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神探联盟][猫鼠·展白]停留》我不是我没有你认错人了

1、【暗涌】壹·惊蛰

　　“别开枪！都别开枪！”宫洁将自己塞进孔雀王和公孙泽的枪口之间，形成一堵其实什么也挡不住的肉墙。
　　“放下枪！”包正咬着牙，斩钉截铁的从齿缝中挤出三个字，不知是说给谁听。
　　公孙泽目不转睛盯着孔雀王，似乎只要一眨眼，他就会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一般。
　　“三！”
　　包正开始计数，公孙泽没有动，展超没有动，宫洁没有动，孔雀王也没有动。
　　“二！”
　　包正的手指紧了紧，死死地扣住扳机。公孙泽把左手抬了起来，以便自己的弹道不会改变轨迹。展超左右为难的看看包正，又看看公孙泽。而宫洁脸上的绝望已经不再是文字可以形容的那种痛楚了。
　　“一！”
　　“砰——！”
　　枪声响了，包正愣了，公孙泽也愣了。因为开枪的不是包正，不是公孙泽，也不是孔雀王。而是……
　　展超。
　　是他对天空放了一枪，在所有人愣神之际，他的枪已经贴上了包正的腰侧。虽然是夜晚，但公孙泽看的清清楚楚，展超的眼里泛起了泪花，下唇被贝齿咬得发白。他强压下想要哭出来的心情，用颤抖的声线复述着一句话：
　　“都，都别开枪。我们，是兄弟啊！为什么，为什么要闹到现在的地步？包大哥，探长，你们都放下枪，这件事我们慢慢谈，好不好？”
　　包正偏了偏头，宫洁身后孔雀王的脸在城市的灯火中若隐若现。这个几分钟前刚刚由杀人恶魔变身成自己父亲的男人，此时眼中的神情他再明白不过：开枪与否，就看自己是站在亲情还是正义这边了。
　　寂静的夜，四人的天台似乎变成了一盘残局的棋，走错一步，全盘皆输。现在，阻止公孙泽开枪，就可以救父亲一命。但那就说明了他一向以正义为基本原则的包正就要输给真正隐藏在内心的自私；而任由公孙泽开枪，弑君杀父乃自古以来最恶毒的行径，那残缺的亲情此生都将不能弥补。两条路，一条天堂，代价是支离破碎的家；一条地狱，代价是抛弃自己的信仰，成为市井街头，那些拥戴自己的市民茶余饭后的罪人笑柄。
　　忠孝不能两全。
　　“公孙泽。”
　　包正轻轻唤出眼前人的名字，公孙泽回过头来看他，眼里的杀气已经消散了一半，剩下些犹豫和怜悯。
　　“算我求你，别在这里杀他。”缓缓低下头，想掩盖住自己的全部表情。细如蚊蝇的声音依旧被公孙泽灵敏的捕捉。
　　“他是全德城的罪人，不要用你的枪杀了他。让他……死的有意义点。”
　　内心像被狠狠的揪了一下，有意义点？那我哥呢？他死的那么冤枉……公孙泽不是没见过包正求人，可为什么这次，好想答应他……
　　“咚。”
　　展超有些不相信自己的双眼，包正面朝着公孙泽，双膝一点点下降，重重地跪在了冰冷的水泥地面上。
　　“探长大人，我以一个儿子的身份。求你。”
　　一瞬间，所有的声音全都消失了。远方有五彩的霓虹在德城的夜空上摇摆，绚丽地，打在四个不同心情的人身上。
　　公孙泽的手指松了松，手里的枪从掌心中掉出来，砸在地面上，发出金属清脆的声响。
　　哥，我可以，答应他吗？
　　清亮的眸子慢慢垂下，灯火的璀璨被尽数掩盖。好，就算是，最后一次……
　　公孙泽深呼一口气，把所有的杀意和同情全都掩藏起来。他回过身，目光落在直挺挺跪在地上的包正身上。
　　“我应你，最后一次！我可以不杀他，但他要接受法律的审判，来决定他的生死。现在，我依法办事，必须把犯人抓捕归案。包妈，这事，交给你了。”
　　宫洁哭了，两道清澈的泪滑过她似乎一时间突然苍老的脸颊。她转过身握住孔雀王的手，激动地说不出话。
　　“走吧。”公孙泽很干脆的转身下楼，与包正擦过，却没有看他一眼。他怕看一眼，自己就会忍不住收回自己的承诺。
　　宫洁推着轮椅跟在公孙泽后面，她兴奋地甚至忘记了要上前扶起儿子。而轮椅上的孔雀王，很欣慰的，那双浑浊的老眼缓缓闭了起来。
　　包正没有回头，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石板，什么也没说。
　　好啊，一次，这就够了。
　　看着三人从电梯口消失，一直发呆的展超这才回过神来。他扶起还跪在地上的包正，有些担忧地问：“包大哥，你没事吧？”
　　包正站起来，很随意地拍打着自己膝盖上的尘土。然后他直起腰来，一把勾住展超的脖子：“小玩命，刚刚你是不是拿枪对着我来着？行啊你小子长本事了！”
　　展超懵了，随机他又清醒过来。他回来了！那个玩世不恭的包正又重新回来了！
　　“你小子看我干嘛？”包正松开展超，指尖戳了戳他的肩窝，“现在罚你清理现场！我回DBI了。”
　　“是！”展超微笑着敬礼，没有发觉，包正转身后的失魂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