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你就从了陛下吧！》渊澄取映

39、蜡像与名额

　　闻人老板大宴三天，别说是免费的，就算是收费的，给他面子的人也会前赴后继。
　　小热闹变成了大热闹，看热闹的人也变成热闹。
　　成天里有吃有喝，甚至就连地痞无赖偷鸡摸狗之徒，都在几天之内修身养性，瞬间就变成了一个好人。
　　不仅闻人老板与民同乐，大明皇帝也御驾驾临了承天门，洒下无数个小金鱼袋，希望大明的百姓衣食富足。
　　叶孤城就是在这种时候，坐着镌有白云城徽标的马车悄无声息地进入了京城。
　　陆小凤看见他的时候，他正在和一个捏蜡像的小贩说着一些什么，他说得很认真，脸上还带着回忆，那个小贩也听得很认真，不时地修改手中三寸长的小蜡像。
　　那蜡像用的蜡像白玉一般白，陆小凤敢打保票，他从来没有见过，像这样的一种蜡。
　　闻人道：“那种蜡还散发着一种非常奇异的香味，以它的质地，点燃起来应该是无烟无味的，而且还不需要空气。”
　　相比于这个，陆小凤真好奇别的，蜡像逐渐成型，那是一个女人的体貌。
　　如果不是叶孤城和西门吹雪几天过后就要决斗，他一定忍不住跑过去问叶孤城，这个女人叫什么名字，为什么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之感。
　　虽说闻人自认五感敏锐，但他也不敢和陆小凤比眼力，就像他不敢和花满楼比耳朵一样。
　　陆小凤说他对这个女人熟悉，那说明他很大可能的程度上见过她。
　　所以等叶孤城走后，陆小凤就直接找上了那个小贩。
　　陆小凤先是叫那个小贩捏了一个红衣服的薛冰，然后便问道：“你们能不能给我也捏一个刚才那个捏的女人。”
　　小贩冷冷道：“不成，我从来不会捏一个一模一样的女人，哪怕她再漂亮也不成。”
　　闻人摇了摇扇子，笑了笑，道：“张英风，听说你师父独孤一鹤也要进京观察，叶孤城和西门吹雪的那一战，却是不知你们有没有找到门路，进去那紫禁城？”
　　月圆之夜紫禁之巅，紫禁之巅，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江湖人就可以进去的。哪怕是峨眉派的掌门，皇帝也不用卖他这个面子。
　　张英风面上冷淡道：“没有。”
　　他的神色虽然还是冷冷淡淡的，但是他心里非常着急。峨眉派这些年是没落了，不然也不会让一个带艺投师的弟子当上峨眉掌门。偏偏三英四秀的师父独孤一鹤也是一个剑客，剑客通常都不问俗事一心潜修，三英四秀亦是随他，虽然在武学上都各有惊艳之处，可是他们在为人处事方面不过了了。
　　如今最着急的就是他们这种没门路的，根本打听不到皇帝对于月圆之夜的安排，只知道两大剑客之间的对决势在必行。
　　当然了，不是所有的江湖朋友都可以进紫禁城那是一定的，可是大内侍卫的侍卫长魏子云根本不肯透露，他们准备用什么方法，筛选出进宫的人选。
　　就连三英四秀中最爱出风头的苏少英都为师父着急上火。
　　论理简直就没有比剑客观察剑客之间的决斗更加天经地义的事，可是大内高手不给你面子你也只能徒呼奈何，人选就那么几个，想去的人却成百上千。给了你面子，那要不要给别人面子，所以这种时候，魏子云他们就干脆不给任何人面子，反而不得罪人。
　　闻人道：“你没有，我有。”
　　张英风道：“你有？”
　　虽然苏少英自从从大光明顶回峨眉之后，就一直强调闻人老板如何深不可测，也因此改掉了之前自视甚高的坏毛病，可是文武自古相轻，张英风用上他捏蜡像的耐心也没有看出，这个以商贾面貌示人的闻人老板，在武功上有何厉害之处。
　　能夺他苏师弟的剑，并不算什么。张英风自己就能做到。
　　至于和陆小凤那看上去像是在玩闹的比武，更是没什么好说的，陆小凤和闻人老板是朋友，只要是为了朋友，陆小凤有什么不可能做出来的。
　　可是张英风却忘记了，他现在正在为难的，不是江湖之事，而正是大内宫城之事。
　　虽然张英风并不看好闻人老板，可是他还是决定试一试，毕竟他已经失望了许多次，也不差这一次。
　　张英风咬牙道：“如果你能帮我弄到一个紫禁之巅的名额，我就把那个女人捏出来给你们。”就算这样会得罪叶孤城，要是被他知道，一定会被他追杀张英风也认了。
　　据说唐天仪就是因为得罪了叶孤城的女人，所以被叶孤城给一剑杀了。
　　张英风在前门大街上摆蜡像摊子，虽然没有找到夺权名额的门路，可也被他听到了一耳朵的消息。
　　闻人道：“等到月圆之夜，我会给你一个名额。”
　　张英风怀疑地看着闻人，他可不想被一句话就给打发了。可他也知道他绝对再没有本事，撬开闻人的嘴巴，问出来眼下对江湖来说，还是绝密的消息。
　　张英风因为已经捏过一遍，所以很快就把那个蜡像给捏好了。
　　陆小凤拿着那个蜡像左看右看，喃喃自语：“果然是有些熟悉，闻人，你看上去，觉得她熟不熟悉？”
　　他这可算是问对人了。
　　闻人轻松道：“对我来说，女人只有高矮胖瘦的差别。。”
　　陆小凤摸了摸蜡像的眼睛，还是觉得很熟悉。
　　“要不你再看看？”
　　“看不出来。”闻人摇头。
　　闻人把蜡像拿在手里，道：“我虽然看不出，这个女人是谁。不过我知道这个蜡是什么蜡。”
　　陆小凤道：“那这个蜡是什么蜡。”
　　闻人笑了笑，道：“等司空摘星来了我再告诉你。”
　　陆小凤不再追问，他决定去怡情苑找龟孙大爷。
　　闻人老板也不跟过去，只在后面悠然道：“陆小凤，你要是吃了什么酥油泡螺，下次可就没有镜泊鲤丝吃了。”
　　镜泊鲤丝是用黑龙江镜泊湖金翅金鳞的金鲤鱼做出来的一道鱼羹，吃起来新鲜滑嫩，异常鲜美甘醇。
　　这道鱼羹的做法也是异常简单，关键的，还是那金翅金鳞的金鲤鱼。
　　真正纯金色的鲤鱼很少见，更不用说这种鲤鱼天生就生有一丝灵性，要做到这种鲤鱼，必须在它冬天冻的有一些迟钝的时候下水。普通渔民吃的就是这种鱼，可是鱼被冻迟钝了，就不够鲜活，不够好吃了。
　　只有在春回大地冰层消融，鱼也回春的时候，由身手灵活的人下水寻觅徒手捕捉，才有可能捉到这种最为肥嫩的金鲤鱼。
　　可是镜泊边上住着的那位水性最好，也最有捕鱼经验的鱼老伯已经去世。陆小凤自己却是身手够好，水性不好。
　　不仅小鸡怕水，猴精也怕水。
　　不想望洋兴叹望梅止渴，陆小凤也只好找闻人老板了。
　　最最关键的其实是，如果说没吃过也好，吃过了之后，那种滋味是怎么样也忘不了啊！
　　卤羊肉，镜泊鲤，还有茉莉花豆腐，这三样既不是头三样，也不会是最后三样。
　　陆小凤在心里长长的叹了口气，就要飞檐走壁。
　　比他动作更快的是闻人的声音。
　　“这次我可不是嫉妒，我只问你，是欧阳情的酥油泡螺好吃，还是熊姥姥的糖炒栗子好吃？”
　　陆小凤脚下顿了一顿，闻人的意思，是他没找麻烦，麻烦又会先来找上他？
　　怡情苑，欧阳情，龟.孙大爷，陆小凤觉得，他只是去逛个妓.院，应该不会惹上什么麻烦，总不见得是和别人争风吃醋吧。
　　怡情苑怡情苑，怡情悦性，当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这家妓.院，似乎可以在你走进门的那一瞬间，就摸清楚清楚你的性情爱好，对你的服务对你的殷勤，不会多上一分也不会少上一分。
　　茶是刚刚好的热，点心是刚刚好的甜，菜是刚刚好的味，人也是刚刚好的美。最重要的是，它会让你花的钱，不多上一分也不少上一分。
　　陆小凤却是进门就花了双倍的钱。
　　“唷，陆小凤陆大爷，你可是好久都没有来我们怡情苑了~”老.鸨.子说话的语调虽然有些夸张，可她的打扮一点都不夸张，你一看见她，就觉得自己好像是回到了家一样。
　　老.鸨.子挥手辞退了龟.公，亲手给陆小凤奉上一杯热茶。
　　陆小凤正好把茶喝了，不用回答问题。不然他也只能够苦笑。
　　自说自话是所有服务行业必备的基本素质。
　　老.鸨.子继续道：“陆大爷，你个狠心的男人一消失就是整整三年，可把我女儿情儿想你都想的瘦了，她天天茶不思饭不想的，就只想着你。”
　　老鸨子当然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妓.女本不该多情，多情就不该做妓.女。可是做不做妓.女，又岂是她们自己可以选择的。
　　再说嫖客也不会去关心妓.女瘦了没瘦，他们只会关心，她们身上该有肉的地方有没有肉罢了。
　　所以老.鸨.子的话，到底是在骗别人，还是在骗自己？
　　这样骗来骗去，又岂能骗出真感情？
　　陆小凤听到这句话终于忍不住苦笑，他这次来本来是来找龟.孙大爷的，可是似乎所有人都觉得，他必须先去找欧阳情，否则就好像他是忘恩负义了一样。
　　老鸨子很快就把欧阳情给喊了过来，还给陆小凤叫了一桌老几样的酒菜。
　　这样的做法的确很聪明，不管老客人的口味有没有变，这样的用心总会被人看在眼里心里。
　　酒是好酒，菜是好菜，舌头却不是原来的舌头。
　　所以陆小凤只是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幸好，美人也还是个美人。
　　欧阳情比起三年前那个小丫头来，要更加成熟更加有风韵，她的眼神，也变得更加幽怨了。
　　女人似乎在一瞬间，就本能地知道，自己应该在眼前的这个男人面前，该怎样表现。
　　欧阳情很快就发现了陆小凤身上的变化，然后自己也作出了相应的轻微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