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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   我在浅酌着啤酒,对面的陆敬突然问道,“叶初,他回来了,你知道吗?”
      我摇摇手中的瓶子问,“嗯?谁?”
      “顾经年啊,你不知道吗?”
      我拢起眉心,“你怎么会知道?”
      陆敬看我没有异样,便说,“前些天在新闻上看到一个政府项目动工仪式,好像就是苏禾标下的那块地,首席设计师就是顾经年啊,你不知道?”
      “哦,我不看新闻。”我放下筷子,继续喝酒,说得漫不经心。
      “你去找过他吗?”他想了想,“或者他回来后找过你吗?”
      我把酒瓶子往桌上使劲儿一拍,“怎么,你要跟我讨论他吗?你喜欢他啊这么关心他的事儿!”
      陆敬噤声了,估计酒也被我吓醒了一半。其实,一打酒陆敬其实只分了三分之一,其余都是我喝的。
      随后我又说,“不好意思,我觉得有点头晕。”
      陆敬立刻说,“那我们回吧,我送你。”
      当坐在他的小毛驴后座的时候,我又开始抱怨,“你怎么不换辆车啊?”
      陆敬在前头回答,“我这是绿色出行,还节能减排,多好哇!”
      我在后面鄙视,“切!你是舍不得你那钱吧?就算是在市中心买套房也足够了,你还省着那点儿钱干嘛?防老啊!”
      陆敬的专业是IT,工作压力大,可工资却不少。
      “这叫未雨绸缪,你懂不懂?”他反驳,“那你怎么不买车?”
      说到这个我有正当理由,“我没驾照。”
      “你就不知道考一个?反正也不难。”
      “你说的简单,我哪有时间请假考驾照。”
      我的工作时不时就出差,隔三差五还要开庭,哪有那个美国时间。不过现在情况好多了,没那么多事儿需要我亲自去跑。
      眼看快到楼下,这时陆敬忽然侧头说,“哎,我说,到时候我们身边都没伴儿了,我们就将就着过呗?”
      他的提议让我本就晕乎的脑袋蓦地一晃,顺带着连眼前的景物都开始晃,连车子都跟着晃,陆敬没把住,小毛驴就狠狠的侧翻了,我被压住了腿,疼的倒吸气。
      陆敬没想到一会儿工夫也能发生意外,他连忙托起车,把我从车下解救出来。
      我揉着腿站不起来,脚沾地就疼,“陆敬!你没事儿吓我干嘛?”
      他呐呐的有点儿心虚,“谁知道你坐在后面会突然晃啊?”
      这里的路灯不太亮,枝叶随着风的吹动,那明晃晃的微弱灯光愈加摇曳起来。
      我仰着脖子有些看不清对面人的脸,眼前又是一阵恍惚,而身后出现的脚步声也没有令我及时发现背后还有一个人。
      我朝着陆敬喊,“你干嘛呢,过来扶我!”
      陆敬没动,只目不转睛的看向我身后的人,脸上是一阵错愕。
      不待我回头,那人已走到我面前蹲下,“丫头。”
      我与陆敬一般,错愕的看着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顾经年,已经这么晚,他到底在我楼下等了多久?
      “你…怎么在这儿?”
      “等你。”他说的云淡风轻,仿佛是巧合路过。
      我无语,瞬间忘了疼。
      陆敬最先反应过来,“既然他来了,我就走了噢!”
      我没好气,“你害我受伤就这样不负责任的跑掉?”
      “下次我请你吃饭算补偿你咯!”
      真恨不得拿鞋子扔他,可惜他比谁都跑得快,真怀疑刚刚在店里时他是装醉的。

      只剩下我们两人的黑夜中,我就着星光仔细的看顾经年的模样,这也是我四年后第一次认真的打量他。
      茶色风衣里面是一件深色线衫,敞开的衬衣衣领里依稀可以看见他的锁骨,他比四年前更瘦了,这是我唯一得出的结论。
      他抱着我走进公寓电梯,刺眼的电梯灯光使我闭起双眼伏在他的劲边,鼻翼间都是他温暖的味道,我不自觉的抓紧手中的衣料靠近他,我感觉他在浅浅的笑。
      公寓里,他给我简单处理了伤处,涂酒精的时候我忍不住疼痛叫了一声。
      “疼就抓着我。”他只顿了顿,又继续手上的动作。
      这时,一股不知名的恼怒在我情绪里油然而生,我猛地抓起他的手就咬。
      四年里,每一次我委屈受伤的时候,他都不在我身边,我除了自我劝解自我安慰以外,几乎没有痛快发泄的方法。
      我还记得他说过“有我在,丫头不怕”的承诺,可是那么多年,他去哪儿了?我害怕的时候他在哪儿呢?
      我推开他,看着那被我咬的血肉模糊的手,眼眶酸胀,“我不是让你消失吗?你还来干嘛?”
      顾经年收起受伤的手,不让我看着难受,“丫头,气消了吗?”
      我瞪着他,怎么看怎么生气,“还没有。”
      他笑着把另一只手伸向我,“那继续。”
      我又推开他,这次比上次用力些,他没站稳,就被我那么轻易推到了。一瞬担心后,我恢复了纸老虎的模样,踉跄的站起来往卧室走。
      顾经年追上我,不让我关门,“丫头,我想和你在一起。”
      在我愣住之后他又加了两个字,“永远。”
      他看着我,像在等我的答案。
      我沉默了,迟疑了,迟疑的不是这句话的真实性,而是最后两个字的期限。
      永远有多久?我并不知道。
      公寓里空寂半晌,我对他说,“抱歉,我不答应。”
      他凭什么笃定我会答应呢?四年前我稀罕,四年后我不稀罕了。
      我一跳一跳的靠近床,只想快点睡觉,脑袋里的神经突突的跳着,令我难受极了。
      顾经年跨前一步挡在我面前,令我一瞬间恍惚起来,一并恍惚的还有他突然给我的亲吻。
      我猝不及防,把手按在了他心口的位置,那里有着热源,不停的跳动,这不规律的跳动却更加令我心慌。
      醒过神后,我已经把手收了回来,面无表情的跟他说,“顾经年,你要对我耍无赖吗?”
      “丫头不喜欢吗?”我一窒。
      我曾说过顾经年耍赖起来会令我发疯,此刻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脸,我真想上前打他,可惜我腿脚不便,手中无物。
      夜里,顾经年执意不肯离开,当洗漱过后躺在床上时,我侧身背对他,而他却主动靠上来从后面紧紧抱住我。

      清晨,我在他怀中醒来,盯着他熟睡的俊颜感觉尤不真实。我动动脚踝,感到没昨晚那般疼痛了,就蹑手蹑脚的起床。
      待顾经年醒的时候,我已经打理好自己,并在阳台上抽了两支烟。
      他皱皱眉,走过来无声的掐掉我手中还没燃尽的烟,然后不神情严肃的走进厨房准备早餐。
      我看着他的挺拔背影,有些怀念那时他为我煮面的情景。
      那般美好的年华里,我遇到了他,是他让我尝到了甜蜜的味道,然后开始依赖,到最后却不得不怀念,却仍舍不得抛开。
      “丫头,把烟和酒都戒了吧。”
      “顾经年,给我煮一碗面吧。”
      我们看着彼此,又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后来又同时笑起来。
      我说,“我想吃你做的面了。”
      他问,“鸡蛋面好不好?”因为冰箱里仅有几颗鸡蛋。
      我摇头,“不好。”
      他抬起手腕看时间,又看看我的脚,对我说,“还有些时间,我去附近买些材料,你在家等我。”
      “嗯。”我极其配合的点点头。
      他凑上来吻我的嘴角,又习惯的揉揉我的头发,做完这一系列后他才离开。
      我走到阳台,俯身看他片刻,朝阳映出他的剪影,仿佛一如既往的温柔沉静。
      终究,我慢慢的转身,走进阳光漫洒的客厅,几许飘忽绚烂的光束里,我弯腰拿了包和钥匙,毫不愧疚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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