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卧夜聆雨击荷》灵月汐

2、第一章 转生

　　第一章转生
　　黑，无限的黑暗，似乎从天地初始的时候就从来没有出现过光亮一般的黑暗，没有痛苦，也没有声音的永恒的寂静，让人觉得既畏惧，有安心。
　　沉睡，剩下的只有沉睡，在这样的黑暗里，无法动弹，也只能够陷入深深的沉睡吧。
　　不知过了多久，光亮，却突然的映了进来，就算是闭着眼睛，也依旧知道黑暗，终于退去了。
　　鼻端，嗅到了甜甜的香气，似乎有着安神的功效，让人有些不由得有些昏昏欲睡，可是在其中隐含的那淡淡的甜腥的气息，却又让人有些不安的无法安然的睡去。很奇怪不是吗，明明已经睡去了很久了，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还是想要睡呢？或许，在沉睡中，时间已经失去了意义。
　　就在这个时候，耳边突兀的传来了哭声，远远近近的传了的哭声，男的，女的，大人的，孩子的。是谁在哭，是为了谁而哭？可是那些哭声却越来越远，似乎在渐渐的消失，又似乎那些在哭泣着的人们，正在渐渐的远去。
　　我想要知道，那些人为什么要哭。只要睁开眼睛就可以看到那些人了，那些熟悉的声音，那些让我牵挂的声音，明明无论如何怎么想也想不起来的人们，却觉得无比的熟悉，甚至想要随着他们一起悲哀的哭泣，或者在他们哭泣之前，我就已经在哭泣了？
　　想要睁开眼睛去看那些人，可是眼睛闭得紧紧地，想要张开，却怎么也张不开。
　　心中，渐渐的开始有一种焦躁的感情浮现，好像一切都变成了不真实。
　　声音，终于消失了，我的感觉，也渐渐的远去，似乎也要追随那些声音，一起消失。
　　然后，我就突然的感觉到了我的屁股，被人打了两巴掌。
　　这是怎么回事？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又是两巴掌。这两巴掌，将我那里的越来越远的神智拉了回来，甚至让我觉得，我终于再一次的清醒了过来。
　　面对突如其来的巴掌，我首先想到的就是——就算是我那里得罪了你，也没必要这个样子对待我吧？我有些愤愤不平的撇了撇嘴。而且这个世界上有资格打我，特别是打我的屁股的人，除了我爸我妈，就再没有别的什么人了。更何况我爸我妈在我大了之后，也不再打我。孩子是自己的，谁会去打，心疼还来不及呢，而且我又不算调皮，还很懂事。
　　那么现在，打我的又是谁？
　　“这孩子怎么不会哭，难道……这孩子先天不足，就要死掉了？这样的外貌，可不就是个怪物，让村里人知道了，就算是想活也难啊。”
　　身边传来女子有些微微颤抖的声音，然后我就感觉到我的身体被另外的一个人抱了起来。
　　“你以为这是哪儿，竟容得你在这儿胡说八道，红儿，将这婆子打出去。”
　　另外一个威严的女声突然出现，将第一个说话的女人狠狠的责骂了一通，然后就又是一个圆润的女声应了一声“是”，想来就是那个女人所提到的红儿了。
　　“萱姨，这婆子，还是不要留下的好，小少爷的事情，岂是这种人能说的？如果放了这婆子出去，恐怕还不知道要在背后怎么嚼舌头呢。如果那些村人硬是冲进来要对小少爷不利，虽然有我们在这儿，可是却还是有些麻烦的。”
　　就在红儿拎起那婆子，似乎要将她丢出去的时候，却又有一个人说话了，这个女人的声音虽然极是好听，而且还是温柔的好像大家闺秀的样子，可是嘴里吐出的话语，却是在毒辣不过，正合了“最毒妇人心”这句老话。
　　“青儿说的也是，我们的事情，果然不是这些人们能够知道的。红儿！”
　　被青儿称作萱姨的女人冷冷得叫着红儿，而那个婆子的命运，也似乎由此被定下了。
　　婆子在这个时候有些惶然了，淅淅索索的似乎是跪了下去，然后就是“咚咚”的响声，想来是在磕头。她一边磕头还一边不停的求饶，可是那些女人却似乎根本没有听到她求饶的话语。在青儿甜甜的笑声里，我只听一声闷响，然后就听到了已经失去了生机的□□倒在地上的声音。
　　这些女人，竟然这般毒辣，不过是说错了句话而已，怎么就这么轻易的就将人杀了？
　　“小少爷真可怜，刚出生就没了娘呢。”
　　小少爷？我的脑子里有些微微的模糊了。我不是刚刚考上了大学，正要去报到吗？怎么可能会变成了小少爷呢？说不定，那个女人话里的小少爷，并不是指我的吧。而且，我也从来就没有认识过这样有着恐怖手段的女人，我身边的女人，从来都是再老实不过的。
　　或许这一切，都是我看武侠小说看得多了之后所作的梦吧，不然怎么会有这样离奇的情节呢？
　　想到了这里，我微微的松了口气，我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可是对付不了这些恐怖的女人呢。我可不能出什么事情啊，家里就我这么一个孩子，我一出事，我爸我妈可绝对是活不下去了的。
　　然后，我嗅到了空气中微微的血腥味，那应该是那个婆子被杀的时候所留下来的味道吧。如果是梦的话，似乎有些太过真实了吧？微微的苦笑着的我，却似乎觉得那血的味道非常非常的熟悉，似乎在不久之前，我就曾经闻到过那样的味道。是在哪里呢？我拼命的思索着，脑袋一阵接着一阵的疼着，疼得让我有种好像随时都要昏厥的感觉。
　　似乎有什么画面从眼前掠过，接着，我的脑子就“轰”的一声，爆炸开来——闯红灯的汽车，被撞出去之后经过短暂的飞翔之后又一次落地的身体，以及那辆肇事逃逸的汽车慌不择路之下，对我再次碾压的巨大车轮。最后，是爸爸妈妈那悲戚的哭嚎，远远的传了来，似真，似幻。
　　原来那些哭声，是对我死亡的哀悼。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
　　我无力的喊着，我没有死，我不可能死，我还没有读完大学，我还没有找到工作，我还没有结婚生子，最重要的是，我还没有能够让我爸我妈尽享天年。我怎么能死，我怎么能死？
　　可是我却知道，我确实死了，似乎死去那一瞬间崩碎了我灵魂的无尽的痛苦，还被深深的记忆着。痛的，不只是身体。
　　如果早知道有这一天，我多么希望我爸我妈在我小的时候就不要打掉那个意外怀上的弟弟或者妹妹，至少以后我爸妈还能有些安慰；如果早知道有这一天，我宁愿我从来就没有出生过，至少现在，我的爸妈也不会为我的死而伤心了。
　　眼角有湿热的液体滑落，我死了，又为什么会有身体来哭呢。可是现在的我，却已经没有力气去思考这个深奥的问题了。
　　“小少爷，哭了……”
　　一直没有再说话的红儿，突然开了口，只是不知为何，她的话里，竟然充满了恐惧。
　　原来我再哭吗？可是现实的残酷，却让我什么也不想再想，现在的我，似乎格外的疲惫。
　　睡吧，睡吧，或许睡过一觉之后，再一次醒过来。我爸妈又会出现在我的面前，告诉我，这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梦，一场格外恐怖的噩梦。
　　“血泪……”
　　在沉睡之前，我似乎听到远远的，传来女人颤抖的声音。
　　也不知道我究竟睡了多久，在再也睡不下去的时候，我再一次的醒了过来。
　　似乎和睡去之前没有任何的区别，周围安静的好象是在另外的世界一样。我只是觉得身体软得好像不是自己的，就连手脚，都很难抬得起来。眼睛也是，好像上下眼皮都被紧紧的粘住了一样，不管怎么样，都睁不开。
　　我现在终于清楚知道，原来那一切不是梦，绝对不是，我竟然是真的已经死了。
　　传说中死去的灵魂，都会来到黄泉，走过奈何桥，喝下孟婆手中的孟婆汤，然后再一次的进入轮回。现在的我，果然是成为了一个新的人了吗？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没有忘记过去的一切，是因为冥府的疏忽吗？想不到啊想不到，阎罗殿竟然也有犯错误的时候呢。
　　微微的弯起嘴角，我却觉得愈发的想要哭了。为什么不让我忘记了一切，进行一次新的生命呢，至少心中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牵挂，这么多的悲哀了。
　　爸妈，我的爸妈怎么办？
　　首先想到的，居然还是这个问题。
　　或许，他们会渐渐的忘了我，最后也不会在那样的悲伤了吧？人类都是自私的生物，没有谁，会为了其他的人悲哀到永远。这样也好，至少爸妈他们，不用一直伤心了。
　　终于松下心神的我，这个时候才感觉到我的身边似乎多了几个人。
　　“主人，小少爷对你笑呢。”
　　一个娇媚女子的声音传入到了我的耳朵里，不过却不是萱姨，也不是青儿或者红儿。我这才发觉到现在我正被另外一个人抱在怀里。被那个那个人抱在怀里，我只觉得他的味道，很好闻，暖暖的，似乎让人从心里就舒服到了极点的怀抱。
　　“是么，可是我怎么觉得，他象是要哭的样子？”
　　男人低沉清澈的声音传到了我的耳朵里，我的心，不由得震了一震。好像连骨头都被这个男人的声音震的酥酥的，整个人都恨不得化为一摊春水了。
　　我，想要看看这个男人，我想要看看他。
　　心里突然的出现了这样的渴切，让我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眼前的这个男人究竟是怎生的一番模样。虽然不知道是因为这个男人的怀抱还是他的声音使我有了这样的想法，多年来很少有过震动的我的心，剧烈的跳动了起来。
　　眼睛，依旧是睁不开，可是我却努力的与之搏斗，我要尽快的张开眼睛才行。因为我怕，我怕如果动作慢上一慢，这个男人离开了，我就再也看不到眼前这个男人了。
　　终于，经过了无数的努力，我张开了眼睛，而首先映入我眼帘的，是一双清亮深邃的好象看不到底的深渊似的眼睛。
　　这个男人，就是我来到这个世界后，看到的第一个人。
　　他，是我爹。
　　细长眉眼，如果按照一般的说法，就是丹凤眼；微厚的嘴唇以及微挺得鼻梁，还有温润的脸颊的曲线，让我爹显得格外的有儒雅之气。墨色的长发被泛着盈盈的蓝光的圆环束住，在身后直直的垂了下去，一直到我视线所不能及的地方，应该是已经超过了腰际吧？身上穿的是一件古式衣裳，好像以前在电视里看到的书生的打扮，不过料子却极好，挨在肌肤上凉凉的，却让人觉得很舒服。
　　这个男人，明明是看上去好像过去的书生一样温润的人物，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又偏偏的有着一种奇妙的狡猾的气息，不过就算是狡猾，却又让人并不觉得讨厌。而且如果不是以前遇到过一个相类似的家伙，想来我也是看不出他的这种狡猾的吧。
　　并没有什么人确切的告诉过我，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我这一世的爹爹，可是我却已经知道了，或许，这就是血脉的力量。只是不知道我在那个世界的父母，是否还好呢？
　　猛然的，心里就酸涩了起来，眼泪又一次的流了出来，不单单是为了自己离开过去的父母，还有几分对命运的不甘。
　　这也许是每个死去的人都会问的问题吧，“为什么是我？”
　　可是这个问题，却永远也不可能会得到答案的。
　　我知道，过去的那个我已经死了，现在的我才刚刚出生，我应该去过新的生活，去享受新的人生。可是我却不能，不能忘记过去的一切，就算知道那样会让我自己过得更加得轻松，但是我就无法放下，我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
　　“这个孩子，还真是奇怪。”我爹身边的女人惊讶得说道，“哪有这么小的孩子，会这么哭的？”这么细细的，不发出声音的流着眼泪。真的是，好奇怪。
　　“不过是个孩子罢了。”我爹淡淡的说道，眼睛，却有些担忧地在我的身上打转儿。
　　“可是这孩子还从来没有听他发出过什么声音呢，他不会是个哑巴吧？”那女人说道，可是听在我的耳朵里，却似乎是怀了些隐隐约约的恶意。本来就有些郁闷的上火的心，不由得愤怒了起来。
　　这说得叫人话吗，不就是没有出声哭过吗，怎么经你一说，我就变哑巴了？我不说话你还真当我是哑巴啊？
　　张开嘴巴，我开始哼哼唧唧的想要说些什么，无奈似乎是因为我还是刚出生的婴儿的关系，所以喉咙还没长好，居然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几声细微微的叫声来，简直比那刚出生的小猫小狗的声音还要小些，不过总也证明了我还是能发出声音来的。
　　有些得意的看着那个女子，一时之间，我竟然也忘记了上一世的悲伤，不过也仅仅是一瞬而已。
　　“这孩子，真是有些灵性呢。”令人想不到的是，那个女人居然看到我的表情之后，咕唧一声笑了出来，想来刚才她所说的话，也不过是在赚我而已，而我居然也就蠢蠢得上了当。想想也是，哪有孩子的父母还在一边上看着，就说孩子坏话的事情啊？我爹还没有发话呢，我着什么急啊？
　　“这孩子，不会真的是哑的吧？”
　　不鸣则矣，一鸣惊人。不管是我，还是我爹身边的那个女人，在听到我爹说出的这句话来的时候，都不由自主地呆滞了。这是为人父母会说的话吗？
　　“天啊，你……你……”
　　那个女人就连说话的声音，都似乎变得尖尖的，好像受到了什么巨大的刺激一样。
　　“就算是哑的，我也能让他说出话来。”
　　没有任何让人质疑的余地的话语，从我爹的口中说了出来。就算是哑的，也能让我说出话来吗？这可是连我们那个科技极度发达的世界里的医生都不能说出来的话啊，在这么一个落后的世界里，我爹又有什么凭仗，竟然能让他说出这样的话来。
　　脑海里又突然的想起了过去我爸爸那总是嘴上什么也不说，但是却对我喜欢到不行的情感。以前上高中的最后一年因为准备高考所以住校，每次回家，都看到我的房间被我爸整理得干干净净没有一丝的灰尘，我妈告诉我，这都是我爸做的，这些都是我那个从来都不做家务的老爸，做的。
　　现在呢，我爸是不是还会为我打扫我的房间，让它一尘不染，整整齐齐？可是，我却再也不会回去了。
　　一只温柔的手，轻轻的将我脸上的泪水拭去，那个帮我擦去泪水的人，是我现世的爹。
　　爹，爹，我认你作我爹，你又会不会像我过去的爸爸一样，那么爱我，那么宠我，那么对我好呢？
　　如果我会说话，我一定会这么问。在那个科技发达的世界里接受了太多信息的我，已经知道了，父母对孩子的爱，有的时候，在某些人的眼睛里，并不是无偿的。
　　那么爹，你又会不会像是那些人一样，要求我付出什么，然后你才会爱我？
　　怀着这样的疑问，我终究还是无法抵挡住身为婴儿的本能，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个小鬼头就是我的弟弟？”
　　一个小孩在我的面前有些厌恶的看着我说，他看上去也不过十一二岁的模样，却还说我是小鬼头，可惜还是不会说话的我，依旧无法反驳他。我方才醒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站在那里带着不高兴的表情在看着我了，而在他的身边，却是一个比他略大上一些的孩子，不过却比他要沉稳多了。
　　我没有多注意这两个人，只是小心的转动着脑袋，想要看看我爹爹在不在。让我失望的是，我并没有看到我爹的身影。
　　之后，我才将注意力转到了眼前的这两个小孩子的身上来。
　　年龄略小的那个，从他的话里就可以听出来，他是我这一世的哥哥，不过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虽然知道在古代人们结婚生子的年龄都比较小，可是我却还是没有想到我爹看上去不过二十几许的人居然就有了这么大的一个儿子。
　　他长的大约有三四分象我爹，可是面容却更加精致些，如果不是眉宇间有些娇纵的英气存在，恐怕就会被人以为是女孩子，再加上还穿着大红的衣裳，更是让人觉得像是女子。现在的他，依旧是厌恶的撇着嘴在看着我，眼睛里闪着有些恶意的光芒，似乎在考虑要怎么给我一个更加难听的形容词。
　　转过头，我可不打算理他，无聊的小鬼而已。
　　至于另一个，虽然年龄尚小，却已经有一种男子汉的气概了，刀削似的面孔，轮廓很深，就连眼睛也都是绿色的，想来竟然是个混血儿，长大了一定是个美男子，不过因为神情很是宽厚，所以让人看了很是舒服。不过我想任何一个轻视他的人，恐怕都是要倒霉的，因为这一位的身上，似乎又和我爹一样的气质。说起来，倒是我那个哥哥还要更加容易被骗也说不定呢。
　　“看看他，长的真象是个癞蛤蟆。”
　　看到我不愿意看他，我哥哥大声地喊道，明显是在因为我不看他而生气。我现在不过是个婴儿罢了，不看他又怎么了，有必要这么生气吗？
　　而且不管怎么说，我长的模样，也都应该和学名蟾蜍的东西，有着很大的差距吧？
　　还是要可惜一下我不能说话，不然肯定要骂回去的，过去我可是以骂人不带脏字而闻名呢。
　　“怎么可以这么说小师弟？”
　　终于，另外一个人也说话了，虽然还是孩子稚嫩的声音，不过其中也已经隐隐的有了一丝的磁性。
　　原来他是我爹的弟子，只是不知道是跟着我爹学什么的。
　　“他长的那里不象癞蛤蟆了？除了皮是红色的之外。”
　　没想到我哥哥听到我师兄的话之后，说得更是恶毒，就连看向我的眼睛，也恨不能将我烧出个窟窿来。这孩子，还真是喜欢他的师兄啊，要不然也不会仅仅就因为他师兄为我说了句话就对我嫉妒成这样了。
　　“怎么，不喜欢你弟弟吗？”
　　我的师兄刚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从他们两个的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有一个端着一盆水正站在那里，不知道已经听了多久。那个人不是别人，就是我爹，也是那个说我坏话的哥哥的爹。
　　没出我的所料的，我哥看见我爹出现，不由得面色大变，一边口里胡乱的应着，一边一溜烟儿的溜了。
　　“这孩子，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是这么小孩儿心性啊。”我爹对着哥哥的背影摇了摇头，又转来对着我师兄说道：“倒是麻烦了你还要总是照应着他了。”
　　师兄的脸微微一红，急忙行了个礼，嘴里也学着我哥哥一样的也不知道支吾了几句什么，就匆匆忙忙的向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还被门坎儿给拌了一跤，我看着不由得笑了起来。
　　“小东西，现在可不哭了？怎么就连睡着了，你还是在那儿哭个不停。”
　　一边将放在盆边的手帕扔到了水盆里，我爹一边笑着看着我说。我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将帕子捞起来，又拧了拧，不太明白他究竟想要干些什么？
　　“哭了这么久，脸上不觉得难受吗？看看，倒真地象你哥说的那样，整张脸都给哭红了呢。”
　　这个时候我才感觉到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婴儿的肌肤本就娇嫩，那经得起那么多泪水的洗刷啊，我哭了那么久，怎么会不疼呢？撇撇嘴，我竟然又想哭了，婴儿的泪腺还真是发达啊。
　　拿着湿帕子，我爹将我的脸抹了个干净，又搓了些不知道有什么功用的液体摸到了我的脸上，我这才感觉好了些。
　　“小东西，饿了吧？”
　　将手中的帕子扔进盆子里，我爹站了起来向外走去。
　　饿了＝吃饭＝奶娘＝我要吃奶？
　　很快的得出了这样的结论，我的脸蓦然的变得苍白，我才不要去吃别的女人的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