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林中客（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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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里的空气着实不大好，有一股尸骨腐烂的味道直冲入鼻。
展昭打头，皱着眉头一脚深一脚浅的探路，白玉堂紧随其后，生性ai洁的他捏着鼻子十分不爽的看着自己雪白的裤脚被泥土覆盖，阮明跟在最后，明明是个书生却走得相当稳健，想是记起了两年前走过的路。
正如阮明所说，整个密林好似与世隔绝，外面明明是晴空，里面却是阴云密布。
“只希望，不要如阮兄那时下雨了。”展昭看了看天空，喃喃道。
三人一路走来，雾气缭绕的林子分辨不出方向，更看不出天色如何，他们到底是走了多久，一个时辰？还是两个时辰？双腿已经感到疲惫了，膝盖以下都沾染了泥土，却看不到半个人影丝毫建筑。
“两个半时辰。”白玉堂淡淡道，两人诧异，“有什么奇怪的，五爷我有的是方法计算时间。”
“不愧是玉堂啊！”展昭宽心而笑，更多的带着一丝自豪。
“切！臭猫……”白玉堂撇撇嘴，将展昭巴拉到后方自个儿打头，然后摸出一个圆盘状的物体，对着前方绕了绕，选定了方向率先开步，“走这边，跟紧了。”
“那是什么？”阮明好奇，问展昭，“罗盘么？他怎么知道会用到罗盘……不对，这地方怪得很，罗盘我试过根本没用的啊。”
“不清楚，展某都是靠日光辨别方位的，不曾用过这类东西。”展昭摇了摇头，“不过阮兄尽管放心，玉堂精通各类奇门遁甲之术，我们跟着走就是了，必能帮阮兄找到千姑娘。”
“但愿如此……”
山中雾气越来越大，几乎到了面对面也见不到其面容的地步，展昭一手环着白玉堂的腰一手与阮明相握，三个人步履艰难的前行着。
好在白玉堂的东西十分灵巧管用，在这般大的雾气里也能精准的前行不曾犹豫，只是白玉堂一边对比着圆盘一边手指比划着什么嘴中更是嘟嘟囔囔细碎的说着什么，虽然展昭十分好奇却也明白不可打扰，只安静的环着他尽量帮他避开泥泞。
再次前行许久之后，在展昭的提一下寻了个干净些的地方稍稍歇脚，展白二人常年习武倒不觉得什么，主要是照顾下阮明这个书生。
歇息的时候白玉堂坐在一边拨弄着手中的圆盘，阮明好奇凑过去瞄了一眼，只见通体镶金的盘子上密密麻麻的刻着各式各样的花纹，全无半点文字可解，正中心一颗浑圆的金球微微颤动着，伴随着白玉堂细白的手指碰撞边沿发出脆脆的声响。
阮明抬头，正看到白玉堂对他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吓得一缩脖子乖乖窝回展昭的身边，不再妄动，引得展昭十分无奈。
歇息了片刻，三人再次起行，这次展昭打了头，他实在心疼白玉堂强自忍耐着在泥里步行的模样，宁愿身先士卒也要护的这小白耗子一身雪色，白玉堂干他体贴倒也没有闹别扭，乖乖跟着他身后为他指明方向，只有最后面的阮明发了愁，小心翼翼的拉着白玉堂的一根袍带不远不近的跟着。
像是刻意折磨三人一般，方才已经散去不少的雾再一次浓稠起来，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猫儿……？”白玉堂抓紧了圆盘，小心的向前摸索，方才为看方向而一时松开了展昭的手臂，实在是失策，“猫儿？猫儿你在哪儿？”
咫尺之间摸不到任何东西，白玉堂隐隐的感到不对劲，以展昭的谨慎若是自己不在他断不会继续前行才是，可是现在周遭什么都没有，那就是说猫儿身后跟着“白玉堂”所以他没有停下脚步，那个“白玉堂”会是谁？
蓦地，白玉堂感到一阵冰冷刺骨，黝黑的林子里浓浓的雾气将他牢牢困住了。
“玉堂，接下来走哪边？”又见岔道，展昭停下来问道，等到身后伸出一只手指明了方向后展昭才抬脚继续前进，心里却突然怪异起来。不知从几时开始，白玉堂突然不再出声了，每到需要方向的时候就会伸出手来指一指，才走了多久小白耗子就已经懒惰成这样了么？有些奇怪啊！
“玉堂，走了这么久你冷不冷？展昭有些想念竹叶青了呢，你酿的那坛竹叶青什么时候能让展某品尝啊！”展昭笑道。
“……”片刻的沉默后，有冰冷的手贴在展昭的背上，激的他一颤。
“待我回去便拿给猫儿品尝。”淡淡的声音响起，是白玉堂的声音错不了，展昭松了一口气，然后猛然回身擒住了身后之人的手臂，那是冰冷到毫无温度的奇异触感，这种触感展昭曾在帮公孙先生验尸时感受过。
“玉堂从来不会喝竹叶青，更别提亲自酿造了。”展昭目光冰冷坚毅，紧紧盯着面前有着“白玉堂”面容的人，“你是谁？白玉堂在哪儿？”
面前的“白玉堂”定定的看着他，乌黑一片的眸子里半点光亮也没有，片刻他笑了。
“我……不就是白玉堂么？”他伸出双手，直直的递到展昭面前，“不信你摸摸看？我是已经死掉的白玉堂哦，化作鬼也要跟着展大人呢，展大人不怕么？”
“胡言乱语！”展昭厉喝一声，手成鹰爪状扣住对方的肩窝，“明君当道，乾坤日下，何来妖孽！况且展某向来光明磊落无愧于心，自不怕你等鬼怪妖邪，以此为吓，未免太过可笑。”
“啊！————”
“白玉堂”被展昭一顿厉喝的呆住了，蓦地一声尖叫将他唤醒。
只见阮明腿脚发软跌坐在地，浑身抖个不停。
“白玉堂”邪肆一笑，“展大人不怕，却是有人会怕呢……呵呵……呵呵……呵呵！”
时而是男人浑厚的嗓音，时而是女人尖细的媚语，伴随着交替出现的笑声，面前的“白玉堂”软倒下去，展昭一惊拂去雾气再看，倒在地上的只是一具腐烂多年的尸体，哪里是什么白玉堂，放心下来的同时伸手去扶吓到面容无色的阮明。
“那……那是什么？是……是白……白五弟么……他……他已经……”
“是假的，不是玉堂。”展昭冷着一张脸，将阮明扶起站好，“玉堂聪明至极，定不会有事。”
“呼……呼……那就好……那就好……”
展昭冷眼看着他，一双明亮犀利的星目是前所未有的冷冽，看的阮明又是一抖。
“展……展兄？”
“唉……”展昭叹息，“事到如今，阮兄还不打算对展某说实话么？”
阮明一愣，浑身冰凉。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林中客（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