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是鬼》猫牙

59、黑脸

　　“你还真下的去手。”黑煞眯起眼睛，盯着爱仁血流不止的脑袋，佩服地勾起嘴角的弧度。
　　“好痛啊……”撞得头昏眼花的爱仁呻吟道，“完了，本想撞个包就算了，计算错误，哎呦……”呻吟归呻吟，她的手可没停下，在脸上胡乱涂抹着，没多久就成了比鬼还像鬼的红脸。
　　“呵呵……你想让人看不清面目，也不是这么干的啊。”尽管捂着嘴，莫风清压抑的笑声还是传了出来，“你的脸……待会儿，龙焱又要来找我麻烦了，哈哈……”
　　“那你还乐个什么劲啊？学乐观也要挑个时间啊，兄弟！”爱仁重重地吐出“兄弟”二字，血淋淋的右手就拉上莫风清的袖子，打定主意要拖他下水。“我最亲爱的神医兄弟，姐姐我要毁容了，既然你救得了重伤的我，这点伤口应该没问题吧？我要它完好如初喔~”她坏笑着，每说一个字，就逼近风清的俏脸一分，直到快要鼻子对鼻子时，才罢休。
　　“会、会、会，”风清一边摆手拒绝爱仁的血脸，一边讨饶地从衣襟内掏出包沉甸甸的东西，“把这个涂上。”
　　“就知道你藏着好东西。”爱仁抓过来，打开就往脸上涂，粘腻腻的东西就这么上了脸。
　　小怒在专用茅厕的洞外等了大半天，也没见着爱仁和莫风清，便急匆匆地赶去向龙焱报告，哪知他刚喊了声大王，黑龙（黑煞）就拎小鸡般地将爱仁和莫风清两人带到了龙焱的面前，而且原来皮肤白皙的爱仁，这会儿成了包公脸，除了眼白不住地朝着隐笑的鬼众们翻去，原本的五官一概看不清。黑得也太纯正了。
　　“大王，他们说是去茅房，结果被我在药房逮到，似乎是卓姑娘摔破了额头，在找草药擦。”
　　龙焱瞪着爱仁那张黑漆漆的脸，嘴角不断抽搐，欲扬不扬，他忍了半天，才挤出三个字，“知道了。”挥手，让黑煞退下。
　　黑煞一撒手，就退到群鬼里，三两下就没了踪影。
　　“怎么搞的？”龙焱招手要爱仁过去，嘲笑的味道在脸上一览无余。
　　“撞墙了！”爱仁不满地瞪了眼莫风清，立在原地，寸步不移。这小子的草药也忒黑了点！
　　“过来让我瞧瞧。”龙焱已经咧开嘴笑，底下的鬼众们倒是不客气地笑翻在桌子上，东倒西歪。
　　“哼！”双手环胸，要她送上门去被嘲笑，窗都没有！“再笑，再笑相不相信我咬死你！”拳头会弹回来，她咬总行了吧？！哼哼！就凭她每天吃肉练出来的铁齿铜牙，非让龙焱流点血不可。（她忘了龙焱是鬼）
　　龙焱见这女人不识趣，也不怒，直接站起身，提起爱仁小碎花睡衣后领，对上自己的脸，紧接着爆笑出声，“好黑，好黑，真的很黑！哈哈哈哈……”
　　噗嗤一口，爱仁还真说得出做得到，就见她双手死死扒住龙焱强壮的手臂，牙齿扣上他的肌肉，悬在半空中。
　　鬼当然没有血肉，龙焱自然不会怕爱仁的利牙，只是经过莫风清的精心调理，爱仁每天三大碗下肚的玲珑草已经在她体内产生了作用，她每次呼吸吐纳出来的已不再是一般的气息，而是极阳之气，生生地刷在龙焱的手臂上，犹如高温水蒸气反复灼烫。
　　“松口！”龙焱强忍住疼痛，没敢抬手打她，是怕不小心下手又重了。
　　“哼！”爱仁倔强如初，当然没这么听话。
　　“松口！听见没有？！”龙焱一声怒吼，刚刚还笑成一团的鬼众们立刻没了声，都呆呆地盯着挂在他们大王手臂上的爱仁。
　　继续咬着，爱仁就是不肯放，心里暗暗高兴：嘿嘿，疼了吧？疼死你！
　　龙焱见爱仁摆明了挑战他的权威，忍无可忍，挥手朝她打去，但还是留了几分力道，大掌并没有直接打上爱仁，而是恰好掠过，但这力道也足够将她扇飞出去。
　　她在一声惊呼下，正面趴到了地上，背后凉飕飕的。奇怪？为什么凉飕飕的？
　　并未受到多大伤害的爱仁，反手扯了下睡衣——破了……
　　龙焱没想自己的掌风也这么凶悍，竟把爱仁的衣服给打破了，又见鬼众们一个一个朝爱仁落下去的眼神，想也没想就冲上前，意图用自己的身体挡住。
　　可是，龙焱动作快，爱仁也不差，受到打击的她，突然间反应速度成倍增长，旦见羞愧难当的她大喊一声：“流氓！”扬手就给了龙焱一巴掌。可惜！爱仁勇气可嘉，智谋略差。龙焱从小就是打到大的，若遇到攻击，那身上的力量便会自动爆发，这对上爱仁奇特的身体增幅，没把龙焱打疼了，倒是反弹的力量将爱仁再次撞飞出去。
　　她怎么这么倒霉！？失去意识前，爱仁最后哀怨了句，便迅速沉入黑暗。
　　待她醒来，不知道又过去了多少天。
　　爱仁学乖了，以后再也、再也不跟龙焱对着干了，不过，她同时也了解到自己呼出的气可以伤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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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仁，起床喝药了。”莫风清摇摇睡死的爱仁，冷漠的脸上，透着隐约的忧虑。
　　她软绵绵地趴在床上，半张着嘴巴，口水四溢，耳边隐约传来风清好听的嗓音，但她提不起、也不愿意提起力气来回应。这些天睡得浑浑噩噩，总觉得做了很多梦，但每当她神智稍微清醒点，那些梦境便像从未出现过似的，消散得无影无踪，独留下莫名的情绪在爱仁心里翻来倒去，惹得她难受。
　　“醒醒。”他略使力摇晃瘫软的爱仁，得到的依然是均匀的呼吸声。
　　应该不会错的。莫风清心下越发不安起来。他的确有仔细搭脉看相，依照爱仁现在的血气心脉，只要在同剂量的玲珑汤内，再少量放些助阳气的冥花叶，便可以激发她体内的能量自行运转，不必再依赖玲珑草冲击堵塞的脉络。为什么会出现相反的嗜睡现象？大量的阳气都去了哪里？像是莫名其妙地泄了。
　　“她还没起来吗？”龙焱迈步进屋，瞧了眼甜睡的爱仁。他不想为难莫风清，可是，庆功宴时还生龙活虎与他对抗的爱仁，如今变成这样，他也不好受。
　　“是的，已经一天一夜了。”风清退到床脚，让开位置。
　　“查不出原因？”在龙焱的语气中，可以听出重重的叹息。
　　莫风清看穿了龙焱对爱仁的关心，但他没料到竟然这么深。自从爱仁突然间变得嗜睡开始，龙焱的精神一天比一天虚弱下去，但又不是受到重创的体虚，而是心力憔悴。
　　“依她的脉象，应是非常健康。”
　　望着睡梦中时而颦眉时而微笑的爱仁，龙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曾试过进入她的梦里，可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挡在外面，令他动弹不得。
　　到底是什么力量，竟能将他阻挡在外？
　　“等她醒来，你替我转告她，如果她能保持清醒，直到我下次来，我就带她到洞外转转。”是不是他关了她两个月，太无聊了，所以变成这样？不管怎么说，先试试看。
　　“是，大王。”
　　莫风清应道，看着龙焱带着一丝落寞的身影离去，只能是无奈摇头。
　　问世界情为何物？不过是笔糊涂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