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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夜书之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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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下2个小时了,实在睡不着,明明困倦地流泪,只是许多事情纷扰纠杂。索性起来了。
实在想念国内的亲人。默默想着他们的模样,隔着半个地球,不由得落泪。出国之前他们轮番到北京去同我住几天,大妹小妹去的时候我还在上班,周末出席老公的老乡告别宴,吃到一半离席去接火车,偏偏城铁晚点,急得我。出了地铁打车去西站,还是晚了,在站台扑了空,看着零落的人群里始终没有妹妹们的身影,心急如焚,冰火相煎。好不容易接到电话,说她俩等不到我,跑去出口打电话了。我厉声叮嘱他们等在出口,再不许挪一步,拔腿狂奔。奔过去还是不见,简直惊怒交加,电话拨回去没人接,那本是公用电话,我简直跳脚,再接到电话时我快疯了,只让她们快来出口,我等着。终于看到2个鼻尖冒着汗珠的妹妹,又舍不得责备了。果然是大妹的主意。小妹要求按约定在站台等,大妹急躁,坚持要出来打电话,大妹从小就是这样倔。天知道,我都快吓死,2个高中生妹妹,在北京西站那样乱的地方......然后我发现自己2只脚都磨破了,生疼,那天正好穿着新买的凉拖鞋,不料是杀手。坐在出租车上我们迫不及待地叽叽喳喳,嘈杂到司机头疼,呵呵。只带着他们玩了一天。后来我还得上班,她俩自己坐地铁从石景山去朝阳区表哥家,横穿京城,居然也没弄丢。晚上给她们煮粥炒菜,威逼她俩边吃边赞,有一回炖那种大的鸡翅膀没斩断,吃了2口又回锅。她们姐夫得一天空闲领去动物园,拍了许多照片,真实地记录下大妹的活泼和小妹的困倦。小妹是我们姐弟中最体弱的孩子,小时候经常半夜发烧吓坏老妈。那是7月底,北京流火,小妹到底生了病,我请假回去陪了半天,晚上还是把她们送上火车,她们要开学了。
然后老妈带着小弟来,那时已经不上班,老妈帮我采购,在家给我们做饭,做我爱吃的面点。晚饭后我们坐地铁去天安门广场走走,地铁上的人还是很多,我扶着老妈的老腰,老妈只是说我不累,没关系。送老妈上火车,老妈的眼泪开始失控,我握着老妈的手,给她擦泪,表哥也在劝慰。火车要开了,我才哭出来。这一回到底不同,去得那么远。
电话虽方便,毕竟有限,小弟复读的一年,大妹复读的一年,每一回小妹生病,我都只在电话里听听。我远离他们的生活,放任了那么多,疏离了那么多,错过了那么多。其实并不敢想太多,虽然即使还在国内我也并不一定能做更多。我们总要长大,总要殷勤奔赴灰扑扑的前程,人生并不长,各种遗憾像并蒂莲,并不能更美好了。
我只望回去可以睡着。
2007,2月25日,2a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