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发达之路》葬剑

5、种花少年艾萨克

　　莱因醒来的时候只看到塌了一半的宿舍和蜷缩在地上的艾萨克。
　　不用叫醒艾萨克他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周围到处都是光元素留下的攻击痕迹，而他很确定艾萨克不会使用光明系法术。
　　不知道为什么，莱因看着艾萨克的背影，总觉得对方有点凄凉，而自己有点理亏。
　　——还是做点好吃的补偿他吧。

　　昨天艾萨克说自己早餐没有吃饱，莱因原本只准备加一些量，现在他决定直接把分量变成双倍。

　　“莱、莱因？”玩躲避球玩到睡着最后起床异常晚的艾萨克看着自己面前高耸的食物山，白着脸询问掌厨大人。

　　“你昨天不是说早上没吃饱？”莱因笑得比春风更柔和，“我原本打算做双份，但是忘了乔治不在。”

　　——所以是三份吗？其实他昨天真的已经吃得很饱了……
　　然而，想到昨天晚上梦游的莱因，艾萨克就觉得自己说出口的话，含着眼泪也要咽下去。

　　艾萨克：就算是梦幻般美味的顶级食物，一口气吃太多还是会生不如死。

　　早餐之后，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变成坑的花圃和桀桀桀的笑声同时徘徊在艾萨克的眼前和耳边，他沮丧地看着莱因，却被莱因拍了拍肩膀。

　　“继续画。”莱因说，“反正已经炸成这个样子了，你画好之后我们再一起填土。用魔法催生的话，半天就能开花了，我继续去找花种——爆炸的话记得护住自己。”
　　莱茵顿了顿，还是没有当面说出“绝对不会再管你的死活了”这样的话，反正就算听到爆炸声，他也肯定不会再来查看艾萨克的情况。

　　“莱因……”艾萨克眼泪汪汪地看着此刻已经变成他心中年度好室友、好同学的人，“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

　　于是这一上午，就在不停的“轰——！”“轰——！”“轰——！”中度过了。

　　其中数次莱因几乎忍不住想去看看艾萨克是不是还活着，然而就在他还继续进行思想斗争、在善良的天性和放他去死的记仇中挣扎着的时候，下一个爆炸声又响起了。
　　于是莱因“哦”了一声，低头继续寻找花种——还活着呢，那家伙。

　　终于，在莱因找到花种的时候，突然发现耳边很长时间没有响起已经习惯了的爆炸声。莱因心里一慌——艾萨克不会真的把自己炸死了吧？

　　“艾萨克！”
　　“莱因，我成功了！”
　　艾萨克一身灰头土脸的跑了过来，一把抱住莱因：“我终于成功了！”

　　莱因在洁癖和恭喜之间最终本着善良的天性选择了“恭喜”，只是脸色有些不好看。
　　“我也找到了花种，下午我们就把坑填了，明天开始种花吧。”

　　直到莱因亲眼看见几乎能放下三层高楼的巨坑，才深深地感觉到艾萨克有多么不容易，以及“我们就把坑填了”这句话真的只有说起来比较容易！

　　所以，在两个人累成狗一样终于用各种手段将“花圃”填平之后，晚上莱茵再度陷入暴走梦游状态也不是不能够理解的事情了。

　　而艾萨克，他在确定梦游状态下的莱因绝对不可能醒来之后，就干脆紫了一只眼，让黑色的地狱之息包围自己，继续蜷缩在地上睡得跟死猪一样。
　　——不管是挖坑还是填坑，都是体力活儿啊！

　　至于亡灵谷原住民的哀嚎声？
　　艾萨克：对不起风太大我什么都听不见。

　　※※※

　　事实证明，艾萨克虽然各种不靠谱，但建好的魔法阵确实很有用，至少站在花圃里的时候，完全感觉不到亡灵谷弥漫的死气。

　　“做的不错，艾萨克。”因为在自己本人不知道的时候发泄过怒火，莱因的脾气一如既往的温柔——只是白骨洞已经塌了一大半，他和艾萨克的房间更是除了他自己睡着的那张床之外，再没有什么残留物。
　　连点渣都不剩。
　　艾萨克：我再也不敢惹莱因生气了。_(:з」∠)_

　　莱因将种子分成两份一人分了一点，就在花圃两头各自找圈了块地，开始种花初体验。
　　他们还没有忘记第一天光之翼消失的惨状，为了不互相影响，还是离远一点比较好。当然，莱因还有深层的考量。
　　万一……只是万一，艾萨克连种花都要玩爆炸，离这么远的话，他应该有办法至少保下自己的成果。
　　就算是莱因也不想用自己的脸皮去撞击乔治的下限。

　　艾萨克把种子埋进地里。
　　催生植物其实是法师塔五年级的课程之一。
　　对，就是他留级了无数次直到金币告罄的五年级。

　　法师们通过调合四大自然元素中的地元素和水元素来模拟出植物生长的最优环境，并直接帮助植物吸收充足的营养，然后通过不断改变两种元素的浓度来让植物自己感觉到“应该成长了”——就像将夜晚开花的植物放进无光培育室，它们也会在白天开花一样。

　　“说白了就是欺骗纯洁的花朵让它们在短时间内成长开放，把它们的利用价值榨取干净嘛，还真像是法师会做的事情。”
　　艾萨克突然想到自己在法师塔的某个同学曾经这么简单粗暴的评价说。
　　——说起来那个同学应该早就顺利从法师塔毕业走上人生巅峰了吧？
　　和艾萨克不同，虽然外表看起来像是个吊儿郎当的花花公子，那家伙却是妥妥的年级第一，所有人都觉得他会顺利成为九级法师，然后成为法师协会的高层精英。

　　摇摇头把老同学从脑袋里晃出去，艾萨克继续低头看向已经被埋在土壤里的实验品一号种子，为了能在半天之内培育成功，莱因挑选的都是普通植物的种子，玫瑰啦、向日葵啦……也不知道乔治为什么会收藏这种东西。

　　这种植物需要调合的元素并不多，应、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艾萨克没有自信地咽了一口口水。
　　他之前培育魔法植物的记录都是失败，还没有试过普通植物。
　　自然元素对他的讨厌程度虽然没有光元素那么强烈，却依然不能算在可以愉快沟通的行列。

　　总之他除了暗元素之外就是元素见元素厌啦！

　　其实一般情况下魔族并不会被厌恶到这种程度，但艾萨克是地狱大公爵的后裔，并在刚刚成年时就被判定为继承了克里斯多法家族最纯正血统的最强继承人，他身上的地狱之息比地狱魔龙还要纯正浓厚，会被元素们讨厌也算是正常。

　　艾萨克伸出一只手按在种子周围的地上，感受着土壤里活跃的地元素和水元素，用魔力将它们送入小小的种子之中。
　　他之前花了那么大力气布下的魔法阵不仅仅是驱逐了这块土地里的亡灵气息而已，还能虚拟构造一个类似温室一样的对植物有益的环境，所以此刻在这块土地上，地水元素充沛非常，很轻易就能调动到需要的量。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乖乖吸收、乖乖长大……”艾萨克一边碎碎念一边尽力让自己身体里的地狱之息不要冒出来吓到手下的元素们，虽然动作看起来就像是蹲在角落画圈圈的人生失败者一名。

　　相比之下另一边的莱因完全不像艾萨克，他将自己分到的种子埋了一地，然后站直身体、两手平摊，瞬间在他的双手周围落下一片散发着光点的雨露，看起来神圣又拉风。

　　艾萨克：神圣系什么的太令人羡慕了！

　　光元素是促进生长的最好“补品”，但法师们一般只能调动地水风火四大元素，除非特殊体质，不然能与光元素沟通的只有信仰光明神的神圣系职业或光明种族。
　　相对的，能与暗元素沟通的也只有信仰亡灵之主的亡灵系职业或黑暗种族——例如艾萨克。
　　但，至少神圣系不会像黑暗生物那样被自然元素排斥。

　　很快莱因的那块土地就冒出了细细的花芽，甚至连花苞都出现了！

　　莱因忍不住瞥了一眼艾萨克——他实在很担心这家伙会不会又搞出什么爆炸，让他们辛辛苦苦填好的坑一夕之间全部白费！

　　然后他……就正好围观了从惊喜到惊吓的全过程。

　　因为艾萨克只专心培养一颗种子，所以他的种子长的比莱因的那一堆还要更快一些。
　　只见那颗种子先是冒出了幼芽，然后在转眼间抽枝生长，结出了小小的花苞。艾萨克脸上露出了肉眼可见的明亮笑容，然后他更加努力的想让花朵直接绽放，所以他忽略了，正常的向日葵的花苞——绝对不会是黑色的。

　　只听啪的一声，向日葵顺利绽放的同时，发出了“咔嚓！”的金属相撞的锐利声响。
　　从莱因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见黑色向日葵闪亮的大钢牙。那对看起来比较像假牙的牙齿在花朵开放的第一时间就试图攻击艾萨克，咬住他的手。从那声音判断，如果真的被咬住的话，艾萨克大概要过上一段时间的残疾人生活。

　　“这是什么啊！”艾萨克立刻退后三米，“为什么种子里会种出这种东西？”
　　他看向莱因——不是说好了是正常的种子吗？！

　　莱因也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种下的种子们，已经全部是含苞待放的状态了……他是不是要后退一点比较好？
　　显然艾萨克也是想到了这一点，立刻绕过他那颗还在原地“咔嚓！”“咔嚓！”的向日葵，跑到莱因身边，想要在关键时候拉他一把。
　　紧接着，莱因身边的花就全部绽放了！

　　“！”

　　娇艳的玫瑰，健康的向日葵，清丽的康乃馨……还有一些艾萨克叫不出名字的花朵，姹紫嫣红、美丽异常地绽放在莱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