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神话》珠*吟

156、杀机暗藏

　　清河目瞪口呆地看着越走越近的狐山映，拉着女娲叫道：“姐姐看见了么？看见了么？狐哥哥，他怎么，怎么。。。。。。”

　　他们说的每句话她都听得明白，每个神态都看得清楚，因而更不可思议！这是谁？这还是那个冷冰冰的狐家族长么？

　　神幻殿中，所有还活着的长老以及数家大族的族长、灵心叶山穹薇天君和四位上君、呈宛天君等全都被召集来了。

　　狐山映一说出魔族的条件，剑青长老当先跳起来，怒道：“实在可恶！陛下，我们不能答应，绝不能答应！”

　　金城长老道：“陛下，我认为最要紧的是先弄明白他们用心何在？是真的与我们休战，还是另有图谋？”

　　剑青长老嗤笑道：“所谓言和，对魔族和我们都只是权宜之计，我绝不容魔族存在于九天！”

　　地元长老皱眉道：“第一王能放下即将到手的胜利与我们言和，想必云尔泽丝十分厉害！”

　　狐山映思索道：“燕九飞对此知之不多，只说云尔泽丝人善用工具。就算与魔族合作，他们也是藏头露尾，幸许第一王知道得多一点儿。也正是因为他知道得多，才会相信若是先灭了九天，魔族在云尔泽丝面前无还手之力，我们若亡，魔族紧随其后！”

　　剑青冷静下来，道：“但他最终选择与我们言和，却是因为他知道我们有对付云尔泽丝的能力！如果我们对云尔泽丝也毫无办法，他又且会在意我们的死活？”

　　圆觉长老道：“也就是说，他越了解云尔泽丝，越需要我们！他比我们更急！”

　　沉林袂长老道：“看似我方处于劣势，其实不然。第一王知道得多，反而比我们更为束手束脚！”

　　神王沉声道：“如此，他敢对我们提出三个条件，我们也可以提出更多！诸卿请畅所欲言，我们该当如何？”

　　浅玉上君道：“小君以为，我方当提者有五。其一，即刻撤去魔阵；其二，约束众魔，不得再伤一人；其三，如何对付云尔泽丝，第一王必须合盘托出，不得有所隐瞒；其四，第一王必须告知我们是如何来到九天幻境的，又为何会与我们长得一样；第五，我们也要人质！”

　　他思维向来缜密，狐山映一说了魔族的条件他便开始考虑，因此说得有条有理。第一、二条是理所应当的，若魔族做不到这两条合作就是个笑话，第三条是怕第一王坐山观虎斗收渔翁之利。

　　第四条则是为除隐患，两次神魔大战，九天人都不知道魔族究竟是如何大批来到九天幻境的，宝戬曾找出一个通幽之地，但像这样的地方还有多少？而这一次，魔族中竟有些长得和九天人一样，实在可怕！至于第五条，纯粹是为了稳住第一王。

　　条件提得越细，越显得真有合作之心。

　　众人点头称是，狐山映道：“第一王和我们既然都抱着先灭云尔泽丝再灭对方的念头，所提的三个条件于双方都是障眼法，除了第三条全都可以答应。但答应得太容易又会引起他更深的戒心，故而，陛下可应下境府和天城及其属地，一但谈妥所有魔族立刻前往；第二条，对付云尔泽丝时可以听从他的调遣，但如浅玉上君所言，事先须告知原由；第三条绝不考虑，若敢再提起就不必再谈！”

　　神王点头道：“浅玉上君和山映所言极是，诸卿可还有论？”

　　众人沉思良久，无一人开口，能想到的都被他们两人说了。唯有清河实在忍不住了，笑道：“父王，其实第三条也可以答应的，我早就想去看望第一王了！”

　　她是亲耳听到燕九飞所提条件的，当时为狐山映的变化大吃一惊，细想雀跃无比。她不去找第一王他就该偷笑了，竟想让她为人质？好，她很乐意去！只要他不后悔！

　　穹薇天君一直闭目冥思，只分出一分灵识听着众人各抒己见。近年来，浅玉已可代替他处理几乎所有的灵心叶山事务，有时候也能代替他本人，所以只要浅玉在，他自可做自己想做的事。

　　听了清河之言轻斥道：“胡闹！且不说你是两代神王之后，就是普通民众也不可能去做什么人质！九天的繁盛，从来不是以牺牲族人得来的！”

　　神王也皱眉道：“清河，你现在虽神力大增，但第一王敢叫你去做人质，必然有应对之法！你莫看轻了他！更不许偷偷跑去黑石宫！”

　　清河心里不以为然，暗道父王太会长敌人志气灭女儿威风，笑嘻嘻地道：“知道啦！谨遵天君、父王之命！”

　　黑石宫内，燕思南走来走去焦急不已，燕九飞不敢乱动，只垂头站在第一王左侧，刚调回来的燕思北站在右侧。第一王面沉似水，虽然占领了大半个九天，但他从不敢轻估九天人。

　　燕思南又走了几步，急道：“时间到了罢？”

　　话音刚落，听得凌厉无匹的破空声从神都方向传来，大惊失色，下意识挡到第一王前面，叫道：“大哥快走！”

　　第一王神色复杂的看着他的背影，众王之中，他的能力并不算多出众，唯一的可取之处是忠心。但就算知道他忠心也没想到竟忠心到愿意替自己去死，而且是完全发自内心的。

　　燕思北不耻燕思南所为，总觉得他是凭溜须拍马才得第一王看重，听得外面再无动静，道：“仆出去看看情况，王上勿忧！”

　　一块高约十丈，宽约五丈的石板正正竖在黑石宫前，上面雕刻着大放金光的字，燕思北一字字看下去，越看越怒，还夹杂着几分不可思议，他简直想不明白，九天人为何如此嚣张？他们怎么敢？只剩三地苟延残喘，他们哪里来的底气？

　　怒气勃发的去见第一王，道：“王上，下令发兵吧！占领神都，灭了九天人！”

　　燕九飞也跟着他出去了，小声转述石板上的字。她是近日才封的魔王，和燕思南还能说上几句，在燕思北面前胆战心惊。

　　第一王沉声道：“他们知道了我们的处境。”

　　燕思北皱眉道：“说到这个仆一直不明白，我们的处境到底有何不妥？九天已是囊中之物，为什么要在此时休战？”

　　他和早已死去的第三王燕思西是实打实的战功封王，尊重第一王，却绝无卑下之姿。

　　第一王心思转了数转，道：“有些事情，你们也该多想想！”

　　“大约两百万年前，云尔丝泽人偶然发现九天幻境，然后找上了魔域，与当时的魔族第一王定下盟约，共占九天。他们之所以找上魔域，是因为魔域天生与九天幻境有通道连接，九天人称之为‘通幽之地’，但靠我们自己的力量根本打不开这些通道，就算是他们，也用了许多年才打开，然后又筹谋许久，终于在百万年前开始了第一次神魔大战，但就算有他们的帮助，我们还是失败了，狼狈逃回魔域。”

　　“但是当代魔王和云尔丝泽人都没有放弃，针对九天人种种特质做着努力，衍化百万年，成就了你我这般模样，又煞费苦心布下摩合炽天，将九天人的法力慢慢限制，才有了今天的局面。这些你们不知细节，但大略总是知之的。”

　　说到这里顿了顿，道：“盟约之初，云尔丝泽人说得清楚，和我们共享九天。但直到现在他们也不告诉我们到底看中九天哪里，我们的打算是从此不回魔域，视九天为家乡，他们呢？”

　　“但无论他们想长居九天还是只想要九天的某样东西，都绝不会希望看到我们在这里繁衍生息！换做我是他们，也绝容不下。据修罗殿后壁上的壁画记载，魔域初时也不是如此荒芜，也曾似九天这般万物生长欣欣向荣，不过百万年就没了生机。这样的种族，谁容得下？他们花费这么长的时间，难道就为了得到另一个魔域？”

　　“所以，我们若按当初所议，灭了九天人，死期也就不远了。”

　　燕思北震惊的张大了嘴，他只知依令而行，几乎没想过这些问题，呆了半晌道：“既然如此，云尔丝泽和九天都是我们的敌人！先灭谁不是一样？九天已经尽在掌握，何不一举拿下！”

　　燕思南冷笑道：“是么？那为何过了这么久九天幻境还有活人？就算现在以魔域全部力量重攻神都，你以为一定会胜么？不说别的，他们直接弃城逃往灵心叶山，不又是海阔天空，你能奈之何？如此慢慢消耗，等将九天人灭完，我们不用云尔丝泽出手就已死得差不多了。”

　　燕思北看不起他，他更视对方为蛮夫。

　　燕思北不服道：“就算灭了云尔丝泽，九天人难道真会和我们和平共处？”

　　燕思南道：“不会！但关于这点王上已有了万全之策，轮不到你来忧心！”反正无论和哪方联手，最坏的结局也不过是回魔域。

　　燕思北咬牙道：“难道只能休战？云尔丝泽会容许么？”

　　魔域多年宣扬的就是占据九天幻境，每一个魔族无不视之为最高理想，现在突然知道要和九天合作，哪怕只是暂时的他也难以接受。

　　第一王语气完全没有起伏，道：“他们站得太高太远，视我们为蝼蚁，根本不会发现这小小变动。若发现了，我自有说辞。”

　　又对燕思南道：“他们指名要见你，就你去罢！他们想知道的一定很多，你能说的就说，能答应的可以答应。但唯有一条，蓝清河一定要为我们人质，她若不愿来，我愿出宫到城下与她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