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爱：一世为魔》一笑夕

60、你要是敢

　　底下一片哗然，顿时又发出厌恶，没有人可以接受一个正派人士和魔教勾结在一起。这就是所谓的正道和魔道，就像是永远无法跨越的一条鸿沟一样，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法合拢，这就是事实。
　　“什么？你当真和魔教厉有瓜葛？”带头的人明显失去了刚刚的敬意。其他人自然也跟着变化：“这简直就是耻辱，今日你必须有个交代，否则别怪我们不念昔日的情分。”
　　“就是，你好不知羞耻，竟还有脸站在上面，武林绝容不下你这种败类。”……
　　“对，这种败类一定不能留。”……
　　底下一口一个不耻、败类一直响起。这让燊忽然间明白所有的一切只不过是一念之间，英雄和魔头也只不过是一步之遥，那现在他就是武林人人眼中的败类。
　　不过他坦然，他不需要在想如何遮掩自己心中那份感觉，可面对这些人还是有种说不出来的压抑。
　　“什么叫败类，和魔教有勾结又怎么样？他做的事情你们都瞎眼了么？要不是他能有你们今天？你们才是武林的败类，黑白不分。”公孙苧踏上高台冲各大门派的人斥骂。
　　被公孙苧一吼底下人的渐失脸色，略低了低头，虽然如此但并不代表他们就此妥协。一人道：“公孙小姐说的对，燊为武林做了太多的事情，我们不能黑白不分。但正派人士理应和魔教划清界线，只要燊能和厉划清界线，并且从此以后视他为死敌我们便可既往不咎。”
　　公孙苧期待的看着一旁的燊，见燊不说话她开始着急了：“燊大哥，你倒是说话啊。”她知道底下的人说变就变，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谢谢各位的好意，只怕……我做不到。”燊说道。与其日后被贬，倒不如现在来个痛快的，要他拿剑向着他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岂有此理，你竟如此不知好歹，那武林便留你不得。”一人开口便有万人在应。看着底下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的目光他觉得讽刺。武林终究是一条无止境的深渊，他不愿在挣扎却已到了深渊谷底。
　　看着今日这来势汹汹的阵势无非是想要他一死，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死了以后武林便真的成了血雨腥风。
　　“燊，你还有什么话好说？今日是你自刎谢罪，还是要各位武林同道动手？”杨天冷冷一笑。
　　他本不想对付他，但是要往上爬就势必会有些踏脚石，燊只不过是碰巧而已，如今一来倒为他省了许多的功夫。
　　燊不屑的看了他一眼，那藐视的眼神在清楚不过。杨天提起内力一个掌风打了过去，燊稍稍侧移身体便躲开了，他冷笑了一声他猜的果然没错，杨天已不再是杨天，现在的人只不过是想要利用他的死来达到某些目的罢。
　　“死到临头了你还敢这么嚣张，各位都看到了，这人留在世上也作恶多端，何不大家一起上？”杨天的煽动成功的点燃了大家心里的火。
　　此时看着武林到正是团结，一拥而上，公孙苧与燊并肩站在一起，却不了燊一把将她推开：“苧儿，这件事情与你无关。”
　　燊一跃飞身而起将那些人给引开，公孙苧看着他的背影紧握手中的九节鞭，她要怎么办？
　　同时……
　　“主人，不好了。”落尘旋身单膝跪地。看他神色慌张厉不禁怀疑出什么事情了，他道：“说。”
　　“那些正道人士谣传主人和燊公子……现在正倾力追杀燊公子。”落尘低头。说完久久没有听到回应，便抬头，一看人早已不见踪影。落尘心下惊愣，莫非说外面那些人说的是真的，他早就应该想到的。主人对燊公子的特殊一眼便能看出，主人从未对一人这样过。
　　龙月盟的悬崖上，燊看着底下的万丈深渊，他转身看着那些对他恨之入骨的人，原来所谓的仇恨就是在一瞬间。
　　没想到他也会有今天，他一心想要和平，却未曾想过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这样也好，从此就不用再压抑心里的感觉了，也不用刻意去避免与他在一起的快乐，只是他最终也没想起另一段记忆，他们中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燊，你已经走投无路了，难道还不肯投降么？”一人上前一步。
　　“燊，只要你肯杀了厉那个魔头，我便既往不咎。”另一人大义。
　　一个二个都是在逼他杀那个人，若是能杀早就杀了何必又要等到现在，他曾经想过要杀他，可自己的剑怎么也无法刺向他，即使知道他恶贯满盈，那又如何至少对于他来说却是美好的。
　　“燊，若是你肯求饶我便放过你。”杨天冷冷的说了一句。
　　“求饶？哼，我燊对自己所做之事无怨无悔，更不觉知有错，又有什么理由求饶或投降？”燊平淡的语气讽刺了所有的人。若是有错便是他不该动情，但人非圣人，又岂是无情之人。
　　“好一个无怨无悔，今日我就为武林除害。”杨天欲要出掌之际，一股可以称之强劲的冷风呼呼刮起。随即周围的树梢粉沙全都腾空而起，众人恐慌巡视周围。
　　“今日你们若敢动他分毫，本座定叫你们死无全尸。”一个身影瞬间落在了燊的眼前。看着他的身影，燊即心疼又感动，他最终还是来了。
　　不过能在死之前看到他已经很好了，他深知今日他必须得死，死对于他们两个来说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他可以无止境的爱着他，而他可以坐拥自己的天下，从此无人在可以挡住他。
　　燊向后慢慢退去，厉觉知不对他猛的转身：“燊。”
　　“厉，我终是无法将你扶入正道，我也无法杀了你，所以只好陪你坠入魔道。”他笑。厉却整颗心都提了起来，他知道他的举动，他更怕自己一过去他便往下跳，他故作镇定说：“你已经离开了我怕八年，你让我等了八年，难道你还要让我等你一辈子？”
　　“对不起，我注定要对不起你了。”那句‘厉，就算我离开你，我也会想尽办法回到你身边的。’那句‘你若离开我，我便杀了你。’
　　“不准，你要是敢，我决不原谅你。”厉欲要靠近一步，眼前的人却又退后了一步。燊勾起嘴角，最后一眼能看到他已是庆幸，他最终无法做到自己的誓言，这一次他又要丢下他了。
　　他足尖一点猛的向后退去，周身的结界让人无法靠近，当厉扑身过去之时却已是空气。
　　“燊！！！——”那一声尖叫响遍了整个山上。燊落下之际带着满满的笑意，他看着趴在上面的人。
　　这已经足够了，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明明相爱却还要装作不爱，至少死了灵魂还能随时随地的伴他左右，他不用再为了所谓的大义而与他作对，更不用为了所谓的正道魔道之分一次又一次的推开他。
　　若有来世他定会先找到他，先爱上他，然后陪他去覆灭天下。
　　八年前……
　　那一年厉二十，燊十九，何许枫二十，他们三人同出端云门。端云门是江湖上人人敬之的第一大门派，端云门门规甚严，凡是端云门弟子出了端云门不得已端云门自居，否则按门规处置。
　　厉、何许枫、燊三人是端云门向时的入室弟子，厉生性偏激，燊则生性温和，两个人性格的差异却没有使两人争锋相对，反而还两人越靠越近。
　　“厉，你等等我。”燊一路追随厉，可厉的轻功远远的超过了他。
　　厉忽然停住脚步冷冷的瞪着身后的那个令他烦躁的人：“你不许跟着我，你要是再跟着我，我就对你不客气。”
　　燊看着转身就离开的人，他不禁瞥了瞥嘴：“我只是想和你一起练武罢。”虽然他说不让跟，但燊执着的性格迫使他悄悄的跟了过去。
　　厉在一处练习剑法，开始燊看得很是认真，可慢慢的就觉得这剑法与端云门剑法有所不同，他所练的剑法不止厉害却多了一份邪恶，端云门的武功向来是以救人为主，因此端云门弟子所使用的功夫凌厉却正义。
　　燊虽然怀疑但看到厉耍剑的样子，他有些痴迷，甚至如果可以的话他想和他一起练，因为那样的厉让人觉得世间无一人在比得上。
　　可躲在暗处终究是会被发现的，燊一愣看见一把来势汹汹的剑，他想躲可是剑的速度却使他站在原地不动了，燊一时间心跳像停止般，眼睛直直的看着那把快要刺向自己的剑。
　　只感觉一阵风般的感觉令他有些颤抖，厉眼神一冷及时收回了那把剑。他说：“你跟踪我？”
　　“我，我只是好奇而已。”燊莫名来的一阵紧张禁不敢与他直视。他以为那把剑真的要刺中他了，想想现在都为平静下来。
　　未料一阵冰冷的触感让燊再一次惊愣住，他手中的剑紧紧的抵住他的脖子，厉眼中传来的冰冷好似能把燊给冻住一般。他从未感受过这种强烈的杀气，那一刻他记住了他眼中的那一丝冷意。
　　“你要是敢将今日的事情说出半个字，我一定杀你。”厉冷冷的说一句却没要杀他的意思。
　　即使这样燊的脖子上还是出现了一条痕迹，他拿开了剑欲要转身离去。燊张了张口：“厉……”
　　虽然不明白厉是怎么学会这样的招式的，可按照端云门的门规是要被废武功再逐出端云门的，竟然被发现不是应该杀他么，况且他刚刚确实起了杀意为何又突然改变主意呢。
　　他回头看着燊，他眼中的冷意一时让燊说不出话来，他低了低头没有再说话。
　　看着他的背影他总觉得这个人是孤独的，他的眼睛就像是着了魔一样，让人不敢直视又忍住看了一次再去看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