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们曾经疯狂过》前尘似絅

6、你不爱她，会爱我吗

　　恋爱，真的是很神奇的能够改变一个人啊。
　　姜延忽然就对那个叫傅贤的男人好奇起来，她上前一步，不动声色的拉住王浅的手，微微往后一带。
　　“有空带出来吧。”
　　“啊？”还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徐梦梦忽然被人一把拉了出来，还有些跟不上节奏。
　　“你男朋友啊，带出来瞧一瞧吧。也让我们给你把把关，看看有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呃……”徐梦梦依旧没有反应过来，眨了眨眼，呆愣的看着姜延。
　　姜延噗嗤一笑说，“干什么这样看着我，怕我抢了你男朋友？”
　　徐梦梦张了张口，还来不及回答便被身后一声轻笑打断了。
　　“你们还没走啊，在聊些什么呢？”宵夏夏弯着眸子，跳跳着走了过来。
　　“在说徐梦梦男朋友的事儿呢。”姜延走上前，随着宵夏夏的步子身子自然一侧，站在她身旁挽住徐梦梦的手臂说，“你是学生会长，你来评评理。徐梦梦交了男朋友也不跟我们说一声，让带出来瞧一瞧也舍不得，真是的，还好朋友呢。”
　　“咦？你有男朋友啦。我说你今天献花的时候怎么没有拥抱呢，原来是怕男朋友误会呀。不过怎么不带出来看一下呀，是不是有什么不方便？”
　　“没，没什么不方便。”
　　“那就带出来看看呗。”王浅适时插话，“大学一般交男朋友都要叫出来请吃饭呢，我们也不用你男朋友请吃饭，不过你也不能这么小气呀。”
　　“是啊是啊，带出来看看呗，人家也很好奇呐。”宵夏夏手臂一张，一把就搂住了徐梦梦的脖子，俩人脸贴着脸，徐梦梦却有些不习惯的缩了缩脖子。
　　姜延在一旁笑着眯了眸子，“会长你可吓着我们徐梦梦了呀。”
　　宵夏夏眨了眨眼，看着满面别扭的徐梦梦，哈哈大笑着说，“没事没事，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自然熟啊，姜延挑了挑眉。
　　一旁的王浅走到姜延身旁，手臂搭在姜延的肩膀上，一脸的惬意，“那就这么说好了，找个时间把你男朋友带出来看看啊。”
　　徐梦梦红着脸点头。
　　宵夏夏，王浅，姜延相视一笑，却意味不一。
　　“唉，你们几个还没走啊。”远处，白肖安双手插兜走了过来，“聊什么呢这么开心，不快点走就要自己走夜路回去咯。”
　　“真是抱歉，我们聊的有点忘点了。”
　　“没事，好了咱们一边走一边说？”白肖安笑的绅士，内敛的目光深深的注视着王浅。姜延笑着往后退了一步站在王浅身后，巧妙的挡住了王浅的退路。
　　王浅微微皱眉，她不喜欢这样的目光。斜眼看了看站在身后的姜延，无奈一笑。“嗯，好啊，一边走一边说吧。”
　　静悄悄的夜晚，几人的身影在路灯的照耀下拉成长长的直线，最终汇于一点。

　　三日后的下午正好没课。几人约好了时间地点便要去见一见徐梦梦口中的男朋友，而就在离最后一节课结束还有十分钟的时候，姜延被一通电话交了出去，匆匆离开学校。
　　计程车一路坐到家门口，姜延直接丢过去一百，头也不回的下了车。
　　“咔哒”一声，钥匙扭开许久没开的锁孔，随着这一声起落，姜延忽然就冷静了下来。
　　打开房门，毫不意外的满地狼藉。
　　坐在沙发上翘腿抽烟的爸爸，紧闭房门的哥哥，嚣张大笑的嫂嫂，被掀翻的茶几。一地的碎片，一地的菜汁。妈妈一个人坐在房间里抽噎着，双目空洞。
　　姜延面色清冷的抬起双腿，谁也不看，谁也不瞧。犀利的眸子闪烁着危险的光。她走到母亲身边，轻轻的关上了门。
　　“妈妈，我回来了。”她小心翼翼的用手盖住母亲的肩头，声音弱弱的，带着强烈的不安。
　　“你怎么回来了？”母亲用手背狠狠抹去眼上的泪水，很是不满的瞪向姜延，“你不用上课吗？怎么就不学好，好好的孩子怎么学着逃课。不是告诉过你家里再大的事儿也没有上学重要吗，你知道我给你交学费有多么不容易吗？你怎么……”
　　“妈妈。”姜延轻笑着打断了激动的母亲。母亲总是这样，不管是什么时候孩子总是在第一位的，这次要不是动静太大惊动了邻居，也许她得到消息的时候，母亲已经在医院了。
　　“妈妈，下午没有课的。大学不一样，没有全天课程的。”姜延眸光微微撇向紧闭的房门，她问，“妈妈，这次又是怎么回事？”
　　“你爸爸他要立遗嘱，要把这间房子给姜瑞。他只有这一套房子，别的什么都没有。要是这房子给了姜瑞，以后你要去哪里？以后出嫁若是受了委屈，连个娘家都没有不说，就是这出嫁要准备的嫁妆都没有啊。”
　　姜延沉默着，手轻抚母亲的背，为她顺着气。
　　“好在刚才一番争执，那遗嘱也被撕了。不然这家里就没有你的位置了，我是好说。老太婆一个，他们也容不下我，最多也就能在指使我几年，实在不行我回老家去，和你小姨他们过也行。可是你不行啊，你还年轻，你是我心尖尖上的肉，怎么能让以后的婆家看不起，那是要受气的啊。”
　　姜延依旧沉默着，手心一下一下抚摸着母亲的背部。房间了短暂的安静着，不时传来几声母亲担忧的叹息声。
　　好像……那一年也是这样的。
　　满是狼藉的房间，哭泣的母亲和指着她破声大骂的父亲……
　　“学律师？你想以后告老子吗？我告诉你，就是你学律师老子也不怕你。这房子是老子的，老子爱给谁就给谁，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
　　……
　　“我把你养大，你倒好，翅膀硬了，学着来跟你哥挣家产了？平时到装的乖啊，老子差点就被你和那婊子给骗了。老子告诉你，老子就是死了，你们也别想得到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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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过就是个女儿，要什么家产？要了不还是别人的，还不是舔着脸送到人家床上？就连你以后生下来的孩子都跟着别人姓。你说，你吃了老子这么多年的钱最后还是别人的婊子，现在还要来挣家产，你们他妈的安的什么心，是不是那婊子外面包了小白脸，所以你们娘俩都来逼着老子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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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声声，一幕幕。
　　姜延被父亲第三次粗鲁的拉扯着出去要断绝关系，母亲在身后哭的声嘶力竭。她的哥哥，她的哥哥呐？
　　哥哥，哥哥你来帮帮我呀，我没有要抢你的房子，没有要抢你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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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爸爸我会听话呐，我会听话呐，我不是杂种呀……
　　天，好黑好黑，浓稠的，一颗星都没有。她努力睁大双眼，迫切想知道真想。究竟，究竟是哪里错了呢？为什么会这样，不是说一家人要一直在一起吗？
　　我们不是，一家人吗……
　　她扭过头，怔怔的看着被哥哥扭住双手的母亲，蓬乱的发，满是涕泪的脸上看不到往日的美丽。哥哥在妈妈身后狰狞的笑着，她吓坏了，慌乱的扭过头去看拽着她胳膊的爸爸。
　　爸爸，爸爸，哥哥在欺负妈妈呐，哥哥在欺负妈妈呐，爸爸！
　　爸爸！
　　爸爸？
　　爸爸……
　　那一刻，她永远记住了他们的脸。那么陌生，那么陌生。被保护的好好的壳轰然破碎，姜延鲜血淋漓的暴露在空气里，无言的看着这陌生的一切，不知该作何表情。
　　你不爱妈妈吗？那为什么要有我呢？
　　你不爱她，会爱我吗？
　　冰冷的大厅，姜延怔怔的看着爸爸和那穿着制服的男人交谈着什么，然后爸爸怒气冲冲的走了，看也未看他。
　　那曾经她万分依恋的宽阔背影，那身宝石蓝的上衣随着主人的动作迅速融入进黑夜里。姜延没有空气，黝黑的瞳仁平静的注视着门外，一切，悄然改变。
　　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哥哥，双手护着自己的爸爸，原来面前这一切才是真相。同父异母到真是不能好好相处吗？
　　姜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如果这才是所谓幸福家庭的背后，姜延宁可不要有那温馨快乐的过去。至少，这一刻她不会这么痛这么痛，痛的快要死去，狠不得将那一颗心挖出来，剁个粉碎。
　　……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耳边传来母亲疑惑的声音，姜延赶忙回过神对着母亲微微一笑。
　　“没什么，您最近也别跟他们急。您身体不好，气坏了还不是您自个儿的。我还算离得近，打个车二十分钟也就回来了。您说要是我考的远了，今天这事儿，您这纯要我着急呢不是？”
　　“你以为我想啊？你爸心里有你吗，从小到大，他就想着他儿子。他儿子怎么不好他都看不见，你呢？你怎么向着他都不行，那是当爹的吗啊？有儿子就行当初要什么老婆闺女啊。”
　　“好了妈，没事儿的，这么多年不都过来了吗？您再忍忍，再忍忍就好了，很快的，很快就好了。”
　　“什么很快就好了？你毕业了不得先找工作啊，找着工作还得有个试用期呢，哪那么快啊。”
　　姜延但笑不语。
　　“你妈我也是没本事，不就五万房屋管理的费用吗？要是我有工作，我有工作就能拿出来了，咱们买下它，房子给姜瑞，你也能分五十万。这下拿不出来，要是你爸偷摸把遗嘱立了，那可怎么办啊。”说着，母亲呜咽起来。姜延只是静静的搂住母亲，手心一下一下轻轻拍着母亲的背部，给予无言的安慰。
　　再等等，妈妈你再等等，很快，很快就好了。很快，女儿就能带您逃离这里，再也不用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