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夫君在侧》君子倚栏

14、第14章：尸骨无存

　　“停。”

　　“卡！”

　　封莹本来就在关注着这边，看到这一幕，瞳孔一缩，突然一声大吼，眼看就要冲进拍摄区，导演连忙喊停。

　　封临也赶紧起身，去看被自己压的严严实实的寂无离。

　　刚刚那一幕，本来是要拍凌远受袭被欺凌，他的狗狗拼命护住的情况。

　　虽然剧本上写的是那条名叫小白的狗冲上去当了肉垫，但其实在封临的面前，是放着一块海绵垫的，根本不用担心他摔着，却没想到寂无离竟然会真的冲过来。

　　“小茶茶，小茶茶。”看着地上半死不活的狗狗，封临有些着急，封莹也连忙上来查看。

　　不会真被压死了吧？看到这一幕，其他人都很明智地保持沉默。

　　眼看封莹就要带着他去找兽医，想到那至今难忘的一针，寂无离猛然睁开眼睛，中气十足地叫了声，证明自己绝对一点问题都没有。

　　“唔~”伸出舌头舔了舔封临的掌心，寂无离这才有些不舍地爬起来，眼泪汪汪地看着封临，希望他不要那么狠心让自己去打针。

　　做肉垫这种事，寂无离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看到封临跌倒，这次虽然又是下意识地冲了过去，但他也及时地撑起了防护罩，根本就没受到一点伤。

　　站起来后，为了让封莹相信自己确实壮的如……同大山一样？寂无离便直接跳到了封临的怀里，用实际行动表明自己活力四射。

　　看他精力十足，封莹放下心来，跟剧组的人说了声抱歉，便乖乖地待到旁边，很明显也想起了上次寂无离做肉垫的情况了。

　　苏瑾在一旁待着，本来只是想借拍戏的由头折腾折腾这只狗，让它不要一直黏着封临，最好见到封临就跑。

　　刚刚看它在地上一动不动，苏瑾还有些内疚，结果对方马上就活蹦乱跳的，而且还跳到了他一直惦记的位置。

　　苏瑾觉得，刚刚那一瞬间的担忧与愧疚，绝对是他的黑历史，他简直是吃饱了撑的。

　　想着，苏瑾便站起身来，走到导演旁边说了些什么。

　　“既然大家都没事，那么继续。”

　　导演开口，演员与摄影师立刻各就各位，封临也回到海绵垫上，保持着跌倒的姿势。

　　“稍等。”当众人正准备接着前面的场景开拍时，导演突然开口道：“刚刚突然中断，为了衔接紧密，我觉得刚才那一幕需要重拍。”

　　也就是说，寂无离得再当一次肉垫？

　　封临一向是个敬业的演员，对于这种事，自然没什么意见，重新站起来，抱着那架古琴后退了几步，做出即将出脚的姿势。

　　不负众望地，寂无离再次被压了个正着。好在封临早就预备着这一出，在跌倒的那一瞬间，肘部先着地，有了一个缓冲的时间，这才没有整个人都压上去。

　　由于双目失明，凌远并不能及时看到眼前的场景，但多年的相处，让他在跌到地上的瞬间就知道了自己身下的是什么。听着身下微弱的呼吸声，凌远赶紧起身，却苦于找不到借力点而无法站起。

　　刚刚那一瞬间，凌远明明感到脚下有什么东西绊了自己一下。虽然他眼睛看不见，但近年来耳力有所增长，凌远很快就听到了周围细微的呼吸声。

　　听声音，来人至少有三个。

　　而身上的小白，此时也静静地待着，好似没了生气。

　　这种情况下，凌远可不会认为是有人在跟他开玩笑，那就只有一点，他曾经的仇人找到这里来了。

　　但对方为何只是简单的将他绊倒却不动手？想到自己曾经对待敌人的手段，再想想自己现在的情况，不难猜出对方想要干什么。

　　想要看他笑话么？凌远在心中嗤笑道，那也得看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脑中飞快地思索这对策，凌远附在小白的耳边说了些什么，然后向旁边一滚，错开小白的身体站了起来：“几位好本事啊，竟然还能找到这里来，我以为，你们在我‘死’后，都可以高枕无忧了呢。”

　　没错，凌远当初能离开那个圈子，借的就是假死的名义。当时为了以防他一人做大，多方联合打压，弄的凌远每天焦头烂额，以至于忽略了身边，结果恰恰在这个时候，最信任的手下突然叛变，给了他致命一击。

　　内忧外患，各处的压力接连不断，凌远不是神，做不到在如此境况下还能安然无恙。

　　但他也是个有魄力的，为了避免再生变故，在这生死存亡之际，直接抛下手里的一切连夜离开——他还年轻，可不想这么早就把自己的命玩进去。

　　后来经过几番周折，终于做出了死亡的假象，但也因此失去了双目。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于是，他便直接回到了村子，这才有了之后的一切。

　　“呵，凭你那小强般的生命力，就算这个世界上的人都死绝了，我也不会相信你会这么轻易就死去。”其中一人嗤笑道，对方一出声，凌远便得知了对方的身份。

　　云昊，他高中识认识到的第一个人，也是他当年离开这座小镇后交到的第一个朋友，曾经是那么的亲密无间，那么的无话不谈。却不知何时，他们之间竟然已经到了现在这种地步。

　　“你还真是看得起我。”轻声应了句，凌远怀里抱着的古琴却从未撒手。

　　“哈，你还是老样子。”轻笑一声，云昊点了支烟，声音有些复杂：“听他们说，你的眼睛废了，我还不相信来着，结果……”

　　看着情况，还真像是多年的老友见面叙旧，如果忽略云昊带来的那两人手里的枪和凌远轻抚古琴的动作的话。

　　“我也是人。”不是神。所以，我会受伤，更会为了活下去而让别人受伤。

　　说着，凌远突然向前一步，那两人一个激灵，直接把枪口对准了凌远。

　　手指微动，凌远面上却没任何反应，好似完全不知情一般，空洞的眸子直接望向云昊：“最近过得还好吗？”

　　似乎有些诧异他会这样说，云昊怔了一下。

　　就是现在。精神高度集中，凌远要的就是这个时候，在那两名保镖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凌远已经准确地扣住了云昊的脖颈。

　　其动作之准确、迅速，完全无法让人相信他已是一个眼盲之人。

　　与此同时，小白直接一个转身钻进了树林里。

　　学校位于小镇的边缘处，校门口不远处，便是一大片丛林，高大的树木一棵挨着一棵，看起来几位浓密。

　　“你突然这么亲近我，还真是让人有些意外呢。”最脆弱的地方被人掐在手里，只要稍稍一动便能要了他的命，云昊却像是没走察觉到一般，语气里还带着丝丝调笑。

　　“防患于未然。”嘴唇轻动，凌远淡淡地说道，声音没有一丝多余的波动。

　　凌远就那样架着云昊进了林中，因为老大的脖子被人掐在手里，那两名保镖也显得有些束手束脚。

　　接下来，便是一场逃亡与追捕的游戏。

　　凌远不可能一直用云昊来做人质，而云昊也不是吃素的，刚进了树林不远处，就脱离了凌远的牵制，本来想反将对方一军，却不想被突然冲出来的小白所打扰。

　　无奈，云昊只能愣愣地看着对方消失在自己面前，凌远则借着小白的帮助和对地形的熟悉暂时躲了过去。

　　这场追逐战并没有持续多久，凭借着多年来的狠厉，凌远硬生生将那两名保镖生生耗死在了山林里。只是他自己也中了好几枪，小白更是从一开始就负了伤，此时也早已到了极限。

　　而在这途中，也不全都是顺利的。凌远被抓了好几次，对方似乎打定了不会一下要了他命的念头，重点则在于辱他。

　　每次抓住都给他逃跑的希望，然后如此重复，不断地消磨他的意志，以此来取乐，期间各种手段更是层出不穷。

　　就算凌远曾经用这些手段对付过其他人，也早已抛开了所谓的尊严，此时也有些受不住。

　　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凌远的小院里。

　　此时的云昊也是一身狼狈，但跟凌远一比，他则好的太多了。

　　“云昊，相识多年，有一句话，我很早以前就想对你说了呢。”听见院子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凌远毫无形象可言地看着墙角坐下，朝着门口处说道。

　　“这么巧？我也有一句话想跟你说很久了。”

　　“是吗？那还真是巧啊。”即使被对方当猴子耍了多次，凌远也依然淡定如斯。

　　要不是他现在的形象实在太过糟糕，任谁都会觉得这是一位娇生惯养的贵公子。但事实是，他只是一名坏事做尽的大坏蛋罢了。

　　“你知道吗？想让我死的，最后都死在了我前头，从来没有例外！”说这话的时候，凌远罕见地勾了勾唇，似乎有了些许笑意。

　　“从来！”强调般的，凌远将这两个字再次重复道。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秒，院内只有极其细微的“嘶嘶”声响起——那是东西燃烧时才能发出的声音。

　　云昊这才注意到，凌远的脚边扔着一个打火机，奄奄一息地小白趴在他旁边，硬是撑起一口气看向来人。

　　似是明白了什么，云昊好脾气地勾唇笑了笑，凌远也回以一笑。没有任何言语，跟他们初见时的场景一样。

　　“嘭”的一声响起，像是庆祝的开始一般，接二连三的声音不断在小院中绽放开来。

　　“笨蛋，我从来没想过让你死啊，只是……”

　　只是什么，可能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了。

　　爆炸声过后，小院再次恢复宁静，只是往日那虽然有些破败，但却依旧美丽的小小院落，此时已尽数成了一片山谷。

　　没人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甚至没人知道这地方曾经有过活人生活的痕迹。

　　至此，纵.横黑.道一生的两大枭雄，和一条让无数人见之生怯的狗，尽数葬在了这片注定不会被任何人发现的土地之中——尸骨无存。

　　回顾一生，凌远的生活中，好像总是少不了这位好友兼宿敌的身影。少年时的相知相交，初入社会时的意气奋发，多年以来的针锋相对，生命终结前或释然、或无言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