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莫语函

7、 七 造访曲家

　　此时天色已经放亮了，憬函心中盘算，曲家发生了严重的凶杀案，曲衿医生死了，那么为什么最近没有在各种报道中获知呢，肯定还在封锁之中，如今只有采取一个最简单而有效的办法，就是单刀赴会直接到拜访曲家，见机行事。
　　他在打定主意后，心头反而轻松了不少，离开这家养猪场，开着车驶向城里，在路上他蓦然浮现出雨辰描述血手行凶的画面，心中隐隐觉得有一个逻辑，就是那个极为美丽明艳女孩曲红彦是不是她幻化成的血手，外表美丽内在却是一个可怕的有着某种异能的嗜血恶魔，想到这不禁打了个冷战，又觉得有些好笑，这是多么老套的一个聊斋中“画皮”的现代版，也许不该嘲弄“情节老套”可能“画皮”真的以某种方式存在，并发生着，当然这只是自己的推测！
　　憬函终于将车驶到了自己的公寓门口，这时他看见了一个人，顿感心中无限柔情，好像此际受创无依的心一下子驶进了安静的港湾，正是自己深爱着的，温婉娇小的未婚妻傅小馨。
　　憬函下了车，小馨正穿着一身淡黄色的连衣裙，随着风翩然舞动。憬函走到了她的近前轻缕着她被风抚乱的秀发，轻轻微笑“你等好久了吗？”
　　他的小馨也同样报以浅浅的笑容“你去哪了？周六早晨还起的这么早真是难能啊？怎么……怎么看来那么憔悴呢？”
　　憬函心情激荡，没有立即回答反而去拥抱小馨，可是小馨却没有像以往那样任他抱着，而轻轻挣脱了他的怀抱，抬头看着憬函的双眼，目光竟然变得颇为犀利，语气也重了不少“你……你是不是，有什么事一直在隐瞒着我？
　　憬函没有想到她会这么问，不禁怔住了一下，迟疑间，他真的不想撒谎再骗自己最心爱的人了，这滋味很难受，可是……可是他所经历的事实在太离奇古怪，匪夷所思了，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又怎能接受得了，当然也许她的承受力过人，可这是毕竟一个赌博，他输得起吗？
　　憬函叹了一口气“馨，原谅我，我以后一定会告诉你的，但现在真的不是时候，我……我保证我没有做丝毫对不起你的事……”
　　小馨一直盯着憬函良久无语，最后也叹了口气，“好吧，那……那当然由得你，不过……你……你恐怕会后悔的！”说罢转身离去。
　　憬函望着小馨的远去的背影，并没有追过去，他真的恨自己，自己竟然无法以坦诚面对心爱的人。本来他想回公寓洗个澡好好休息一下再去造访曲家，而这时心中宛若燃起了一团火，使昨夜一夜未睡的疲劳一扫而光，亢奋不已，连公寓的门也没有进，在附近的超市买了两个面包几瓶矿泉水，胡乱吃了一口，便驱车直奔曲家！

　　据雨辰日记记载，曲家住在“别有洞天”的中等富人区，憬函顺地址终于来到了曲家的门口，此处环境优雅宁静，楼阁精致，花香四溢，真可谓喧嚣都市中“别有洞天”了。曲家在此间并不算太过豪奢，雪白墙壁红顶三层的阁楼，苍松翠柏掩映着黑漆漆的大铁门。
　　憬函无暇过多欣赏这怡人的风景，下了车便去按门铃，门铃的音乐竟是他熟悉的一首贝多芬小乐曲之钢琴奏鸣曲，升小调月光，不一会儿，一个六旬上下的从阁楼中走了出来，来到了铁门内，打量了一下憬函“你找谁？”
　　憬函道“请问可是曲衿医生的府上？
　　老人点头。
　　憬函道“我是曲医生的朋友，现在有急事找他！”
　　老人皱眉道“抱歉，我家先生不在家，他去了邻近的一个城市去参加一次医学研讨会。”
　　憬函心想“果然他们在搪塞，（这个‘他们’指代的是凶手，憬函感觉不会是一个人所以用了他们）那也没办法了，只好我来个潜入刺探了！”
　　憬函追问道“那么你家小姐曲红彦在家吗？”
　　老人仍摇头，“她随我们曲医生一道去了，你……你既然是我家的朋友，难道没有他们的电话吗？”
　　憬函在瞬间打定主意，向老人歉意一笑“我最近换了电话，把原来的号码弄丢了，真抱歉打扰了，那我过几天再来吧？”
　　那老人点点头，没有说什么转身回了屋。
　　憬函把车子驶到距曲家隔了一所住宅的街上，然后下了车缓缓走向曲家住所的后街，可这里的街道走向，要想到达后街必须路过曲家的正门，憬函心想大大方方走过去也不会有什么事的。
　　可倒霉的事还是发生了，在他正走到曲家大门前的时候，大铁门一开，刚才接待他那个老人提着一个篮子正从里面走出，一眼正看到憬函，憬函心中一震，暗道倒霉，脸上不免有些尴尬，随即硬转变成笑容冲着老人点点头“哈，这么巧，这里的环境真是很不错，挺雅致的啊，是吧 ，哈哈……”
　　那老人却皱了皱眉头，并没有搭腔，也没有再去看憬函，关好了大门，向住宅区外面的方向走去。
　　憬函心想“难道他没认出来我？唉，管不了这许多，如今什么也阻止不了我，一定要潜进曲家。

　　曲家的后街有不少爬山虎蜿蜒到墙上，墙也并不高只有两米四五左右，连路小海都能攀进去，更何况是自己！
　　他观察了一下左右无人，飞身攀上墙头，见四下寂静并无犬吠声，就跳了下去。
　　他跳的位置有一棵柳树掩映，附近正好是一个游泳池，左边还有一个花团锦簇的大花圃，伴着鸟语花香其景美不胜收，其时已然是午后憬函浑身已被汗水湿透，真想跳进游泳池畅游个痛快，也只是一转念间，他见四下无人，忙疾步从一个角门进入到阁楼里面。
　　他的一切位置感全是在雨辰侦查中获知的，进入阁楼后是一个偏厅，房中无人，正好在转角处有楼梯通向二楼，他的目标就是二楼曲医生的书房，忙放轻脚步飞步走上了二楼。
　　二楼依然寂静无人，憬函没有费太大的力气便找到了曲医生的书房。
　　曲医生的书房也的确不小，宛若一个小型图书馆，他便开始了艰苦的查寻工作，为了防止万一，他在检阅每一本是否是自己要找的那本装着“人手骸骨”的像书实际是盒子的那东西以后，再把书放回书架上，但匆忙之中位置有一定的变化，在急切的心情下憬函并没有理会。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着，天色已经渐黑了，憬函的衣服已经湿透了，眼看着徐徐降下的暮色，他蓦地望了一眼窗外，心头袭上一阵寒意，想到雨辰叙述的那种情景真有些不寒而栗，仍然没有找到那个盒子。
　　就在他向地上随意的一瞥之间，忽然发现眼前这个书架的地面上有一张正方形的纸片看来好象是张照片，不知道是自己在翻哪本书时掉下来的，他忙弯腰拾起了这张照片，一看之下浑身一阵颤抖，宛若坠入了梦中，这张照片上不是什么妖魔鬼怪，而是一个十六七岁的花季少女，照片是在春季拍的，她手扶着桃树的枝叶眼波流转，笑意盈盈，这个女孩自己实在再熟悉不过了，正是自己的母亲年轻时的照片，他在母亲的相册里见过何止千遍！
　　曲医生又怎么会有自己母亲年轻时的照片，难道他们相识？
　　他在焦急之下无意识的用拳击了一下对面的一个书架，那书架虽是后排的但并没有倚墙而立，憬函用力不小，那书架摇晃了一下，忽然上面露出了一个红色的书角！
　　憬函忙伸手拿下那个东西，正是一本红色的很厚的书。
　　他几乎闭着眼微颤抖着手去打开那盒子，在那刹那憬函的心在剧烈而飞速的跳动着，心理上做好了会见到一切恐怖难以想象的东西的可能，憬函觉得如果现在有一面镜子，那么自己的表情一定像一个正在用火柴去尝试点一个从来没点过很大的炮仗的小顽童。
　　那确然不是一本书而是一个盒子，他打开了吁了一口气，睁开了双眼，而再次出乎意料的是，里面没有什么留着血线的人手骸骨，而是一本日记在里面，日记是白色的显是很破旧了，他缓缓翻开了日记的第一页，上面赫然写着四个字“红魇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