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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山洞危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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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后,除上三门的三位门主外,几乎所有老九门的重要人物都出现在四川的四姑娘山一带。众人来到的地方是一处山壁上满是大小洞穴的悬崖底部,这种奇特的景象四周的山上处处可见,得亏前一支队伍的不懈发掘,才终于找到隐藏于这处峭壁上的秘密:一个与众不同的人工山洞。
不过,由于山洞仅在入口处就处处透漏着诡异与神秘,加之人手不够,因此这支队伍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对它进行深入探索,而是立即将这个发现汇报给老九门各大首脑,原地休整等待下一步指示。
与这支队伍汇合后,待从他们口中进一步了解过山洞的环境,众人一合计,便决定由张起灵先带一个身手好的弟兄打头阵进去探路,一旦有重大发现或是遇到危险就及时撤出,之后再做打算。
行动之前,张帆扬力排众议,硬是把自己毛遂自荐给张起灵做探路助手,张起灵见他执意,就没有拒绝。
二人带上少许装备便搭乘简易升降装置来到山洞入口,继而各执一把军用手电开始朝洞内进发,大概走了二十多米左右,眼前的情景就如先前那支队伍所说:地面上目所能及之处全是一只又一只排列整齐的陶罐,每一只陶罐上都长着一个香瓜大小的球状物,而球状物表面竟还长满了长长的黑色头发,随着密密麻麻的陶罐一路延伸至山洞内更深的黑暗处。山洞两侧的石壁上则凿有许多大小不一的凹坑,每一个凹坑都被竹简、帛书之类的东西填满,在周围环境的映衬下,一眼看上去就像是个极为诡异的藏书走廊。
张起灵原地观察了一会儿陶罐的分布,黑眸锁定好陶罐间大致的几个着力点,便跳上去飞速向前奔进,不料才走出去没几步,身后就传来张帆扬不小的一声惊叫,使他不得不借力跳到一侧的岩壁上稳住身形,继而回头去看后面的情况,就见张帆扬如临大敌般瞅着最外层的那排陶罐,因为那陶罐上原本耷拉在地上的头发此时竟活了过来,像即将要发动攻击的毒蛇一般,将身子直挺挺地立起,发梢冲着张帆扬那边瑟瑟颤抖,仔细看就会发现,它们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看样子是不想放过眼前的人。
张起灵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于是又赶忙原路返回,只是在到达那排活过来的陶罐附近时稍稍放缓了脚步,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他微有些诧异那些陶罐里的头发完全没有要攻击自己的意思。最后,他隔空一跳,很顺利就从头发顶端越过,随即稳稳落在离张帆扬不远处的平地上,丝毫没有被头发纠缠。
“奇怪,它们怎么对你没反应,不会攻击你?可怎么我一过去就把它们给惹了?”张帆扬转头看向张起灵道。
“不知道!”
张起灵也觉得有些费解,就提起黑金古刀上前两步,手起刀落,将一只陶罐上的头发削去大半,断发落到地上就像快镜头前凋谢的花一样迅速枯萎,不复生机。但陶罐上的残发却像是触了电一般,猛烈一颤,竟把陶罐也给弄翻了,圆溜溜的罐腹开始在地面上滚动起来,不巧刚好是奔着张帆扬所在的方向。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陶罐上没被砍断的那些头发便突然向他发起攻击,目标直指他的左手,他这才下意识迅速将左手抬起,堪堪躲过这要命一击。可还没等他放松下来,那团头发就又向他抬起的左手发出第二次攻击,他放下手往后退了退,结果那团头发仍不依不饶地朝他的左手发出第三次攻击,而这一切张起灵都看在眼里。
“退后!”发现其中蹊跷后,张起灵立即横刀挡在张帆扬身前,并迅速将还未收住攻势的头发斩断,继而用刀背在陶罐上猛力一敲,将它打得支离破碎。球状物上的头发失去赖以生存的器皿,很快就跟那些被斩断的同伴一样,枯萎殆尽。
“这就……死了?”张帆扬有些不敢相信,前一秒还状貌狰狞准备袭击自己的怪物,只在张起灵极短的几个动作过后就这么轻易地丧失了生机。
“应该是的!”张起灵收回黑金古刀,淡淡道。
“我倒要看看这里面究竟是什么鬼东西?”听了张起灵的话,张帆扬便放下心来,于是好奇心起,便绕过张起灵来到破碎的陶罐前蹲下,打着手电在碎片间仔细查看,不一会儿就道:“也没什么特别的啊,怎么就会追着我不放?”
“手!你的左手有问题!”
“左手?”经张起灵提示,张帆扬这才想起没被自己留意到的小细节,“哦,刚才在洞口时,不小心蹭着岩壁擦破了点皮!”
“血!原来它们是冲着你的血来的!”
回想刚才一幕,张帆扬随即认定张起灵说得没错,就转过头去对他道:“对啊,你没有受伤,所以它们才没去攻击……”
“别动!”
张帆扬话还没说完就被张起灵冷冷的声音打断,心中一惊,下一秒就见他将那把黑金古刀准确无误的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而自己现在的姿势根本连最基本的防守都做不到,于是就直接将没说完的“你”字改为:“……你要干什么?”
张帆扬想不通张起灵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毫无理由地背叛自己,眼中满是疑惑地看着他,努力地强压着心头的震撼和怒火,等他开口跟自己解释。可过了好一阵都不见他开口,也不见他再有下一步动作,黑眸只是警惕地盯着自己身后一个很近的地方。
张帆扬感觉纳闷,不知他在犹豫什么,是不想杀自己呢,还是其实是在思考准备跟自己道别的话,但看他那略微透着紧张的眼神却都不像,仿佛他此刻关注的对象并不是自己,而是自己身后的什么东西,于是他就想转头去看身后到底有什么,可才刚一扭动脖子,颈部的皮肤同时就传来一丝冰凉触感,那是黑金古刀的温度,很显然,这是他在警告自己别动。
这下,张帆扬终于受不了了,自己现在都已经成了砧板上的鱼肉,张起灵却既不动口也不动手,只是始终保持一个抹脖子的姿势跟自己僵持着,心想要灭口你能不能来个痛快点儿的啊,这样不动不响的你不难受我都难受。但转念又想到,以他的身手,自己今天落在他手上定是有死无生,心中不禁掠过一丝不甘,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不在死前留下这个遗憾,就鼓足勇气对张起灵道:“其实,我早猜到你喜欢的人是吴邪。但是,临死前,有句话我还是忍不住想跟你说,我觉得,我好像是……”
“闭嘴!”张起灵被他弄得分了下神,迅速看他一眼后勒令道,随即视线又移回之前一直看着的地方,眉头不由微微蹙起,却不是因为恼怒眼前这个不听话的家伙,而是因为看到他身后那更加接近的危险。
张帆扬感觉自尊心有点受伤,认定张起灵根本连自己临死前的遗言都没兴趣听完,所以就只好万分委屈地将另一半没说完的话默默在心里说完,“……喜欢上你了!”
下一刻,他就听到自耳根处传来“兵”的一声脆响,像是有个什么金属似的小东西撞到了张起灵的黑金古刀上,接着就见张起灵微微松了口气,刚才严肃的面容也缓和下来,并“嗖”一下将黑金古刀从自己的脖子上抽回。
不再受张起灵威胁后,张帆扬下意识回头去看,然后就不出所料的爆发出一声惊呼,“天呐,红色尸蹩!”
倒斗这么多年,张帆扬不会不认识这就是令倒斗界各路人士最为闻风丧胆的尸鳖王,人只要被咬上一口那绝对就只有等死的份,且还会死的非常痛苦。原来,张起灵刚才的一切行为只是单纯地想救自己而并没有其他意思,那自己口无遮拦所说的那些话……
“这些陶罐都是用来养这种尸蹩王的,一旦被打破,球状物失去依托死去后,里面的尸鳖王就会出来,你手上有伤口,不要靠近陶罐,就在这里等我,我再往前探一探!”危机消除后,张起灵不打算耽误时间,就对还在遐想的张帆扬道。说罢,他便以极敏捷的动作在陶罐间的受力点上跳跃前进,偶尔才攀到岩壁的凹坑上停下来休息片刻,不一会儿就融进了山洞更深处的黑暗中,只有微弱的手电光指示着他的位置。
“哎,你小心啊!”
半个多钟头后,张起灵平安回来,告诉张帆扬自己在陶罐路的尽头发现了一间石室,里面只放着个刻满奇怪花纹的巨大铁盘,并且还在不停旋转。另外,石室附近还有一道隐蔽的封门,不知通往哪里,需要多些人手来找开启封门的机关。
二人出去将在洞内的发现跟众人说了一遍,经过几番讨论,大家最终决定兵分两路:一路由张起灵带领,找到封门机关继续往山洞深处探索,一路则在藏书走廊处安放滑轮装置,将山洞两侧石壁上的古卷分批运出。
翌日,众人开始分头行动,除陈皮阿四被分在运输古卷的队伍中做总负责外,其他五门门主和上三门派来的三个代表皆加入了张起灵的探路队伍。
起先,一切都在紧张有序地进行,陈皮阿四队顺利在山洞内架好滑轮装置,开始一点点将石壁间的古卷运出,由于已经知道潜藏在陶罐里的危险,所有人在移动时都不敢掉以轻心。张起灵队也算顺利,众人在放有铁盘的石室转了一圈,就开始在石室周围寻找开启封门的机关,由于这支队伍全部都是盗墓界的精英,所以没花多少功夫封门就被打开。进去之前,他们跟陈皮阿四约定的时间是六个小时,如果时间到了他们没有返回,就赶紧派出一部分人手进去支援。
当山洞内的古卷被运出五分之一后,约定的时间到了,张起灵队却不见有人从封门出来,陈皮阿四在焦急中又多等了五分钟,仍不见有动静,就立马调拨了一批人带着武器、绳索等装备进去找人。
然而,这一去又是石沉大海,半天过去,没有任何人从封门返回。陈皮阿四意识到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于是就留下一个亲信暂时接管运输任务,自己则亲自带了批人前去营救可能已经出事的前两支队伍。
张起灵队在失联两天后,先后与前来救援的两支队伍在山底一个天然的洞内湖泊处汇合,不用问也知道,他们肯定也是被中途那片洞穴迷宫给绕到这里来的。自己这队已经试过几次,无论从湖泊这边的哪个入口重返迷宫,最终都会被绕到这片湖泊面前,而不会找到第一次进来的路。
三支队伍汇合后,总人数已经超过三十多个,由于出发前所有人在食物方面都没做充足准备,很快,迷路后的另一重危机又向他们袭来:全体断粮!
又过了一天,在大伙儿都垂头丧气之际,张起灵决定再独闯一次迷宫,张帆扬想跟着却被他拒绝。
大约三个小时后,张起灵从迷宫返回,并带来一个足以令人振奋的消息:他找到了一条新的通道,并且走势是通往山体上部的。
不过,还没等众人从兴奋劲儿中缓过来,他就又告诉他们一个不好的消息:在通道里,他碰到了鸡冠蛇——不止一条!
听到这儿,所有人顿时就变得鸦雀无声,因为几乎没有人不知道鸡冠蛇的厉害。可是没过多久,大家都一致决定不管有没有鸡冠蛇都要冒死去闯一闯,因为再怎么说也总比在这里坐以待毙强。
打定主意后,众人在张起灵的带领下顺利到达新发现的通道,这次他们没有在迷宫内迷路,是因为张起灵一路都拿黑金古刀刻了记号,个别容易误导人的通道全都被他用各种方式将入口毁坏或阻塞,但更重要的,同时也没人知道的是:他事先有用自己的麒麟血开路。当然,生死关头,谁也不会有时间去细细计较他究竟是用什么方法找到的新通道,并且还能毫无差错地在迷宫里面往返来回。
三十多号人同时挤进不算宽敞的通道里,真正的考验即将在这里开始。为防止跳|弹伤人,进来之前,众人约定只能使用匕首棍棒做防身武器,绝对不能开枪。
一行人在漫长的通道里走得提心吊胆,生怕一不留神就会招来一记蛇吻。然而行程过半,黑暗的山洞里除他们的脚步声外竟没有其他动静,大部分人不由就放松下来,但这是一个危险的举动,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自己一定可以活着脱出这个通道时,藏在暗处的火红身影开始向他们发动了可怕的袭击,随即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乱成一片。
等幸运躲过所有毒蛇攻击的人走出通道后,才发现剩下的人还不到一半,将近有二十多人折在了里面。活下来的人,除张起灵和张帆扬外,总共还有六个门主和四五个各门精英。
通道出口嵌在一块突出山壁约半米的山石背后,距地面还有两米多高的距离,所有人都来不及为死去的同伴默哀,便在毒蛇的追赶下匆匆跳了下去。
有人一打量周围的环境,就兴奋地惊叫出来,“回来了,我们回到封门那条路了!”
劫后余生的一众人立马也打量起四周的环境,然后相信了这句话,心中顿生感慨。
“快走,鸡冠蛇可能会追出来!”张起灵提醒道。
众人如梦初醒,纷纷跑动起来,虽然已经一天多没吃过任何东西,但求生的欲望还是支撑着他们竭尽全力向封门那边奔去。
然而,封门外还有更可怕的一幕在等待着他们,这将是所有人日后都不愿再提及的一场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