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不寿》曾经繁盛

32、荆州

　　没想到子龙的表情比我还不自然，居然盯着我发愣，我总觉得他是不是在回忆昨晚我对他做的事情，一念及此，我的脸更红了。
　　“军师啊，你怎么了啊？”张飞的大嗓门喊了起来，“军医不就问你用药的事吗，怎么那么扭扭捏捏的？你指挥作战的时候可比现在爽快多了。”
　　面对张飞超乎常人的大嗓门，我倒反而放松了，但是这一放松，倒让我想起了别的一些事情——一些之前因为子龙受伤而一时忽略的正事。
　　于是趁此机会就转移了话题，直接忽略了其他人，转而对刘备说道：“主公，我想起一事，这次我们大败夏侯惇，曹操必不会就此罢休，一定会率更多的大军卷土重来。恐怕新野小地难以招架，我们不能再像以往那样纯靠战术应对了。”
　　一听我这样说，果然那些原本轻松的心态立马就有了三百六十度转变，都把什么子龙怎么好的事情给忘了，面色也凝重起来。
　　“那军师有何良策？”刘备问。
　　“这个……”我面露难色，环顾左右，说道，“这里还是让赵将军休息的好，还请主公移步再谈。”
　　刘备心领神会，知道是不便众人听到，就点头随我出了子龙屋子，留下那一屋人暂且不顾。屋外正值深秋，寒风凛冽如刀，刘备走在前面，只留给我一个宽厚却不高大的背影，说实话这人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去都有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一种温润如玉的气息。忽然觉得，接下来要对他说的话对这样一个忠厚的人来说有些残忍。
　　我们一路来到一处水榭，位于一小个人工湖的湖心，离大家的住房都比较远，很难受打扰，见四下已无人，刘备才开口：“军师到底有什么办法？不能当众说吗？”
　　我犹豫了一下才开口：“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新野地小，难以招架，言下之意主公还不明白吗？”
　　刘备反应过来之后大惊失色：“新野如果不够，难道是要荆州吗？我怎么能去夺我宗亲的立命之所？”
　　我就猜到他会是这个反应，无奈摇头说：“现在荆州的局势相信主公比我更清楚，刘表病重，蔡氏弄权，长子刘琦势微，幼子刘琮无能，如果主公不取，荆州早晚落入曹操的手中，到那时还有我等容身之地吗？”
　　刘备听完迟迟没做反应，过了良久只是深深叹了一口气，然后说：“这事以后再说吧。”
　　“只怕等不了以后了，主公你能等，曹操可不会等，如果我估计的不错，夏侯惇一回去禀报了这次的战况，曹操就会钦点大军前来，到时候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你非得逼我现在做决定吗？”
　　“正有此意。”刘备这样的人，不逼不行。
　　“那好吧，我决定了，如果刘表有难就救刘表，荆州有难就救荆州，但我是不会夺荆州的，至少不会从刘姓人手里夺下荆州。以后这样的话先别说了，如果我这样的决定和军师你的策略有冲突，只能说请你另想办法了。”话到最后，刘备语气坚硬得出乎我意料。
　　“好吧。”我只能妥协，然后告退。
　　刚离开水榭走出没多久，就碰到了下人来通报，说刘表的长子刘琦有请我过去一聚。
　　其实，由于黄月英和蔡夫人的关系，我和刘表、刘琦也算的上是亲戚，不过同样因为黄月英和蔡夫人的关系，我对刘表一家并没有太多好感，总觉得是非昏即庸的一家人。所以，和刘琦也就是几面之缘，没有太多交谈，不过相比而言这个不得志的大龄青年在我看来还算顺眼。
　　再三问清楚前来通报的下人，刘琦找我过去干嘛，是不是就请我一个人，不过下人也表示不清楚，只是找得我比较急，于是我也就只好跟着去了。
　　刘琦虽然成年已久，但迟迟没有结婚生子，还住在刘表的府上。我到了以后，刘琦直接就在门口迎接我，这不禁让我感受到这次他找我的非同寻常。
　　“卧龙先生，可算把您盼来了，快请进。”
　　我下意识避开了他想要揽上我的手，总觉得他那么过于亲密的举动有些不对劲。
　　“敢问琦公子找我有什么事情吗？”一进大门我就问道。
　　“先生莫急，这两天秋风正爽，□□盛开，我只是请您过来赏赏花。”
　　赏花又何必那么大费周章，我心里狐疑到，但也没有说出来，静静等待接下来的变化。
　　到了后院的花丛前，刘琦环顾四处无人后才轻声对我说：“先生应该知道，蔡氏一直想扶我弟弟刘琮继位，这段时间父亲已经病危的时常不省人事，我只怕蔡氏会乘此机会偷偷对我下手，还求先生给我指一条出路。”
　　原来是为此，其实我也猜到了一二，只是倒不知道刘表的病已经那么重了，蔡氏对外一直封闭消息，我们在新野还以为刘表依然只是体虚罢了，看来荆州真的快易主了。
　　见我不说话，刘琦又接着说：“先生请看在这一点亲戚份上，帮帮我吧，不然只怕我会死在父亲之前了。”
　　帮还是不帮，我犹豫了，说实话我第一时间想到了私心，如果让刘琦死了而刘琮继位，以蔡氏的昏庸怯懦必会把荆州拱手让给曹操，到时候主公就有插手的理由了，甚至非插手不可，而如果刘琦活着，万一最后荆州又回到他的手上呢？
　　好在我心里的斗争刘琦看不见，不然他一定会心寒死了。
　　刘琦见我还是不肯开口，就暂时停下了这个问题，带着我往他屋子走去。
　　绕了一会儿，终于到了刘琦的屋子，我心里一直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帮这个忙，不过很快意识到了现在也没得选择了，要是不留下刘琦作为掣肘，怎么对抗蔡氏，又怎么对抗曹操呢，以目前状态看，荆州大部分兵权都在蔡氏手里，一旦蔡氏归顺曹操，那么荆州的兵权也落入曹操手里，至少留下刘琦，还能留下一部分将士为我所用。
　　于是我开口了，一旦想清楚帮与不帮，怎么帮就根本不是问题了。
　　“琦公子，我现在说的话还请你自己一人知晓就够了，请问琦公子可知道晋文公重耳这个人？”
　　刘琦还算是个聪明人，一听就懂了我的意思，连连点头谢恩：“多谢先生，真是一言点醒梦中人，那我明日就向父亲请求分兵守江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