不想知道是什么？
　　他的声音充满着诱惑。像是美女蛇一般。
　　只要你回应了，魂就会被勾去，可既是他魂被勾去又有什么呢？
　　想。
　　那我们去看看。
　　走到一半他忽然停住脚步。
　　莞瘿你有什么事吗？
　　你。算了。没有。
　　我闻道一股谈香飘过。她走了。
　　幸好她没朋告诉他我想嫁给他。可告诉了也没有用，他不会信。他只会认为这是儿童的戏言。
　　[6]
　　书房里充满了他的气味。
　　他从身后抱着我把那沉重的正方形的东西放在地上。握着我的手一点点移动。
　　那正方形的东西上有密密麻麻的凹下去的图形。
　　拼音？
　　小丫头真聪明，我要教你识字这样以后我和乐理不在家你就不无聊了。
　　多为我着想。多疼爱我的人。
　　他一遍一遍的握着我的手去触摸。不厌其烦的教我怎么念。
　　多么想时间就这样停止不再向前。
　　爸爸。
　　很久后听到楼下一阵叫喊。
　　他继续搂着我。
　　叔叔乐理叫你呢。
　　和你打赌，他自己会跑进来的。
　　瞧！真是比我还孩子小气的一个大人。
　　不赌，赌了我肯定输。
　　他轻刮一下我的鼻子。
　　小坏蛋。
　　爸爸，爸爸，爸爸。
　　门外一连串的叫喊声。
　　门被打开了。
　　莞颖在呀，乐理跑过来，牵过我的手抚摸着一样东西。
　　这是我在学校里领养的花，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我特地带回来的。我从7岁开始领养它的，终于开花了。
　　5片花瓣。每一片都极奇娇小、滑。似乎用指甲轻轻的滑过就会留下印迹，留下伤痕。
　　多可惜啊。莞颖看不见。要是看的见多好呀！
　　小丫头想不想呢？
　　不想！
　　当然不想！要是我看的见了你还会那么疼我吗？我不会来问你。有种害怕告诉我不要看的见光的。
　　其实 你就是我的光明！
　　乐理。你看小丫头不想呢。
　　他用手臂环着我甲下巴抵着我头顶摇晃着。
　　长长的头发遮住我的脸，没有人知道我的脸比任何时候都红。
　　乐理又小手抚摸着我的头发。
　　好啦，乐理回来了那么去吃饭吧。
　　他用右手牵着我站起来，却止步不前。
　　莞瘿有事吗？
　　再不吃饭就凉了。
　　我听见乐理在我耳边小声说。
　　我想让她当我妈妈。
　　（7）
　　他将菜与饭拌在一起用小匙喂我。
　　姐姐喂我吃饭。乐理撒娇着。
　　我听见莞瘿低沉的笑声和勺子撞击碗的声音。
　　姐姐做的饭真好吃。
　　姐姐好漂亮的。
　　姐姐笑声真好听。
　　姐姐头发真长。
　　姐姐好温柔哦！
　　…………
　　乐理不断的谈着我感觉的到这个喂我吃饭的温柔男人在笑。笑的温柔。
　　乐理，好好吃饭。我听见他用那修长的手指敲击桌子的声音。
　　没关系，我喂他好了。
　　那就麻烦你了。
　　十分礼貌的对话却让我紧张的抓住他的衣袖。
　　脑袋瓜被打了一下。
　　小丫头，这衣服很贵的。要被你抓坏了。
　　我装做极不乐意的嘟起嘴拿起他的手抓过来一口咬上去。狠狠的，有血充满口腔。
　　他啊哟一叫。我松一口。
　　他笑道，小丫头生气了，小丫头脾气好大哦。
　　其实我一点也不生气。你无论说我什么我都不会生气。我只是想在你身上留下一个印迹，一个属于我的印迹，你是古时的奴隶纹身，表明你只属于我。
　　莞颖。莞瘿怒吼道。
　　没事，小孩子闹闹小脾气而已。
　　我跳下椅子喊道。
　　才不是，我才不是小孩子。
　　我不喜欢被你称为小孩子。
　　他把我抱起来，用脸夹贴着我。
　　好啦！小丫头不小。
　　他像是抱着他的恋人，温柔的很，我无比享受。
　　爸爸，我想有个妈妈。
　　我浑身颤砺。
　　不要，不要。你千万不要答应，不要答应啊！一定要等我长大。
　　哈，乐理要找妈妈了。那么你想找谁呢？
　　看乐理跑过来。无论是谁爸爸会娶吗？
　　看情况吧。
　　我想让莞瘿姐姐当我妈妈。
　　我抓信自己的手，紧紧的抓住。指甲深深的刻进去。
　　他沉默着。
　　那你莞瘿姐姐同不同意呢？
　　姐姐肯定会同意的对吧。
　　先吃饭，先吃饭。
　　似乎是很晚了吧。因为周围的一切都很安静了。
　　我想想他抱着我睡的夜晚。
　　105步。
　　我颠起脚尖握住门把手却听见一段对话。
　　对于乐理的提议你有什么看法？
　　我。我们分开吧，这样对谁都不好。
　　为什么？
　　别，你别这样，把手放开。为了我妹妹分开吧。你放我们走吧。
　　你妹妹怎么啦，我会对她很好。
　　车家林，回不到小时候了，你明白吗？今天你有你的家庭，我有我的生活。
　　我们可以共同生活，乐理又希望你当他妈妈。
　　我妹妹。我妹妹她想要嫁给你。她说她爱你。你让我怎么办？如果我同意嫁给你，你让我怎么办？
　　姐姐哭了，很大声的哭了。
　　我听见他说。
　　没关系。她只是恋父情节太重。没关系的。
　　有些凉凉的东西从脸夹滑落，我慌忙用手捂住嘴。
　　我只是恋父。他竟然这么说我。那么我要让他们看看我有多恋父。
　　原以为的完善邂逅。原以为的温柔体贴，原以为的为我着想。原来都是早已安排好的。原来都是只是因为我是莞瘿的妹妹。原来都只为了遇见我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