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火莲]长歌》闲阶拾花

20、【二十】

　　方旭没有紧追火莲，而是绕道去了开封府对面的新宅，他猜测火莲会来这里找钱富。但在新宅找了大半个时辰，却不见一人，他忽然想起小柏说过，这宅子里是有机关暗道的，只是方旭当时未曾细问，偌大个宅院一时之间他当真不知从何找起，只好先去了御香斋找李柏。
　　先一步感到的与胡哦哦正在密室里翻看钱富递上来的名册，这名册上人数只有不足五千，且都是外围弟子，“只有这几个？”余火莲意外道，“你可对所有分坛说清楚了我的身份？”
　　“说了，具无隐瞒。”钱富肯定的说，余火莲再一次不敢置信的问，“只有这几个？”无间道一直以推翻宋室天下为目标，如今他以长皇孙身份接掌本门，且又明白表示此后不会再与朝廷为敌，在他的预估中，至少会有接近半数的门人退出才对，怎么会只有这么几个？
　　“少主力压唃厮啰温、李两人的叛乱，将原本动摇的人心又稳定了下来，这都是少主的功劳。”钱富看到无间道再次稳定，他的心里是很高兴的。但余火莲却沉默了下来，他是希望无间道能慢慢解散的，如今却事与愿违，他要如何才能让众人甘心解甲归田呢？难道真的一直持续下去？若有一日他死了，那无间道又该何去何从？一想至此，余火莲便觉得胸口窒闷不已。
　　余火莲拿着名册走出密道时，方旭也正好带着李柏到了后院，见余火莲出来，两人都迎了上来，“火莲，你怎么样？”方旭拉起火莲的手腕就切脉，火莲一摆手，抽出了手腕，“这才两个时辰，我当然没事。”而后晃了晃手里的名册，“东西在这，我们回去吧。”
　　“好，”看见火莲没事，方旭也暂时放下心来，但说到回去，他却看向李柏顿了顿，现在夜已深了，李柏一个女孩子从这里回到御香斋，路程不近，方旭不放心。余火莲恍然的笑了笑，“那我先进宫去，你送李柏回去，反正还有八个时辰，你们回去睡一觉明天散了早朝再进宫都来得及。”火莲带了几分揶揄的拍了拍方旭的肩，李柏听了脸上一红，“谁要跟他睡觉来着？”
　　“反正不是我。”余火莲笑着便要走，被方旭一把拉住，“火莲，我先帮你解了锁脉手吧？”
　　火莲摇头，“解开锁脉手，我便有六个时辰不能运功，还是先把名册交给皇上再说吧。”说完别有深意的看了看李柏又看了看方旭，而后便转身走了。
　　李柏看着余火莲离开的背影，歪了歪头，“方旭，他看起来好好的，不像你说的那么严重啊？”
　　“他……就算再痛也不会让人知道。”方旭叹了口气，“我送你回去吧。”
　　“嗯，”李柏点点头，“我把这里的机关告诉你吧，免得你下次要找余火莲的时候，又进不去门。”李柏边走边说，方旭笑道，“好，你说我听。”
　　“不过我也只是和小离来过一次，而且只走到其中一间藏宝阁而已，其他地方我就不清楚了。”两人在回御香斋的路上，李柏将新宅的机关详细跟方旭说了一遍，方旭也用心记好，到了御香斋，两人只简单说了几句，方旭便转道准备回宫，却在潘楼街上看见一名身穿白衣、脸挂鬼面的人，快速闪进了榆林巷，那身打扮分明是无间道中人，莫非火莲要做什么？但此时火莲应该入宫去了，他派出任务，难道是名册出了问题？方旭犹豫片刻，算了算时间，从城东开封府到城西又已经耽搁了将近半个时辰，但他还是决定追过去看看再说。
　　方旭追进箱子，左右扫了一眼不见有人，便无心再追，准备立即回宫，此事他可以当面去问火莲，便也没有太放在心上，然而他一转身，却见五名无间道弟子站在他身后。方旭一怔问道，“你们是谁？”
　　那五人却出乎方旭意料，忽然全部跪在了方旭面前，“属下参见少主。”
　　方旭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你们认错人了，我是展昭，不是余火莲。”
　　其中一人回道，“五名知道，但公子乃是宗主亲生血脉，自然就是少主。”
　　方旭心中警惕，听他的的口气，莫不是要背叛火莲？“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果然那五人齐齐道，“属下请少主回无间道主持大局。”
　　“为什么？现在余火莲不是已经接任了宗主之位吗？你们想要背叛无间道？”方旭问话的同时已经暗暗握紧了手中剑，他们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来找他，想必绝不止这几个人，背后一定还有其他主使者，此人在无间道地位很可能不低，方旭虽想知道更多内情，但此时却不能再浪费时间，他必须尽快赶回火莲身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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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火莲将名册交给皇帝时，心里其实很发虚，因为与二十四万这个总数相比，这不到五千人只是个零头，看起来实在是敷衍得很。
　　但皇上只是随便翻了翻便丢在了一边，着急的问道，“展昭人呢？”
　　余火莲听见皇上问这个，便坏笑起来，“他呀，在办一件重要的事。”
　　“他有什么重要的事，非要现在办？”方子庵皱着眉，心道方旭这孩子怎么也这么不分轻重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浪费时间，当初倒不如不让他追出去了。
　　“哈，自然是必须现在办的重要事。”余火莲跟方子庵绕起了舌，方子庵的眉毛不由又立了起来，但碍于皇上也不好发作，只瞪了余火莲一眼。
　　“你的什么锁脉手他可给你解了？”皇上比较关心的是这个。
　　“呃……”余火莲顿了一下，包拯立即知道必是还没解，“没解？”包拯意外的问。
　　余火莲也不好再隐瞒，“解开锁脉手我便有超过六个时辰不能运用内力，所以我先将名册送过来。”
　　“不能用内力，六个时辰你不能骑马吗？就算走也走回来了。”皇上真不知道该要怎么才能让余火莲明白孰轻孰重，做事从来都这么莽莽撞撞，“你做事怎么总是这么兵行险招？什么时候能稳重一点？”
　　“是，草民知错了。”反正现在他的目的都达到了，认错便认错。
　　看他那摸样就知道，他根本没听进去，皇上、包拯和方子庵几乎同时叹气，三个老头子把余火莲夹在中间，看得他倒真有几分心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