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知道了试卷答案之后如何假装写满一个半小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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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被人类的感情困扰很久了，
总之,也就意味着,我对人类的营生仍然是迷惑不解。
自己的幸福观与世上所有人的幸福观风马牛不相及,但是我已经过了那个会不安，会失眠的年纪了。
我究竟是不是不幸呢说实话尽管我的经历提起来必然会让人感觉到痛苦，会让人徒增怜悯之情，但是我又觉得自己未必是不幸的。
因为我自己从来没有因为回忆那些经历，抚摸那些伤口流过眼泪。
事实上我早就麻木了，我躲避人群，关上心里的口子，仅仅是不想得到别人的同情，而不是惧怕人类这种生物。
真正的悲哀大概是对于他人的发源于同情的关怀感到苦恼吧。
反正我是弄不明白的。
明明没有一个人旁观完整个故事，只是道听途说了其中的一部分，就擅自给我下了一些定论，贴了一些标签。
真的想对他们说，请离我远一点吧。
你们的善意丝毫不能改变什么，只会让我更加苦恼罢了。
放心吧，现在我还没有想死亡的念头，
但是如果有一天我连恨这个词都无法说出口的时候，那么谁也无法阻止我离开这个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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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小莲啊，这两天没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吧？”刚到店里妈妈桑柏子就关切的上前问候了。
“嗯，那天晚上做完任务回来的时候救了一个人，今天他好多了我就来店里了，”红莲坐在梳妆台前一边化妆一边说，“店里没出什么事吧？”
“店里没什么事，我就是担心你，那种工作还在继续吗？打交道的那些人可是比外面的那些客人还要麻烦的人物啊···”
“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对了，你救的那个人，是什么身份？”柏子很难想象红莲会救下一个人，还把对方领到家里照顾，她脑海里出现了一个不好的念头。
“该不会是以前的···”
“不是，别多想了，他不会对我有威胁的。”红莲梳起来秀发，插上簪子，对着镜子端详了一番，平静的说。
“这样啊···”柏子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她心里叹了口气，这孩子，就是太别扭了，什么事都放在心里不肯说出来。
“柏子妈妈，三井大人来了，问红姬小姐在不在呢。”侍女在纸门外小声的说。
“告诉他我这就来。”红莲站起来，依旧是平静的表情。
“小莲，今天和三井吃饭的还有没见过的天人，你多加小心啊。”
“知道了，对了柏子妈妈，那个宇之见大人还来过吗。”
“似乎明天有他的预定。”
“是吗，这样省的我找上门去了。”
“这次目标是他吗？他可是幕府的重臣···”
“放心吧，我会到外面再动手的。”
纸门轻轻的移上了。
柏子叹了口气，如果没有那件事，不，那个人的话，这孩子的人生将会和现在完全不同吧。
【3】
“三井大人，让你久等了。”精致的和人偶一样的面容，端庄的无可挑剔的微笑，穿着紫色和服的红姬行了个礼在三井身边坐了下来。
“红姬小姐，今天你能来真是太好了。”三井满意的笑了笑，他是幕府掌管外交的官员，来这里次数已经很多了，他特别喜欢这个艺妓，不仅漂亮的非比寻常而且举止言谈都十分大方，有这样一个摆设和天人高官吃饭的时候很是长脸。
“不知道这几位是？”
“哦，这几位是从很远的惑星来的。介绍一下，红姬小姐，绝对是这里最漂亮的姑娘了。”三井介绍道。
“几位好。”
【4】
乖巧顺从，脸上始终带着无可挑剔的笑容，身边这些人，需要的只不过是一个赏心悦目的装饰品罢了。而她也只是需要一份掩人耳目又能近距离接触到这些潜在猎物的工作罢了。
大家各取所需对她而言并没有什么损失。不用出卖身体，不用招揽顾客。客人的素质都很高，他们来这里只是进行一些见不得人的交易和应酬商谈罢了，醉翁之意不在酒，到了关键的时刻都会把艺伎支开，在这里有规定不能随便对艺伎动手动脚，即使有特别狂妄的客人言语调戏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加上老板娘又是旧相识，想来上班就来，不想说一声也没什么事。
毕竟自己的主业是杀手啊。
想到这里柏子的话又回到了耳边：那么危险的工作还要继续吗？
不是危险的问题，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停止了。自己从到这里来以后的生活似乎就离不开杀戮了。刚开始是无法拒绝，被再熟悉不过的人问了：“除了杀戮你还会些什么。”回答不上来就只好加入了。
但后来到了会馆工作之后依旧暗地里干着杀人的事情，是因为停不下来了吧。对于杀人这件事已经早谈不上反感或者排斥了，用麻木或者得心应手形容更加合适吧。
而且根本就不是什么有道义或者有准则的杀手，她对于那些立下老弱妇孺不杀的同行有种隐隐的不屑，杀谁都是杀，一刀下去绝对不给对方爬起来的机会，走上了这条路就不用期待能被宽恕，染血的灵魂是不会因为少杀一个孩子或者女人就能洗白的。给自己定下不能杀之人的条例，算是对自己灵魂最后的保护吗？这样真的能够得到心里的安宁，称得上杀亦有道吗？
反正她早就不在乎了。
只能保证猎物身处再严密的保护也不会失手，一刀一刀处理的干干净净不留活口，当然价格也是昂贵的。只要付的起价钱谁都可以轻易的杀掉，幕府大臣，天人，平民，还有对天人产生威胁的攘夷志士。
她突然想到如果有一天被委托去杀桂呢。
能下的了手吗？
预期中只是会犹豫的答案突然斩钉截铁起来。
“当然不能。”
为什么会这么确定呢？
“红姬小姐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诶呀红姬小姐的思想居然从我们身上离开了！太伤人心了，快罚酒！”
“对对，该罚酒！”
“那我就自己罚两杯吧。”两杯烈酒下肚，喉咙口传来的滚烫让她差点无法保持端庄的笑容。
酒这个东西，一点也不可口，不知道为什么有这么多人会嗜酒如命，为了麻痹自己，逃避现实？要靠这么难喝的东西活下去，确实是够悲哀的。
不过喝醉的感觉确实不错，那种神志不清，步履蹒跚但是什么都想不起来的感觉，有时候真想一辈子都保持那个状态。
“红姬小姐酒量这么好才罚自己两杯！太狡猾了！”
“对！要再罚两杯才行啊。”
“那恭敬不如从命了。”雪白的腕子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男人们发出起哄的笑声。
这世界哪里都是这么喧闹嘈杂啊。
【5】
“那个···太太···”
“啊？我不是什么太太啦，我是这里的妈妈桑柏子，叫我柏子就好了！”柏子意识到自己打量对方的时间太久了，连忙堆起笑脸打招呼，还有太太是什么鬼？虽然年纪大了点可是自己还没结婚呢，欸长了张已婚妇女的脸还一直被叫老板娘，看了回去还得好好敷敷面膜，玻尿酸也要打两针。
“柏子夫人，那个我是红莲殿下的朋友···”
“啊，小莲确实说过有个朋友会来呢，小哥先进来坐吧！”
“不是小哥，是桂！”
“···桂先生是吗？总之先进来吧。”柏子把他引到红莲的休息室，心想这家伙为什么有点奇怪的感觉，似乎对自己的名字有什么执念。
侍女奉上了热茶，桂坐下来后问道：“请问红莲大人···”
“小莲在忙呢，一会才能过来，桂先生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告诉我们。”
“那真是多谢了。”桂谢过柏子，却发现对方站在那里看什么看的出神了。
“那个···似乎从刚才开始夫人就一直盯着在下看，请问有什么事吗？”
“啊，真不好意思唐突了桂先生！”被发现的柏子立刻鞠个躬道了歉，“只是觉得桂先生长得和一个熟人有点相似。”仅仅只是外表有点相似，长发尖脸还有身材什么的，内在的话完全不像吧···柏子心里默默的想。但是对那孩子来说，这点相似也会变成无法忽视的羁绊吧。
“熟人？莫非是夫人你的夫君？”
“什么夫君？！我还没有结婚呢！”柏子有些失态的嚷嚷着。“还有你脸上那种原来是大龄未婚女青年这样恍然大悟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啊！！！”
“真的对不起，在下的雷达似乎被干扰了···”
“雷达？！是探测已婚妇女的雷达吗？所以你才那么一口一个夫人的叫吧？”
“哪里哪里，在下只是习惯有礼貌罢了···”
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柏子压着心里的不爽问道：“桂先生是从事什么工作的呢？”
“那个，在下从事的是为江户迎来黎明的工作！”
“迎来黎明？你是气象台日出检测员？”
“不是···”
“那你就是个打更的？”
“也不是···”桂尴尬的收起来自己伸手迎接朝阳的POSE，他清了清嗓子说：“在下是攘夷志士。”
“？？？？！！！！！”与想象的不同，柏子一瞬间从地上跳了起来，伸出头飞快的确认了桌子底下，门外和房间各个角落。
“请问这是？”
“攘夷志士···我的天哪，这里的客人百分之八十都是幕府的官员啊，如果被听见了···”
“哦，是在下疏忽了。”桂检讨道，心里想谁叫你猜不出来的。
“小莲知道吗？”
“红莲大人知道啊。”
“天哪她到底脑子里再想什么，又是长发又是攘夷志士，真是胡闹居然又是干这种不要命的事的男人！”
“那个···是攘夷不是不要命的事，虽然是有随时牺牲的可能···”
“会出事的吧？绝对会出事的···”柏子坐立不安起来。攘夷志士的委托又不是没接过，世界这么小万一被发现了杀过认识的同行那昨天晚上的八点档不是要真实上演了？
“还有···您刚才说又是是什么意思？听到长发在下不由有些介意呢~难道以前红莲大人也认识攘夷的人吗？”桂好奇的问道。
“这···”不小心说漏嘴了···这个话茬绝对不可以接啊···柏子尴尬起来。
“是以前的男朋友。虽然做的事性质不太一样但是也是攘夷。”纸门打开，依旧是平静的声音。
已经可以用这么无所谓的语气说起来，所以说明已经不是什么介怀的不能提起的事了吧。
曾经那么介意，不允许别人说一个字，苦苦追寻答案，在记忆的每一个角落徘徊，紧紧的攥在手里，捏出血也不开口。
现在却可以这么轻松的提起。
果然一切最终还是会被时间冲淡的，那么完全遗忘是不是不远了呢。
【6】
“小莲···”
“红莲大人···”
气氛尴尬起来。
“柏子妈妈，可以麻烦你给桂先生准备一份荞麦面吗？”
“好好好我这就去。”
屋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桂大气也不敢出，低着头，红莲则随意的在他对面坐下来，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茶。
“红莲大人，在下不是故意想打听你以前的事的···”
“没关系，我不介意啊。”嗓音略微有些沙哑，但是整体的声调却往上了不少，有种和平时不同的感觉。
桂抬头看着红莲，她的脸颊上略略泛出可察的红晕，让她显得多了几分娇媚，眉眼舒展开来，似乎不像生气的样子，是喝酒了吗？不过看说话动作似乎都挺正常的啊。
“荞麦面来了！”柏子亲自端着荞麦面来了。
“桂先生喜欢的话请多吃一点哟！”
“放心吧红莲大人！那在下就开动了！”
“小莲你喝酒了啊···”柏子小声的说。
“喝了一点，还没到要醉的地步。”其实喝了不少，现在意识稍微有点模糊，不过没必要说出来让柏子担心，这家伙如果知道了一定又会大惊小怪了。
本身就不是容易喝醉的体质，似乎记忆也中没有耍酒疯的经历，但是表面上再怎么正常也不能控制自己心里的那种感觉。
想把一切一吐为快的感觉。
看着桂开心的吃着荞麦面的样子，红莲很想告诉他：你知道吗？我是谁，我真正的工作。
我是个可以收下任何人不洁的钱财取人性命的杀手。我不是什么好人。你知道了会远离我厌恶我的对吗？
但是如果你远离我，厌恶我，再也不出现，我会很难过的。可是我能做些什么？我不能厚脸皮的求你原谅，我无法开口求你留下。我只能隐瞒下去。
被酒精麻痹的大脑和残存的理智激烈的争夺嘴的使用权。
“柏子妈妈，宇之见大人来了…”
“是吗…我知道了。”柏子下意识看了一眼红莲。红莲轻轻对她点了点头。
“桂先生不好意思失陪一下了。”红莲率先站起来。柏子愣了一下也站了起来。
“没事的红莲大人，您去忙吧，在下会在这里好好享用这碗荞麦面的！”
“那就好。”
【7】
纸门又被移上了。
红莲慢慢的走向另一边的町屋。
差一点就全部说出来。如果不离开的话，绝对会坦白的。
是希望暴露的吧。
与其坐下来面对面的交代，还不如就加快推动事情的发展，直接被发现来的爽快。
与其因为害怕失去惶惶不可终日不如亲手推开。
无法再忍受内心那种想到对方失望的眼神，惧怕甚至是厌恶的表情而产生的钝痛了。
这个看似平静的现实说不定只是噩梦一样过去的延续罢了。
没有光线的黑暗之处，失去了本体之存在的影子，更加不可能留下来了吧。
可是，只是影子吗？
明明是有呼吸，有心跳，会哈哈大笑，即使跌倒的再狼狈也能面不改色的说一些傻话，即使在逃跑的时候也能保持一颗冷笑话的心的人。
固执到冥顽不灵，天然到行为奇怪，远远看着想让人敬而远之的存在。近看却又这谁都没有的执着和乐观，在他眼里一碗荞麦面，一次电视节目，一场棒球赛，一根美味棒都被赋予了不一样的乐趣。
他在身边的那段时间，人生似乎重新出现了意义这样的东西…即使是谎言，是伪装，即使只是我一个人眼里虚幻的景象，也好想伸手抓住…
但是，还是会有消失的一天的吧。
那就让那天到来的更快些吧。
这样，忘记的话，也更容易一些。
【8】
宇之见。
很熟悉的名字。
幕府的掌管外交，和天人交从甚密但是目前没有完全表态依附的官员。
似乎是不少激进派想要拉拢的人。
可是这样的人，到最后还是能不能靠的住呢。
桂摇了摇头，拿起了筷子。
不过，至少去看一看是什么人物吧？
拿起的筷子又被放下。
纸门再次被打开，关上。
【9】
这次的任务不算难。
被保护的如此周全的官员，想必也是很多人的目标，自己不过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罢了。虽然那个带着墨镜的男人看上去有些不好对付，外套下鼓鼓囊囊的地方是枪吧，从一开始就坐在原地没动过，盯着他很久也没见他转下头，瞎子吗？似乎是听说过有个挺有名的盲眼佣兵来着。自己的演技才只到可以欺骗人眼的地步呢，无所谓了，实在麻烦的话这次先闹出些声响吧。
计划渐渐浮现在心头。弄出点动静让草木皆兵的保镖先出去一部分，然后尽快动手把剩下的解决掉。至于那个瞎子先解决他好了。
只不过会不会离那个人过近了一点？在这么近的地方动手说不定会被发现的吧？
被发现不是很好吗，这样一切就会结束了。心里另一个声音开口道。
也是，冒着被发现的危险露出獠牙撕扯猎物，说不定满嘴鲜血，伸出舌头舔着嘴唇的样子会被那个男人撞个正着。
一丝遮蔽之物也没有，花了心思隐藏的真面目就会被看的清清楚楚。
想想都刺激呢。
【10】
当窗外的那道诡异的火光冲破窗纸闪电般的把两个武士击倒地的时候，一切向着预想的方向慢慢发展着。
对于这样混乱紧张的场面正中下怀，但是还是要装作吓坏了的样子尖叫几声。
“有刺客！保护大人！”这句话算是说对了，这个此刻一直就在你们大人身边哦。不过方向判断还是错误的。
很快训练有素的保镖就追出去了一半，包括那个盲眼枪手，看来自己多虑了。
“大人我们立刻离开这里吧！”
“也好，从后门出去吧。”宇之见故作镇定的摆出一副能奈我何的样子，但是手的颤抖还是出卖了他的内心。
你以为离开这里就安全了吗。我答应过柏子不会把这里弄得太脏，但是到了外面我就不能保证你有个全尸了。
武士簇拥着主人退出会馆。
方才吓得瘫软在了角落的艺妓默默站了起来，拿起桌上的清水浇在自己脸上。她用衣袖擦了干净了脸上的妆，看了一眼台子上铜镜里的那张脸，确定那脸上一丝笑意也没有了才解下发簪，脱下和服外套，从窗口一跃而出。
【11】
桂在旁边的房间听到这里的骚动，好不容易等到那些武士都跑了出去他才心急火燎的冲出去。
“红···”桂的声音瞬间梗在喉头。
房间里只有一个带墨镜的男人，正拿了一件紫色的和服外袍在放在鼻子下仔细的嗅着。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桂皱着眉问。
男人意识到桂的闯入，咧开嘴笑了笑，阴阳怪气的说了句：“这个味道我记住了，你想要的话，给你也无妨。”他把和服抛给桂，从外套里拿出枪，从窗口跳了出去。
桂站在那里，看着手上的和服，沉默了起来。
他意识到自己里离问题的答案越来越接近了，但是他不确定是否要继续靠近。
再接近下去，有什么会被永远的改变的吧。
总觉得似乎有无法挽回的事将要发生。
【12】
确实预料到寻找答案的道路会艰难但是没想到答案竟一早就在内心找到了。
艰难的是要与给出的答案背道而驰啊。
往下为止岂不是都是没有结果的空转。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知道了试卷答案之后如何假装写满一个半小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