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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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简子薇，我并不觉得中国队有谁值得关注。”
达丽娅·马斯洛佳在启程前是这样回答本国媒体关于“本次对抗赛有什么看点值得关注？”的问题。
这份影像报道很快刷爆了社交网络，达丽娅本来就是艺术体操圈里人尽皆知的高岭之花，言辞一向犀利，甚至公开发表过不支持委员会改革赛制的言论，可就算清楚她的脾气，中国的艺术体操迷们听到这样的话也是多少有点气愤。
但叶佳的队伍是蒙在鼓里的。
她们被叶佳逼退了社交网络是不知道的原因其一，其二则是这个月，每个人都经历了魔鬼般的集训，每天回到宿舍，猫都没人去撸，五个行尸走肉沉默着挪回自己房间，倒头便睡，什么力气都没有，更别提关注这些琐碎的小事。
国家队的训练强度和纪律严肃已经在学校里都混出了名气，食堂里只要有人看见四个身材长相俱佳的姑娘坐在一起仿佛身体被掏空似的表情吃饭，其中一个还像得了小脑萎缩一样手直哆嗦，那就一定是艺术体操队了。
俞莘这一个月总算不会再把双棒当手榴弹一样用法了，在刚开始的时候，叶佳为了避免她无法控制力度，又在手腕加了配重，到合乐成套的时候才摘下来让她毫无负担的尝试抛接的轻松感，这样练了一个月，她竟然也能抛出高棒的惊险刺激，保证不砸人，器械难度成功率直线攀升。
这次对垒，俞莘要参加绳、棒、圈三项，叶佳知道她如今还不具备驾驭另外两个最难器械的能力，也没有时间给她练习，但她也知道，俞莘如今的水平已经和圣彼得堡的邀请赛不可同日而语。
如果说那个时候她的器械拿到国际赛场十分不够看，现在她已经可以在绳和棒上让人眼前一亮。
俞莘在肌肉记忆方面的能力也让叶佳刮目相看，当然这和她日复一日的苦练是分不开的。俞莘的心里始终憋着一股劲头，她不想拖后腿，更想达成自己的承诺，一想到能和大家一起朝世界最高领奖台狂奔，去追逐那块共同的金牌，俞莘就觉得亢奋，发自内心的亢奋，她这时还不知道，这是一个优秀运动员必备的素养：对荣誉的渴望和梦想滋生的野心。
明天就是对抗赛了，校园里到处都贴满比赛的海报，赛事就在训练馆举行，赛事的组织都交给了学校，为了让现场有些真在赛场的感觉，比赛允许本校学生观赛，赛场二楼一圈虽然没有座位，但栏杆后的平台视野很好。俞莘练习间歇喝水的时候环顾已经布置好的场馆，倒也算有正经比赛的气氛了。
下午队友都去上文化课了，她的器械加练却只进行到一半，偌大场馆静悄悄的，器械掉在地上的声音荡来荡去，叶佳刚才还在指导自己训练，后来她接了个电话便走出去，半个小时了还没回来，俞莘不敢偷懒，把刚才教练强调的问题一个个加强练习，尤其是棒操的合乐，她干脆设成了单曲循环，为了明天的比赛一次次预演。
这套动作最难的就是结束前那个器械熟练的动作组，俞莘要在一个背后小抛单棒之后接哥萨克转体五圈，紧接着就是高抛双棒，两个前软翻，接住棒的时候必须在音乐结束前倒数第二个音节前后，只留给她一秒钟的时间去摆出结束动作。
俞莘最经常犯得毛病就是音乐结束了，棒在天上，或者是音乐还没完，她已经接住了器械，浑身无处安放。她乐感极佳，是不该翻这种错误的，但是器械的熟练度阻碍了她施展整体技术，经常在抛接时犹豫和战战兢兢，导致动作不够干净利索，节拍自然跟得不是那么紧密。
她一遍遍合乐，也是想让自己更熟悉编排和器械，让明天的发挥更流畅。
一直暧昧流转的百老汇旋律在最后得忽高的时候就是抛出双棒的时间，叶佳让俞莘别犹豫，她就不犹豫，用力扔了上去。
训练馆的门这时打开了。
俞莘一个分神往门口看没顾上接棒，就又被自己扔出去的器械砸到了头，太高了掉下来，疼得她眼泪都要流下来。
进来的不是一个人，是一队人。
俄罗斯队今天约好了下午熟悉场地热身，教练和助理带着五个姑娘走进来就听见缠缠绵绵又澎湃起来的音乐里，俞莘被棒子重重砸头的画面。
音乐结束，俞莘捡起器械捂着头，不知所措看着一群像踢馆一样进来的俄罗斯队员，这些人大部分她都认识，之前在圣彼得堡见过一面，特别是俄罗斯的头号明星达丽娅，她与众不同的冷艳逼人也能让人眼前一亮。
带着俄罗斯队来的是体操协会负责艺术体操这边的工作人员与学校相关组织人员和陪同的翻译，看到俞莘还在训练，也没想到，“你们教练呢？”
“教练刚才出去了。”俞莘还捂着脑袋上被自己砸出来的包，“不好意思，我忘了下午要给俄罗斯队让场地热身了，现在走来得及吗？”
工作人员笑了，“没事没事，我们也是特意选了文化课时间安排的热身，你怎么没去？”
“我被教练罚了加练……”俞莘虽然不太好意思，但还是实话实说，“那我先走了老师，不打扰她们了。”
“嗯，你也去上课吧，回头我和你们教练说。”
俞莘点点头，乖乖到一边收拾自己的物品，俄罗斯队队员也换鞋然后走上地毯。
“她就是中国队之前那个陀螺？”
“好像是，名字很难念那个。”
两个队员认出了俞莘，圣彼得堡邀请赛上她的旋转令人印象深刻。她们低声用俄语交谈，却不知道俞莘英语不怎么样，但俄语是她的第一外语。
听到自己被人叫陀螺，俞莘哭笑不得，她没有回头，匆匆摘掉护具，带铅块的护腕不小心掉在地毯上，砸出闷沉的响声。
刚刚脱掉外套准备热身的俄罗斯队队员都看了过来。
达丽娅盯着俞莘哆嗦着手捡起护腕，从里面拿出三个配重铅块。
然后是另一个护腕里，也是三个。
膝盖，脚踝的护具里，俞莘一个个往下摘，她拿出一个铅块，俄罗斯队队员就感到一阵杀气。俞莘可没多想，这真的就是她训练结束后的第一道工序，卸下来后整个人至少轻松三分之一，只是她这样无端端给体重加了这样多外力，为了避免伤病，除了个别合乐时叶佳让她不要练习跳步，免得造成损伤。
更何况俞莘的跳步也不太用练。
她收拾好背上包转身准备走，却看见俄罗斯队队员都在盯着自己看，一动不动。
俞莘吓到了，她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要被这样强势围观，只得尴尬地挥挥手，然后一溜烟跑了。
“中国队还真是准备了不少东西。”俄罗斯队的教练莉莉娅·安布杰罗娜笑着说道。
“以她的水平，即使准备了再多也没有用，她是新赛制的受益者，如果连这天赐的幸运都只想坐享其成，我相信中国队是不会选择她的，但努力也不是什么过人的长处。”达丽娅脱掉自己的外套，做着简单的热身，但她还是去看俞莘往门口走的背影，因为握着水壶，她的手又一直抖，走一路洒一路，但她显然已经放弃治疗，喝完水后擦干嘴边淌下的水珠，推开门，消失在达丽娅的视野中。
“就算只是团体的比赛，你也还能和简子薇一较高下，不要因为无法改变的事影响训练和竞技状态。”莉莉娅安慰自己的队员，她比叶佳还要老资格一些，曾经也是艺术体操的世界冠军和奥运冠军，她答应叶佳的邀约是因为一方面确实在新赛制的正式赛季前，选手需要一些锻炼成套动作和合乐的紧张感，另一方面是达丽娅是名副其实的运动员性格，比赛可以激发她的斗志，让她在真正较量前找到最佳状态。
达丽娅是俄罗斯的王牌，简子薇是中国的王牌，她们两个人在个人赛领衔的青年组时就已经显现出对垒的架势，即便也有一些其他优秀的年轻选手亮眼，但各方面水平都与她们有所差距，这两个人一路较量，如果赛制不变，那可想而知四年后奥运会艺术体操个人全能的金牌将是多么精彩的一场决斗式比赛，但现在她们要比的不只是自己，还有无法掌控的队友。
团队新赛制没有经历过真正赛季的洗礼，效果如何所有人也不能下定论，莉莉娅看着自己的队员们训练有素的开始压腿热身，丝毫没有忧虑，不管什么时候，俄罗斯队是其他队伍眼中看守宝藏的邪恶巨龙也好，是宝座上的王者也罢，正是所有想要屠龙和掀翻王权的勇士铺成了俄罗斯对通往传奇的路，她们需要怕什么呢？
她们什么也不需要。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28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