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行》道家始祖

246、第 246 章

　　聂颂颂自从经商，积富累财，数金算银不在话下。
　　然而，世间万事，盛极必衰，更何况聂家根基薄弱，虽在朝中分量颇大，却只不过一代当朝，不比司徒家等世代弄权，在某些人眼里，不过暴发户一样的存在。万幸聂江远天赋政治谋术，与人交接相处，并无疏漏，是以朝中大员，虽眼馋其位，却钦佩其人，不与之争抢权位。
　　然而聂江远虽然谋术极佳，聂束却难免在各样事情上疏忽。
　　当时朝中三家分立，犹如鼎尊一般，虽然聂家根足短小，却也能够支立大局。
　　却说这一日，聂束与司徒家几个朋友喝酒，自从先帝去世，为了避人口舌，说些三家联合夺位之类的话，这几人已经许久未在一起喝酒，这一日破例聚会，都云要将之前所缺之酒补上，这一日喝个不醉不归。
　　喝酒至一半，又进来几个王家子弟，几人亦是旧识，把酒言欢，不在话下，这里一个王家子弟，换做王姜，是一个庶出子弟，虽然有些学识，却是个阔手，喜爱花天酒地，有时手头吃紧，难免从家中偷出几样东西拿出来贩卖。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便要离席，众人打趣聂束:“财主，这一顿饭是你请吧？听闻你手头极阔，给妹子建了个十里庭伟的房子，连眼睛都没眨，这一顿饭与你当是九牛一毛的罢。”
　　聂束笑着摇头:“怎么都来打趣我？往日来往密切时候，谁没请过谁个？”
　　王姜听了这般话，也笑道:“财主什么时候咱们拜在你膝盖底下，认你一个干爹，也给我们一个房子呗。”
　　聂束唤来小厮付账，听了这话，笑道:“得了，你今天在这儿叫我一声爹，我便给你一所房子。”
　　“得了吧。”王姜笑。众人都笑。
　　隔了几日，王姜前来拜访，两人叙了一会儿，王姜拿出一件青花瓷瓶，上面雕花修草，染玉透红，好不漂亮，王姜道:“今日我来，是依靠哥替我售了这东西。”
　　聂束见了这青花瓷瓶，好不喜欢，问:“你欲卖它？”
　　王姜道:“可不是，这样东西是老祖宗赐给我爹的，现在我爹不在，家中度日艰难，无奈何只得将它卖了，换来油盐酱醋钱。奈何我们这些穷人，没个什么路子，当铺又坑的厉害，只得托哥哥这种有钱人，寻寻关系，看看路子，若是有人想要它，给些银子，哥若见着能够，不至于作践东西，便替我成交。”
　　聂束将瓶子左看右看，十分觉得漂亮耐看，便道:“我却也没什么路子给你售货。难为你白跑一趟。”
　　王姜道:“哥，你这话如何说出来？你在京里，难道没个富翁朋友吗？便与他们看看，替小弟成交，小弟绝不忘了哥的恩典。”
　　聂束摇摇头:“我实在没什么路子。”又道:“不过我瞧着这瓶子，也的确是好看，你若要卖，便讲个价钱，卖给我罢。”
　　王姜听了，一笑:“既然是哥要，还怎么好意思说价钱？哥觉得好，便给个几两银子，若觉得不好，便给几样铜钱就是。这样东西，只放到哥这样读书人手里，才不算埋没，我又怎么好意思要哥的钱。哥便从身子上零钱给我几个就成。”
　　聂束笑:“你这是在骂人了，哪有这样的？”又沉吟道:“我对这些东西也不是十分了解，也估不出个价钱，这样吧。我这里有一千两银子，全与你，若是少了，算你吃亏，若是多了，算我吃亏。如何？”
　　王姜笑道:“便依哥。”
　　再说聂束这个青花瓷瓶，一日被聂江远看到，聂江远瞧了瞧，觉得十分眼熟，便问聂束从何而来，聂束只说是一个朋友所赠。“眼熟，却想不起来哪里见过。”聂江远这样说。
　　渐渐又是一年，已经赶上冬祭，各家大户烹牛宰羊，祭祀先祖。这一日，王姜匆匆来寻聂束，笑道:“哥这一年，倒是发福。”
　　“我还觉着瘦了，你却说我发福。”
　　又这样闲叙数句，王姜道:“哥儿，我求你一个事情。”
　　“你说。”
　　“前一年我买你那样青花瓷瓶子，哥还记得？”
　　“自然。”
　　“那样的先父遗物，即将过年，家母思念家父，每每深夜，好不痛哭，我这等为人子女，苦劝无用，想要借着那样花瓶，给母亲看看，不知道是不是好一些。”
　　聂束听了，便取来花瓶，道:“既然这样，我又如何能不借？也劳烦替我向婶姨问好。”
　　各位看官，这样瓶子究竟什么来历？这样瓶子，是当朝大员祭祖所用，用来供养花草，每一家的瓶子，都是皇室亲自发下来的，弥足珍贵。平日里都锁在祖祠，这王姜使了手段，开了祖祠的门，胆大包天的偷了瓶子出来，现如今家中祭祀，要开锁祭祖，若是发现瓶子不见，这得是多大危难。你说他怕不怕？是以他谎编了一套言辞，骗过了聂束，打算夜里将瓶子送还到祖祠中。
　　然而，天料想意外有差，王姜怀抱着瓶子，心中不安，走路时左顾右盼，生怕被人看见，却不料脚下一滑，摔了一个跟头。竟是将瓶子底下摔裂开了。
　　这一下可怎么好？王姜犯难，眼见祭祀将近，无奈之下，王姜只得将破瓶子送到祖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