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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四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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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锐说的那个山坳,嘉清知道,凌珩也只会带她到那儿去。一来是那儿野鸡野兔较多,二来是比较安全,不会有大型食肉动物。
往年,嘉清都很羡慕嘉玉,因为凌珩可以带她走更深处去,每回都能带回一头野猪。
进入山坳,李承锐若往常一样,带着嘉清几个先做准备工作。
捉野鸡,其实挺简单的。可现在不大是时候,不好捕,最好能在春秋两季,也就是从立春到立夏,从立秋到立冬这段时间。
虽然不是时候,李承锐也做了几个吊网,碰碰运气。带了些粟粒过来,洒在网下,还在网上用黑线吊了小小束粟穗儿,野鸡吃完了地上的,便会抬头吃吊着的,这一吃,网就会被拉下,野鸡就被罩住了。现在还差两刻钟才到酉时,等做好了准备,就正是野鸡活动的时间了。
关于捉野兔,凌珩早就给嘉玉几个讲过。野兔有个坏毛病,就是爱走老路。山坳里经常会有野兔出没的痕迹,只要不被惊吓到,久而久之就会踩出一条路来。凌珩带他们来时从不会破坏这里的痕迹,也会适可而止。
用麻滕编出一个圈,且细不说也牢固,这圈只比兔子的头大那么一点儿,拴在木橛子上,钉到野兔路径的旁边,调整麻滕圈的高度,使它离地一寸多一点儿。兔子在经过的时候,恰好能把脑袋钻进去。
说话间,李承锐已做出了几个圈儿。凌睿也跟着学,不一会儿就学会了。嘉清是做习惯了的,看他们做圈儿,自己便去合适的地方打下木橛子,一会儿就用得上。
嘉蕊从没做过,便只跟着嘉玉后边帮忙。
嘉蕊看那一个个麻滕圈,皱了眉问嘉清:“二姐,这小小的一个圈儿,有用吗?”
嘉清笑了笑,仍不忘继续打下木橛子,一边儿说道:“管用着呢。天一见黑,兔子就出来找食物。兔子的眼睛长在脑袋两边儿,根本看不清前边儿,也不会注意到悬在正前方的麻滕套,就那么一下,就钻进去了。”
嘉蕊仍是不解,说:“它可以退出来啊,那圈比它脑袋还大一点儿,只要它退一下,就可以出来了。”
嘉清笑着摇了摇头,道:“哪那么聪明,可笨了,只知道一个劲儿的往前冲,结果就是越挣扎麻滕圈越紧。第二天一早来拣兔子,好的时候可得有十来只呢。”
嘉蕊眼一睁,圈滚滚的一双眼睛盯着嘉玉,吃惊问道:“你说什么?得明天一早才有?”
嘉清笑了道:“你以为呢?今儿晚上我们会在山上过夜,那边儿有个小木屋,点了篝火,也不会冷。”
嘉蕊无语到了极点,苦笑几声,没办法,只能跟紧了他们,她可从来没在外面过夜,一次都没有。
这边儿准备妥当后,李承锐便带了大家躲了起来。嘉清一早就玩过兴致并不高,拉了嘉蕊,往小木屋那边儿走去。
凌睿倒是第一次,兴趣正浓,打定了注意,先要守得几只野鸡才罢休。李承锐也不阻拦,只吩咐了几个当兵的,把两位小姐看好。
嘉清和嘉蕊身后跟了四个小兵,回了小木屋。
还是嘉清升的火,架起了烤架,一边儿弄着,一边儿还说:“等会儿他们带了野鸡过来,我们便烤着吃。”
嘉蕊撇了嘴,说:“能行吗?我现在只回去,这儿......太不安全了。”
嘉清笑得几声,说:“哪就不安全了,在宁睢的地界儿上,还没谁有胆子到这山上糊来,即使有几个不长眼的,你瞧瞧你身后,哪一个是好惹的?”
嘉蕊虽是明白,可心里不是担心,而且,她觉得,自到了庄子上,二姐比在家里可是放开多了,一会儿一个主意。
等得一会儿,两人吃了点儿干粮。嘉清觉得无聊,便与嘉蕊道:“后边儿有一块儿花草地,挺漂亮的,我们去看看?”
嘉蕊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嘉清走到她面前,拉着她的双手,说:“你可真是胆小,屋后边又不会有什么,往年我和大姐也常去的,坐在青草地上,仰望星空,别提多美了。”
一时之间,把嘉蕊说得有些心动,咬了唇,低声问道:“真的很漂亮?大姐也去过?”
嘉清笃定的点头着,就在嘉蕊犹豫那一瞬间,嘉清拉了她的手,便出了小屋的门,往后山跑去。那些个士兵自然是跟着的,留了两个守门,跟着去的两个看起来还挺威武。
出了小木屋,嘉清一开始还拉着嘉蕊的手,不过片刻后,她便放开了嘉蕊的手,小跑在林间小路上。
嘉蕊一时慌了神儿,忙叫道:“二姐,等等我,等等我。”
嘉清迎风跑着,张开双手,想要拥抱下整个空间。自遇见公孙良以来,她从来没有感受到如此的放松。也许,一切都应该让它过去,不管怎样,那门婚事看起来还是很好。
嘉清自是熟悉这里,可嘉蕊却陌生至极,而且,这哪里是嘉清说的草坪,看星星月亮,这里不过是树木相对少一点儿。
嘉蕊原本就怕,嘉清又跑在了前边儿,她一个人走起路来,便有点找不到北的感觉。深一脚,浅一脚,来时本来就已经累到不行的双脚,现在更觉得酸痛。
跟在她身边的两个小兵也不好跟得太近,更不可能扶着她。她只好慢一点更慢一点儿。
饶是她走得再慢,天色已黑,月亮尚未十分明亮,一个不小心,右脚在一个树桩上蹭到,疼痛立时传遍了全身。
看嘉清已走得有些远,只好朝嘉清喊了一句:“二姐,你慢点,我脚受伤了。”
嘉清虽走得远些,但一听到嘉蕊脚受伤,又急忙赶了过来,借着暗暗的月光,把嘉蕊的右脚拿在手中,脱下鞋袜,这才发现,确实是有些红肿,大概是扭到了。
如果嘉玉在就好,以前她受伤了、扭到了都是嘉玉帮她弄的,就那么轻轻一扭,就不疼了。可是,她不会啊。
怎么办?她们好像不知不觉间,已走是有些远了。
嘉蕊咬了唇,眼圈有些红,说:“二姐,要不我们先回了吧。”她真的很怕,脚疼她不怕,她怕的是嘉清越走越远。
嘉清看了看嘉蕊的脚伤,点头道:“不走了,回去吧。李承锐会把你的脚医好的。别担心。”
虽然有点遗憾,可嘉蕊的伤要紧,若得不到及时的救治,她不清楚会不会永远都好不了。在这方面,她简直就像白痴,怎么都学不会嘉玉懂的那些。
一行四人,终于还是走上了返程的路。两个士兵一前一后,中间是嘉清扶着嘉蕊。嘉蕊忍着痛,一瘸一拐的,走在嘉清身边。
突然间,嘉清觉得路没对,便停下,道:“你是不是带错路了,我记得来时不是走的这儿。”
那士兵也不是很确定,他也是第一次跟着李总长过来,以前李总长也只是偶尔才来一次。但是,他却说:“二小姐,属下应该没走错,应该快到了。”
嘉清凝了眉,摇了摇头,难道是她记错了?
奈何这边儿的景色都差不多,嘉清并不能确认。
突然,‘轰’的一声儿,连着两个女子的惊叫声,嘉清和嘉蕊双双掉进了一个洞里。
嘉蕊本就有些扭着的脚,突然“吧唧”一声儿,真的断了。嘉蕊跌坐在洞底,右脚传来的疼痛比刚才不知强上了好几倍。
嘉清也没好,脚在洞边儿的要枝上刮了一下,破了皮,流了好些血。
两个士兵一看这情形,赶紧趴在洞沿边儿喊道:“二小姐,五小姐,你们怎么样?”如果这是猎人用的洞,一般会在底下弄些倒插着的竹尖儿,这样,猎物一跌进去便会受很重的伤。刚才听两位小姐的叫声,把两人吓坏了,若真受了伤,那他们的命也可以不要了。
嘉清在洞底听得上面儿叫她们,便扯了脖子,喊道:“还好,快,回去叫李承锐来,这洞有点儿深,没有绳子上来不了。”
两士兵一听二小姐的话,心下松了一大节儿,两人商量了一下,一人留守一人去找救兵。忙回道:“好,我们回去一人,二位小姐别害怕。”
嘉清看这洞似新挖的,应该不是附近的猎人。附近的人都知道,这个时节萧府的人会来,没谁会来触这个霉头。那,又会是谁呢?
夜,越来越深。山上的寒气也越来越重。
嘉清两个原本穿得单薄,只想着玩一会儿还回去,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嘉清又看了看嘉蕊的伤,越发的红了,红得有些发紫。也不知是断了还是只是脱臼,如果真是断了,她真是难辞其咎。于是,她靠到嘉蕊身边儿,安慰道:“别害怕,他们马上就会来的。你的脚也会好的,很疼吧?”
嘉蕊咬着牙,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难受。但是右脚传来疼痛,让她不能完整的说一句话,只断断续续说道:“我......没事......二姐,我......不疼。”
随着时间的过去,嘉清却越来越担心。按说,来回也就半个时辰,这都快一个半时辰了,怎么还没个影子。于是,又仰头喊道:“他们来了没有怎么这么久还没到?”
那士兵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便道:“二小姐,要不让属下去看看,兴许走错路了?”
嘉清想了想,这里也不知是谁做的陷阱,但总不会半夜过来的,便道:“快去快回,五小姐的脚伤可等不了了。”
那士兵答了声儿‘是’,又把洞口封用原先摆着的干草封了起来,便急急走了。
嘉蕊虽怕,可再也没有别的办法,而且,她现在也说不出话来,太疼了。她以为,以前在家弄破了手皮儿就已经够疼了,没想到还有更疼的。
时间过去了,嘉清竖着耳朵,终于听到一点儿声间,便兴奋的叫道:“李承锐,是你们吗?我们在这儿。”
谁知,外面却传来几个陌生男子的声音。
“邓兄,里边儿好像是人?”
“还以为是猎物,谁会在这个时候上山来?”
“谁知道,不会是萧府的人吧?”
“开什么玩笑,萧凌珩根本没来,前儿我在营里还见过他。”
嘉清听着几人的对话,其中一人的声音有点儿熟悉,可她一时却想不起来。
突然,那个声音又道:“对了,刚才你们听到的可是女人的声音?”
另外几个点了点头,道:“就是,是女人的声音。不会.....是鬼吧?女鬼?”
那个声音又道:“去你妈的鬼,快去救人,兴许真是萧府的,这次好像是他家二小姐和五小姐来的。”
几人这才合计着来到了洞口,把那些干草推扒开,嘲洞里喊道:“我是文成侯家邓文衍,你是谁?”
嘉清一听,这才回忆起来,这人还真是邓文衍。便安慰了正在害怕的嘉蕊,说:“别怕,是认识的人。”又朝洞口喊道:“我是萧嘉清,快救我们上去。”
邓文衍听到了回应,赶紧命人拿来了先就备好的绳子,往下一扔,说:“抓好绳子,我们拉你上来。”
嘉清接住绳子,把绳子绑在嘉蕊腰间,套得死死的,又说:“你先上去,别怕,他不会伤害你,我一会儿再上来。”
嘉蕊点了点头,说:“二姐,你小心点儿。”
嘉清朝她点了点头,又轻轻拉了拉绳子,那头就有人将嘉蕊拉上去。
等嘉清被拉上来时,嘉蕊正害怕的一个人躲在一颗树后,有些惊恐的看着这一行人。
邓文衍见嘉清也上来了,看见一身男装的嘉清,一时有些迟顿。等他恍过神儿来,嘉清已解开腰间的绳子,朝嘉蕊走去。
“你没事吧?”
嘉蕊摇了摇头,并无异样。嘉清又看向邓文衍,问道:“你们中,可有会治跌打扭伤的?”
那头站出来一个人,个头和邓文衍差不多,却要强壮几分,穿的衣服也没有邓文衍华贵。
“我会,让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