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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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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后的一群人,开始真正的了解清凉山。
山虽不大,却也是胸怀千壑,后山朝北,景色最美,微微泛黄的树叶从上面看下去,真是应了那句,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程勇摆弄着单反,除了取景之外,时不时的给大家拍上几张照片,背面的清凉山只有一条小路,而且没有经过后天修葺,常年累月被雨水冲刷,错综复杂的树根从泥土中披露出来,走在路上,不注意的话很容易会被绊倒。走着走着,耳边传来忽远忽近的水流声,在山风中一阵阵的凉意送过来。原来在山北侧的半山腰,有一道山泉从石缝中飒飒流出,虽不是汹涌澎湃,但是因为落差的关系水流声很大,几个人随着水声寻过去,之间细窄的水从半山一落几丈,形成一幅小小的瀑布,远远看去,美不胜收。
靠近瀑布的地方,有几块硕大的石块,如果瀑布后面再有一个洞,那真的就像是花果山了。
“歇会吧?这儿真美。”未央选了一块较为平整的石头,招呼大家坐下来。
“墙姐,你说那筝妃住在这里会不会害怕?”蓝沙还惦记着西墙讲的故事。
“怎么会害怕?这里的景色怡人,住着多舒服,比那皇宫大院可是好多了。”石磊在旁边说。
蓝沙瞅了一眼石磊,石磊做鬼脸似的吐了吐舌头:“你知道什么啊,一个女人,还怀有身孕,待在这里,白天还好,晚上黑漆漆的多吓人。”
“唉!怀了孕,在这人际荒芜的地方,怎么吃饭,怎么生活啊!”蓝沙叹气
未央听的莫名其妙:“沙沙,你今个咋了?不就是个故事嘛,你至于吗?”
“姐,我就是觉得她好可怜啊,皇帝是不是真的爱她才娶她的?她好像生下来就注定要承担那些,一个女子背负那么大的使命,多累啊!”
“沙沙,那筝妃和皇帝在前世定是有渊源的,筝妃在前世欠他的,所以转世就有此一报了。而且筝妃对皇帝也是一见倾心的,彼此钟情,有什么可怜的。”西墙实在听不得蓝沙那么说话,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萎靡。
程勇把玩着手里的相机淡淡的说:“前生,今世都是命定,你又何必替她执着呢?”
“前生,今世。谁是我的呢?”蓝沙双手抱膝坐在石头上。
“哎,想什么呢?你脑子里生虫了,你想找谁啊?”石磊实在是忍不住了,弹了她一个爆栗子,小丫头,气人的很,明显不把自己放眼里。
“你干嘛!我不就是说说吗?”蓝沙捂着头,又小声嘟囔一句:“本来脑子就笨,再被你一揍,就更笨了。”
“沙沙,别想太多了,想那些有的没的干什么,把你自己照顾好了就行了,筝妃啊,就不用你操心了,既然上天命定,你在这发愁也没用。”李予凡疼惜说了几句。
未央看热闹看的起劲:“呵呵,沙沙,被人揍了不还手?可不是你的风格。”
“得了,别火上浇油,省点劲好走路。”杨逸把手帕在泉水里洗了一下,递给未央擦脸,不让她继续乱说。
一物降一物,卤水,豆腐。
“好了,大家站这边来,我们一起拍张合影吧?”程勇指着小瀑布前面的略微平整的地方,摇了摇手里的相机。
李予凡拉起坐着的蓝沙:“走吧,沙沙,你的小脑袋装不了别人的惆怅。”
选好位置和角度,程勇挺有才的,他把相机放在前方的一棵树的树杈间,调好时间,再返回来,一张几个人的第一张合影成功拍摄。
一个上午在树林里兜兜转转,不大的山被转的差不多了,几个人打道回府,返回栖凤台。中午的阳光把栖凤台照的热热的,大家把帐篷挪到有树荫的地方,西墙三个躲进敞篷里歇着,几个大男人在支起的简单炉灶上做着午饭,一阵阵香味把三个女子的胃口吊得高高的,民以食为天,真有道理。
“墙,你们几个快出来,吃饭了。”李予凡的声音浑厚中带点磁性。
蓝沙第一个窜了出来:“哥,做什么好吃的了?真香!”
“你个小馋鬼!”李予凡溺爱的揉了揉蓝沙的短发
“李予凡,你上辈子难道是做厨师的?怎么这么喜欢做饭啊?”未央缓缓而来,白色的镂空衫里套一条及膝黑色贴身裙,一头波浪卷发随意绾成髻,蓬松的垂在脑后,顺手从蔬菜箱里拿起一个西红柿,咬了一口:“哎?这个西红柿好吃,酸酸甜甜的,谁买的啊?”
“那是墙买的,我看着也不错呢,所以刚才做了一个汤,这种西红柿生吃也不错。”李予凡说着转身去端别的菜。
西墙最后一个从帐篷里钻出来,中午有点热,脱掉外衣,一件墨绿色长袖T恤,一条牛仔长裤,一双一次性拖鞋,长发扎成一束马尾。程勇远远的望过来,暗自叹了一口气,就是这样简单的西墙都能自己流连忘返,她不美,所以谈不上倾城,可是却已然在自己心中成为一座城池,坚不可摧。想想自己,本是极不愿意受感情所累的人,不单单是因为曾经的物是人非,最主要的大概是因为那时的心枯,心枯了,就什么都无所谓了。可是现在,从第一次看见西墙,这个看似随性,实则心如细发的女子就印在了心上。
“仙有仙道,魔有魔路,不过阁下估计与仙魔无缘。”程勇耳边忽然响起第一次见面时西墙的话,微微不自觉的一笑,也是从那个时候,枯死的心悠然醒来,枯木能有再华,心大概也会再生吧。见多了大家闺秀的做作之态,见惯了商场上如同堡垒的女强人,西墙宛如邻家女子般的清秀淡然让他为之心动,女子本就是需要别人来疼的,如果可以,程勇希望自己是她所托之人。
“亲爱的,这是你买的西红柿?嗯,这次买的好吃,下次继续啊。”未央的身子黏着走过来的西墙
西墙推开侧身倚过来的身子:“哎呀,走开,去你家相公那,我可消受不起你这付身子。”
“亲爱的,你真是没良心,人家想你了嘛!”未央嘿嘿一笑,又张牙舞爪的抱过来。
“唉!受不了了。”西墙看了旁边正犹自拿着一颗颗花生米吃的带劲的蓝沙,说:“沙沙,来,帮本宫把这妖孽收走。”蓝沙听到这话,嘴里没嚼碎的花生米一个不小心顺着喉咙滑了下去,噎的一滞。“央姐,你就别缠着墙姐了,来,我的怀抱借给你”蓝沙很大方的拍了拍胸口,谁知人家未央丝毫不领情,一个转身走了,边走边说:“你那硌人的骨头架子,本姑娘不稀罕。”把蓝沙窘的满脸通红。看了看自己的胸,也不顾啥了,接上一句:“还好吧?你又没看过,你哪知道?”这句话不止把西墙逗乐了,更是把已经转过头去的未央乐的呵呵直笑。正在收摊的几个男人也笑了,石磊的脸通红一片。
大大的毡布上,几个人坐成一圈,走了一个上午,的确是累了,未央大刺刺的依靠在杨逸的身上。
西墙有时候真的不相信这个像一滩水一样的女人是柔道高手,更是纳闷她也能为人师表,而且学校里的她还是学生们不停的谈资,说她在讲课时犹如修罗,原本枯燥无味的课被她讲的酣畅淋漓,八竿子打不着的内容都能被她左右撮合在一起,听完课,仔细一琢磨,哎!还真是一回事。
西墙有时候也在想,是不是未央的心里还是有荒芜的,荒芜的寸草不生?每次看见她夸张的笑容,每次看见她在街上毫无顾忌的张扬自己的翅膀,西墙都会担心,害怕那个夏日的阴影犹在。她曾经跟未央认真地谈过一次,大大的床上,未央的身子蜷缩在被子里,说:“亲爱的,如果我说他已经不在我脑海里了,我现在过的很快乐,你相信吗?”西墙无法回答,在,或不在,能如何?
唉,一声叹息,西墙的眉头皱作一团。
程勇朝坐在对面的西墙问道:“怎么不吃,不舒服吗?”
“呃?没有,挺好吃的。”西墙答的不知所以然
“来,喝点西红柿汤,这是予凡做的,挺不错的。”程勇把盛好的汤端给西墙
“谢谢!”西墙乖乖的端着碗喝汤,也不说话,看的程勇莫名奇妙的,呵呵,还真是情绪多样化的人。
“嗯?哥,这汤不就是西红柿汤吗?怎么这么好喝!”西墙的郁闷情绪被一扫而光,舌尖上的味蕾被一种甜而酸,酸而香的味道占据,西红柿蛋汤她喝的多了,这种没有蛋花的西红柿汤还从来没喝过。
李予凡微笑着说:“呵呵!汤里加了一种野菜而已。”
“野菜?这个季节还有野菜吃!不是都黄了吗?”不止是西墙,大家都觉得费解,吃野菜都是在春天啊。
“这种野菜的叶子并不好吃,我放进去的是菜根而已,菜根味甜,有香味,而且喝了会润喉。”李予凡解释着
“凡哥,你真厉害。”石磊一脸的崇拜,显然加了讨好的成分
“切!我哥当然厉害了,懂的可多了,哪像你就知道看书!”蓝沙撅着嘴说
“沙沙,别闹。呵呵,你们待会吃了程勇做的鸡估计就不会夸我了。”李予凡看了一眼程勇,几次相处下来,李予凡是真心的欣赏程勇,这个出生在大家族的男子,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浮夸之气,而且身上总有让人感兴趣的特性。
一个锅端了过来,掀开盖子,散发的热气中带着莲子的清香,不对,不止是莲子,还有别的味道。
西墙把头伸了过去,只见蒸笼上一只用荷叶包裹的鸡,虽然荷叶包的严实,但是西墙的鼻子是很灵的,一缕缕鸡肉的香味扑鼻而来。
等到热气散的差不多了,程勇伸手把包在鸡身上的荷叶一层层剥掉,一只沾满白色颗粒的鸡就抛头露面了。
“吃吧!小心烫啊!”程勇毫不顾忌大家的眼神,撕下鸡胸脯的一块肉放到西墙碗里,看的未央直流口水。
西墙用筷子夹起鸡肉吃了一口,嘴里不住的说:“好吃,好吃!”一句话落地,大家都争先恐后的夹盘子里被程勇撕好的鸡肉。程勇自己却不吃,看着大家,嘴角翘成一个小弧。
“程勇,你这鸡用莲子和荷叶一蒸,油腻味全消,吃着清香,又不上火,想法真是不错,不过莲子和荷叶是哪来的?我不记得买了啊!”西墙挺好奇的
“你那么聪明的脑袋还想不到吗?笨!”程勇满脸讨骂相
“你!”西墙刚要损他两句,突然脑中一转说:“我怎么会不知道?不过是故意这么说。清凉山四面环水,莲子和荷叶自然是靠水吃水了。不过,你为了做这一只鸡,还跑到山下,嗯,辛苦了!”
“呵呵,辛苦谈不上,不是说一辈子的事吗?当然要耐心的做了。”
“哎哎哎!什么意思吗?不要当我们是空气好不好,小情人间的悄悄话还是留着你们自己说。”未央嘿嘿一笑,朝西墙抛一媚眼,心想:小样,遇上对手了吧!再坚强的壳都会脱落。西墙看着未央那幸灾乐祸的样子,刚要发火,被突如其来的音乐声打断,程勇的手机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