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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广陵散曲(四) ...

  •   徐再思《折桂令》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
      空一缕馀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
      证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却害相思,思量世人笑我痴
      平生不会痴痴,才会痴痴,却害痴痴,痴心一片有谁知
      平生不会相知,才会相知,却害相知,相知心事比作诗
      相知难到死,相思独自知,人生总如此,何必苦痴痴

      敲灯看着表情严肃起来的彰祺:"你我相识以久,何必再演一出戏码自欺欺人呢?彰祺哥哥,你去要你的荣华显赫,我来求我的自在安然,这样有什么不好?"
      "我如何信你?你自己也说,你并非面上一般单纯无心计的人."彰祺反驳道,"敲灯,其实你很清楚你手里的筹码是什么."
      敲灯轻轻一笑:"我其实并没有什么胜算.如果东风在空不肯将他的兵权交出,现在的陛下,真的有把握与他硬碰硬吗?"
      彰祺道:"所以,要你的保证."
      "我保证什么?"敲灯不耐烦起来,"他并没有说会把地位全部还给我."
      "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彰祺制止住他越来越大的声音,"敲灯,他会的.东风在空不是尉迟尊,他心里的忠诚感很重.当年他逃脱了林家的劫难,这是他一生耿耿于怀的心事.你当然知道怎么把这些属于你的东西要回来."
      "我如果不要呢?"敲灯皱眉道.
      彰祺收回手:"那你也别想要到想要的东西了."
      "你别太过分了."敲灯威胁道,"我怎么知道他现在还活着?"
      彰祺漠然一笑:"敲灯,你爱信不信.我不会向你证明什么的.如果你肯信,那么就按我所希望的去做.不然,我不会再保证什么了."
      他那在微暗的光明里有些深沉的眼神令敲灯有了几许担忧,他不觉把声音低下去一点:"你们,一个个的都很贪心.我不知道你们都是在求什么."
      彰祺想说点什么.却还是终于没有说,只轻轻的摸了摸敲灯的头顶:"他很好.你若想见他,就按我说的去做就好了."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敲灯忽然说道,"彰祺哥哥,我因为看过我洛河林家七十三口的下场,此生再也不愿意为帝王臣.而你,为什么还肯相信奉家的人呢?你难道不知道,帝王的承诺,是多么的靠不住吗?"
      彰祺被他触动心事:"别说这个了,我们进去吧.东风在空该等烦了.敲灯,其实有的事,不是想得通就会那么去做的,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敲灯走到前面,忽而回头笑道,"不想去明白那些."
      不想.其实我恨自己太聪明.有太多时候,可以不清醒的人,往往才有着更强大的力量.
      他们一起回到了偏厅那边,却看见东风在空正背手站在厅里,看着墙上一副画发呆.
      "东风大人对书画有研究?"彰祺问道.
      东风在空说道:"我对这个可没什么研究,骑马打仗还能说点道道.我是看这画..."
      他以手指道:"松清月明,石上流泉,寥寥几笔却给人以格外逼真之感,于是我就不觉多看了几眼,真是巧夺天工啊."
      "大人见笑了,这画是我一位朋友所做.得到大人您的赞赏,想来他也会高兴的."彰祺淡淡说着,看了敲灯一眼.
      敲灯似乎没注意他的目光,他的眼神落在了画面上.这熟悉的笔墨,的确是某人的作品.他的心微微的激动起来,似乎看见那只清瘦白皙的手,执笔,绘向了无尽的画卷.
      那人的眼神冷清,做画的时候却深情而温柔.似乎一潭深不见底的水,引人沉睡下去.
      "其实越大人,本来我不该说,只是...."东风在空有些犹豫的看了彰祺一眼,"不知道你是否能割爱,将此画卖给我?"
      彰祺不语,东风在空也自觉说出这话真是自己找麻烦,于是又说道:"我是在想下月乃是尉迟大人的寿宴,若是我去送什么礼物难免引人误会.若是送副画,倒是显得大方.既然越大人不愿意,那就当我...."
      "大人,我还什么话都没来得及说."彰祺笑笑,"只是彰祺不语,是因为气东风大人你如此见外,一幅画罢了,你若喜欢,拿去便是,说什么卖不卖的."
      说完还怕自己不够诚心,亲自取了那画下来递给东风在空:"我那朋友最近几日出门了,不久后回来时,我带他去拜访大人可好?"
      "那是自然,我好当面谢谢他."东风在空也不再推辞,收下了这礼物.
      "时候不早了,不如就留下二位一起用点饭吧."彰祺继续邀请道,这次总算是气氛和谐了起来.

      皇宫 晨歆殿
      有的时候.
      我会怀疑自己.
      想要的东西太多了.
      算不算是太贪心了.
      喜阑静静的抠着门框上那些剥落的细木,不知不觉间他脚下已经落成了一堆.他感觉到有些冷了,却还是不愿意,去推开眼前的门.
      彰祺是对的,如果不能幸福,至少不要再把他推得更远了吧.
      但是如果是你站在我的位置上,我真想知道,你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来呢?
      喜阑想着,直到他眼前的门忽然一下自己从内里被打开了.
      一个衣白的美人站在他眼前.白衣,落满月光的白,似乎浮起了一层雾蔼.他的长发流淌下来,如同清冷的泉.上挑的眼尾,细长,似乎含着无限的风情.他的手最是漂亮,如同一朵打开的花,清晰玲珑,那是他弹琴的手.
      谈弦看见喜阑的时候稍微惊讶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一双眼看着他,并没有开口.
      "朕来看看你."喜阑说着.
      谈弦只侧身闪到一侧:"夜间露水太重,陛下进来好吗?"
      喜阑点头,跟他进了殿内.
      "你近日琴弹得怎么样?"喜阑一眼先看见了桌上的琴,问道.
      谈弦沉默了一下:"蒙陛下重托,弦尽心竭力了."
      "可以,先弹给朕听吗?"喜阑沉默了一下,问道.
      谈弦将琴拉到手边:"陛下之命,谈弦当然从命."
      他的手刚一触到弦,却又被喜阑握住了.
      "还是不要了.今天这么晚了.你该休息了."喜阑笑笑,站了起来,"朕也累了,回去了."
      "陛下?"谈弦站起来,却被喜阑的笑制止住.
      "来日方长,你,不必担心."喜阑笑着望着他,"别送朕,让朕自己走."
      谈弦塄了一下,终于点头,看着喜阑独自走了出去.
      为什么,觉得每次,都像是告别?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广陵散曲(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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