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知己知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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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长办公室。
戴彦看到进来的人，扬了下眉，“秦总，又照顾完病人啦？之前我找您，约了半年都没排上秦大总裁有空接见，如今您天天在我面前报道，鄙人简直受宠若惊呀！”
秦岭不理会好友的揶揄，径自走到他面前坐了，“她情况怎么样？”
戴彦叹口气，“不太好。”
秦岭眸光一闪，紧紧盯着他。
戴彦又叹一声，“秦总，她当时给您当药时，您虐待人家来的吧？小姑娘怎么跟难民似的，都要把我们这儿的食堂吃垮啦！”
秦岭嘴角抽了一下，戴彦摇头，“您就别否认了，看这个——”
把化验单递到秦岭面前，指着上面的几个数据，“这几项血液指标都偏低，明显是营养不良呀！以秦总您的财力，家里的下人都不至于养成这样吧？”
秦岭看着那张化验单，眸色黯了一下，半响，低声说，“是我没照顾好。”
戴彦这回是见鬼了的表情，嘴张得能吞下个鸭蛋。
秦岭抬眼看他，“她在这里的一切开销由我付，务必给她最好的照顾。她怕疼，所以请你让张护士换药时轻一点，别吓着她；她想吃什么，医院如果没有就联系我的助理；雷雨的时候，一定要把窗户关严，要有人陪着她……”
戴彦的下巴已经掉了，半天才干笑了一声，“秦总你陷进去了？”
秦岭淡淡扯下唇角，“我欠她的。”
戴彦不认识一样瞪着秦岭看了半天，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笑得前仰后合，一边笑一边喘气，“放心……交给我了，保管出院时把她养成小猪……”
秦岭看戴彦一眼，“轻一两就割你的肉补足。”
戴彦一脸黑线，秦岭唇边的笑意渐渐隐去，换上郑重神色，“你这边的试验进度如何了？有突破吗？”
戴彦本来是嬉皮笑脸的表情，听秦岭这么问，脸上的笑意也止住了，皱着眉，慢慢摇头，“没有……我又换了几种组分配进去，还是补不全那个配方——活体试验的效果也不显著，有的甚至有剧烈的排斥反应，就和三年前一样……”
秦岭的眉蹙了起来，沉吟片刻，说，“你是萧教授最得意的门生，跟了他那么久，当年的试验笔记就没一点记录吗？”
戴彦听到“萧教授”三个字，神色一黯，慢慢摇了摇头，“没有。老师是药学的天才，我跟在他身边总觉得像是在山脚看山顶的人一样，要追上他的思路很吃力。这药方他研究了这么多年，有很多自创的术语和符号，只有他本人清楚，别人根本看不明白；而且，老师他最后那段日子，神智上也不是很清醒，经常会说一些奇怪的话，让他把试验思路清晰的说出来也不太可能。我本来想着等以后慢慢跟着他整理，谁知道他突然就……”
戴彦脸上神色更为黯淡，停顿了好久才低声说，“老师他是很严谨的人，这样仓促试验根本不是他的风格，我们当时也不明白为什么他那么急，就像被什么追着一样，一定要在论证不完善的情况下进行试验，谁劝也不听。当时失败了，对他打击也很大……老师一辈子研制出那么多好药，最后的这个却……”
轻叹一声。
秦岭的眼睛微微眯起，沉声说，“所以，更要加紧研制，不能让萧教授的心血白费了！那一半的配方，现在在辉煌，他们也在加紧研究，无论如何，这次不能让他们再抢在前面！”
戴彦点点头，“我明白。”
看着秦岭，面上浮起笑意，“辉煌总归还是差了秦氏一截。秦总真有办法，这次闹事的风波，又平息了。那个新闻发布会虽然只进行了一半，效果却那么好，现在秦氏的支持率居高不下，你们那款头疼药的销路也上来了，最近上我这儿来的好多患者指名要秦氏产的那款药，辉煌的同款药反倒滞销了。”
秦岭勾了下唇角，“患者认的是牌子，辉煌只靠降价，走不了更远。”
“辉煌这几年和秦氏明争暗斗，国内市场上能对秦氏构成威胁的也就是他家了……”
戴彦若有所思，“孟远辉的两个儿子很厉害，大儿子剑桥毕业的，商科高材生，之前辉煌在国际上几宗大单子都是他谈下来的，孟远辉很倚重他；还有他那个小儿子，叫厉……”
皱着眉，一时想不起来。
“厉以诚。”秦岭不缓不慢的，“在辉煌帮着孟远辉专管技术，之前的那款头疼药就是他的手笔。”
“对对，是他！”戴彦恍然道，“这个厉以诚是什么来历？好像挺厉害的！那款头疼药让他运作的不错，销路压了秦氏好一阵子吧？……他这姓也奇怪，孟远辉的儿子怎么姓厉？”
秦岭慢慢转动手中的腕珠，“来历不明，据说是孟远辉的私生子，一直养在外面。近几年才认了亲，但却没能改姓。”
戴彦露出惊讶表情，“秦总你很了解呀。”
秦岭淡淡的，“知己知彼。”
头脑中又浮现出那天发布会的情景，那人在会场上，言辞犀利的与他交锋，令人印象深刻。
厉以诚……
“孟远辉有这两个儿子，也算是省了不少心，就算有点儿嫡庶夺权的纷争，有老头子压着，也不会有太大动静；倒是你秦总，天天对着两房叔叔，可真是不好过——最近是不是又头疼了？”
戴彦看着秦岭，有点兴灾乐祸。
秦岭淡淡看戴彦一眼，“你说呢？——那个药再给我一些，快用完了。”
戴彦掏出钥匙，从上锁的柜子里拿出一个没写字的蓝色药盒递过去，“不能多吃，发作一次挺吓人的，小心弄假成真。”
秦岭嗯一声，接过药装进口袋，“不到必要的时候我不会用。”
站起身向门口走，戴彦叫住他，“你那个可爱的偏方儿，打算怎么处置她呢？——等她好了还带回你家？”
秦岭身子停住，没有回头，过了会儿才说，“不了。”
他们已经，没有契约关系了。
……
技术部杨经理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终于把事情报告完了。
秦岭一直沉默着，半响，抬起头，“都找过了吗？”
杨经理额头上的汗渗出来，“是的……我们把三年前那些试验人的资料又都反复找了几遍，没有张曼丽的……”
秦岭蹙起眉，似在思索，慢慢道，“这些患者的资料是由专人负责保管吗？有没有人动过？”
“由资料室主任直接保管，钥匙只有他一个人有，别人不可能接触到……”
“所以你是说，张曼丽的资料凭空消失了？”
杨经理脸更红了，但又无法回答秦岭的询问，汗珠不住冒出来。
秦岭眯起眼，指尖从案头那摞资料上轻轻翻过，那些纸的每一页上都记载着一个当年参加试药的患者信息，她们的基本情况，病史，用药剂量，药物反应，以及最终结果……
秦岭眸光一闪，像是想到了什么，沉声问，“这些资料，记录了患者所有的病程，从发病到死亡都有记载，这份名单和资料是对应的，在资料上的患者最终都因为严重药物反应而死亡了，是吗？”
杨经理不明白秦岭问这个什么意思，迟疑的点了点头。
“换言之，只有发病全程的才会把资料记录进去，如果患者没有到最后一步，就是说她没有死，她的资料，是不会出现在秦氏数据库里的，是不是？”
杨经理张大了嘴，隐约明白了秦岭的意思，但是那假设太大胆，他一时不敢相信，只能愣愣看着秦岭，话也说不出来。
三年前参加试药的张曼丽，有可能没有死……
“再去查！想尽一切办法联系到张曼丽的家人，查清楚当年她的试药结果到底是什么！”
“是！”
电话急促的响起来，秦岭接通电话，只听了几句声音就沉了下去，“好，我马上过来！”
秦岭出了公司，驾车迅速赶到医院，在这过程中他又打了几个电话，等他从医院后门进到院长办公室时，他的律师和秦氏公关部的几个负责人都已经等在那里了。
“怎么样了？”秦岭透过窗户，看着外面聚集的记者，皱起眉。
“幸亏发现及时，没被他们混进来，顾小姐暂时是安全的。”戴彦看秦岭一眼，“秦总，你得想个办法，这些记者无孔不入，正愁没新闻，让他们知道救了秦氏总裁的美女在我们医院，以后天天在这儿蹲点儿，我还怎么看其他病人了！”
秦岭微微眯起眼睛，沉默不语。
“不然让她回家吧，她的伤也快好了，让家里人照顾更方便，趁哪天背着记者偷偷回去……”
“她没有家人，回去后也没人照顾她。”
戴彦挑了下眉，“这么可怜？”
秦岭垂下眼睛，慢慢说，“找人守住医院，不让那些记者进来，这样可以吗？”
“那不行！”戴彦直接否了，“这是医院，记者如果说要看病我不能拦着不让进，况且还有其他病人呢，成天吵吵闹闹的不利于病人休息，非得投诉我不可！”
“如果找酒店呢，也不保险，现在这些人，都唯利是图，记者给点钱就收买了，到时候被安了针孔摄像头偷拍了就不好了……”
戴彦唯恐天下不乱的假设着，秦岭低着头，慢慢转着手里的腕珠，半响道，“我知道了。”
拿过电话拨过去，“宋伯，收拾出一间屋子……对，阳光最好的那间……”
戴彦挑眉，“秦总，你这是？……”
秦岭淡淡道，“先接回我家，等风头过了再让她走。”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知己知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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