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同人_月染银白》檀花

4、五

　　你很任性。他用一个我不懂的词来形容我。任性，是我现在这个样子吗？

　　我依旧冲他笑笑，不作回答。其实他不知道，我对于很多事情都抱有不理解的态度。比如说，为什么要替我挡下虚闪呢？
　　“你笑起来很像一个人。”他若有所思的对我说。
　　像银，是吧。我很想这样问。
　　“谁？”
　　“一个我想手刃的男人。”他说着，于是我又看到了他那些对于过去不知是好是坏的回忆。
　　“如果有一天我们真的拔刀相向了，那就把我当成他吧。”我的声音很清晰的回荡在空气里。

　　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银，当年你是被东狮郎打败了么。所以我还记得，蓝染很欣赏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就直呼那个人为蓝染了呢？东狮郎，好像是认识了你以后。
　　“我们不会。”他说着走出了病房，留我一个人靠在床上。
　　银白的月亮，银白的墙壁，银白的床单，银白的你我。对，我们不会的。

　　今天，是你去看望雏森的日子。你迟到了，东狮郎。

　　瀞灵延在我的记忆里，第一次下雨了。

　　雨的声音很犀利，但是味道却过于粘稠。闷闷的压得人透不过气来。其实，雨是件浪漫的事情。雨天里每个人的轮廓都会变得浓重起来。银，我开始担心了。要是这个世界我玩不腻，那我是不是不能回到你身边了呢？
　　我摆弄着窗边的花草，乱菊也偶尔会批改那些成堆的文件。活着真忙碌。
　　“队长，今天怎么迟到了？”果然是雨天把人都变得慵懒起来。
　　“很少见啊，队长向来不会迟到。”乱菊忙碌的空隙会回我几句。
　　“乱菊小姐，我出去走走。”我把斩魂刀挂在办公室的墙上，现在不是非常时期，不允许出门配带刀剑。但是它确实有个不错的名字，霞雾。充满了雨水的味道。
　　“恩，别走的太远哦，队长来了找不到你我有责任。”说着从抽屉里搬出了又一叠的文件。

　　雏森，我突然很想见你。不知道为什么，如果东狮郎哪天在我的视线里消失了，我一定会第一个认为他在你身边。
　　你醒了，你快乐了。他是不是就不会再皱眉头了？这些都是我想知道，想要做到的。怎么，可能呢。

　　那个琥珀色头发的女孩安静的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让人不知道其实她的眼睛也是琥珀色。地狱碟，和你眼睛一样的颜色。所以我固执的认为琥珀色应该是一种温和纯洁的颜色。可我忘记了，蓝染也属于琥珀色。
　　吊高的盐水瓶，不管是这里还是那个我作为人类的世界，它都是一尘不变的姿态。嘲笑的姿态。我回不去了，我也不知道最终将回到哪里去。
　　雏森很漂亮，属于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应有的漂亮。只是太过安详的呼吸就像死亡一样。你伤得很深。你依旧崇拜蓝染，你还想替他复仇，你有没有发现你伤害了更多的人。
　　我摸了摸她的脸，很冰冷。
　　“她醒了你会很开心吧，队长。”我的声音传达给了门外的人。
　　“你怎么在这？”他走进来，站在我对面。
　　“队长才是，少有的迟到。”我有错觉，关于雏森的事情他总是会灌注更多的感情。可是对你来说这算友情还是爱情？还是说你什么都没有得到：“你真辛苦。”
　　“你什么时候学会体恤队长了？”他轻巧的拉好雏森身上的被子，用调侃式的语调对我说。
　　我没有体恤你，只是你不想承认罢了。
　　木制的地板在下雨天总是会变的特别潮湿，走起来“吱呀”作响。房间里的味道已经开始发霉，我打开了窗子，寂寞雕刻了窗棱，雕刻成了时光。
　　东狮郎，你和雏森像这样互看了多久？你们距离的很近，你们的心很遥远。
　　其实，你们都很任性。

　　晚上，番队里有余兴节目。乱菊喝高了和吉良在隔壁手舞足蹈。我喝了两杯便草草退场。酒不适合我，人类也好，非人类也好。那种辛辣的快感会把表面的平静冲刷得不彻底，却激起许多燥热的欲望。
　　吉良以前也是你的部下吧，你没事还真爱伤害无辜的人。他曾经那么忠实的追随你，但是他不够强。所以，你为了你的野心舍弃了他。就像你舍弃了乱菊一样。只是你让他从自闭变得更加自闭，甚至自责。

　　我一个人逛到了中庭。这里种了很多百合，银白色的百合。十番队的象征。是你喜欢百合吗，东狮郎？我也喜欢呢。
　　“三席怎么在这里乘凉？”语音随脚步声响起。
　　“队长也是啊。”我回头冲他笑了笑。
　　他坐在我旁边，不说话。只是凝视着那些百合。
　　这光景很相似。你和雏森坐在夏天的末尾。她总和你说起蓝染，你也总装着不可一世。但是你早就已经决定成为死神，成为超越蓝染的存在。你觉得背负天才这样的名好很轻松么。还是你早就已经习惯没有人可以依靠的生活？你比我坚强很多。
　　从这里看月亮和我的世界不一样，那个银白色的发光体不会被栏杆划分成若干块，但距离却变得遥远起来。
　　我靠着门框，斜着眼睛看他：“呐，东狮郎，你活了多久？”
　　“几百年。”这几百年里有多少是你和雏森的回忆？我很羡慕她，非常羡慕。
　　“那还真小。”明明这么年轻，你为什么非要这样，用最沉重的态度对待每一件事。
　　“你又活了几年。”他不满的看着我。
　　“我？恩，几年呢。可能上千年了吧。”这听起来并不像玩笑话，因为我说的认真，说的暗淡。
　　他依旧看着我，我猜他在琢磨我说的是真是假。
　　“开玩笑的！”结果是我先掩饰了这个不是谎言的谎言。
　　他没有说话，是觉得被人这样耍一定很不爽。

　　“东狮郎，我想看冰晶。”这是我对你唯一的请求，你听的出来么。
　　他抽出了冰轮丸。
　　溢出的灵压凝结成了漫天飞舞的冰晶，伴随着寒冷，在月光的映衬下变得透明，变得耀眼。
　　我双手抱膝凝视着眼前不断下落的冰晶。梦境和现实开始慢慢重叠在一起。

　　银，我想，我回不去了。

　　我靠在东狮郎的肩膀上睡着了。他的肩膀安静的甚至没有呼吸的起落节拍。其实你不必担心会吵醒我。因为我在这个落差里，一直装着没有醒来。
　　是你吧，你亲吻了我的双唇，亲吻了我的回忆，亲吻了很多关于你的感想。你也喝多了，东狮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