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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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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看着她,好像是以为她受到的打击太大,非想迫她说出什么一样,又说了一句。
是个小倌。
她终于开口了。
那喜帕怎么办?
他愕然,片刻后说。
用我的血吧。
她知道初夜血和心头血自然是不一样的,只是也没说什么。
男人打了地铺,她睡在床上。
这一夜,对于女子来说最重要的新婚之夜,如此就以沉默结束。
西施醒的很早,换好衣服,男人也醒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她说,去敬茶吧。他说,好。
夫家的爹娘人很温和,对她也很满意,两个老人家对儿媳妇的要求不高,西施也没差到哪里去,长相尚可,懂礼貌,自然喜欢。
唐母拍拍手边的椅子上的扶手,和颜悦色的让她坐下。唐母问,她也一一答,不多话,也不显得冷淡。
茶换了几盏,唐母也对这个儿媳妇儿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
日子就这样过了下去,除却男人是个断袖,一切就像所有出嫁的女儿家一样过着。
西施会点厨艺,偶尔自己下个厨。更多时候,她就在院子里刺绣,和府里的女眷聊聊天。
府里的女眷和下人都很喜欢这个新来的夫人,待人好,也没有普通小姐的架子。
看起来她个夫君关系更为好,在外人看来,从没有红过脸,相敬如宾。
却当真是相敬如宾。
别人只当夫妻情深,实则却有名无实。
西施温婉,无所求,近日常在一旧书阁,更为知足。
她温婉的表面使得几乎没几人真正了解她,而把她当做一个寻常的好女子。到了后来的那个时候,才真正意识到她其实如此坚韧,想到了她其实最初轻而易举的接受了多少寻常女子所不能接受的东西。
她不讨要什么,给她什么就是什么。
当人们想给她了,她也欣然接受。
人们都叫她唐氏。只有府里熟悉的女眷会叫她西施。
女子应当的四德,她一一做的极好,除了未曾有个孩子,能够真正教子,任谁也挑不出什么差错。只因她守本分。
说到底,人都是冷漠的。她看的清楚,也过的极好。
事情仿佛毫无预兆,又有迹可寻。
李痕品,她的夫君,死了。
她不知道是该像那些寡妇一样放声大哭,还是默默的哀伤。
此前所有人都觉得他好好的,只有她从看见他日益憔悴的脸,日渐疲惫的语态中,看出一些端倪,尽管掩饰的极好。
所以当一个丫鬟发现自家少爷躺在床上已经死去多时,告诉所有人的时候,她的惊讶是最浅的。
她猜,会和那个小倌有关,为情所困?
男人莫非也有相思病么。她想。
一年半也未生下一儿半女,甚至没有人知道她与他从未有过夫妻之实,而她成为孀妇却已是事实。
这是四八九年。
越王句践苦身焦思,卧薪尝胆,立志复仇雪耻。
而平凡人们,依旧在角落过着自己的平凡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