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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一生一世 ...


  •   「哥?」佐助从玄关进门后就看到鼬双手环胸,倚在走廊上,灯也没开,只有客厅光线斜斜照来,在他脸上打下了大片阴影,神情乍看之下竟有些阴沉。
      「你怎么还在家里,不是约了日向吃饭吗?」佐助上下打量了鼬一番,忽然眼尖地发现鼬的肩膀与头发上都有一点细微的湿气,明显就是刚回来的样子,顿时一惊:「不会吵架了吧?被赶出来了?」
      他哥居然也会跟日向吵架,难怪三百六十五天里有三百六十天是好天气的木叶今天居然下雨了!

      「宁次回旧宅拿东西,我……先回来等他。」鼬说,忽然发现自己说出来的话非常干涩,有一种不自然的沙哑低沉。
      他清了清喉咙,抬起头正想跟佐助说没事,却在佐助瞳孔中看到了一个脸色非常难看的倒影,正是他自己。

      佐助显然也被鼬的状态吓了一跳,他惊道:「你们真的不是吵架?」
      鼬缓缓抹了一把脸,淡淡道:「当然不,我……我想我只是有点不安。」
      佐助狐疑道:「现在的木叶有这么危险吗……你如果担心干嘛不跟着他去?」

      「我相信他。」鼬的脸色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苍白,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冷,在这一瞬间,他身上那股属于S级忍者所有的坚不可摧与眼神中的悲伤不可思议地融合在了一起,交织成一种非常奇妙的气场,一边是沉寂如山的坚定,一边又是令人心疼的柔软。
      「……我可以等。」
      --哪怕一辈子。

      佐助震惊地瞪着鼬。
      要是日向旧宅真的这么危险,你他妈的就该跟着日向宁次去啊!!!

      「鼬,我们……你们全堵在玄关干麻?」
      佐助与鼬双双朝声音来源看去,竟然是收了伞的宁次站在门口,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们,待他看清鼬的表情,神色猛地一变。
      「宇智波佐助你欺负你哥?!」
      「……拜托你教我要怎么欺负他!」佐助朝宁次翻了一个忍无可忍的白眼。

      鼬深深凝望着一身藏青色长着的俊美青年,一时居然忘了自己该说些什么,顷刻后才轻声道:「好了?」
      「嗯,回去拿个东西而已,正巧遇上鸣人,跟他聊了两句。」宁次弯腰仔细收了被雨打湿的油纸伞,「佐助,伞架呢?」

      只这一句话的时间,自诩有着一颗无人能敌的七窍玲珑心的佐助大大,已经飞快总结出了三项有点不得了的弦外之音--
      第一、他哥会这么反常,是因为日向宁次跟他哥的头号大情敌孤男寡男的在雨天同待一个屋檐下谈心,只有两个人的那种。
      第二、那个头号大情敌就是他老搭档,漩涡鸣人。
      第三……
      日向宁次恐怕不晓得鼬跟踪他。

      「呵呵,伞架是吧,我去找。」惊觉自己不小心知道太多内幕的佐助眉低目顺,健步如飞地消失在玄关。

      好在两位当事人也没空理他,宁次见佐助走了,立刻走过去探了探鼬略为冰冷的脸颊,「怎么了?」
      鼬闭眼,侧过脸感受宁次手心的温度,低声道:「没事。」
      「真没事?」宁次问。
      鼬摇了摇头。
      「你不想知道我跟鸣人聊了什么?」

      鼬非常敏感,闻言立即抬头,就看到了宁次眼中满满的笑意,宁次笑道:「微型阵法我也不是一窍不通--看在这银丝发带是你送我的第一个礼物的份上,我就不丢了。」
      鼬脸上闪过些微红晕,那是尴尬出来的--他没想到宁次连这种只记录在宇智波族内志上的偏门阵法都通晓,只好小声解释道:「我是担心你,感应位置只是附加,它主要的功用是在你受到伤害时我的影分身可以立即出现在你身旁……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告诉你。」

      宁次深以为然,「你以后一定要早点说,我昨晚泡完澡差点就把它忘在澡堂了。」
      鼬:「……好。」

      后来两人外出用膳时,宁次还是没忍住把今天遇到鸣人的事情跟鼬讲了一遍。
      鼬这时终于察觉到一点不对,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宁次你是真的想跟我谈这个?」

      鼬才不会承认--好吧他承认他非常在意漩涡鸣人与宁次两人到底谈了些什么,但为了不让自己表现得像个妒火冲脑的蠢夫,鼬丝毫不敢把自己的在意表现出来,严格遵照了三不守则--不急不恼不过问,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表现得像是个矜持的大家闺秀。
      可是,宁次这回居然会主动开口,鼬心中暗忖,莫非是自己还是不够隐讳,甚至已经明显到连宁次都察觉到了吗?

      鼬心中一时五味杂陈,一边是心思被看破的不安,一边又因为宁次主动解围感到窝心,正要说话,就听宁次认真道:「鸣人心眼太多,我是真的听不大懂他在说什么,不然你跟我讨论看看?」

      鼬:「……」
      他就说,一个情商低到都快要不能当忍者的人怎么会突然开窍了呢。
      鼬觉得自己有点浪费感情。

      时间拉回两个小时前。

      鸣人诧异了一会,他没想到宁次会这么开门见山。
      但他也知道发生了这么多事之后,好好摊牌才是最好的办法--他们之间的乱帐甚至可以算到上辈子,宁次是直到上次才知道那时候的云忍是他。

      鸣人深深看了宁次一眼,「好啊,来聊聊吧,宁次。」

      两人也没回正厅,直接就在客房里坐下了,鸣人伸手取出茶几上的茶叶罐打算泡茶,就看到宁次摆了摆手:「不用了,我等等就得走--鼬还等着,我最多就留十分钟。」
      鸣人倏地一挑眉,缓缓将茶叶罐放回柜子里,面上仍不动声色地笑道:「宇智波鼬?啊,也对,我差点忘了你们曾一起在晓待了三年。说到宇智波,我还真的没想到你上辈子这么讨厌佐助的一个人,回到木叶的第一选择居然是找佐助帮忙呢。」

      宁次:「佐助这世可是个大好青年,不过这跟他怎么样没关系,我就是刚好想到罢了--好吧,我其实是想着说不定会碰到鼬。」

      鸣人心中诡异的情绪更明显了,他一时间简直要按捺不住心中汹涌翻滚的不安,仍笑着问:「你跟鼬很熟?」
      「嗯。」宁次坦然笑道:「说出来你肯定吓一跳,我们在一起了。」

      鸣人不知道自己脸上此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他好像反射性地顺口说了恭喜、真想不到,或者什么别的废话--但在那一瞬间,他脑中确确实时是一片空白的。

      等他被过于凶猛的力道抽空的灵魂好不容易归位时,宁次还在说着他跟宇智波鼬的事,似乎没有注意到鸣人短暂的异样:「……上辈子我与他毫无交集,对他的印象只有冷漠与强大,但他其实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你别看他这样厉害的一个人,其实心地很软……」

      「他知道我们上辈子的那些事吗?」鸣人突然打断宁次。
      宁次眨了眨眼,嘴边笑意不减:「我都告诉他了。」
      「宁次。」鸣人有点不敢去看宁次的眼睛,但他的语速却快得急切:「我不是说重生的事,我是说,你有跟他说过上辈子我们的关系吗?」

      宁次似乎没能领悟到鸣人的意思,他想了想,道:「他知道那个世界是个很混乱的环境,你战亡时是第六代火影,而我是你的护卫队长……这有什么问题吗?」

      鸣人简直要被宁次摸不着头绪的样子给憋到筋脉内伤,他以为自己已经说得够清楚了。

      可正要开口时,却猛然撞见宁次眼中那一片漂亮到刺眼的澄澈。
      光华内敛,清透如水。

      鸣人顿时如坠冰窖。
      一个突如其来的认知如山巅殒落的巨石,狠狠砸在他背脊上,压得他胸口剧痛,几乎要喘不过气,而他四肢的血管筋脉都用□□可明确感受到的速度迅速变冷,无法动弹丝毫。

      上辈子的宁次无疑是喜欢鸣人的,父亲自杀的悲剧、宗分家的不对等差距,还有烙印在额头上一辈子无法消去的诅咒让他的童年充满了黑色的负面情绪,是直到中忍考试时鸣人的出现才让他真正走出内心的阴霾。
      与鸣人身边许许多多的人一样,在黑暗中独自待了太久的宁次,实在无法不去喜欢上他。

      而日向宁次后来涌泉以报的感情温柔内敛,却深沉得刻骨铭心,但其实真要说起来,那段感情可能并称不上爱情。
      那是单方面的爱慕与景仰。
      那辈子的佐助察觉到这点后,曾当着鸣人的面嘲笑日向宁次的爱比一条狗还忠诚。

      鸣人当然不可能把宁次当狗,但无法否认的是,他享受这种绝对的忠诚与温柔,没有人可以拒绝那个人的一心一意,因为当日向宁次真正爱上一个人时,给予的温柔就是一生一世。

      可惜他忘了,世上的所有东西之所以属于谁,都不是理所当然的。

      宁次现在甚至已经懒得去计较当初鸣人究竟为什么要变成云忍做出那种事。

      或许宁次在这之前,是真的曾经用许多个不为人知的痛苦夜晚去沉淀他心中的悲愤与不甘,可是只有已经真正不在意的人,才能用这么坦然的态度面对曾经让自己疼痛欲绝的伤口。

      就像每个少男少女或许曾经因为初恋的跌宕起伏而感到痛不欲生,但当十年二十年过去,人的一生中经历了更多无法掌握的生老病死、悲欢离合之后,当初那点因爱伤感的小病小痛就再也算不得什么了。

      或者在年华老去时,那段曾经刻骨铭心的过去,还能在茶余饭后当成笑料拿出来说嘴一番。

      不是故意视而不见,也不是刻意去遗忘什么,而是真的不在意了。
      或许对宁次来说,自己当初发泄性的侵犯举动,已经跟被路上的疯狗咬了一口差不多了。

      终于,在这一刻,鸣人突然觉得自己已经什么都不必说了。
      还有必要吗?
      没有。
      因为他已经彻底弄丢了那个曾经只属于他的日向宁次。

      宁次看了时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还得去以前的房里找点东西--对了,你又是来干什么的?」
      鸣人抬头,朝宁次咧嘴笑了笑,「哦,我也是来拿点东西。」
      「那找着了吗?」
      「已经……找到了。」

      鼬听完这个故事后,也不做评论,只是垂眼默默地把宁次推给他的餐后甜点一点也不剩地吃完。
      宁次双手环胸,靠着椅背疑惑道:「你说他到底想表达什么?」
      「……」鼬把沾满鲜奶油的小汤勺放回盘子上,用纸巾擦拭完嘴角,才慢吞吞道:「或许是想强调他上辈子的政绩--嗯,我现在知道你们上辈子都很厉害了。」

      「是吗?」宁次歪了歪头,又道:「而且他去日向旧宅找的又是什么东西?他能有什么丢在那里?」

      鼬悄悄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再也掰不下去了。
      「我也不知道呢。」
      「果然很奇怪吧?」
      「是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5章 一生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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