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8] 平安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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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
“嗯嗯。”我没有抬头，两只手缩在被炉里，桌子上摊着最新一期的杂志。对方大概是不满我敷衍的态度，一只手抽走了我正在看的杂志。我抬头看向对方，水野笑嘻嘻地脱掉外套，迅速地将自己的身体也埋进被炉里。
她两只手交叉放在桌子上，大概是无聊，电视里的节目也不吸引人，有一句没一句和我聊起来。
“果然冬天就是要用被炉啊，空调这种就是魔物！”
“……”我看了她一眼，“你人物设定出错了。”
“偶尔也可以允许我OOC一次嘛。”
水野说的有理有据，我深深地觉得一个女性的转变，速度之快，哪怕一天没有见面，就有可能会变成一个陌生的人。水野之于我当然不陌生，但是在我的印象里，她是一个活的很现充的人，从她嘴里听到只有宅才会说的词语的时候，我不得不吃惊一番。
与暑假不同，寒假里，人总是懒散，当然阿一一定属于干劲十足的那一派。我抬头看了一眼时间，下午两点，大概他们两个人正在学校体育馆训练。你看，所谓的运动生的努力，大多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
我不舍地从被炉里钻了出来。哪怕我再懒，水野也是客人，“喏，想喝什么？热橘子汁？”
水野没有花时间思考，“热橘子！说起来，你的那个竹马君呢？”
我准备出门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在学校吧？”语气里带着我自己都不确定的意味，除了寒假第一天意外，我就没有再与及川有过什么联系。毕竟没有人说过青梅竹马一定要每天联系，或者只是懒得联系而已。
“诶——”水野拖长了声音，“难怪你会找我，无聊了？”
我摇摇头，懒得反击这种低龄的挑衅。
水野是我为数不多的同龄女性朋友。如果要加上一个修饰词的话——“曾经喜欢及川，后来发现及川这种类型还是远观吧”的外校女生。她大概就是现在所有高中女生的综合体，懂得化妆，会去联谊，所以当我看到她从背包里翻出3DS想要与我联机的时候，我的表情非常的愚蠢。
“水野？”我才不确定这个开始玩游戏的人是水野咧。
“嗯嗯？”少女非常真诚地眨了眨眼睛，低头喝了一口橘子汁，“冬天果然就要喝酸的饮料。”
这种毫无逻辑可言的思维，我终于确定她就是水野。
与水野打游戏，有点像和及川打游戏一样。两个人都不擅长，如果要说谁比较厉害的话，我大概会把票投给水野，毕竟她还是会玩《雷顿教授》的。
“青木。”
“嗯？”我没有抬头。
两个在假期里无所事事的人凑在一起，依旧是无所事事。连一起做的事情都对社会毫无意义，大概家长看到我们，会说什么“看看隔壁家的及川哦，人家早上就出门了。”
某种意义上，及川还真是别人家的孩子。
“平安夜你有安排么？”没有等我开口，水野又呵呵地继续，她深吸了口气，脸色因为屋里的温度有些泛红，一瞬间让我的念头有些偏远，“没有安排的话，要不要一起出去玩？”
“没有安排啊。”我坦然地说，“不过平安夜的话，外面人一定很多吧……我这种在家派就不出去凑这个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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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水野问我要不要在平安夜出去玩。
今天，老妈破天荒地问我，要不要家里人一起出去吃一顿饭。我受到了惊吓，十六年没有过平安夜与圣诞节经历的自己，盯着手里的手机。
连对门的及川都发来了一封让人吓得从沙发上滑落下来的邮件。
难道说十六岁是一个特殊的年龄，每一个人都想要在这个时间的平安夜做一些什么惊心动魄的事情？
坐在旁边的老妈正在看电视，瞅到我的行为之后，皱了皱眉，“刚才我问你的事情呢？”
我从来不知道平安夜和圣诞节有这么大的魔力，连平日里只喜欢传统节日的老妈都打算一家人出去聚餐。虽然我不懂她既然喜欢这种节日，为什么拖了十六年才想起。
我站起来，看了一眼邮件的时间，遗憾地耸肩，“妈妈，及川比你先一步。”说完，我重新坐回沙发上，准确来说是蹲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一个靠垫，回复起这一封突如其来的邮件。
很快，对方的回复就伴随着铃声而至。
“那平安夜下午见。”
我掰指头算了算，这大概是我们除了假期第一天之外，第一次联系。
家里的女王百分之九十九不爽她的平安夜计划泡汤。我开始还有些奇怪，平安夜与圣诞节又不是红日子，难道老爸的公司给假？当我问出这个疑问的时候，老妈自然地给了我一个白眼，她一定是想，这么蠢的人怎么会是我的女儿。
我有没有说过，她是个性格恶劣的人。也许在某种程度上与及川一样。
她懒得看我，因为电视里正在重播她最喜欢的电视。不过她给了我一个提示，“自己看日历。”
然后我是今年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注意到。原来今年的平安夜与圣诞节在周末。
难怪她会说“一家人出去吃饭”这样的话。我心里突然涌现出一种愧疚感，可能是发现老妈从来没有表露过她对平安夜的喜欢，只不过是成年人并没有寒假这样的休息日，只有赶上恰如今年这样的巧合，才可以与家人聚餐。
我咽了咽嗓子，垂下眼帘，纠结了几分钟准备开口，“对不起……”
她愣了一下，很快就恢复成往日里高高在上的模样。
“得了吧，不带你，我和你爸还能扮作未婚情侣呢。”
我说不出来话。
我需要承认的一点是，我周围的人，除了我之外，自我感觉都很好。不论是我妈，还是及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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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设想过一百种或者一千种平安夜的故事。但是没有任何一种是现在这样的情景。不是在商场里逛街，也不是在饭店吃饭，是两个人缩在一间屋子里，看排球录像。
我是真的高估了竹马同学的情商。也就是在此时，我终于明白了，难怪他有着一张好看的脸，却依旧被学姐甩掉的原因。
这不是废话吗？连平安夜邀请人都是缩在家里看排球录像的人，怎么可能会有人想要与他谈恋爱啊。
手机里的游戏都比他有吸引力，虽然我不愿意承认。
“阿一呢？”我这回已经懒得抬头，反正他肯定是视线追随者屏幕上的球员。
“和家里人出去了。”声音平和。
我哦了一声，“那阿姨和叔叔呢？你们家不是非常看重这个节日吗？”
“出国游，我就被留下来看家了。”
我真是非常不忍心拆穿他的谎言。及川说话的水平实在是……太差了，大概和小六水平的人一样。我不由地后悔，如果我知道所谓的平安夜是一起看排球录像直到十二点的话，我可以想出一百种理由来拒绝及川。
“阿让，你是不是瞌睡了？”看到我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之后，他终于人性的按了暂停，偏过头来。
我揉了揉眼睛，尽管我已经努力强迫自己用发邮件这样的事情打发时间，但是联络簿里的朋友大多都在聚会，我点点头，抬起眼，看到竹马同学眼窝和鼻梁处的阴影因为屋内的灯光越发的柔和。
真是糟糕，我心想。
我曾经见过及川各种各样的模样。无论是他小时候被及川妈和及川姐硬套上的连衣裙，虽然还是小孩却已经五官清秀，被套上裙子，泛红了的耳朵；还是升入国中，线条越发硬朗起来的侧脸，被女生在情人节塞情书，然后转眼笑嘻嘻对阿一和我炫耀；或者是现在，越发的成熟内敛，但是偶尔却做出让人恨不得一脚把他踢开，但是会摸着头发，弯着眼睛。
我怕他睁开那弯着的眼睛，就是一片波光流转。
这是我十六年以来，第一次面对及川，心里生出的是“糟糕”的念头。
而他却不自知，前额的头发在他的脸上投下被分割开来的阴影，而下颚却越来越近，最后是他伸出有些温热，甚至带着潮湿的手掌，搁在了我的额头上。
“也没有发烧啊……”声音有些纳闷，又看了我几眼，“我下去给你拿点饮料，无精打采的，怪吓人的。”
直到听到屋门被带上的声音，我才终于松了口气。两只手覆上自己的脸，温度已经无法遏止，哪怕是及川后来递给我一瓶常温的饮料，我将它放在脸上，依然无法控制脸上的温度蔓延。
大概是平安夜，又是晚上。
我想这种时候，人总是会做出一些奇怪的事情。
及川重新坐回地上，他的屋里没有被炉，所以是披着一条毛毯。屋里的空调被他调到了最高，偶尔可以看到他的头发被暖风吹开，露出光洁的额头。
我坐在他旁边，盯着竹马同学的侧脸，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我不由地捂住了自己的脸。连少女漫画都没有这么糟糕的剧情了，不，应该说现在的作者大概都懒得编这种蹩脚的剧情了。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18] 平安夜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