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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非佛无佛(完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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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佛无佛
上说,缘橼意欲求佛,独留寺间,则绛竹却觅世间风情而去。待其回到寺间,便是见一和尚坐于静檀之上,下坐缘橼,正是听得讲解入迷之时。
“彼之遥遥,兮之天遥,若汝之随意,则游离兮。彼之间隔,兮之心隔,若汝之无意,则疏离兮。彼之无间,兮之亲切,若汝之心意,则相聚兮…………”
“请问大师,世事无常,若波无意,止吾之心,又如何相聚?”缘橼问道,颇有虚心向佛之意。
“正是世间无常,万物,归彼于万象间。一如叶落归根,瓜熟落地,倘是强求,便已是强过于自然。然,万物之末,皆落于泥间,于阿鼻,亦是相聚。唯以其象不同。”
“万物之归,于万象,万象变化,归于阿鼻,心不同,则象亦不同。象不同,却终于之末端相同。人本万象之一,生来老去,皆归于万象。如此,便又如何皆固执于名禄金泥,竟不如粪土。”略一叹气,缘椽复道:“那倘是男女之情?又是如何?”
“论及男女,物是皆非,世人之二性,入世之间,便是红尘,佛,不理红尘是非。尘世扰人。皆一缘字,又复一情字。痴者,一世为情。亲情,伯牙情,男女之情。无能幸免。情在心,则六根未能清。从佛,乃清情,清痴,清一切万物。” 生生世世,独红尘难破,和尚慈眉善目,暗藏玄机,天机难破,欲破天机,是逆天之行,将至十八地狱受尽折难,永世,不得超生。
“阿弥陀佛,弃尽一世情缘,世世清静,独破红尘,大师,缘橼一心向佛,唯愿破其红尘,以身侍佛。”缘橼一拜陀佛,心念一动,竟生出家之念,旦只喜,终觅得一高僧以引领其以续佛缘。
“阿弥陀佛,檀越心眉即是向喜,然终究竟是尘心未了,并非向佛之时,善哉善哉。向佛即可,心香一瓣,便是诚极至大了。”
“诚极至大,固然是好,只是,尘心如何未曾了?我心忧忧向佛,如此说来,又如何理得清,说得通?”
“兄长此言差矣。老和尚翔曲有礼了。”绛竹作辑道,“兄长,既是尘缘未尽,又如何劳和尚们担心呢?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兄长可莫要害了和尚,一语道破天机,届时,可便是下了阿鼻祖地狱,害人,误己罢了!况此时彼刻的尘心未了,也未必是一误人的事,指不定,竟是佛欲考验的灾劫。何必强行。”
“阿弥陀佛,檀越所言极是,贫僧所看,檀越亦是与我佛有缘之人,只不知,又如何于佛相较怠慢。可叹!可叹!”
“和尚言重,翔曲不才,只是不愿以身侍佛罢了。这人间繁华锦绣,红霓绿彩,以杯邀月,佳人环伺,岂不快哉?如何古木青灯,孤寂一人。这世间的声名利禄,来此一世,也便是有用了。佛,不在人行,只在于心。我心向善,偏重了声名利禄,又可否能上天成佛?难矣,非不能成佛,而只,”而只,实佛不能,世间无佛罢了……翔曲心下计较着,未曾将后言付诸于口,只是就此襟口,笑道:“不说也罢,此事,亦翔曲小子,有口无心,亵渎了神佛,尚望和尚与兄长海涵!”
“檀越……”和尚待言,不想及一声音传来,竟是接下了绛竹之口:“非不能成佛,实佛不能,世间无佛!”绛竹纳罕道:“此来者何人,恰是言之有物,道出我辈之心声。”心下想时,只见一人从殿门进来。来人竟是一姑娘打扮,头挽凤祥蝶恋髻,绾着碧玉兰荷钗,彩线红云霞佩肩,百花紫绽裙,裙边系着嫣色玫长巾,环戴青海蓝宝佩,体态风流,人云过处,香风飘散,疑是神仙下凡,却道人间仙色。
“和尚,你莫言信则灵不信则无之理,倘是佛祖有灵,此世人间百态又如何而来?命运一脉,皆道是自主于手。何来佛祖一说?端的就是恍骗世人的伎俩。”姑娘青青秀眉上挑,一顿,冷笑一声,道:“如今这佛寺,只怕于日后之路,也便是着了世人的意,解了天下的愁,多了个说话的人儿,却是无动于衷。竟不知是谁家的悲欢离合了。”
“阿弥陀佛。老纳未曾。佛自在心,世间有佛。”言罢,和尚竟自走了,弄得缘橼满是尴尬,入佛不成,没精打采的,归至禅室中,不表。独留下绛竹与那姑娘二者相对。
君道,绛竹本心言无佛,今日之好奇心之甚如何能放过来人,因说:“姑娘,小生愚昧,如何言是无佛?”那姑娘道:“如何有佛,命运归于己手,世间万物,天然生成。言佛创之,未免贻笑大方了。”绛竹笑道:“我原说我是个俗人。”说着,二人走至殿外,略顿足,姑娘低声道:“世间本无佛,何来俗意之说。倘如此便是俗,倒世间皆是了。”不禁黯然,想是触及思思念念,竟哽不能语,一发珠泪连绵起来。
绛竹劝道:“姑娘不必伤心,虽定不知姑娘心意为何,然一如姑娘所言,凡事于己之手,何尝不能释怀。”那姑娘才把手帕搁下,似闷闷的,又便是神情恍惚之状出了寺门。欲走,便又回道,于绛竹道:“公子不知我故,倘是潜心修佛反为其累,佛不能自修,救不得世人。便如何有佛?前世间无奈之事颇多,我故我手,反不能执之,便又是一伤怀之事。也便如此,倒是公子不便挂怀了。”言罢,径自离去。
绛竹未语,待及走远,方是略一叹息,低喟道:“又是一痴情的人儿,断不了一世的牵恋。然明哲保身之计,便是愿其久矣。”便又念起那日梦中所见之景,一女子泪光点点。手执素稿,俱付一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