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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十 白羽飘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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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天一定有什么要紧的事。”侍立在江冠雄身边的无名想。
江冠雄今天从很早起就一直待在白虎厅里,随侍着的无名看得出,他表面上虽和平常一样,可那时而变动的目光,不觉在大案上敲击着手指等形态却透露了他内心隐藏着一种焦虑情绪,似在紧张等待着什么。
“什么事竟可让他这样的人也紧张?”无名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原来他也不是常人所想的那样对什么事也不会紧张的。我本还想他这辈子哪还有什么怕的,他只有让人怕的……那看来一定是大事,会是什么事呢?”
“是萧大哥就要来和他会见了么?!”忽然冒入脑中的这个测想一下就让无名自己也紧张起来!但她随后也就自己否认掉:“不,那不会令他是这个状况的。恐怕、恐怕是我太期盼萧大哥了。”
前天早上昏去的她足足睡了大半日,江冠雄也没再寻她的事,她醒来后感觉精神好了很多,虽然膝上仍酸痛阵阵,后来也是素来整洁的她没管周身伤处,还清洗了一下。第二天江冠雄一直在外,也没带她,仍没再难为她,所以她很难得的又休息了一整天,今天精力挺好,有心思想了一下这些“无聊”问题。
而再未过多久,高世忠便走了进来,无名看他附在江冠雄脸旁禀报了些什么,正似闭目养神的江冠雄便阴慑慑道:“最首要的那条鱼虽没落网,不过落网的这条也够大了,只要能收住他,本王之后就算不能再将他们一网打尽,也可落下这一条做顿美味大餐了。”
然后他又持着谨慎态度安排道:“不如你去命武士营也即刻准备,他们那里的人身手比一般军兵好得多,叫他们也装扮成军兵届时一同去,今天绝对不能叫那条大鱼脱网喽。”
无名一看他那态度就知今日之事非同小可,而高世忠即应命而去,偌大的大厅里又一片沉寂,无名感到了说不出的气憋。过了一会儿,江冠雄蓦然睁开眼来,已是有些难以抑制住内心的焦躁,两道阴鸷的目光直朝她发泄来道:“无名,你究竟还准备跟本王耗到几时去?!”
无名顿时心头一跳,但随即镇定了自己,微微垂面躬身,神态清冷道:“王爷,请你不要言而无信。”
江冠雄恨笑了一声道:“你还不配!虽然你坚贞的确实有些出乎本王的意料,可本王既然已说出了不强行要你的话,又岂屑对你这么个下贱的小人儿食言?不过你也不要太考验本王的耐性,如果你非要不识相下去,那本王大可把你再扔回大牢,那里还有很多很多道好菜都是你没享用过的呢。”
无名也再不说什么。好在随后的,高世忠再次步入,也一如前次的向江冠雄一番秘密禀报。
江冠雄支在椅扶上轻轻抚弄起了虬髯,也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高世忠探瞅了他一眼,又道:“驻馆那边的人已全准备好了,就等着王爷您这里主意。”
江冠雄就道:“出发。”
虽然那两字说得很是平常,却透着股骇人的重要决断的意味,大厅里的气氛当即就异常凝重了起来,无名也直觉了一下莫名的紧张,眼看着高世忠转身就走,江冠雄却又忽然唤住道:“世忠,你给本王再最后警告全军一次,此人虽然受陷,却依然是危险异常,变情难测,叫他们个个都给我进入高度战备状态!若这次叫他逃脱,那他们就给本王个个提头来见!”
高世忠这次是无比郑重的应了声:“是!”随后便再无反顾的出厅而去。
其后江冠雄便也出行,无名此时当然已见明他是要领兵去进行某项极其重要、且似机密的公务,正不知自己该不该随行时,江冠雄已回头一喝:“你还磨蹭什么!”
无名也不知他而今为何似总就是要自己寸步不离,但也是无谓多想的连忙跟上。
而后,无名就一直跟随着江冠雄带领的那支人数也不是太多的精锐部队,冷眼旁看着他们一径行事。
直到那两扇雕花精美的厅门豁然洞开,她才起了关注和好奇之意的注视了过去。
而仅在那一瞬间,无名就凤眼大睁,浑身的血液都似沸腾冲到了脑顶!眼睁睁看着,那个人从那厅门上一步一步走了出来,依然是一身大红的美观漂亮的大内护卫长官服,但是那红今际看起来却格外的刺目,就象血一样!依然是被那身官服衬得更是威风凛凛、光芒四射,又一贯的风姿潇美,但是那张本是健康麦色皮肤的、英俊惊人的脸,今际却是青白色的,竟似都有些惨然!那高昂傲气的身姿也挺直的似隐着艰难……
身前江冠雄的一声哼笑才让无名骤然回神,她只觉得周身如沸却又偏偏手足冰凉!
她怎么能够想到,又怎么愿意相信,王爷他们势在必得一定要捉住的那个人,赫然竟正是白飘羽!
原本是一片歌乐声喧、酒令掀天的偏厅中,这会早已是一片混乱!那数名已被热情招待的酒气醺天的护卫也全被带了出来,一个个都是惊愕万分的寻主向白飘羽:“白长官!这是出了什么事?”……
只见通常都是镇定温和的白飘羽此刻却激凛一喝:“跟你们都没关系!全靠边站好,好好合作于王爷的军兵,不要反抗什么!”
接着,白飘羽就转向正前方倨居人前的江冠雄道:“靖王爷,你心里最清楚的,他们刚才都没进厅,什么也不知道,这件事同他们都没关系!”
江冠雄豪态的睨目一笑道:“本王自有分寸。多要那些小虾米作甚?”
白飘羽这便也抿嘴一笑,那种抿着嘴的笑样似带着他平常的谦和之性,竟是那么的温文好看;再似轻松的吁出了一口气,然后就仰头“观赏”起了那天上。
今天真是个极好的艳阳天,万里碧空、白云朵朵。
他竟似有些贪恋般的看着那高天飘游、自由无拘的白云,竟似以后再也不能看到了一样……
江冠雄倒也没有催促什么。无名脑中一片混乱:“……飞云,好不好?就象天上的白云,可以摆脱一切禁锢,自由自在的飞……好,我是白云,你是白羽,我们可以一起在天上洁净自由的飞……其实在那之前我就也想好了,将来要把你引导入我正道。在我能有良好的机会带你走前,你要做的就是保护好你自己……”
一会后白飘羽收回了目光,一步步走向了庭院里旁边的一圆形石桌旁,开始脱起了自己的官服。
周围万道目光又是虎视眈眈、又是惊愕睽睽之中,他一派从容,动作姿式一贯优雅俊美的,有条不紊、潇洒惊人的,解帽扣,摘帽,解剑,解腰带,解衣结,脱衣,同时一件件依次的、整整齐齐的放在了那石桌上。
周围重重林立、威势迫人的重兵竟然一片肃静,鸦雀无声的注视着他,不知多少人竟都是震呆了。而早也跟出来了的元隆基,竟然一下就涌出了两行泪线!
江冠雄则大有兴趣般的观赏着。
已露出一身雪□□致的内衣的白飘羽,最后竟连一双官靴都脱了下来,放在桌上,然后潇逸一甩已尽露出的那头上一束墨长秀发,正向江冠雄道:“靖王爷,就有劳你把这些送回原处了。”
江冠雄很豪气、很乐意般的一笑道:“当然。想必白护卫长以后也确实是再用不上这些了。”
白飘羽淡然轻叹了口气,淡然一笑,然后便昂然一负双手,对着面前拥立的重重军兵,正气凛凛的一声:“来吧!”
那多军兵一时间竟都全反应不过来!
江冠雄这才恨笑出了一声,命道:“上绑!”
一众军兵们这才省神,前面当即动出数人,如虎狼般蹿上用一根粗麻绳将白飘羽五花大绑了起来!
白飘羽负手昂立,一动不动的任凭他们操作完了,即迈动就那么穿着一双雪白罗袜的脚,在重重军兵的威押下,昂首阔步、英气凛凛地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