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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Matthew的坦白和回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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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抽了抽烟的Matthew看了看半低下脸沉默的米契尔。
“你知道Ali一直都是因为她妈妈而活着么。”Matthew问出这句话时，也从米契尔的表情上得到了答案。
“第一次跟她过生日的时候，我问她许了什么生日愿望。”Matthew继续说道。“她告诉我，她从十四岁开始，每一年的生日愿望都是一样。”
“希望癌症晚期的妈妈，可以早点解除痛苦的死掉。”Matthew突然莫名的笑了笑。“然后，她就可以在那以后也选择结束掉她自己的痛苦。”
“而和我在一起，能够麻木掉她的痛苦。”Matthew说起Allison告诉自己的理由。“同时履行她对她妈妈所谓的承诺。”
“这就是她一直留在我身边的原因。”Matthew看着米契尔表情复杂的侧脸。
感觉到Matthew看向自己的米契尔，抬起头，侧过脸的也看了看Matthew。却并不知道……自己能够对这一切回应什么。
“是不是听起来很讽刺。”Matthew自嘲的笑了下，然后抽了抽烟的随意望着街道。“Ali那家伙跟我在一起的理由。”
“却跟之前那个女孩儿离开我的理由。”Matthew补充道。“是一样的。”
沉默的抽着烟的米契尔，觉得自己无法知道当时听到Allison这样直白残酷的告诉Matthew这番话时，Matthew心里的感受是些什么。
又或许，那时的Matthew，还没有爱上Allison、甚至于对Allison还算不上太喜欢的Matthew，也并没有太多的感受。
“而我也的确继续的如出一辙。”停顿了几秒后，Matthew继续回想着那时候的自己。以及Allison。“彻夜不归，派对狂欢，嗑药吸_毒。”
“我甚至也没有在意Ali她手腕上的伤口，几乎都是我彻夜未归留她一个人在家时自己划出来的。”Matthew看着自己手中又快要燃尽的香烟。“也没有去在意，当我不出去鬼混的时候，她会在家里煮我喜欢吃的东西，会让我陪着她看她喜欢的恐怖血腥的片子，会靠在我身上像宠物一样的睡觉。”
“没有去想过，或许Ali和之前的那个她也是一样的。”这时候，Matthew的声音变得有些难过。“一样都在晚上一个人等着我回来。她其实也一样的在不断给我希望。”
“希望我可以给她其他的原因。”Matthew痛苦的皱了皱眉。“其他留下在我身边的原因。”
“而不是像死掉一样的麻木。”Matthew扔掉了手中已经燃尽的烟头。“她并不像她对我讲出的话那样麻木绝望。”
“而那个时候的我却他妈的根本没有做出一点改变。”低下视线的Matthew声音不大的对自己咒骂了一句。
惊讶于Matthew这份坦白的米契尔，也终于明白了些当初Allison时常讲出的那些话的意思。
‘他不让我吸难道我就要听他的不吸吗？！’
‘他自己天天往鼻子吸进去的东西是什么？’
‘而且我有让他带我去那些无聊又发蠢的派对了吗？’
‘瘾君子有什么资格跟我提正常这两个字。’
原来，Allison介意和难过的，并不是Matthew不停的想带给她正常的生活。
而是，Matthew一直无视着Allison不正常的生活，也继续着他自己的生活。
却根本没有为此做出一点的改变。
却根本连他自己的生活也没有变得正常一点。
“然后那天晚上，回到公寓时。”沉默了好久之后，Matthew继续说道。“Ali也离开了。”
“那晚我离开公寓前，Ali对我说过。她说，她要离开了。”Matthew讲出这件已经被米契尔之前从Allison口中得知的事情。“而我甚至不记得自己对她有讲了些什么。”
“也根本没有想到，那家伙所谓的离开，是离开了美国直接回到日本。”Matthew看着被自己扔掉在地的烟头慢慢的变灭。
“也没有想到。”Matthew停顿的说道。“Eve回来找到了我。”
提到这个名字后，正想再拿出烟的Matthew看了米契尔一眼。
“Eve，就是之前那个女孩儿。”忘记自己之前一直没提起过Eve的名字这一点，Matthew对米契尔解释了一句。
“那么后来。”听到这里，米契尔也想起了刚刚Matthew提到的那句‘在Ali从美国独自回到日本的那一个礼拜。那一个礼拜，我都在跟另一个女人在一起’。
“她结过婚并且也离了婚，而且有了孩子。”再次拿出了烟后，Matthew继续说道。“好像是个男孩儿。”
“然后，她告诉我这几年她的一切，她的痛苦与不快乐。”Matthew回想着当时似乎并没有听进去太多的自己，却一直只是在想着Allison会在日本怎样生活。
“她告诉我，她想回到我身边。”Matthew低下视线。“跟我重新在一起。”
“然后你就那样同意了。”皱眉回了Matthew一句的米契尔，口吻算不上讽刺，也谈不上客气。
“够无耻的混账，是么。”看了一眼对自己皱眉的米契尔，Matthew自嘲的笑了笑。
没有继续再说什么，或者说，也不想继续说些什么的米契尔，只是侧过脸沉默了下去。
然后，米契尔回想起Allison好像也对自己提起过，在她回到日本的那最初的一个礼拜，Matthew根本没有联系过她。
“Ali走了，她回来替代了Ali。”Matthew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就好像当初Ali替代掉她一样。”
“很简单的一件事情。”Matthew耸耸肩，笑了笑。“我觉得应该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
“是你希望那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Matthew。”米契尔声音不大的回了句。
听到米契尔的回应后，Matthew笑了笑，然后沉默的点了下头。
“或许，只是出于气愤。”Matthew回想着那一刻自己的情绪。在得知Allison就那样突然的走了人之后，自己的反应。“我只是很愤怒。”
“Ali的离开，让我觉得很糟糕。”Matthew皱眉的摇了摇头。“她只是把我当作一个糟糕的死亡过渡期，而我却更加糟糕的就让她这样下去。”
“她甚至从来都没有对我要求过什么。”Matthew边想着这些，边声音很轻的说道。“像宠物一样的陪在我身边，不一样的是她煮东西给我吃而不是我喂养她。”
“然后她就那样离开了。”Matthew再次提到了这一点。“而且很彻底。”
“那一个礼拜，一切都很混乱。”停顿了下后，Matthew有些痛苦的模样。“而我混乱的脑袋里，却更多的，只会想起Ali。”
“她手腕和脚踝内侧的伤口，她发呆时候空洞的黑色瞳孔，她讲过的那些绝望的话。”Matthew略低下头的回想着那些。“让我意识到我真的是个十足的混账。”
“因为在那一个礼拜里，我一直在想着如何让自己不去想着Ali，想着不去管已经离开了我的她的一切。”Matthew看着地面自己和米契尔扔掉的烟头。“因为我根本不想为此做些什么。”
突然之间，米契尔发觉到……自己对Matthew和Allison之间的那么多事情，根本一点都不了解。自己一直以为个性难以与人相处的Allison总是被Matthew照顾的很好，Matthew也不会让Allison身处一点点有着危险的地方。虽然也知道Matthew自己就是个最大的危险。
或许从现在看来，米契尔觉得Matthew也同样是Allison最大的痛苦了。
起码，在当初的某些时段里。
“那为什么又跑到了日本。”脑海里想着这些那些与Matthew和Allison的种种，米契尔开口问了一句。
“那个Eve，没有Ali好是么。”米契尔猜测的补充道。
“总之都比混账的我要好得多，不是么。”听到米契尔的补充，Matthew笑笑的自我讽刺的了一句。
然后Matthew看了看自己手中一直没有被点的烟，也没有想点燃的意思。
“我不知道自己当时突然就跑到日本的原因是什么。”Matthew回答起米契尔的问题。“不知道当时就那样丢掉在美国的一切，跑到这个连字也不识，话也听不懂的地方做什么。”
“我只知道我很想见到Ali。”Matthew声音不大的说道。“我只知道我很想她。”
然后，稍稍沉默了几秒后，Matthew突然很愤怒般的按断了手中没有点燃的香烟。
“之后，在那晚知道了那几个混账其中的一个，是在那一个礼拜认识了Ali。”Matthew愤怒的声音里，还更多的……是夹杂着的自责。“身在美国跟别的女人在一起的我，没有联系过她的那一个礼拜。”
“让她以为我放弃了她的那一个礼拜。”Matthew看了看被自己按断散落在地的烟草。“当我犯错的同时。”
“也因此让Ali她犯了这个糟糕的过错。”Matthew回想着最根本的一切……如果自己早些去日本，或者在美国的时候早些联系Allison，而不是想着怎样去不管不顾已经离开了自己的Allison，而不是跟着Eve在一起的话……
也或许不会让这所有的一切发生。
“大概也是混账一样的我所应得的了。”想到这里，Matthew笑了下，轻声说了一句。
“什么……？”没有听懂Matthew话里意思的米契尔皱眉的说道。“你他妈的在讲些什么？”
“当初，在美国的时候。”停顿了下后，Matthew看了看米契尔。“如果我没有和Eve在一起那一个礼拜，如果我早一些联系Ali。”
“如果我在Ali离开的当晚也跟去日本。”讲到这里，Matthew侧过脸随意的看着些什么。“那么，现在的你。”
“也不至于听着我这个很快就要死掉的混账临终前的废话了。”觉得一切很可笑的Matthew又摇了摇头。“因为现在的一切，也都不会发生了。”
“不是么。”抬起眼看了一脸难过而讲不出话的米契尔，Matthew也没有继续多说的沉默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