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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身子初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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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晚食,凤祁又与秀秀说了会话,一日不多的相处,凤祁发现她真的很单纯,或许说是有些笨。
后来,凤祁从秀秀爹爹那得知,原来秀秀是早产,生下后,她娘就死了,而秀秀也因为在娘胎过久,与寻常的孩子相比,略显迟钝,即使现已年满十八的她,智商也只有十岁多些。
起身告辞回屋后,萧破并未急着让凤祁回屋,而是拉着她坐在湖边,与他一起欣赏满天繁星,“胃还不舒服吗?吃饱了吗?”
“饱了,现在感觉还好。”
萧破将凤祁拉在怀中,耳鬓厮磨道:“天上的星星美吗?”
“嗯,就是月亮太圆了,如果不是满月,应该会更美吧。”
“冷吗?”
“你说,人死后会变成星星吗?哪颗是朝歌,哪颗是秦钰隐,这么多星星里,有多少人是被我杀死的?”
“你没有杀过人,一个人都没有,他们死后都会去投胎,也不会变成星星。”
“可是......”
“没有可是!你的手不会沾上一滴血,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
凤祁抓住萧破的手,在其掌内画着圈圈道:“他们投胎后还会记得前世记忆吗?他们会想家吗?”
“死了之后,他们会忘记全部,没有记忆,也没有家,只有重新投胎之后,才会有记忆,记住每时每刻所发生的事。”
“那我呢?我死后会不会把你忘记了,如果我忘记你了怎么办?我不想忘记你。”
“忘记我也没关系,我会记住你,再找到你,然后就像现在这样抱着你,一辈子都守着你。”
“如果找不到我呢?”
“不会找不到,只要你等我,我一定会找到你。”
凤祁抬起头,看了看萧破认真的半张颜,其又将头靠在他胸前,喃喃自语:“如果以后死了,我一定要葬在笙国。”
“为什么?”
“那里是我的家,”凤祁声音渐渐变轻,说着自己的心结,“即使在那里是尔虞我诈,即使在那里生活着,让我累乏,即使那里的人都是冷血的,如果连家都没了,我就真一无所有了。”
又或者,她害怕死无葬身之地。她是笙国的公主,如果死在笙国,应该会留有一块净土让她安息吧。
“别担心。”
“嗯,”凤祁将愁绪抛掷,祸兮福兮,终究是有他的命中注定。
“我做了一个梦,”萧破道。
“嗯?”
“知道我一路为什么都睡着吗?”
“受了伤。”
“我做了一个很美的梦,美到我不愿醒来,”萧破笑着,在凤祁脸颊上落下轻吻。
“能告诉我吗?”
“等我带看雪之后。”
“梦到的是男是女?”
“男女都有,梦中有一个小女孩,很小很小,我将她绑走了。”
“然后呢?”
“以后再告诉你。”
凤祁深以入梦,忽然的一个惊醒,睁开眼来,看到萧破正给她脱着衣裳,她嘀咕呢喃两声,萧破一边解着衣裳一边道:“衣服脱了睡。”
凤祁揉着眼睛看着昏暗的房中,新换的红烛依旧摇曳着,不知是从哪里吹来的风。
萧破将衣裳脱下后,便将其抱到床的内侧,凤祁一沾床顿时没了睡欲,且冰冷的床被让她缩着身子瑟瑟发抖。
萧破也很快的睡下,凤祁急忙将手与脚都紧贴在萧破身上,并道:“可真冷。”
萧破笑笑道:“一会就不冷了。”
凤祁睡不着,搂着萧破心思也不知飞到了何处,待被中有了温度,萧破突然将凤祁的衣裳脱了干净。
凤祁红着脸道:“这可是人家的地方。”
萧破也将自己的衣裳给脱了,回凤祁道:“在乱想什么?”
“嗯?”凤祁伸手摸了摸萧破的胸膛,比火还要烫。
“你身子现在这个样,我会伤到你的。”
凤祁嗯嗯两声,收回手道:“那为什么要脱光了?”
萧破回答的一本正经,“你体内有寒气,不逼出来,我怕你以后会受苦。”
“这样能逼出?”
“我也不知道,”萧破不确定道:“我只是试试,如果不行,我只能带你去他那了。”
凤祁抵着萧破下巴,将脚贴在萧破腿上,手搂着萧破的腰,整个都紧贴着他;萧破将凤祁落下颈间的青丝别至耳后,而后道:“你是不是贴的有点近了?”
凤祁连连摇头,“这样寒气才能最快的逼出来,你说的。”
萧破叹了口气,抓住凤祁的脚踝道:“细成这个样子,我都不愿意碰你。”
凤祁不言,扯着萧破的手臂,示意其放开,萧破无赖道:“不是因为这样你就故意勾引我吧?”
凤祁哼了声,将半个身子压在萧破身上道:“我才不像你。”
萧破勾住凤祁细腰,将她整个身子拉过去,且其故意让凤祁半个细腿放在其腿之间,凤祁动未敢动,就感觉有一滚烫的热物贴着她大腿,坚硬如杵;凤祁当即缴械投降,“睡觉了,睡觉了,困死我了。”
“睡了一日还困?我看你恢复的挺不错。”
凤祁打着哈欠,一张脸涨的通红,即使是在昏暗的屋内也是看的清清楚楚,“头晕,好乏,我得睡一觉。”
“我之前已经与你说过,可是你撩拨在先,现在一个乏字就想将我打发了?”
“我又没有碰你,是你心思不正。”
萧破伸手就在凤祁额上弹了一下,并道:“我心思不正?莫非你除我之外,将这天下的男人都当成好人了吧?萧破风流可不下流,我与你朝夕相处多年,可有对你有过逾矩?”
“多的一一数不过来。”
“那你对我可当真是情深的紧,陈年旧事还记得清清楚楚。”
“你......”凤祁也不知如何辩驳,萧破嘴皮子厉害,这天底下,有几个人能说的过他,“记着呢,好的坏的都记着,等你日后老了,步履蹒跚之时就是我报仇之日。”
“你的意思要与我白头偕老?”萧破认真问道。
凤祁楞住,不知他的话是何意,难不成她说错话了。
“是吗?”萧破紧追不舍问道。
“嗯,你不想吗?”
“想!”萧破将脸埋在凤祁脖颈间,肯定道:“那我们就这么约好,等我老了,任由你打骂。”
“可以提前吗?”
“不可以!”
“可以先打骂吗?等你老了,我好好待你,”凤祁想的认真,说的不假思索,“你老了我也老了,我更打骂不过你。”
“可以,只要你愿意与我白头,做什么都可以。”
凤祁睁着眼睛看着屋顶,萧破说这些话,他应该也是喜欢她的吧?至少......至少现在是喜欢她的吧?
“再休息两日,我们就走吧。”
“去哪里?”
“带你去看雪。”
凤祁抬起手臂,扶着萧破的脸,深情问道:“一定要现在去吗?”
“嗯,”萧破将目光转向凤祁,说的轻而沉缓,“如果你喜欢这里,等我带你看雪回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
凤祁痴痴凝情萧破,道:“你陪我住一辈子吗?”
“你想住多久,我就陪你多久。”
凤祁凑过身,在萧破的唇上落下吻道:“只要有你,哪里都可以。”
萧破将凤祁的手臂放回被子,凤祁脸上都是笑容,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手臂上,不知何时有一条血筋已经伸至其手肘。
“早些睡吧。”
凤祁突然又莫名的傻笑起来,且还是越笑越欢,“我们是不是应该把衣服穿起来?”
“怎么?真怕我把你吃了?”
凤祁捂着嘴,笑的花枝烂颤,“要是明天早上,秀秀过来了,直接把我们被子给掀了怎么办?”
萧破一怔,接道:“没事,有人来我会知道的。”
“可是你知道秀秀的,她跟正常人不一样。”
萧破点了点头,以示理解凤祁的意思,“也许你说的还真有理。”
话罢,萧破便将凤祁的衣裳给穿上,凤祁见不穿衣的萧破,吃醋道:“想给她看?”
“未尝不可,”萧破话虽这么说,却也应了凤祁的衣裳,将衣裳给穿上了。
二人重新躺下后,凤祁背着萧破入睡,却被他扳过身,让她枕在了其手臂:“让我看着你。”
“为什么?我的脸能助眠吗?”
“没有你我睡不着,看不到你,我也睡不着。”
“萧破。”
“嗯?”
“马炎和我说,你这几日一直没有合眼,我知道你身上有伤,而且因为我,伤势加重了,你现在需要好好的休息。”
“你会趁我睡觉的时候离开吗?”
“不会!我会一直陪着你,哪里都不去。”
“寸步不离吗?”
“寸步不离,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好......”
萧破真的很累,凤祁与他说完之后,很快的,就传来萧破沉沉地呼吸声,凤祁睁着眼睛,毫无睡意;眼前的这个人,让她越来越安心,越来越觉得与他的靠近。
日山三杆,凤祁睡醒,没有见到秀秀的影子,怕是昨日马炎有过交代。萧破则依旧沉睡着,是真的累极了。
凤祁轻轻起身,小心翼翼,待穿好衣裳出了门,秀秀正在井边洗着菜,凤祁走过去,蹲下道:“早啊。”
秀秀哼了一声,扭头不理凤祁,“怎么了?为什么不理我?”
秀秀拍着井水,不满道:“你是大懒虫,睡这么久。”
凤祁指了指屋子道:“你萧哥哥可还睡着呢。”
秀秀不满轻声道:“爹爹一早就把我喊醒,让我洗菜呢,还不让我找萧哥哥玩。”
“我来帮你,你萧哥哥这几日累了,还没睡醒呢,你别去吵醒他,好吗?”
秀秀点头,十分不愿,“你先去洗脸吧,炉里有暖水呢。”
“嗯。”
不知名的村庄,屋前有湖,湖里有山,虽说是寒冬,看不到翠绿景色,但是放眼望去,却也美得紧。
“他们想见你,”领着几个十岁上下男童的秀秀突然来到凤祁面前,一脸欢喜。
“他们是谁?”
“这是小虎,”秀秀拉来一个十七左右的少年,凤祁看他并非秀秀所指的那群人,但她似乎又曾听秀秀说过这个人的名字。
“你找我?”
“我才不找你,”小虎甩开秀秀的手,憋着一脸气道:“她整天嚷着家里来了人,我们都快被她烦死了。”
秀秀在旁又羞又恼,捂着小虎的嘴将他往后推,而小虎显然是还未抱怨完,扯着秀秀的手臂,让她不要拦着他说话,于是乎,二人就这么扭打起来。
一旁的几个男童见势也加入战阵之中,帮着秀秀打起小虎来,顿时间,不大的院内,充斥着叫喊声,不一会儿,马炎冲了过来,看着自己的女儿又惹事,气不打一处来,可打又不舍,骂又不得,只能默不作声的将秀秀身上的泥会掂去。
衣服被撕坏的小虎也走过来,给秀秀整理头发,一时间,闹翻的二人瞬间和好。
凤祁在旁,未出过一声,可其双眸中流露出的羡慕,是无论如何都遮掩不了;如果她不生在皇室,这些人如果就是沐温痕他们,是不是他们之间也不需要一个个的想将对方逼死,如果没有权力之争,他们是否也能活的无忧无虑,天真无邪。
”秀秀,“凤祁也不知唤她做何,或许只是给自己一个安心,或许秀秀这样也并非坏事,人世间有太多的诱惑,任何时候,人做选择时,都会去掂量轻重,哪个价值大,并非是自己需要什么,秀秀的简单,让她活得轻松,在这个小村庄里,她这样已经足够了,足够她活下去了。
“怎么了?”
“没什么。”
凤祁觉得她应该离开这里了,只要他们多留一日,这个地方就越危险,如果这个村庄被他们发现,等待他们的又是什么?屠杀还是将这里的纯洁又变成人间炼狱?
凤祁想将这份美好留住,但是她却不曾想到,人生下时都是干净的,因为对生存的需渴,他们才会哭,因为想活下去,所以他们才会去得到,因为有无法餍足的贪心,所以他们才会不择手段。
凤祁忘了,一切的因果,不论好坏,都是有起因的,而他的目的只是为了这个村子,即使她现在想保全这个村庄,想守住秀秀的纯真,但是,在这个世上,有些事情,有些人,因为感情,因为欲望,都会变成另外一个人,连秀秀也是.......
凤祁一直将自己归为这个世上肮脏的卑鄙者,所以,她一直用自己的视角去审视着别人,这种方法,能让她看清很多,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必将倾注感情,若不察觉,人就会被这种感情给吞噬掉,最后被别人反杀,若能即使发现,最后的也只能全身而退,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两全其美,不劳而获的好事。
就拿感情来说,人的感情一旦泛滥了,那就变得不可收拾,人若多情,伤的不仅是自己,还有别人,若是绝情,伤的只有是别人,可又有什么方法又不伤几又不伤人呢?那便是无情。
在很早之前,凤祁扮演的一直都是个无情的角色,可自从遇到萧破之后,积淤多年的感情便爆发了,而且只是针对萧破,因为萧破,凤祁分裂成了两个人,一面肯定着萧破,一面又在否决着萧破,否定着她的感情。
可经历过这么多后,凤祁也渐渐地看清了,虽然从始至今,萧破未说过一句的喜欢她,但也不妨碍凤祁对他的喜欢,也许,这就是她吧,凤祁也认命了,即使萧破的身边依旧莺燕如潮,但依旧挡不住她的心。
她这一辈子,就认定了萧破,也只认萧破,就拿她以前认定的死,这是她不可避免的结局,并非生老病死,而是在这场争夺战争中作为的牺牲品,对于死,凤祁亦想死在萧破手中。
对于这念头,凤祁已不知有过多次,可她未敢跟谁提过,也无人可提及,她越来越能隐藏住秘密,她可永远将念头埋藏在心底,只为了守住那个人,留在他身边。只是,凤祁不知道这种日子能维持多久。
凤祁忽略自己的改变,也逃避这一念头,因为在这几年里,每个人都发生了改变,凤祁将这归为正常表现,她的改变更不足为奇,可是......她并未审视自己的改变是因为谁,又是什么事促成了这些改变。
于是......这种逃避成了习惯,连着她不需确认的事实都在逃避,直至最后,当这场硝烟结束后,被改变的所有人,是生是死,都在潜移默化中成了定局,每个与她有关联的人都被牵扯了进去,而最后,萧破与她,在她往后的人生中,只是成为一段,只有梦中才会出现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