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在》小也殿下

211、55. 九州清洛

　　车子顺着街道慢慢的行驶着，马上就是新年了，街面上有许多倒计时的牌子，很多人开心的在牌子下面合影，摆出各种搞怪的姿势。雪越下越大，不一会儿就为所有的建筑物描上了细细的白色边纹。
　　鋆信轻轻擦了擦车窗上的雾气，向外看了看，用英语对司机说：“到前面右转走十二街，在中心公园放我下来，你送神子回去。”
　　“是，先生。”司机答应着转了一个弯。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寞途笑着说，“我能找到路。”
　　“那怎么行。”鋆信得体的笑了笑，说，“你是我的客人，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走回去？”
　　寞途听到没有再反驳，只轻声说：“那就麻烦了。”
　　“没关系。”鋆信停顿一下，又问，“我听四嫂说，你们是为上一任祀女的事而来？”
　　“是，这是圣地祭司的职责。”
　　鋆信点点头，有些疑惑的问：“她为什么会和我二哥的女儿在一起？四嫂曾问过我苍穹家上一代和九州家有没有联系，但是我真的没有听说过。若不是四哥娶了四嫂，也许苍穹家一直都不会跟九州家有太深的往来。”
　　“这件事祭司们并不关心。”寞途的语气没有热度，“我们的目标只有九州清洛。”
　　“这样啊。”鋆信不知想到什么，等了一下，语气诚恳的对寞途说，“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么？”
　　“什么事？”
　　“如果你们遇到我二哥的女儿，请你们不要伤害她。”鋆信看到寞途微皱的眉毛，又补充到，“我二哥只有这一个孩子，不管她做错什么，我觉得都可以给她一次机会，她还年轻，她的人生也刚刚开始。”
　　寞途看着鋆信，在他的眼中看到了真诚，虽有些不忍，但依然无奈的说：“我可以答应你不伤害她，也可以约束祭司们，但如果桉荀要对她怎样，我真的无能为力。”
　　鋆信明白了寞途的话，脑海中出现了桉荀不容置疑的神色，长长叹了声气，低落的说：“我明白了，看来是没有办法了。”
　　寞途听到没有接话，车子却慢慢停下，鋆信看了看，知道自己该下车了，忙拿起自己的帽子，礼貌的对寞途说了声“再见”后下了车。车子又启动，行驶一段距离后转了个弯，驶进了小路，慢慢停在一座古老的三层矮楼前。
　　“谢谢！”寞途说着下了车，却没有进去，看着大门好一会儿后，才深吸一口气，推开大门。
　　寞速、楠茳和樱茁正坐在客厅里讨论问题，两家的其他祭司都不在。楠茳和樱茁都向着寞途轻点了一下头，继续说话。寞速看到寞途，眼中竟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又被严厉取代。寞途瞄了一眼，躲开他的视线，低着头向楼上走。走到一半，路被人挡住，寞途先看到了一双穿着短靴的脚，顺着看上去，却是如深潭般的眼睛。
　　“桉荀？”寞途不由自主的喊道，但马上又觉得不好意思，忙低下头，一言不发的侧身走过。
　　桉荀等着寞途走到自己身边，突然轻声说了一句：“谢谢你。”
　　寞途正在上楼，听到桉荀的话暮然停住脚，下意识的回过头看向桉荀，桉荀却冲着他露出一个暖暖的笑，随后又匆匆下了楼。
　　寞途愣在那，看着桉荀轻快的背影，用尽全力克制着身体上的冲动，慢慢转回身，一步步的走上楼。
　　雪一直在下，还起了风，到傍晚时分也没有停。楼下的餐厅里又开始热闹起来，寞速大声的抱怨着为什么还找不到九州清洛，楠茳却劝他不要着急。所有人都在热烈的讨论问题，交换着蛛丝马迹的线索，时不时的夹杂着一两句的调侃。寞途用心听了一下，里面没有桉荀的声音。看来她从早上出去就一直没有回来，又是一整天，是不是有多得处理不完的事？是不是又会到半夜才能回来？
　　寞途坐在楼梯上，犹豫着要不要下去吃饭，可是又怕寞速的诘问，正举棋不定间，突然感觉到一种压迫感传遍全身。与此同时，餐厅里也变得鸦雀无声，但只停顿几秒，寞速的声音先响起：“你们都感觉到了？”
　　“是。”众人纷纷回应。
　　“看来是出现了。全体准备，马上出发。阿历克赛！”
　　“在！”寞途立刻从楼梯上蹦下去，看着寞速快速肯定的说，“西北向，四偏南。”话音未落，一声急促的鸟鸣暮然响起，穿过寒冷的空气，直抵所有人的脑海。寞速没有迟疑，催促着众人加快行动。
　　夜色中，一大群人悄无声息的快速移动，行至到一片老旧的社区。压迫感越来越强，那是结界的力量。寞途体会着力量的源头，发现是从一幢低矮的公寓发出。
　　“那了！”樱茁指着公寓背后的空场大声说。所有人听到，未等寞速吩咐，迅速围拢过去。
　　一个巨大的太极图呈现在地上，两个祭司将手中的法杖分别插在太极图阴阳两极，图中间，九州清洛穿着纯白色的祀女礼服，不可一世的看着两个祭司，突然，眼中涌现残忍，唤出自己的法元剑向着地下的太极图指去，太极图立刻发出耀目的红光。两个祭司见状，忙收回法杖幻化图腾，可是却晚了一步，被地上的红光射到，立刻表情痛苦的倒下。
　　“快！重新维持结界！”寞速大声命令。
　　靖宇和瑞悯首当其冲，幻出一个图腾甩向九州清洛，自己却跟着图腾到达太极图，迅速抢占了阴阳两极。天啸家四个男祭司和九州家四个女祭司相隔站到太极图两侧，同时唤出法杖深深的指向地上，太极图发出一阵耀目光芒后变为了黑白两色。
　　九州清洛看着突然改变的太极图，还有大批的祭司，神色中有些恐慌，愤怒的举起法元剑向着瑞悯而去，却被一道倏忽而至的白光逼退。
　　出手的是樱茁，仍护着瑞悯，大声吩咐：“九州家的所有祭司，收回力量，调整到无。天啸家四极阵维持结界，其余人负责保护！”
　　所有人听到，依言做出应对。九州家所有的祭司纷纷收回法元剑，屏气凝神，将身体里的力量放到最空。天啸家四个男祭司却加大力量，维持太极图的存在，剩下的所有人唤出不同的图腾护在九州家祭司身上。
　　楠茳和樱茁也将力量调整到无，缓慢的进行呼吸，尽量让身体不与外界有任何力量交流。寞速看到，向着寞途点下头，寞途会意，唤出寒晶剑，在右手上用力一划，寒晶剑霎时变得血红，利落的一甩手，寒晶剑脱手而去，堪堪悬在面前。寞途看着寒晶剑，张开手臂，仿佛汇聚日月精华般，不知从何而来的光和风慢慢聚拢在寞途周围，寞途举起右手，将刚才被寒晶剑划破的手指放在额中间，一团黑光在寞途额前生成。又伸出左手，催动着依旧悬在半空的寒晶剑。寒晶剑闪着不可思议的光慢慢移动，太极图竟然也随着寒晶剑自中间裂开，痛苦的哀鸣声瞬间充满脑海，直抵内心深处。九州清洛眼中的惊恐更甚，如发疯般使出各种法技，但多位圣地祭司共同布下的四极阵结界力量强大，任九州清洛再厉害也是难以逃脱。
　　寞途看着九州清洛的疯狂，轻声念起了一句八荒古语：“八荒九道，苍穹在上，神子祀女，臣服圣地，上尊王命，下安万魂，生生世世，皆为命定。”话音刚落，自太极图中间发出了诡异的红光，霎时包围了九州清洛，“九州清洛，你既已失去肉身，就该魂归圣地，履行职责。”寞途依旧催动着寒晶剑，朗声说到，“今我八荒族现任神子天啸寞途宣寒晶剑之名，以我之血起誓，为你重开圣地之门，望你谨守誓言，归于归处！”
　　可是九州清洛完全没有理会，眼中的恐慌变成了残忍，将手中的法元剑收回到胸前，聚气凝神，无数道似有似无的白光自九州家祭司身上逸出，汇聚到九州清洛的法元剑上。
　　“放空力量！快！”寞速立刻大叫，“不要反击！”
　　但这些对于九州清洛来说已经足够，在一个繁复的手势之后，法元剑如龙腾般拖着耀目的白光直向寞途而去，寞途丝毫不为所动，迅速移动寒晶剑，挡在自己面前。谁知这一切竟是虚招，法元剑在即将碰到寒晶剑时突然改变了方向，诡异的转过一个角度，向着站在圆点之上的靖宇而去。
　　寞速及其他天啸家的祭司一直负责保护工作，看到九州清洛攻击寞途，立刻出手护卫。谁知九州清洛的目标竟是靖宇。众人忙转向，却来不及了，靖宇的全部力量都集中在维持四极阵上，突然而至的攻击让他措手不及，结结实实的被白光撞到，立刻表情痛苦的倒下。
　　“靖宇！”瑞悯看到靖宇的样子，惊恐的大叫，再顾不上其他，向着靖宇奔去。四极阵同时失去阴阳两个中心，力量立时减弱。九州清洛瞅准空当，冲出了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