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兵小将]不负相思不负卿》红玫血染成

5、章一【四】

　　雪国，王都，圣山山顶。
　　白石砖堆砌成的露天祭天台，四只雕龙画凤的大红烛，烛光黯淡，将云白色的浮雕着历代国君的云山岩映成微微的红，暮云夕阳的浅红。
　　远处山脉上一线浅白，缓缓晕染，天幕显出冥蓝色。
　　——天快亮了。
　　白色圣衣的雪国女皇低声吟唱，古老的祭辞响起，手指变换，做出一个个玄奥生涩的手势，伴着吟诵声，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划过，奇妙的规则痕迹。
　　白色斗篷的长老拄着九龙头金杖，另一只手上端着一透明水晶球。在最后一个音符完了，水晶球射出神圣的金色光芒。
　　长老声音刺耳低沉，像是破旧木门推开时的吱呀声，拖地长长的，说：“神说，赐福。”
　　随后的臣吏面上露喜，这是一场，完美的祈福仪式。
　　——神，承认了年轻的女皇。
　　赤白流苏下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有微凉的触觉落下，手还保持着最后的手势，左手拇指尖却有一片小巧的白色。
　　晶莹的绿豆大小的身体，纤长的洁白毛绒的双翅，那是……
　　——白羽虫。
　　抬眼，在一片惊慌呼喊声中，映在玫紫色眼中的，是漫天星星点点的白色，编织成细密连绵的白色网，将雪国一一笼罩在其中。
　　天元始年，雪国民众迎来的不是神赐予女皇的第一场雪，而是一场阴霾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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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星灿，月色柔和，有萤火星光，将秋季的夜衬得越发静谧迷人。

　　小道间，男女并肩而行，神色亲昵，一对恩爱的小情侣。但见那金色寸发、蓝紫色眸的英气少年正对其旁青发青眸的灵动女孩小说说着什么，直引得女孩笑语连连。

　　“……嘻，没想到阿武你还做过这样幼稚的事啊~”问雅打趣，眉眼含笑，一双水灵大眼睛直弯成月牙笑眼。十三四岁的年纪还说不上什么漂亮，但明眸善睐，气质亲和，美似春花秋月，虽然容貌青稚，但真真是个美人胚子，却不知道待眉目张开后，又会是怎样名花倾国的风姿。

　　“那，那时还小吗……”金发少年耳根微红，摸摸鼻子，弱弱反驳，但看着女孩的笑颜，眼中掩饰不住的宠溺。

　　“问雅，你笑起来真好看。”金发少年这般说。

　　少女眼珠滴溜一转，“那…有多好看？”

　　“唔，说不上来。反正，反正阿雅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孩了。”少年嘴笨，面色涨红，努力的形容着心中少女形象。

　　“我算什么呀，要说好看，最好看的却是阿雪姐姐还铁心姐姐了……”像是想到什么，女孩在说道“阿雪姐姐“时顿了顿，声音也越来越小，最后弱不可闻。

　　“阿雅……”少年担忧。

　　“……阿武，”少女面色由晴转阴，“你说，哥哥他为什么要娶阿雪姐姐呢？”明明哥哥他喜欢的是……

　　“我也不知道，但我相信，问天他一定是有自己的打算的。”

　　“毕竟，除了爱情，问天他，还有许多得失需要考虑。”

　　“……”少女沉默，仰头，看着满天星辰，声音幽幽，“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刚回南宫城的那一年，哥哥一直沉默，除了日常巡视外，每天一回家便藏在房间中，谁都不见，就是她也一样。

　　后来父亲看不下去，与哥哥彻夜谈了一宿，第二天早饭时哥哥便变得不一样了。

　　就好像是经过沉淀后后的美酒，哥哥他，将一切都锁进眼睛深处，面上春风微醺，风轻云淡。

　　可她知道，一切都不同了。就好像那天哥哥抱着她，抚着她的头，声音晦涩难明，“问雅真可爱，哥哥以后就一直陪着问雅。爸爸、我、问雅…还有妈妈，…我们一家人，就这样永远在一起…小问雅，你说多好，是不是？”

　　她不知道哥哥那时是那般神情，但她想，那一定是迷茫中带着痛苦还有坚定。

　　——如果关系到玉龙国和家人，哥哥首先舍弃的必定是他自己。

　　哥哥，哥哥……

　　“可我，也会心疼啊。”

　　“我不是小孩子了，也可以帮忙分担的，可他为什么一声不吭，要一人抗下去呢？”

　　“就算是妹妹，也会难过的。”

　　她回头，迎着月光，环抱住少年的脖子，“呐，阿武你说，如果你是哥哥，你会怎么做？”

　　“……我不知道。“

　　他想起那夜，蓝发少年放下剑，一字一顿地对他说：“阿雅就交给你了，如果你对她不好，我南宫问天是不会放过你的。”

　　他是个好哥哥，好少主，却唯独不会是那人的好归宿。

　　——他的心藏了太多东西，爱情，位置不小，却不是最重要的。

　　而自己也一样。

　　“我会保护你的，阿雅。”他说，“如果我注定要娶一位女子为后，那么，那个人只会是你，阿雅。”

　　【上天作证，我武勇若违此誓，便加我业火焚身，永坠阿鼻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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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国四面环山，终年冰寒，落雪不断。天寒地冻，就是那千亩良田，万里湖泊，也冻成块冰疙瘩。无水无粮，难以生存。”

　　“于是雪国祖先们听从雪色的旨意，从冰雪中获取其中无限洁净能量，再将其转化为其他能量，以供生存和其他所需。

　　“而蕴含能量的雪并不多，唯有被神灵承认之人方知道如何得到那样的雪。所以，他们便尊那人为王。

　　“雪王一脉传承，不会轻易更替。

　　“而前任雪王德行有失，无法召集那样的雪，所以才会轻易被其女替代。

　　“我所知道的，就是这些。”北冥雷端着杯热茶，说着。

　　问天一手撑着下颔，另一只手的两根手指在紫檀木桌上轻点着，静静思索。

　　“已经很多，阿雷。毕竟雪国太过神秘，鲜有人知。”

　　“说起来，”北冥雷喝了口茶，“你找我来就只是为了这个？”

　　他冷笑着，话中带刺。

　　“我还以为，是未来妹夫提前拜见我这个大舅哥呢。”

　　“阿雷！”

　　他放下杯子，神色阴沉，“知道吗问天，我从未像现在这样讨厌过你。”

　　“阿雪和铁心，你打算怎么办？”

　　“别忘了，明天，是你和我妹妹的订婚宴。”

　　“……”问天垂眼，“我知道的，我会处理好的。”

　　北冥雷定定看着他，良久，道“希望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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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幻影，交织重叠，他听到很多声音，熟悉的、陌生的，镜花水月般，看不透彻。

　　而那些声音说：“你只能如此。”

　　只能如此，只。能。如。此……

　　他握紧拳头，想，他只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