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你就从了陛下吧！》渊澄取映

40、死了两个

　　熊姥姥的糖炒栗子当然好吃的要命。
　　所以当龟.孙大爷一瞬间就倒在地上抽搐的时候，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从他口吐白沫到眼珠子凸出满脸青紫嗬嗬喘不过气来，连喝一口水的时间都不到。
　　他死了，死的很快，他让妓.院小丫头给他带的糖炒栗子，才开袋吃了一颗。剩下的栗子都散落在他的周围，陆小凤赶过去的时候，它们还带着温热。
　　陆小凤用手帕隔着夹起一颗，熊姥姥的糖炒栗子，闻起来有一股特殊的香味，因为她用的是原糖砖，就是那种把甘蔗榨汁，直接过滤后就蒸发结晶的原糖砖，用这种糖炒出来的糖炒栗子，栗子全身都乌黑发亮，本身吃起来就带有一点淡淡的苦，但是苦过之后就会迸发出满口的甘甜。
　　糖还是原来的糖，栗子却不只是原来的栗子。陆小凤微皱眉头再仔细闻了闻那颗栗子。栗子上面的毒.药，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这的的确确是熊姥姥牌糖炒栗子。
　　熊姥姥为什么要杀龟.孙大爷？
　　他们两个远日无冤近日无仇，又都是老江湖。陆小凤如果只是听说，龟.孙大爷被人毒.死了，他第一个不相信。没有人比他更知道，这个大头老小子是如何惜命不想死，对待入口的食水又是如何的谨慎万分。
　　可他还是被毒.死了！
　　熊姥姥居然能够用糖炒栗子成功的毒.死龟.孙大爷这简直就比她要杀龟.孙大爷还要来的奇怪。
　　毕竟熊姥姥杀.人不问缘由，只看心情。
　　很多人想杀龟.孙大爷可一直都没有成功，他们都有自己的理由，他们说龟.孙大爷知道的太多了。可龟.孙大爷是陆小凤的朋友，而知道某件事并不犯罪。
　　所以陆小凤决定无论如何他都要追查下去，他的朋友是死了，可是死了也还是他的朋友，他不能白死。
　　如果死的是别人，陆小凤还可以花五十两银子向龟.孙大爷问消息，可是现在死的是龟.孙大爷龟.孙大爷是京城本地的地头蛇，更是陆小凤在京城消息最为灵通的朋友，他已经死了，陆小凤就好像被别人捂住了一只眼睛还有一只耳朵。
　　所幸陆小凤还剩下另外一只眼睛和耳朵。
　　李燕北。
　　李燕北正呆在他在卷帘子胡同的第十三个公馆，他一共有三十个公馆，今天刚好轮到了第十三个公馆。十三姨之所以叫十三姨，就是因为她在李燕北的三十个老婆里面排行第十三。
　　自从十三姨被杜桐轩抢走之后，李燕北就基本上不来卷帘子胡同的这个公馆，这个地方见证了他的耻辱和难堪，如果不是必要，他绝对不会来这里。
　　可是他现在就在这里。
　　陆小凤知道，他是在想那个还没有见过面的儿子。虽然在别人眼里，这个儿子，是戴在他头上明晃晃的绿帽子。
　　可儿子毕竟是儿子，就李燕北现在已经有了十九个儿子，他也绝对不会差那一个。这是他最小的儿子，而他已经年过半百，这很可能就是他最后一个儿子，他放不下。
　　陆小凤的朋友一旦难过，他往往比他的朋友更加难过。所幸李燕北只是放不下，不是放不开。
　　李燕北道：“你这个样子，让我以为丢儿子不是我而是你。”
　　他已经收起了脸上的痛惜，愁苦。
　　“怎么，难道你忘记了你曾经说过，你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陆小凤故作不快道。
　　“哈哈，我这句话自然一直都不会变的。”李燕北笑了笑转而严肃道，“我已经知道龟.孙大爷死在怡情苑了。”
　　“而我也知道现在整个京城都非常热闹。”热闹意味着人多，而人一旦多起来，一个人的消息一件东西就不好找了。
　　它们就像是一滴水已经藏在了海里。
　　陆小凤当然不是在怪闻人，因为熊姥姥一旦想杀一个人，她千方百计都不会放过。
　　陆小凤道：“你确实没有察觉熊姥姥已经到了京城？”
　　李燕北道：“我虽然丢了一个儿子，可也不会因此丢了自己的脑子。”
　　这说明熊姥姥要么是没有进京，要么是进了京城只杀了龟.孙大爷一个人。
　　李燕北这里没有消息，陆小凤也暂时不用去问别人了。所以他又回到了百花楼，发现花满楼，闻人老板和明掌柜，三个人正坐在一起对账本。
　　那厚厚的一摞账本让陆小凤看见就想逃跑，而闻人老板却看得比明掌柜还要飞快。
　　他不像是在看账本，而像是在翻书，看看有没有自己感兴趣的。而他的手也没有打着算盘。
　　他还能够分神发现陆小凤。
　　闻人道：“怎么，你出门之后是不是死人了？”
　　陆小凤一点都不奇怪闻人会知道，就算闻人比他早知道他都一点都不奇怪。
　　更何况陆小凤不用照镜子，就知道自己的脸色非常的难看。
　　“死的是龟.孙大爷。”陆小凤道。
　　闻人道：“他知道的实在是有点多。”
　　陆小凤淡淡道：“我知道的也很多。”
　　闻人又道：“既然龟.孙大爷死在了怡情苑，我觉得你有必要把欧阳情给藏起来。”
　　陆小凤道：“如果杀死龟.孙大爷的是熊姥姥，那么欧阳情一定不会死。我知道，她也是红鞋子的一员，所以熊姥姥不会杀她。”
　　闻人歌道：“那么如果不是呢。”
　　陆小凤变了脸色，就像被猎狗撵的兔子一样飞快的回到了怡情苑，却发现欧阳情已经死了。
　　她是倒在厨房里的，手里还拿着一碟酥油泡螺。
　　而她的身边居然也摆了一包糖炒栗子。
　　陆小凤冷笑。
　　冷笑完他又觉得很疲惫了，人为什么一定要杀人？就算不杀人，他们也可以吃好玩好喝好，为什么一定要杀人？
　　这个问题很多人都能想明白，可陆小凤一直都想不明白。
　　他永远也不必想明白。
　　龟.孙大爷死了欧阳情死了，就在他去了怡情苑之后，陆小凤觉得好像是自己害死了他们。
　　他有很多问题要问龟.孙大爷，可是一个答案也得不到了。
　　叶孤城为什么要提前决战？这场决斗是西门吹雪还是叶孤城会赢?叶孤城的女人是谁？唐天仪是不是真的因为得罪了叶孤城的女人，被叶孤城给一剑杀了？顾青枫为什么要开盘口赌叶孤城和西门吹雪打不起来？而闻人歌又为什么突然要请全京城的人吃饭？
　　陆小凤想要问的问题很多，因为他的朋友龟.孙大爷总能说出让他满意的答案。而且他的答案一点都不贵，不管什么问题，都只要花五十两银子就能问到。尽管龟.孙大爷总是一半时间当大爷，一半时间穷的当孙子。
　　既然他什么都知道，他也一定知道自己是被谁害死的？
　　糖炒栗子还很热，拨剥开来还很新鲜，而欧阳情又死了，还是死在做点心的时候，那个时候她再馋也不会去买栗子吃，更何况陆小凤知道，欧阳情根本就不喜欢吃糖炒栗子。
　　可龟.孙大爷的的确确是被糖炒栗子的毒给毒.死了，难道是熊姥姥只杀了龟.孙大爷，没有杀欧阳情？又或者是欧阳情毒死了龟.孙大爷，并且嫁祸给熊姥姥，然后她也被人给毒.死了。
　　毕竟欧阳情和熊姥姥都是红鞋子的姐妹，她可以和熊姥姥学，怎么做一样的糖炒栗子。
　　最近京城只发生了一件大事，并且将要发生另一件大事。可是这两件事陆小凤都看不出和龟.孙大爷欧阳情他们之间的关系。可他们两个都死在了这个时候，在同一地点，同样的死因。
　　陆小凤决定去白云观打探消息，尽管他一点都不喜欢和名动天下的人，也不喜欢和达官贵人打交道。
　　而顾青枫不仅名动天下，还不是贵人胜似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