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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一章 学堂开课 ...

  •   第十章
      李力不顾自己满身的伤痛,几步跑过来,从青衣弟子手里接过牛刚。

      “你怎么样了,牛刚。”

      “李力,你这是咋了?咋身上都是血。”

      两个难兄难弟相互望望,都苦笑了起来。

      “牛师弟,既然你的朋友回来了,那我就先走了,我给你的丹药要记得及时服用。”青衣弟子又看了眼李力,道,“这位李师弟身上的伤最好也要早点医治。”

      “多谢师兄。”

      李力和牛刚一起道谢。

      青衣弟子温和一笑,转身欲离开,却被叫住了。

      “师兄身为药庐颜真人的弟子,何不好人做到底,给我这位李师弟好好医治一番。”

      那跟随李力一同出现的少年道。

      青衣弟子顿住脚步,看向那嘴上叼着一根野草的少年:“这位师弟怎知我是药庐颜真人门下的弟子?”

      少年狡猾一笑,指着他衣袖道:“师兄衣袖处绣有两片竹叶,正是药庐弟子的装扮。”

      青衣弟子看了看自己的衣角,又道:“那你如何知道,我师承颜真人。”

      “这个嘛……”少年眨眨眼,一本正经的夸道,“我观师兄仪表不凡,且为人心善,除去药庐颜真人,药庐再教不出这样的弟子。”

      青衣弟子被他的样子逗笑,又心喜他才思敏捷,拱了拱手,慎重道:“这位师弟好,我乃药庐颜真人门下弟子——花中衿。”

      少年回了一礼,跟着拱手道:“师兄好,我名贺长生。”

      花中衿含笑望着少年,轻声道:“贺师弟既然这么说了,劳烦三位师弟与我同去药庐,我也好为这位李师弟好好瞧上一瞧。”说着现行一步,在前面带路。

      李力和牛刚心中大喜,连忙追了上去。

      背对着三人,贺长生终于放心的把视线,肆无忌惮的投射到最前方的那个青衣身上。

      如果说陈静水身上的青衣如寒山孤松,一眼看过去,就被那股孤傲之气所慑。那么花中衿身上的青衣便恰如小径竹林,初看不起眼,细细品味之下,才方知内里的幽静。

      前世二人初相见时,花中衿也如同今日一般,对他这个身患隐疾,出生贫家,又无权无势的师弟悉心照看。

      后来随着贺长生的修为越来越高,围在他身边对他嘘寒问暖的人也越来越多,却没有一个人能像花中衿一般。他们相识于微末,却没能在最后共享荣华。

      师兄……

      贺长生在心里默默叫了一声,这一世,他定能护他周全。

      药庐离下院不远,穿过一片竹林,走过环绕在药庐外面的伤寒河,就到了。

      药庐的庐主叫韩问心,是一名元婴后期的真人。庐下设有三名长老,分管药庐大小事务。花中衿的师父颜卿就是药庐二长老门下的弟子,已经到了金丹期的修为。

      因今日是新生开学大典,药庐门下的大部分记名弟子都前去下院搭建药棚帮忙了。因此,一路走来,贺长生几人遇见的药庐弟子并不多。

      但及时如此,众人也发现了花中衿在药庐中的地位不低,人缘颇佳。往来的几个弟子,有一个算一个,凡是看见他的,都停下脚步,含笑叫了一声花师兄。

      李力和牛刚见此,心中对花中衿的感激更深了。

      花中衿的住处是一个单独的小院,院子中央摆着一个一米高的大瓷缸,里面养着一簇憨态可掬的睡莲。院子四周摆明了簸箕,里面装着需要晒干的各类的药材。

      贺长生站在这熟悉的院子里,眼睛不由自主的往西北角看去。那里种着一颗桃树,因太玄宗内灵气充裕,长势甚为惊人,树干足有两人合抱那么粗。

      察觉到贺长生的视线,花中衿指着那颗桃树道:“那是我刚入太玄宗,被收入药庐门下那年种下的,算起来到现在也有两百多年了。”

      “俺的乖乖!”牛刚惊呼了一声,瞪圆了铜铃般的眼睛,“花师兄你竟然有两百多岁了。”语气是满满的不可置信。

      李力也是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花中衿笑了笑,指点他们道:“我们修道之人,到达一定修为便可维持年轻时的样貌,等修为更高,移山倒海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等几位师弟真正踏入修炼一途,感受到天地的玄妙,便能明白我今日所说的话了。”

      他的一席话让李力和牛刚二人,因今日受辱而退却的求道之心,再度燃起。

      花中衿仔细的查看李力的伤势后,给他一瓶用来外敷的伤药和一瓶化瘀的药丸,然后又仔细把了下牛刚的脉,除了之前给的丹药外,又另外加了一瓶治内伤的药。

      李力和牛刚拿着花中衿给的药,满脸的感激,相互扶着就给他跪下了。

      “俺们真的是,真的是非常谢谢师兄……可惜俺们身上也没啥好东西能给师兄的。”

      花中衿连忙拉着他们,道:“两位师弟不必如此,若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他想了想,却一时想不到合适的主意。

      贺长生见他面有难色,开口道:“不如日后来帮花师兄上山采药,晾晒药材。”

      “对,对,不如日后帮我搬搬药库里的药材,就可以了。”

      李力和牛刚连忙答应。

      “李师弟,牛师弟,明天去学堂听课需要换上下院弟子的衣服,你们出来前还不曾去下院管事处签到,领取衣物吧。”贺长生又开口道。

      “哎呀,俺们都忘了这回事了。”

      两人又忙向贺长生道谢,道谢完,又转过头对花中衿千恩万谢,连连保证二人日后一有空就来给他帮忙。

      贺长生咳嗽了一声,道:“眼看天色不早了,两位师弟还是早点去领衣服,免得去晚了管事不在。”

      二人这才赶忙离去。

      两个碍事的人终于走了,房间里就剩贺长生和花中衿二人了。

      看着贺长生留在原地,不像要走的样子,花中衿疑惑道:“贺师弟不需要去领衣服吗?”

      贺长生摇头,上前一步,坐在花中衿的对面,道:“我最近晚上睡觉时,总感觉心神不宁,劳烦师兄帮我看看。”说着撸起袖子,把手腕搁在脉枕上。

      花中衿看了看那一截白皙的手腕,又抬起头看了看少年嘴角含笑,毫不见外的样子,不知怎么的,对这个今日才认识的少年,无端的生出一股亲近之感。

      他将手指搭上去,垂下眼,专心诊起脉来。在他看不见的角度,贺长生看向他的目光中,克制里带着几分灼热。

      天刚亮,今日是下院开课的第一天,贺长生凭借着顽强的毅力,终于从床上爬了起来。

      同房舍的小胖子昨天跟他套近乎失败后,另辟蹊径,跟在贺长生身边主动当起了小厮。贺长生穿衣他端热水,贺长生洗脸他递毛巾,贺长生刚洗漱完,一笼热乎乎的包子连带着一碗小米粥,就搁在了他的桌子上。

      小胖子笑的两只眼睛都快见不着了:“不知道贺师兄的口味,我让饭堂的厨子捡拿手的做的。”想要抱大腿的意图就差明晃晃写在脸上了。

      贺长生看了他一眼,笑纳了。昨晚他从药庐回来的挺晚,原想着饭堂早就没饭了,谁知道这姓王的小胖子,居然掏出十两银子,直接让管饭堂的弟子给他现做了碗面,还炒了两个小菜。

      几个舍友闻见饭菜的香味,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一脸艳羡的看着桌子上的东西,却没有哪个不识好歹的敢上前,只能加快了洗漱的速度,赶紧去饭堂。

      “我让饭堂给各位师兄留了包子,师兄们一会儿吃饭的时候报咱们门牌号就行了。”

      小胖子听见声音,笑眯眯的对剩下的几人道。

      剩下的几个弟子连忙对着他一阵道谢。

      不过一晚上相处的时间,整个房舍的弟子们都知道了,贺长生是个杀神,轻易不可招惹。王小胖子是个地主家的傻儿子,家里很有钱。有钱的傻儿子,明摆着要抱杀神的大腿。

      学堂位于演武场旁边,是个能容纳千余人的大讲堂。讲堂最上方的高台是教习讲课的地方,高台四周设置了两个能扩音的法阵,以便教习的声音能传至讲堂的每一个角落。

      高台下是一排排整齐的木桌木椅,由前到后呈现出高低错落的样子。

      昨天下院公告栏处写的很清楚,接下来的一个月卯时至午时上课,其余时间自由活动。

      贺长春吃完早餐,带着王小胖,踏着卯时的时间点,慢悠悠的走进了学堂。在他身后,几个起晚了,手里拿着馒头边走边吃的弟子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明明学堂就在眼前,那几个弟子试了几次,不知道怎么的,却怎么也无法走进来。

      旁边一个世家子弟好笑的看着那几人急得满头大汗的样子,看够了热闹,才出声道:“别白费力气了,学堂四周设的有法阵,一旦过了卯时,法阵便会自动开启,整个学堂就只能出,不能进了。”

      旁边几个普通的弟子恍然大悟,难怪这些平日里娇生惯养的世家子弟们,哪怕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今日也都早早的爬了起来。

      王小胖一脸庆幸,还好他早上看见贺长生起床,为了抱大腿,连忙跟着也爬了起来。

      贺长生找了个靠后排的座位坐下来,径自闭上眼,明目张胆的打起了瞌睡。小胖子赶紧将他旁边的位置牢牢霸占住。旁边原本坐着的弟子看清楚是贺长生这个杀神后,纷纷站起身往旁边移去。

      不过一会儿,贺长生身边的空置就空出了一大片,正好便宜了远远看见贺长生的李力、牛刚二人。

      李力扶着牛刚,两人一瘸一拐的走到贺长生身边,对着贺长生深深鞠了一躬,“贺师兄!”

      贺长生睁开眼睛:“你们两个昨天受了伤,今天应该好好休息才是,不必急于一时。”

      李力与牛刚对视一眼,苦笑了一下,说,“俺们都是从穷地方中来的,能有机缘来此修行,不敢懈怠。”

      贺长生看两人如此勤勉,也不再多劝。

      不远处,被世家弟子簇拥着的严梁走到几个小弟一大早给他占的,视野最好的位置上,摇着手里的折扇,面带浅浅的笑容,一派世家弟子风光霁月的样子。

      旁边一个世家弟子指了指后排的贺长生,凑近严梁耳边道:“严师兄,就是这个贺长生,昨日完全不给咱们火门面子。”

      那世家弟子叫张义耀,正是昨天欺负李力后被贺长生当众打脸的人。他本家张家是严氏的姻亲,算是火门排的上号的世家。

      严梁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你想如何?”

      张义耀给他上眼药:“我想请师兄出手教训一下这小子,免得旁人还以为我火门比不上掌门一脉呢。昨日师弟还听见几个不入流的弟子说贺长生不亏是掌门一脉的弟子,天资不凡,我们这群膏粱子弟给他提鞋都不配。”

      他知道严梁是这一代严家最看好的弟子之一,早早就开始修炼了,众人都传,不出五年,严梁必是这一批弟子中第一个入道的。对付贺长生一个乡村小儿,完全不费吹灰之力。

      况且严梁生性骄傲,最不能忍受别人说他比不上谁。

      谁知严梁却不像他想的那样暴怒,只笑了笑就没有说话了。

      张义耀不解,正待再说两句更过火的话激怒严梁,旁边一个高高壮壮的弟子拉住了他,伸出一根指头在他眼前晃了晃。

      张义耀先是疑惑不解,随后恍然大悟。

      一个月后的试炼!这是检验各位新弟子是否能成功成为太玄宗记名弟子的一道门槛。试炼通过,就能被下院收为记名弟子,通不过,一个月后,就只能卷铺盖走人了。

      黄承平今日很开心,又是新一届新生入学的日子。今年又有不少宗门世家子弟来下院历练修行,虽然大都是走个过场,但那些世家长辈还是一一前来拜访于他,送来不少丹药灵石。

      最让他惊喜的是,严家还送来了一件锁子甲,托付帮忙照顾一下严梁公子。虽然只是一件仅仅具有保暖之用的下品宝器。但对于他来说,重要的是和严家攀上了关系,若是能因此和火门门主严九重攀上关系,那好处定然是数不清的了。

      黄承平缓缓走进学堂,先看了严梁一眼,接着环顾四周,说道,“上课了,请大家回到座位上坐好。我先申明一点,在我的课堂上,不允许交头接耳,不可随意打断老师的讲话,否则我将会把你请出学堂。”

      这教习老师一来,就是严肃的腔调,新生们顿时成鸟兽散,迅速回到座位坐好,不敢再说话。

      黄承平满意的点点头,接着说道,“从今天起,大家要开始为期一个月的短课。在这一个月中我将会重点教授大家如何感知天地灵气,引灵气入体,化为修行真气。请大家牢记,一个月后就是新生试炼,只有能在一个月内感应到天地灵气,使得体内能练出一丝真气,才可在新生大比中过关继续留在下院修行。而若是一个月后还是无法感应到天地灵气,那么你们就要离开下院,回到你们原来的地方。”

      此话一出,下面顿时炸开了锅。特别是从尘世中来的新生,他们本以为能有机缘进入太玄宗,已经是踏入了修行之路,谁曾想仅仅只是一只脚踏进来了,能不能成为太玄宗弟子还要再次进行考验。

      黄承平双手虚按,示意大家静下来,“好了,安静,接下来,我们开始讲述今天的课程。”

      “首先我要向大家讲述修行界的境界分类。自盘古开天起,天地间充盈着灵气,凡人将灵气吸纳入体内,身体产生了种种变化,少则可以强身健体,强则可移山倒海,直至飞升仙界。这其中将修行境界分为:淬体、练气、凝神、金丹、元婴、洞天、蜕凡,每一境界又按照强弱分为初期、中期、后期。如我们太玄宗,那是天下三宗之一,地位自然是不言而喻。我们当代太玄宗掌门便是洞天后期大能,在这修真界,那是级别最高的一类。而四门门主也都是洞天初期、中期高手,再者宗内的长老多是元婴期高手。再说我们宗门内的三代弟子吧,都达到了凝神期、金丹期。而现今的你们只有度过淬体境界,达到练气期。才能被宗内收为正式弟子。”

      这些知识对于那些世家弟子来说,早已经是熟记于心,都听的昏昏欲睡,而那些从尘世中来的普通弟子,却是都拿着小本子努力记着笔记。贺长生却不管这些,只见他凝神而坐,按着《青阳玄录》,正吐纳修行第二层。

      这时一个身穿绛蓝色上衣,头束紫色发带的青年人,温温有礼道,“在下廖苑杰,请问老师,那请问当今之世可有蜕凡境界的高人。”

      黄承平捋了捋胡须,说道,“所谓蜕凡境界,是我们对得道飞升天界的大修士的一种境界称谓。而距离上一位大修士清辰子成功飞升天界,已经过去了三千五百余年。”

      黄承平似乎是心神回到了过去,想起了一些往事,一会回过神来说道,“这些都还太遥远,恐怕你们终其一生也达不到这样的境界。下面我们再来介绍修行界的法器等级。修行者将天地灵气通过煅炼,注入外在器物中,形成法器。法器等级可分为:宝器、灵器、仙器、神器,其中又分为上中下三品。上古时期天地灵气充裕,故仙器、神器层出不穷,而今九洲灵气却是渐弱,天下的仙器已经是屈指可数,至于神器,那是只有飞升入天界的仙人们才能用的。”

      黄承平从修行界的基本知识讲到修行界的秘闻轶事,一直到日降山头,却一直没有涉及到感应天地灵气、如何入门修炼的关键。

      世家弟子们坐在下面明目张胆的打起了瞌睡,这些普通弟子却越听越疑惑,渐渐感觉到不对头。

      那牛刚本是一猎户,也不识字,好在同乡的李力读了几天私塾,勉强能记下一些。但这些知识已经是听的牛刚云里雾里,忍不住举起手,高声说道,“老师,你啥时候教俺们怎么感应灵气,入门修炼呀?”

      黄承平见有人打断自己教课,心生不悦娥,定眼一看,原来是个穿着粗布衣服,一脸憨直,皮肤黝黑的野小子,斥道,“谁让你扰断我讲课的?孺子不可教也,我今天一天都是在讲如何修炼入门,你竟是一点没听进去,现在罚你站到学堂外面去。三天不许听课。”

      牛刚一听顿时脸色大变,不能听课不就更没法修炼了。牛刚一脸哀求的神色,噗通一下瘫软在地。

      有牛刚先例在此,学堂上的众人更是静若噤声,不敢言语。

      接下来的五天里,黄承平每天都是一些八卦阴阳五行、丹药草药类别诸如此类的教课。而涉及到感应天地灵气、入门修炼等仍旧是只字未提。

      这下新生弟子有点回过味来了,这教习老师根本没打算好好教授。眼看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那些普通弟子都有些慌神了。

      这可如何是好,很快就到一个月之期了,而他们这些普通弟子仍未窥一丝能够感应天地灵气的门经。

      这时,不知道从哪儿传出一个小道消息:那些世家弟子手中有更为详细的入门法诀。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一章 学堂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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