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息》容意之

11、小汤姆

　　“萨尔，你真的要这么做？我还是觉得有点不好……”戈德里克把下巴磕在萨拉查肩膀上，神情有些懊恼，“我们两个的血的话，会有排斥的可能啊……”
　　萨拉查把装着他们两个的血液的瓶子打开，分别扔到坩埚里，顺便又揉了揉戈德里克的脑袋：“没事的。”
　　“萨尔……”
　　“怎么，觉得别扭？”萨拉查大概可以猜到戈德里克的想法，如果用了他们两个的血，那获得身体的汤姆就算是他们两个的后代了，其实不只是戈德里克，他自己也多少觉得有些奇怪，但目前来讲，他们两个的血肯定是最适合的了，因为汤姆灵魂的残缺，塑造的□□必须要足够强大才能支撑。
　　戈德里克一下被戳中，微微红了脸：“嗯，觉得很别扭。”
　　萨拉查抿抿嘴唇，轻轻咳了一声：“没什么的，最应该觉得别扭的其实是汤姆才对吧。”汤姆不知道他们的身份，突然变成两个七岁小孩的后裔，应该会更加别扭。不过，就算是汤姆知道了他们的身份，在现在这种戈德里克格兰芬多和萨拉查斯莱特林反目成仇的历史里，恐怕会觉得更加别扭吧？
　　戈德里克想了想，的确是这样，有了对比之后，他也就不再觉得那么别扭了，于是终于把自己的下巴从萨拉查的肩膀上挪开，转而去看坩埚里的东西。明亮的紫色，是完美的状态。其实萨拉查的魔药也很好啊，只是不像他那么狂热而已，也许还要再加上萨拉查有一点小小的洁癖……
　　“好了。”熄了坩埚的火，萨拉查转而开始在房间里画一个新的魔法阵，而戈德里克则小心地把坩埚里的东西装进用特别的材料做的瓶子里，开始准备一些其他的东西。
　　塑造肉身的魔法过程很繁琐，之前为他塑造肉身的时候，萨尔一个人忙了许多天，这次有他的帮忙，进度是快了不少，大概今晚就可以开始着手融合肉身和灵魂了。最麻烦的恐怕还是融合完成之后他要准备足够的灵魂稳定剂，在其他的魂片没有回归之前汤姆每个月都要喝一次灵魂稳定剂以免灵魂和身体一起崩溃。不知道萨尔打算把汤姆怎么办，虽然他大概也可以猜到，萨尔应该是想要给汤姆塑造一个和他们差不多大的身体然后把他一起带到霍格沃茨去的。萨尔对斯莱特林一族的人一向都是非常好的，只是那件事之后，斯莱特林一族不可避免地衰败了，萨尔心里一定是非常难过的吧？所以虽然这个后裔有一点不靠谱，他还是会尽力帮助他的。只希望汤姆不要让萨尔失望才好。
　　“戈迪？”萨拉查回头的时候，就看到戈德里克正盯着他发呆，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嗯，萨尔，你已经画好了吗？”戈德里克看了一眼已经成型的魔法阵，会意地举起魔杖添了一些特殊的白魔法元素。当然，这些东西不是必须的，但是可以使魔法阵更稳定，效果也更好。“这样就可以了吧。”
　　萨拉查点点头，把一旁早就准备好的大锅子架到魔法阵里，点火，加入所需要的魔药，开始念魔咒。
　　随着萨拉查的吟唱，锅里的魔药开始沸腾，液体渐渐干涸，取而代之的是一具慢慢显露模样的肉身。戈德里克在一旁看着，觉得手臂上都要起鸡皮疙瘩了，原来他的这具肉身就是这样来的，还真是……不怎么美好啊。
　　萨拉查果然为汤姆塑造了一具和他们差不多大的身体，黑色的头发，面容精致，除了——赤裸裸的看上去有些别扭。戈德里克默默地变了一套衣服替他穿上，然后接过了接下来的工作。引导灵魂的融合这种事情，他做起来要比萨拉查顺手许多，毕竟这还是偏白魔法体系的，虽然总的来说灵魂系魔法有相当一部分属于黑魔法……
　　灵魂融合的工作比想象的顺利不少，大概是因为汤姆的灵魂只有六分之一或者七分之一甚至更少，和陌生的身体的排斥要比完整的灵魂小很多。仅仅过了五个小时，戈德里克就停止了引导。
　　“戈迪，你还好吗？”眼看着戈德里克站着都快睡着了，萨拉查有些不忍，从后面扶住了他，“去睡吧？”
　　戈德里克揉揉眼，迷迷糊糊地摇头：“不要，等他醒过来再说。”
　　萨拉查在心里叹口气，然后一个苏醒咒甩过去，原本沉睡的男孩立刻就睁开了眼睛。
　　血红的眼眸。
　　“……是不是有点太醒目了？”戈德里克的睡意立刻就没了，打了个哈欠慢慢站直，递过去一瓶灵魂稳定剂。
　　汤姆伸手接过，一仰头就灌了下去，眼睛的颜色在慢慢变浅，只是直到最后也带着浅浅的红色。
　　“果然还是太不稳定了。”戈德里克轻叹了一口气，这会儿睡意又泛上来，一直不停的打哈欠。
　　萨拉查看他眼泪都快冒出来了，便道：“现在他也醒了，你去睡吧。”
　　“嗯，好啊。但是萨尔你怎么都不困呢？”戈德里克一边说着一边神游似的往外走，上眼皮和下眼皮都快粘到一起了。
　　“我习惯了。”也不知道戈德里克听到了没有，萨拉查笑了笑，然后转身看向汤姆，“现在感觉怎么样？”
　　汤姆看着自己小小的手，心里是万分复杂。他发现自己竟然还是低估了这两个孩子，原本他们说可以为他找回完整的灵魂，他也只当他们是找沃尔里希家族的人帮忙，谁知他们竟凭着自己的力量就为他塑造了一个肉身，一个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完美的肉身。他很清楚残缺的灵魂会对肉身造成多么大的负担，而他的灵魂如此不完整，对这具肉身的影响却仅仅体现在血红的眼睛上，足可见肉身的强大了。但是，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能力？他不知道该不该问出口，最终也只是回答了这个孩子的问题：“很好。”
　　“在补全你的灵魂之前，每个月都记得要喝灵魂稳定剂，戈迪会帮你准备好的。另外……”萨拉查想了一想，还是利用血缘在他身上下了一个禁制，“过多的魔力会给肉身造成额外的负担，还是这样比较好。”
　　汤姆感觉到身体内澎湃的魔力一下子静寂下去，细细探查才发现，他的魔力竟大部分都被压制了，只剩下约莫是一个五、六年级的学生的水平，内心的疑惑却是更大。一些简单的魔法用无声无杖实现起来并不十分困难，但像压制魔力这样的魔法依然可以使用无声无杖，这个孩子的魔法恐怕已经可以说是傲然于整个魔法界之上了。但是，年仅七岁的孩子，并且凭他的经验看不出有服用减龄剂或者复方汤剂的痕迹，这可能吗？
　　汤姆太过震惊，以至于都忘记了要掩饰自己的情绪，被萨拉查看了个清清楚楚。“我和戈迪的身份，你不必刻意去猜测，若是有必要，我们自然会告诉你。”不过他和戈迪都比较倾向于不暴露身份，恐怕短时间内是不会让其他人知道的了。
　　他这样说，就是身份确实不简单了……汤姆压下心中的震惊，尽力让自己显得平静：“那么，你们去霍格沃茨之后……”
　　“你和我们一起去。”
　　“什么？！”汤姆反应过来的时候，话已经出口，他只能懊恼地补充，“可是，霍格沃茨的新生名单也是可以更改的吗？”
　　别人当然是不能改的，但是作为霍格沃茨的创始人，这一点权限还是有的，不过真正的原因当然不能告诉汤姆，于是萨拉查只是模棱两可地道：“没有什么防御魔法是坚不可摧的。”
　　汤姆不知道该把这句话当做解释听还是当做敷衍听，还在震惊中的他只是有些迷茫地点了点头。这种震撼，比当初他知道魂器可以令他永生来的更加的大，如果霍格沃茨的防御体系都是可以破解的，那……他又算得了什么呢？他们为什么要帮他？
　　“为什么要帮你？”
　　听到萨拉查的声音，汤姆才反应过来自己恍惚间竟然把最后的问题给问了出来，不过还没等他懊恼，对方就给了他一个更大的震惊。
　　【沃尔里希家族同样拥有者羽蛇族的血脉，我只是不希望斯莱特林家族最后的血脉这样断绝。】
　　这种嘶嘶的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是蛇语！他……会说蛇语？沃尔里希家族……他竟然一直以为只有斯莱特林的后裔才会说蛇语！那么——
　　【会说蛇语的，不一定是斯莱特林的后裔啊……】
　　萨拉查不由一笑，这个后裔还是有些可爱的，因为发现蛇语不再是确认血脉的标志，所以忍不住对自己产生怀疑了吗？他也知道一些之前这个后裔在孤儿院的事，其实真的要追究，很多事情，也不全是他的错啊。
　　【你的确是斯莱特林的后裔。】只不过不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后裔而已。
　　汤姆眼睛微微一亮，却不再说话。血统一直是他放不下的执念，若是连斯莱特林的血统都是不存在的，他就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了。
　　【其实血统并不是一切，即便是麻瓜血统，同样也可以诞生卓越的巫师。汤姆，有些事情，是需要放下偏见去看的。】
　　萨拉查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只剩下汤姆一个人在原地站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