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的流转》孤执笔

4、天镜（４）

　　佑梓起身去倒水，回来的时候瞥到书架上搁着的几本童话书，这是他前几日去书店买书时顺便买的，当时觉得可能会派上用场。重新坐下来的佑梓医生手中的《本草纲目》换成了《格林童话》，认真地研读起来。
　　休假的第一天下午，佑梓医生带着一本《格林童话》来到了福利院，熟门熟路地左拐右拐来到了天镜平时睡懒觉的隐蔽地方。此时天镜并没有躺下，而是坐在椅子上，双手托着下巴，手肘支在大腿上。佑梓医生来到时见到的便是小小的人儿一副深思的样子。
　　其实天镜在想的是，什么时候可以不要做游戏，现在外面的小朋友们正在玩老鹰捉小鸡，毫无疑问，天镜是其中的一只小鸡，但是这只小鸡趁着群魔乱舞的时候溜走了。
　　……
　　“……她的两滴泪水润湿了他的眼睛，使它们重新恢复了光明。他又能像从前一样看东西了。他带着妻子儿女回到自己的王国。”
　　如流水一般的声音停了下来，天镜盯着佑梓医生的脸看，一开始她以为来了个陌生人，声音一响起时她就知道是佑梓医生。她觉得莫名其妙，佑梓一来什么没说就给开始她读童话，《莴苣姑娘》这故事她知道，不过她没阻止佑梓的行为，因为从来没有人读书给她听过，反正可以说是好奇，对，她只是好奇别人读童话故事的表情，认不清脸的人真的能准确领悟到面部表情的意思吗？
　　“小天镜，这个故事怎么样？”佑梓医生一副“快夸奖我”的表情看着天镜。
　　声音不错，天镜本来是想给出这个评价的，但是她的耳朵捕捉到了“小天镜”三字，于是她说出了一句话：“清炒莴苣丝味道不错。”
　　本来她以为这种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会让佑梓彻底安静下来了，没想到佑梓医生赞同地说了一句：“我也很喜欢清炒莴苣丝。”然后兴致勃勃地讲起了各种他喜欢的食物。
　　佑梓医生貌似开始习惯了她的思维。
　　天镜看着佑梓一脸笑得幸福的样子，听着他时不时脱口而出的“小天镜”，还要承受他对自己头发几分钟一次的蹂躏，她顿时产生了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郁闷。
　　适应能力极强是天镜的优点之一，于是她就在这种情况下，坐着睡着了。
　　终于停下来的佑梓医生叫了好几声小天镜，发现没反应，才发现天镜睡着了，喃喃自语：“小天镜真厉害，坐着也能睡着，不过，小天镜，你今天还是没笑。”他轻轻将天镜揽在怀里，让她睡得更舒服了。
　　天镜睡着了，佑梓医生又专心看起《格林童话》来，看了没一会，开始小声地自言自语：“小天镜好像不喜欢穿裙子。”
　　“小天镜是女孩子吧，怎么穿得跟男孩子一样。”
　　“小天镜是不是讨厌我，不然怎么从来不对我笑。”
　　“小天镜的头发很软，摸上去很舒服。”说这句的同时，佑梓的手还在天镜的头发上揉了两下，头发乱了，又想起那天天镜迅速梳理头发的样子，于是他开始用手指梳理天镜的头发。
　　……
　　“小天镜是不是不喜欢童话故事，那小天镜喜欢什么样的书，下次我跟小天镜一起去书店，让小天镜选好了。”
　　“下次我带小天镜去吃清炒莴笋丝，还有其他好吃的食物。”
　　说到这些，佑梓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天镜貌似跟他不熟悉，会愿意跟他去书店和吃饭么？
　　于是最后一句自言自语，“不知道小天镜愿不愿意跟我出去？”
　　“好。”
　　孩童独有的像棉花糖一样软软的声音从他的怀里传出，本来以为睡着的人正缓缓地坐直身子。

作者有话说

　　清炒莴苣丝，莴苣好像又叫莴笋，当然我只喜欢吃茎的那一部分。柚子医生其实真的有当人贩子的潜质，有颜而且还懂得食物诱惑……话说除了早读还有别人背诵给我听外，我还真的没有听过别人给我念书，我倒是念给别人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