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天一怒为红颜》史纪媛媛

15、15 师徒恶战 （三）

　　缓缓心寒如冰，站在尤毓苓面前。
　　缓缓看到她的眼里冒着寒气，一团一团雪花似地飘出来。
　　缓缓诚惶诚恐还因为想起昨夜的梦。她梦到自己站在孤岛的礁石上，看着四面的浪涛呼哗呼哗汹涌而来。
　　尤毓苓进驻原来是冯高明的院长办公室了。
　　屋里布置焕然一新，两株丁香婷婷玉立，清高孤洁。墙上挂一帧书法作品：南唐后主李煜的词，虞美人《问君能有几多愁》。不知尤毓苓有否寓意，叹朱颜已改，抑或恨往事多少。
　　她居高临下地问缓缓：
　　“这么说，冯高明不知道你提走激光机？”
　　“不知道。”
　　“你本来不该这样。”
　　“他去里中区找他女儿了，只用七百元打发我。”缓缓急不择言：“我给他干了将近三个月，你当然知道我都受了什么罪！”
　　“你受什么罪我不知道，也跟我没关系！”尤毓苓提高嗓门，生气地说道。“跟我有关系的是他欠了几万元承包金，现在就用这台激光机顶帐吧。”
　　尤毓苓也太冷酷无情了。
　　人活到这地步真不如街道旁的乞丐婆，他妈的一点底气都被泄光了，媛缓可怜巴巴地说道：
　　“可我没地方去了。我偷激光机，是想让你看在师姐妹份上，收
　　留我。”
　　“你快别说这种话了！你有地方去没地方去，与我何干呢？别讲什么‘同门’之情这些酸倒大牙的废话，我只问你，冯高明还说什么话呢？”
　　“他，他还说，还说要把你置于死地而后快！他恨你，说你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狼子野心，是一个没丁点儿人味的坏女人！他说要去找人来，把你从M州市赶回宁夏，还要买凶把你废了……”
　　媛媛愈说愈多，到后来是滔滔不绝。她把冯高明讲过的话添枝加叶，恶意渲染，没讲过的她替他挖空心思往歹毒里讲了。到最后，她自己也分不清哪些是冯高明讲的哪些是她自己凭空捏造的，是为了渲泄心中愤怒还是为了挑拨离间，或者还有其他用心？
　　“别说了！这头猪！”
　　尤毓苓的话把媛媛吓一跳。
　　“我留下你了！”尤毓苓一脸冷漠，说道。“我留下你是看中你聪明，仅此而已，没有其他成份。”
　　“我知道。”
　　“三个月内，包吃住，每月五百元生活费，给牛医生打下手。半年内，做手术没有提成，半年后，提成百分之十。听懂了没有？”
　　“懂了。”
　　尤毓苓的话很简洁，也不想听缓缓说什么，就叫护士小孙带媛媛去宿舍。临走时媛媛说道：
　　“谢谢苓姐。”
　　“甭姐姐妹妹的，我们只是老板和雇员的关系！你出一点儿差错，我照样处理你！”
　　“是的。”
　　“做你该做的事，多说一句不该说的话，我立马叫你走人！”
　　“我明白。”
　　媛媛当然明白，杨修被曹操杀了就是因为他知道得太多。
　　媛媛跟小孙到宿舍安置下来后，小孙又带她去街上买被子、草席和洗涮用品等等，一共花去三百多元，钱包里只剩下二百五十多元，是媛媛的全部财产。
　　穿上白大褂上班后，媛媛躲进卫生间给许燕子打电话：
　　“燕子呀，你那招儿还真管用，激光机尤毓苓留下了，说是要顶冯高明的承包金。她头三个月给我每月五百元，包吃包往。要不我再求求她，让她把你也留下，你说好不好？好歹大家都是女人，都有点儿良善之心，会互相同情的。来这里，总比服侍老家伙强几百倍呀！”
　　“哎呀，媛媛姐，你还没站稳脚跟哩，就想帮我。告诉你，尤毓苓不会要我的，你没跟她共事过，我却和她在一起快半年，她天天晚上让老板弄得直哭，我太知道她那些见不得人的事了。再说，我又没念过医大医专，做手术的本事一时半会儿也学不来，就算学会一样两样，没有证书，有谁敢聘用我呢？冯老板来电话了，说过些日子就回来，带我去里中区开美容中心。他这个人就单凭那大名气，走到哪儿都吃得开，开几个美容院易如反掌。我还是跟着他稳当，横竖都豁出去了，他也不敢把我怎样。”
　　俗语说，人走人路，鬼走鬼路，许燕子要一条道走到黑，那也只好由她去吧。媛媛只叮嘱她机灵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