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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断章 ...

  •   段小涯和吴继走进主墓室的之后,头一眼就看到了那口悬棺。

      “嘿嘿,这次肯定发财了,这么大口棺材,还不知有多少随葬品……”段小涯笑嘻嘻地摸摸下巴,下一秒,肚子上立刻挨了一肘子。

      吴继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敢。”

      段小涯吃痛缩了缩身子,随即嬉皮笑脸地讨饶:“我这不是闹着玩儿么?别当真别当真……”

      吴继没再理睬他,自顾自打着电筒走进主墓室,抽出打火机将两边的长明灯柱插上蜡烛并且全点亮。

      “不过说起来,这棺材还真是非一般的大啊,你家这位看来至少得是个当过贪官儿的地主老爷。还吊得挺高的……”段小涯套上手套,跳起身来拍了拍那沉沉的石棺底儿,只听得顶上吊住悬棺的铁链一阵罄铃哐啷,落下不少灰来。

      吴继皱了皱眉,却没有多说什么,也走到悬棺前面,却是蹲下身子,食指扣地,似乎在悬棺下的砖头里寻找什么。

      段小涯见状,“啪嗒啪嗒”地黏过去:“诶,看什么呢?下面还有明器不成?”

      “……我们要找的东西应该就在朝南棺头的哪块砖头下。”吴继边说边继续检查那地上的砖头,不一会,还真给他敲到块空的,“段小涯,你过来,看看这里能弄开么?”

      段小涯二话没说,开包就上锤子:“嘿嘿,人手跟这石块儿折腾个什么劲儿,该上工具的时候还是得上工具!”

      吴继气结,毕竟这是他祖上的墓,这随意破坏哪儿都不是他愿意的,偏生段小涯的话他又反驳不了,只得扭过头去,眼不见心不烦,随他捣鼓便是。

      这地上的砖儿都是花岗石,即使是段小涯这般没命敲打也得好一阵子,吴继等得无聊,索性四处查看起来。

      说起来,这个墓室总给吴继一些奇怪的感觉,具体是哪儿他也说不上来,但这安安稳稳的一路下来,他还真有些不舒服。

      大概是之前的墓道、伪墓室都没惊没险的,进了主墓室,多少有些不踏实吧……吴继默默地想,毕竟这儿也是吴家祖上的墓葬,又是他娘一路指着来的,想来该也没啥凶险。

      不过要说起来,真正诡异的还是这主墓室的简陋程度,简直到了让吴继都有些汗颜的地步:一共也就100平米左右的房间,垂直里倒是至少6米,还真是方方正正的一块儿,除了正中间那口大小和悬吊高度都有些夸张的石头棺材和东西两面墙上的长明灯柱之外,什么都没有了。三面墙和地上的砖儿都是花岗石的,青青灰灰,虽然是经过了几百年,但因为主墓室这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一直没被流水空气等破坏过,倒也光亮。

      连前面那个伪墓室都比这里来得精致豪华吧……莫非真跟段小涯说的一样,明器啥的都在那口棺材里?

      吴继习惯性皱皱眉,慢慢蹭到棺材边上,小心翼翼地查看起来。

      这口棺材确实也太大了些,长里大概4米不到,宽里竟也有2、3米的样子,所以整个主墓室几乎被这棺材撑着了,按现在这个尺寸来看,至少能弄得进三五个体型正常的成年男子,这位吴家的先祖究竟是个什么身形,睡得下这般庞大的棺材……

      “嗷~~~~~~~~~”身后段小涯似乎是敲到手了,一声惨叫得凄厉。

      吴继虽然被这猛得一声吓到,但只是挑了下眉头,回头瞪了段小涯一眼,就不再搭理他,只管自己不动声色地继续看。段小涯可怜巴巴地扒上吴继的背后,却被无情地抖落下来,没有办法,只得长吁短叹地蹲下身去继续劳动。

      见身后终于又安生了,吴继暗自嘘口气继续看那口棺材。

      这棺材吊得忒高,离地2米半左右,吴继虽然有180的身高,在这昏暗的墓室里,还是只能打起手电来看。连这棺材也还是花岗岩,跟墙面和地面的一模一样那种青青灰灰的质料,就是打磨得比墙面和地面光滑和细致一些,棺材盖儿看不见啥样,四周的棺身上就雕了一些简单的云纹,实在是……很简单的一口棺材啊,若是段小涯说的那样做过个贪官,这棺材也寒碜了些儿。

      吴继瞥瞥嘴,反正事不关己,爱把这墓室造成啥样,随便呗。吴家人行事向来诡谲,所以百年之内出了两个旷世奇人,上上上上代那个他是不能妄下断言,自己的娘他还不知道么?一次所谓的探密行动就消失10年不见,待到自己开始找她,还是得循着她一路留的线索,直到指引至此。吴继一直以为自己的才智即使及不上那BT的女人,总也不至于差太多,毕竟自己也是她的亲生骨肉,但从幽王墓开始,一直到这次这个吴氏不知是谁的祖墓,一步又一步走到今天,吴继简直怀疑那个女人的构成,自己找叶老七、之后遇见段小涯,几乎全部都在她的算计之内,自己是她的儿子可以说是母子连心或者她对自己很了解,只是连段小涯她也算到,那就未免有些可怕,只是不知自己与段小涯之间现在这般状况她算没算到……以后找到了她,以她的本事,绝对没可能不察觉的,那自己和段小涯……

      吴继不着痕迹地黯然了一下,却又马上恢复那副冰冰冷冷的样子,半天都一动不动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边,段小涯终于把那块砖敲开了,屁颠屁颠就跑了来,一把勾住吴继的肩:“那儿终于敲开了个洞,里面确实有东西,我不敢乱动啥,你来吧!诶?在这儿发什么呆?啥这么好看……”

      吴继这才回过神,被段小涯那劲儿整个带得往前冲了一小步,又急又气地要把他抖落下来,却听得他在那儿大呼小叫。

      “哟!还真挺好看一图案呐!嘿嘿,你这小子,总能找到这么离奇的东西啊!”边说段小涯边拿着蜡烛去照那棺材底的正中间。

      “什么东……”吴继正要发火,眼才一瞥就见那棺材底上确实刻着些什么,急忙凑过去看。

      “咦?说实在的吴继,这刻得和你家门上的那个好像……”段小涯抬起手,在虚空里比划了一阵,一会又了然地笑了,“不过像也是应该的嘛……毕竟是你家祖上的坟,这必定是你们吴家的啥啥啥族徽咯?”

      吴继的脸刷白得死板死板,倒把个穷紧张的段小涯急到,憋了好半天才说:“……我娘来过这里!”

      一句话出口,段小涯这般抗击打能力强悍的都险些一个踉跄:“你、你说什么?!吴前辈来过?那她为什么不索性取了那珠子,反而一路引着我们来做什么?而且前面的墓室啥的都不像有人破坏过……你不是认错了吧?你家有的不等于你娘来过……”

      吴继也火了,对着段小涯一阵咆哮:“我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鬼东西?这明明是当世只有她才会画的辟邪符!去他娘的我家的,这是她一个人的,连我都没教!”吼过了,吴继才揉着太阳穴努力控制着自己冷静下来。

      两人沉默了一阵,吴继是头疼得厉害,段小涯却是吓着了,毕竟,吴继那冰冰冷冷的性子,真是难得难得发那么大火。

      终于还是吴继叹了口气打破沉默:“抱歉……就是这样,这辟邪符是她创的,所以她肯定来过,至于为什么,完全没有头绪。”

      段小涯怏怏地摸摸鼻子,好半天才敢回话:“……辟邪符?那是有什么用的?吴前辈干嘛在这里刻这东西?”

      “……大概是棺材里那个有尸变。”吴继冷冷地说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段小涯又差点一个踉跄,俊脸上扯起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一把搂上吴继的肩:“不用说得那么惊悚吧?那个好歹是你的几几几几几代祖先,万一真尸变了……你说是动手不动手?”

      吴继瞥瞥段小涯,头疼得厉害,怕是病又犯了,就连抖落他都不想,直接用视线提醒他自觉:“你不是我娘的死忠么?难道还不信她那个符?”他抬头看看那口棺材,“既然符在那里,就不会出来的。”

      段小涯被吴继瞅得紧张,只好讪笑着放开他:“我这不也是多个心眼儿小心为上吗?时代在进步,谁知道那粽子10年之后会不会有进步?”

      吴继这次连翻白眼儿都懒了,转身就去看段小涯敲出来的洞,碰上这种人,根本就该完全无视。

      段小涯笑笑地跟上,说实在的,他还就喜欢看吴继被他惹毛了的样子……就像给人惹急了的猫,怎么看怎么可爱……段小涯险些窃笑出声,怕又惹着吴继生气,赶忙蹲到他身边去看那洞。

      那洞既不大也不深,顶多5尺见方,倒是四壁很光滑,一看就不是随意挖出来的,洞底有一个小小的灰秃秃的红木盒子,似乎是个未成品,连漆都没有上,盒盖子上也没有加锁。

      “看来你娘没有找到这里,这边还是原来的样子哦!不过说起来你家的祖宗还真不嫌麻烦,把赤兰珠往下传着不就好了,还在这儿挖这么洞,装箱的盒子也不弄个好看点的,这不折腾人么?”段小涯一边摇头一边从包里拿出防毒面具与吴继一人一个。

      吴继没有回话,默默地跟段小涯两个全副武装停当:吴家这先祖和他娘的做法确实太另人费解,完全是多此一举。吴青文既到得这里,本来就是吴家口口相传的赤兰珠的所在,以她能在那么高的棺上刻个符的本事,绝对可以直接挖开了取了珠子就走,却还硬要这般折腾自己的儿子。事情到了这一步,现在莫说是段小涯,连吴继都有些忍不住要唾弃。

      “这次还是你动手吧?”段小涯递了块刚敲出来的碎砖块过去。

      吴继不置可否地接过碎砖,拿了自己包里的折叠式长柄铁夹子,先把碎砖轻轻地放到木盒子边上,然后一点一点地把盒子拨起来,同时顺势将那砖块儿慢慢地推了进去。

      好容易将那木盒子弄了出来,段小涯将盒子和工具接过手,与吴继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点了下头,将盒子放到地上,用那长柄铁夹子撬了一下,可是没有撬开,防毒面具下英挺的眉立刻皱起来了。

      没有上锁的盒子撬不开,怕是装了机簧,里面指不定就有什么毒水毒烟之类的……

      段小涯不着痕迹地隔开吴继一步,吴继又怎会不知道他的心思,想瞪他,却发现戴着面具根本是看不见的,想推开他,又气力不足,又恼又气之下狠狠捏了段小涯的手臂一把:“不要把我当女人!”

      段小涯在面具里的俊脸立刻扭曲成一团,偏偏还得嬉笑着回话,免得被骂得更惨:“我这不要离这个盒子近一点好开封么?天地良心!绝对没有把你当女人的意思!”

      吴继立刻冷笑着反驳:“你的良心早被狗吃了!”硬是挤到前面与段小涯一起,吴继催促道,“赶紧动手吧!”

      段小涯无奈地皱皱眉头,虽然自己就是担心,却也知道劝不动他,只好由他去了。

      段小涯利索地抽出腰间的细匕首,一点点沿着那封口的边沿划了一道,准确地找到下刀口之后,伸进那薄薄的刀尖就是一阵捣鼓,过了一会,果然听见盒子里闷闷的“喀嗒”一声。

      这时候,吴继几乎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随着那一声猛地揪了一下,手里捏得紧紧的,手套里几乎全是汗:如果前面什么也没有错,吴家三代寻寻觅觅近百年的赤兰珠,马上就要重见天日了……

      段小涯空着的另一只手迅速地握了他一下之后收回,虽然吴继看不见,但他几乎可以肯定那张看惯了的脸上肯定是带着那种“一定没事”的笑,也就是这一下,吴继突然觉得自己又不这么紧张了,不管要面对什么,终究是与段小涯在一起的。和这家伙在一起,本来就是“一定没事”。吴继的唇角挑了一挑,虽然明知道段小涯看不见,他还是想让他知道:“段小涯……”

      “嗯?”正在思考怎么开盒能保证不中机关的段小涯回头。

      “……你说,如果里面除了机关之外什么也没有怎么办?”吴继略带调侃地问道。

      “什么也没有?”段小涯习惯性地摸摸下巴,“嘿嘿,什么也没有就立刻吐两口唾沫去去晦气。”

      “……那如果我们中了机关死了呢?”吴继忍俊不禁,几乎要笑出声来。

      “这样啊……”段小涯似乎很苦恼,“好歹我们死了也同寝,那我就想着下辈子怎么找你去。”

      吴继这次是真真正正地笑了,仅剩的一点紧张也消失不见:“……你开封吧!”

      “耶?你到底想问啥,我说……”段小涯被吴继问得迷迷糊糊,哪里知道他的心思,只是还没说完,就被吴继推转回去,只得摸摸鼻子继续。

      又捣鼓了很久,段小涯叹口气:“呐,这次我也没啥把握,完全不知道开了盒会面对什么,要不我们留着盒子出去开?”

      “……已经到这一步了,我娘的花招你也见多了,如果盒子里是假珠,那我们不是与真正的赤兰珠失之交臂么?”吴继平静地说。

      段小涯没有答话,只是深深地看了吴继一眼,然后就一言不发地颤抖着手伸出长柄铁夹子,拨弄了好几次,才把那盒盖子轻轻掀开个缝儿。

      那“咯哒”一声揪紧了两个人的心,段小涯只觉得手心里全是汗,从夜郎王子墓开始,他与吴继踏过影国,下过幽王墓,最后又到了吴家祖上的坟头,过程中虽然也恁的凶险,却从没像这次一般紧张过。事事被人掌握,感觉自己无论如何脱逃不了,纵是段小涯,也总有些窝囊的,更别提那还是个女人——一个稀奇古怪的女人。

      微微回头看吴继,虽然被面具遮着脸,却不难想见那冷冷的样子……段小涯偷偷笑了一下:也许上辈子欠了姓吴的很多钱,所以这辈子心甘情愿与他们纠缠不清,为他们做牛做马。

      段小涯手下一用力,终于将盒盖子拨弄到了一边去。

      盒中散出一阵白烟,防毒面具下两人一点味道也闻不到,而且散入空气里就不见,好像是积蓄千百年的尘土……然后一阵幽光缓缓从盒中倾泻出来,不多时竟将整个墓室都照得亮堂堂的!

      两人惊得目瞪口呆,直直地看了许久方才反映过来。段小涯拦住想要上前的吴继,自己先凑上去。

      那个盒子里面没有机关,几乎可以说空空荡荡,只有盒底有一颗直径大约一寸的夜明珠,只是这颗夜明珠不似寻常,却是晶莹剔透,隐约可见正中间似乎有一些暗红色的液体,不断地改换着形状,构成了令人移不开眼的奇景。

      吴继抢上一步,看见那颗珠子的时候几乎连心跳都要停止:盒子里的珠子,和吴家家谱上描述的一模一样,正是失传千年的赤兰珠!

      段小涯喜不自胜地摘下面具,回头看吴继:“你、你快看!真的、真的!真是!”

      吴继也摘下面具,垂下眸子,唇角却是抑制不住地笑意:“还不快去收起来,我们准备走了。”

      “遵命!”段小涯忍不住要笑出声来,若不是在墓里,他没准会大叫几声来抒发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情。

      这个时候的段小涯总是很好用,不过一刻钟时间,赤兰珠就被他收进了事先准备好的随身携带型保险盒,而地面也又填了回去,虽然不似原来的平整,总也好过凭空多了一个坑。

      吴继也已经收回了先前插在烛台上的蜡烛,接过段小涯递过来的包,两人对视一眼,就默契地朝墓室门口去了。

      正在此时,棺材正上方的墓顶突然“悉悉索索”地掉下许多灰来,吴继和段小涯回头一看,就着蜡烛那一点亮,两人都几乎惊呆了。

      顶上掉下来的哪里是什么灰,却是无数如蚂蚁大小的黑色虫子!

      那些虫子掉下来之后就急匆匆地向墓道涌去,争先恐后地要离开这个墓室,根本不管不顾被吓到的吴继和段小涯。

      两人眼睁睁地看着那些虫子涌进墓道,接着眼睁睁地看着墓室门边不知从哪儿挣扎地钻出一条碗口粗的蛇,又眼睁睁地看着那条蛇吞了许多虫,然后……没有然后了!

      “嘭”得几声巨响,随着那条蛇整个儿的钻出,主墓室的门被上方掉下的一块巨石封得严严实实。

      一共不过10秒的时间,段小涯和吴继看得目瞪口呆,半天没反映过来。直到那些虫子再次完全无视他们悉悉索索地成批退回黑漆漆的墓室里,一片沉静之后,段小涯才呆呆地回头看吴继。

      吴继的眼瞪得大大的,连连摇头表示自己很无辜,什么也不知道。

      段小涯哭笑不得地走到墓门口查看了一番:墓室大门口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依旧和之前一样,只是通道口已经完全被那块巨石封住了,周围没有机簧开关之类的,而且这般巨大的石头,即使再有十个人来帮忙,也不太可能推得开——两人被困住了。

      吴继还是方才那般双眼瞪得大大的模样,看起来很呆,段小涯忍不住动手捏了捏他的脸,他这才反映过来:“怎么样?”

      段小涯耙了耙头发道:“最简单的防盗方法——我们被断龙石给困住了。”

      吴继无语,也到门口查看了一下,一样毫无所获,又回头看段小涯。

      段小涯好笑,难得见到吴继这个样子,他拍拍吴继的肩:“回神啦!先四处看看能有出去的办法没有,不过要小心一些,刚才那些虫子又回到这个墓室里了,黑漆抹乌的没看清楚是啥,也不知道有毒没毒……这墓室不简单,一切还是要小心为上。”

      吴继咬咬下唇,欲言又止了好久才听话地跑去周围查看。

      两人从门口开始,每人一边,沿着墓墙一路仔细摸索,直到在墓室中央再度相遇,共同丧气地摇了摇头——这个墓室根本好像一个四四方方的石盒子,只要将墓道堵上,就是蚊子也飞不出去一只。

      段小涯苦恼地挠挠头:“要不我们试试反打个盗洞出去?”

      吴继皱眉,但还是点了点头:“小心为上,一路看来都没见到那种虫,我总有不好的预感……”

      段小涯也皱了眉:“嗯,最奇怪的就是这点,那些虫好像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难道又全回去墓顶上了?”说着段小涯抬头看看,可墓顶上依旧空空蒙蒙的,看不出啥来。

      “我觉得……”吴继想了想,“那条蛇和那些虫,就是这个墓室最后的机关……也许我娘当年也是因为破不了这个局才没有取走‘赤兰珠’。”

      “诶?”段小涯正在定盗洞的位置,闻言,回头惊讶地看着吴继。

      吴继看了看四周又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些虫是被‘赤兰珠’的光辉惊了才涌出来的,而那条蛇是为了吞噬虫子才从门里游出来的,它一出来,触动了机关,断龙石就封了墓门。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它们能活那么久,但这必定是吴家千百年来最天衣无缝的局,如果反打盗洞能出去的话,我娘当年必定已经取走了‘赤兰珠’。”

      段小涯歪了歪头:“如果这样的话,不开盒不就是了?不开盒谁也不会中机关嘛。”

      吴继长长地叹了口气:“若是吴家只有我娘一个怪人,那我娘当年也不用开盒就出去了。我之前进主墓室就觉得有些奇怪,现在想来才明白。这个墓根本是只能一次进一次出!我们打了盗洞,却被骗进了伪墓室,那里的棺材上有单方向的云纹,我们走了空穴,后来才发现那个图案,跟着走到这里,但是仔细想想,来时,我们走的那条可以叫墓道,但是离开时,我们走的那条……”

      “只是个过道!”段小涯惊呼出声。

      “没错!那个伪墓室根本没有别的墓道,这个墓就是个‘双口囚人’位,也许我们下盗洞的点都是经过墓主精确计算的,所以我们才会这么刚好挖到伪墓室而不是主墓室。吴家这位先人当真是个奇人,虽然这个墓极小,却是极尽了风水一道之能事,尤其是这最后一道局,”吴继垂下头,“……我不认为我们能破了我娘都破不了的局……”

      段小涯呆呆地看了吴继好一会才走过去,他轻轻地拥抱了吴继:“你总说我是你娘的死忠,其实我觉得你才是啊……”他低笑起来,“再精妙的机关也是人做的,墓主即使为了防盗设置了巧夺天工的机关,但是他总要考虑自己的后人吧?吴家先人既然有意让你们找到‘赤兰珠’,那就一定不会囚死你们。我向来觉得再精巧的墓也还是必然会有一个生门,所谓一线生机,没有人会将事做绝的。”

      吴继没有反抗,也回抱了段小涯,头埋在他怀里,声音有些闷闷的:“段小涯……你说,万一我们出不去了怎么办?”

      “呵呵,这已经是今天你第二次问我类似的问题了。”段小涯将吴继从怀里拉起来,取过他的包,拿出几根蜡烛,点上了放在悬棺下前方,然后拉着吴继就跪了下来。

      吴继没有弄懂他要做什么,乖乖地跟着跪了下来。

      段小涯难得的即使笑着也显得很正经,他看着吴继,乌黑的眸子在烛光的照耀下亮亮的,很坚定,他叹息一般从胸腔深处喊了一声:“吴继……”

      吴继什么也说不出来,眼看着段小涯的脸在眼前不断放大——一个柔柔的吻落在他的额上——吴继只觉得自己心底某一角好像瞬间软了下去,他不由自主勾起一个微笑。

      段小涯的右手搂住吴继的腰,一本正经地对着棺材说:“皇天在上,我段小涯对吴继一片真心、天地可鉴,今日愿与吴继共结连理、成就百年之好。”

      吴继惊呆了,眼睛睁得大大的,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段小涯吻住了唇。

      吻来得又急又凶,迫切而激烈,仿佛渴求了数千年……吴继只觉得自己满满的充斥了段小涯的气息,无处可逃。

      “一拜天地。”一吻毕,两人都有些气息不稳,段小涯深深地看着吴继,边说边拉着他向空处磕了一个头——

      ——起身,吴继捂住嘴,只觉得鼻子有点酸。

      “二拜高堂。”段小涯拉下吴继的手放在唇边轻轻摩挲了一下,笑笑地摇摇头,两人向着棺材磕了一个头——

      ——起身,吴继再忍不住,眼泪终于落了下来,这个男人是认真的,真心想与自己一起,生死相许。

      “夫夫交拜。”两人互一躬身,段小涯将吴继拉进怀里,吻去他的泪,“怎么哭了呢?应该高兴才对……就算死在这里,我们也是一对的,我段小涯能有吴继这样的知己,此生无憾……”

      吴继紧紧抓着段小涯的衣襟哭骂道:“混蛋!混蛋!!……”

      段小涯淡淡地笑了。

      断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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