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教主[陆小凤]》竹亦心

10、教主杀人

　　西门吹雪来得快，去得也急。在留在那句话之后，甚至没有约定日期，他便骑上了那骑雪白的马儿离开了。
　　赶马的老汉早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司空摘星只在脸上摆弄了几下，又换了套衣服，就把自己伪装成那个老汉。坐到了老汉刚刚的位置上，开始启程赶路。
　　车里的东方不败依旧安静如初。
　　除去少了一个与老汉搭话的年轻婢女，似乎一切都一样。看那老汉的神情样貌，似乎那婢女只是进了车里与小姐解闷去了。
　　任谁都不会起疑，就连制造出这一切假相的司空摘星，都万万想不到马车里的东方不败，此刻竟是一脸惨白。
　　硬生生吞下那口袭上喉头的血，东方不败有些失力的靠在软垫上，听着车轮滚动时发出的声音。
　　在那刚刚针剑相遇的那一瞬，他与西门吹雪同时换招，再变招。竟连翻变了七招之多，那时他的绣花针才与那针相触。
　　用得是最省力轻巧的手法，作用是有，但不大。仅那一招，就让东方不败本就才好不过五成内伤又被牵动。
　　其实他该用剑，那才是他惯用的兵器，也是他更为熟悉的兵器。只是，他手边无剑，而如他般高傲，又怎会道出因为无剑这等可笑的理由。
　　虽然那个向他出剑的人理由同样可笑到让他不能理解。
　　果真是奇怪的人做奇怪的事情。老婆奇怪到会嫁给他这个杀师仇人，他也奇怪到竟会娶了那个女子。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杀师之仇，等同父仇。
　　而这两人，竟是之后才遇到，并非是因为先前便情根深重。东方不败嗤笑，情之一字，果然利器。
　　连那等绝世而孤高的剑客都不能免俗。
　　连东方自己都没有感觉到，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他对西门吹雪的印象竟是如此之好。不过，他依旧并不怎么相信，世间真有这等人物存在。
　　曾经，东方不败见过一个先例，君子剑岳不群。
　　虽然武林中鲜少有人知道，但他却偶然得知了那可以称之为君子剑的男人是何等的卑鄙无耻。那等打着正义的旗号却做着坏事的人，当真比他们这些被称之为是魔教的妖孽还要让人看着恶心。
　　强撑着，东方不败又拿起绣框，开始绣花，同时开始运用葵花宝典缓解自己的内伤。
　　葵花宝典有让人迷失心智的能力，虽然他所得的内卷并无外卷那么霸道，却亦有很大可能走火入魔。这个时候，需要有超强的意志力才能坚守本心。而他霸业未成，又在即将夺得教主之位时到了这里，又怎会甘心。
　　绣花让人静心，所以绣花。
　　东方不败不允许自己丧失理智，心神不全。
　　所以最近他一直在绣花，在司空摘星背上的椅子绣花，在马车上绣花，在客栈内绣花，甚至在与人对敌的时候亦是在绣花。
　　口里含着的九转还原丹慢慢熔化，说不出的什么感觉。似苦又似甜，似酸又似辣，似咸又似……没有任何味道。
　　味道并不好，却每每都需要服上一枚。
　　路途很顺利，顺利到司空摘星都感觉有些不可置信。虽然他对自己的技艺很自信，却依旧不觉得可以瞒这么久这么远。
　　因为他们得罪的人太多了，就像一个人掉到了水里。就算你把自己变成水，周围挤满的也依旧是水。
　　就算不是寻着他们而来，迎面撞也合该撞上几个才是。
　　尔后，他想到了之前离去的西门吹雪，想到了西门吹雪所呆的万梅山庄。想到了之前那场比剑之时他急切盼望有人来打断的想法，立时了解了。
　　定是万梅山庄的人把人引向了别处，此刻那些人还没反应过来。
　　就这样，一路平安的到了目的地，下了车的东方不败依旧是那个美丽妖娆的东方不败，依旧妩媚迷人。任是司空摘星明明亲耳听到东方不败承认自己受了伤，却是依旧看不出任何不对。
　　人前的东方教主，又启会让他人看出自己的伤势。
　　面前是一栋青楼。
　　白日的青楼没有晚上的烛火纸灯，亦没有那晚间的热闹非凡，冷冷清清的，整个一条街都是如此。
　　因为这条街里的人，基本都是从事这种行当的。
　　东方不败开始往里走，司空摘星便只得跟上。东方不败来此处所为何事，他隐隐是知道的，但又不算太过明白。
　　虽然，这间青楼的地址是他提供出来的。
　　一路走一路破。
　　几乎是走到门边的瞬间，那门便倒了下去，直挺挺的压进了大堂内。东方不败踩着门，一步一步，缓慢的走了进去。
　　这之后。
　　凡是经过的地方，挡着他的丝绸布影自然数被撕得碎裂，木框桌椅稀数被震碎。就着飘飞的红绿缎带，踩着已经变成细碎木屑的木桌，东方不败朝后院走去。
　　走了多少路，便毁了多少东西。
　　到了后院的时候，前堂几乎已经乱成一团，却是没有一个人出来。这不正常，很不正常，但如果是这间青楼，这也是最正常的情况。
　　东方不败看到了他想见的人。
　　那些黑衣人也围上了他。仅是围着，完全不敢乱动。一路走来，东方不败的容貌让他们惊艳，武功与做法却是让他们感到恐惧与不安。
　　江湖上新出了个绣花大盗，是个红衣美人，专爱绣瞎子，且武功高强。多位武林豪杰都已折在这女人手里，青衣楼向来耳目众多，这些东西又怎能不知。
　　刚刚那一路走来的行径，却是越发让人相信这个事实。
　　可是，他们完全想不明白。
　　所以，有个黑衣人问：“不知我青衣楼有什么东西让阁下看上了眼”
　　绣花大盗已经有些日子没有做案，却不料下一个目标竟然选上了他们青衣楼。自从霍休的小楼被陆小凤用作关压霍休之用，旁边又有妙手老板朱停的住处，他们青衣楼便改为安总部在这花街之内。
　　可绣花大盗怎么会选中青衣楼。南王府有十八斛明珠，华玉轩有七十卷价值连城的字画、镇远镖局有八十万两镖银、镇东保有一批红货、金沙河那边则是九万两金叶子！ 而他们青衣楼，有什么？
　　“人”
　　东方不败给了他理由。
　　“人？”黑衣人身边的紫衫男子先是不解，转而又怒道：“我们青衣楼近来并未在江湖上招惹是非，更是与姑娘无半点关系，姑娘这般做法……”
　　第一个姑娘，东方不败的眉毛微微皱了起来。当第二声响起的时候，他已出手，那个紫衫男子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周围黑衣人均是一惊，动作小幅度变动。变得更加谨慎而又易守易攻，然而他们看的方向却是不同。
　　其中一拨，只是互相对视。另外两拨却是分别看向为首的那个黑衣人和他身边的一个穿着蓝色衣袍的年轻男子。而这两个人旁边，倒着一个可能还温着的尸体。那具尸体，穿着一身紫衫。
　　东方不败朝那两人看了过去。
　　穿着蓝色衣袍的年轻男子猛得怔住，隐隐往后退了一步。那个与周边的黑衣人穿着完全一样的衣服，却站在高位的男子皱了皱眉头。接着问：“阁下来这里的目的只是人？”
　　“是人”东方不败点点头，朝那人看了过去。
　　那人沉默了下去，眉头皱得更紧，似在思索。
　　东方不败也不急，他又掏出绣框，开始绣花。一针一线上下翻飞，金色的丝线映照在阳光下显得亮闪闪的。
　　黑衣人的眉头缓缓的松开，然后看向东方不败，轻轻的点了点头，又道：“人没有问题，只是实不相瞒，青衣楼自霍休死后，楼内的势力便变成了三派，谁都不服谁。若只在下一个人同意，怕是……”
　　东方不败的目光扫向旁边那人，道：“还有一个人是他？”
　　黑衣人点点头。
　　于是，那穿着蓝色衣袍的年轻男子便也死了。直至死，他甚至都没看清东方不败是如何出的手。因为那时他正愤怒而不敢置信的盯着黑衣男子在瞧，所以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
　　围着东方不败与司空摘星的黑衣人有一部分显得有些愤怒，这些人都是刚刚看向那穿蓝色袍子的人。很明显，他们的支持者是那人。但他们却不敢有丝毫的动作，因为他们也是怕的，他们支持蓝袍男子明显是为了钱或势，远远还达不到为那人去拼命的地步。
　　自从霍休死后，青衣楼无主，楼内分成各个派系。初时想分一杯羹的人很多，到后来便只剩下了这三人，皆是楼内目前武功最高之人。
　　而此时，随手一下就死了两个。如此，他们这些人又怎敢随意出手，可是不动又有些不太甘心。
　　于是，全都看向了那个仅存的黑衣人。
　　黑衣人却是拍了拍手，笑了：“即如此那便再没有什么问题了，只是不知阁下准备要如何做”
　　东方不败静静的看着他，微微皱眉。
　　那人立马侧身，摆出一个请的手势：“屋内有茶有酒，阁下不妨进去喝一杯。”
　　冷哼一声，东方不败才收了绣框往屋里而行。司空摘星便也紧紧跟上，那最后的男人了跟了进来。
　　关门时，转身对外面的人说：“都收拾了”
　　地上的死人，外堂的乱象，以及楼内的势力，都需要收拾。有些需要他主持大局，有些却已经不用了。
　　做完这些，黑衣人才转过身看向已径自坐上首位的东方不败。这才是他现在首要需要做好的事情。不然，外面那两个人的下场，就是他的下场。
　　“阁下现在可以说了”黑衣人的态度有些恭敬。
　　司空摘星的耳朵立马竖了起来，他也想知道，这人到底要怎么借。可凭他怎么想，也不觉得以青衣楼一已之内，能抗得住现在绣花大盗所惹出的诸多仇恨。
　　近日来无数人的不相信，让司空摘星几乎忘记了他们可以抓到真正的绣花大盗。
　　到时候，误会一除，就算东方不败下手狠辣，却也不会再有太多的人找麻烦了。毕竟江湖之中，杀人流血之事很常见。
　　起码，武林中那四条最漂亮的母老虎，没一个是脾气很好的。
　　幸而，东方不败没有忘记，不光没有忘记，他还有一系列的计划要实施。曾是黑木崖副教主，又即将暗算任我行成功当上教主的东方不败，又怎么可能是一个只单单武功高强的草包？
　　敢陷害他东方不败，就要有承受后果的觉误。

作者有话说

　　金九龄，再藏，再藏，要让教主找到你看你还怎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