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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洞房花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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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后,四月十八日这天天还未亮,君司晨将亲自为轻羽公主云倾容主持大婚,大赏后宫的圣旨就传遍了后宫,最后命贴身的小太监小安子将其送往了凤舞宫。这圣旨一下,在外界又是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
皇帝亲自主持大婚,这是多么无上的殊荣?
皇宫内皆是喜气洋洋,宫人们各自领了赏钱,便乐呵呵的心满意足了。
谁又曾记得,那所谓的新娘,堂堂轩国的轻羽公主云倾容之前为此绝食三天,差点闹出了人命?
云倾容自那天去承乾宫见过君司晨之后,就知道自己已是笼中之鸟,是非嫁不可了。一回凤舞宫,就是三魂不见了七魄,整个人都变得傻傻愣愣的。三天三夜不曾合过眼,说过话,不曾吃过一口饭。鉴于云倾容是'祸国妖孽'的原因,那些小宫女和小太监根本都不敢靠近她,纵使云倾容绝食,也没有人愿意去管她。
最后还是娇儿实在是放心不下,只好去承乾宫求见了皇帝。谁也不知道皇帝到底和云倾容说了些什么,只知道云倾容回到凤舞宫之后,便不再绝食,整个人都乖顺了许多。你让她吃饭她就吃饭,让她睡觉她就睡觉,只是整个人变得毫无生气可言。
凤舞宫中,云倾容依旧是以轻纱覆面,身穿一身火红的嫁衣,头戴凤冠,呆呆的坐在梳妆台前,任由那些嬷嬷们摆弄她。身后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只见娇儿捧着一碟点心一路小跑到云倾容身旁,“公主,您昨天晚膳的时候就没有吃什么东西,今天一大早就起来了,今天是您大婚的日子,多多少少还是吃点吧!”
娇儿和云倾容相处了一个月,发现这个公主并不像传言中的那个难相处,也渐渐地不像起初那么害怕她了,有时候还会对云倾容嘘寒问暖。只是因为她祸国妖孽的身份,还是不敢太靠近她。娇儿想,这公主也真是,不可怜情不愿的被赐给了丞相的长子,还被禁了足,又没人疼没人爱的,越想就越发觉得云倾容可怜,不禁的将手上的糕点举得更高了。
“公主,您还是吃点吧,今天可有的忙活呢,不能够累垮了身子啊!”
“啊……”
也不知道是娇儿哪句话惹恼了正在为云倾容梳头的一个老嬷嬷,那老嬷嬷一抬脚,使劲了踹了娇儿一脚。娇儿狼狈的躺在地上,眼中带泪,闪烁着害怕的目光,脚边是滚落了一地的点心。
“呸!你个小贱蹄子好不知规矩,公主大婚之日,竟然唠唠叨叨,耽误了吉时,你有几条命够给公主赔罪?”梳头嬷嬷白了娇儿一眼,她今天被上面派给云倾容这个祸国妖孽梳头已经是够晦气了,没想到这个宫女还偏偏要出来逞强!吃点心,她配吗?
娇儿吸了吸鼻子,也不敢吭声,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要是得罪了这个嬷嬷,恐怕以后在皇宫里的日子就不好过了。这么一想,也不敢反抗,只好任由她骂。
“嬷嬷,只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宫女罢了,嬷嬷若是不喜欢,打她一顿就是了。何必和她置气,倒是气坏了身子。”一直呆坐着的云倾容此时转过头淡淡的说了一句,却是帮着梳头嬷嬷的,连看都不看娇儿一眼。
那梳头嬷嬷看云倾容这个公主都不敢和自己作对,都服了软,心里舒服了许多,又骂了娇儿几句,就放过她了。
辰时,云倾容正式梳妆完毕,踏出了凤舞宫的大门。走下白玉台阶,便上了由八九个太监们抬着的凤撵,身边身后跟着无数的宫女小太监和云锣伞锻。凤撵缓缓向宗庙驶去,按照轩国规矩,公主出嫁都是先要到宗庙行拜别祈福之礼的。云倾容在宗庙里祈福之后,又拜别了圣德皇后,君司晨的贴身小太监小安子才请她前往云沁殿赴宴。宴会结束,云倾容才重新上了凤撵。大红的地毯一直从凤舞宫门口延伸到宫门口。她今日出嫁,皇帝算是给足了她的面子,一切都是按照轩国嫡出公主的规矩来置办的。
未时,凤撵从宗庙出发,行驶了半个时辰,才到宫门口。云倾容眼睛透过凤撵的珠帘,远远的就看见一身明黄色龙袍的君司晨,还有他身边身穿大红色喜服的男人。那就是她今天要嫁的人——轩国丞相的长子许海。
仅仅是一步之差,却差之千里。
云倾容下了凤撵,被侍女牵到君司晨的身边,她明显地发现,她走到君司晨身边的时候。她旁边的许海往后退了一步,仿佛她是什么瘟疫,看她的眼神都充满了厌恶和嫌弃。
“皇妹,今日是你大婚的日子,过了今日,你除了是皇家的公主,更加是为人妻者。上要孝顺公婆,下要关怀夫君,遵守三从四德之理。皇兄在此祝福你,此生,一生无忧。”
云倾容微微福身,低垂眼帘,“多谢皇兄,皇妹省得。”司晨哥哥,你三年前便答应许我一生无忧,可是如今,你却亲手将我送到你表弟的手中,我如今,哪里还有什么一生无忧?
行礼完毕,云倾容又再次登上了凤撵,许海骑上了白马,出了宫门。许海在队伍的前方骑着高头大马,凤撵随后,身后是一对长长的队伍,出了宫门口,直奔丞相府而去,直到将近申时方才进了丞相府的大门。
迎亲队伍在丞相府的大门口停下,许海下了马,云倾容下了凤撵,一个老嬷嬷走了上来将一条红丝带塞进了两人的手里。云倾容盖着盖头,垮了火盆,进了丞相府。两人一走,路边看热闹的人们,便开始议论。
“这皇帝还真是宠爱这云倾容,不仅仅下旨赐婚,还让她这么风光大嫁。哼,也不知这么做会不会让我们百姓遭报应!”
“这劳什子公主也真够不要脸的,自己什么身份,也敢嫁给丞相的儿子,要是我是祸国妖孽,我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也免得祸害别人……你看看,平常公主出嫁,夫家都是要出门迎接的,可是这丞相大人都没出来,铁定是不想要这个儿媳妇啊……”
“说的就是……”
如此话语,不绝于耳。
云倾容进了内堂,却没有听见一点声音,大厅里都静悄悄的,就知道他们有多么不待见自己。之后匆匆的拜完了堂,就被人送去了新房。
新房里,云倾容刚刚坐在床边,就感到一阵的刺痛,仿佛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刺着她的臀。她正想站起来,一旁的许海却又把她按了下去,“公主,大婚之日在床铺下放各色喜果自然会有些痛,但是这个规矩,礼不可废。”
这便是在嘲讽她不懂礼节了,云倾容闻此,只好又坐了下去。等她们坐好,老嬷嬷就开始撒帐,等所有事情完毕,所有的人就又退了出去。
“驸马若是没事,还是早些安歇吧。”她并不担心,因为她知道,许海根本就对她没兴趣,甚至是厌恶。果然,旁人一走,他就连对她的‘恭敬’都不想再装下去,嫌恶的看了她一眼,“驸马?谁是你的驸马?云倾容,你别以为皇上封你做公主,你就可以在我面前摆出这副样子,如果不是皇帝表哥下旨,就你这副尊荣,哼,我连看都不想看。”
云倾容简直是求之不得,“那就麻烦驸马今夜睡在榻上了。”说完,就往里面挪了挪,准备和衣躺下,许海看她这幅样子,眼前不自觉的又浮现出一张脸来,他狠狠地抓住云倾容的手,“云倾容,你还想睡觉?”
他用力一扯,云倾容就以一种狼狈的姿势趴在床榻上,床垫下的各色喜果刺的她有些疼。她仰头,“驸马这是何意?”
“都说了不要叫我驸马!云倾容,都是你害死了云镶,你现在还想睡觉?你就不怕云镶半夜来找你吗?你这个恶毒的女人,镶儿怎么会有你这个恶毒的妹妹!”一个温柔善良,一个恶毒丑陋,许海真是想不明白,这两个人怎么会是姐妹?
想起云镶,云倾容不禁气恼,“许海,注意你的言辞,你逾越了!”
“云倾容你真当自己是公主?真当我表哥有多么宠爱你?你别做梦了,我告诉你,你害死了表哥最喜欢的云镶,表哥跟我一样,不知道有多么巴不得你死!若不是表哥看在你三年来对他的帮助,你以为他会任由你活到现在吗?你也不掂量掂量你自己!”许海看到她这幅样子,不由得怒火中烧,也顾不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了,直接一股脑的全部都说了出来。
云倾容愣住了,“你,你说什么?”
她可以不在乎许多事情,君司晨封她为公主,赐婚许海,她妥协了。她受到所有人的嘲讽和冷眼,她也承受了,这些事情,她都可以无所谓,不计较。但是唯独对君司晨,她不可能忽视。
许海说,君司晨巴不得她死?怎么可能!
许海看着她痛苦呆愣的表情,心里舒服了不少,“我说,我的表哥,当今的皇上,他恨你,恨不得你死!”
“不,不可能的。”云倾容一脸的狰狞,说着就要扑过来抓许海的脸,怎么可能,这三年来,她为君司晨做了这么多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会恨她?他明明对她那么温柔的!一定是许海在骗她!
“你是在骗我,你一定在骗我!司晨哥哥不会恨我的,是他说,云镶不能再活下去了,他不可能恨我的!你骗我……都是你!”
云倾容仿佛丧失了理智,她双眼赤红,只顾着拼命的挥着自己的手臂,脸上的面纱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露出了一张满是疤痕和红色胎记的脸庞,直直的吓了许海一跳,紧接着就是一阵的呕吐。
真是个恶心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