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番外：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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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安静躺在自己怀中的聂风，心中某处空洞的地方似乎霎时间被填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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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亭，求求你，留下，就算是为了我腹中的孩儿，他可是你的亲骨肉啊！”
“玉浓，抱歉，但我必须去！如若不去，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那你的孩子呢！你不要这个孩子了吗！你走了，让我一人如何支撑！”
“玉浓，对不起.......”
“步渊亭！你回来！你回来啊！步渊亭.....求你回来啊.....”女子跪在地上，看着远去的丈夫，泪如雨下，“步渊亭，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三月后~~~~~~~~~~~~~~~~~~~~~~~
“夫人，孩子出生了，是个少爷。。。可是，却是始终不哭....”产婆抱着孩子，有些担忧道。
“怎么会，是病了么？！快报给我看看！”玉浓苍白着一张脸急忙道。
“夫人放心，少爷没问题，只是没有哭罢了。”产婆急忙安慰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说罢，便昏迷了过去。
“夫人！”产婆急忙上前查看，发现玉浓只是脱力后松了一口气,“真是可怜哦，正怀孕着丈夫却不知道去哪了，作孽啊....”逗弄着怀中的婴孩，“小少爷，你可要好好孝顺你娘亲啊，你娘亲真是太不容易了啊！”
————————————三年后——————————
“宝宝，怎么了?”
“云。”一直凝望着天上的小幼苗面瘫着脸说出了三年来的第一个字。
“宝宝，你会说话了？！”玉浓捂着嘴有些不敢相信的喊道。三年了，整整三年，宝宝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就连一个“娘”字都没有喊过。如今终于开口说话，让她怎能不激动！
“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眼泪不住地从玉浓眼中滑落，“你爹那么久都不回来，不等那个没良心的回来个你起名也罢。宝宝，既然你说的第一个字是云，以后你就叫步惊云了。”
~~~~~~~~~~~~~~~~~~~~~~四年后~~~~~~~~~~~~~~~~~~~~~~
“步大嫂，步大嫂，不好了！”
“怎么了，牛大婶，怎么这么惊慌？”玉浓急忙问道。
“不好啦，你家丈夫被人抬回来啦，听说是在途中染上了病，不久后便撒手去了啊,你快去看看吧！”
“不....不会的！”玉浓顿时煞白了一张脸，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云儿是越大越孤僻，不爱与人交谈不说，还经常独自坐在暗角，邻人背地里不知道对着她指指点点的说了多少次她养了个怪儿子。她无数次想着等他爹回来，一切都会好的，谁知道，竟等出了这么个结果！“云儿，跟娘走！”匆忙拉起步惊云，直奔村口。
“..........不。。这不是真的....”看着棺材里的丈夫，玉浓不经哭成了个泪人。
“云儿他娘，还是将云儿他爹葬了吧。”
“那。。就。。拜托大家了。。。。”玉浓一边哭着一边道。
“这是哪的话啊，步嫂子，你就别太伤心了，你还有一个娃呢，你倒下了，你的娃可怎么办啊。”
看着正被下葬的丈夫，想到自己多年来的苦，玉浓不知该为丈夫悲伤还是为自己悲伤。再看正站于自己身畔的步惊云，镇定的没有流下一滴眼泪！玉浓有些怒火中烧，当着全村人的面，破口骂道：“畜-生！”然而，步惊云却未像平常儿童一般嚎啕大哭，反而是依旧安静地站着，看着村人将自己的父亲一点一点的掩埋掉。
玉浓咬咬牙，心狠之下，挥掌重重扇了步惊云几耳光，却发现步惊云只是盯着自己，不仅不哭，而且一声不作。玉浓一边疯狂打着步惊云，一边在心中哭求呐喊：云儿，你快哭啊，求求你快哭啊！你爹死了你知不知道啊，我们母子俩以后很孤苦你知不知道啊！求求你。。求求你快哭吧。。。至少让那些村民知道我没生下个怪儿子！
但是，步惊云依旧是不闪避，不还手，眼泪更是未落下半滴。
邻人们有些看不下去了，这当娘的越打越凶，这孩子怎么受得住啊。
“大嫂啊，别打啦，孩子还小那。”
“是啊是啊，大嫂，打坏孩子到时候心疼的还是你啊。”
“没错啊，大嫂，这不孩子还小么，快别打了。”
......
在邻人们的阻拦中，玉浓这才住了手。不过，自从，玉浓对步惊云彻底失望了。她因这儿子孤僻而被人嘲笑，在看到自己父亲下葬也是不哭，若是自己下葬了，这孩子怕是也不会伤心的吧。失望之余，玉浓每日只供他两餐一宿，任其自生自灭。
两年之后，玉浓嫁入了霍家。
正欲去找玉浓的霍步天在一角落内忽见一幼童抱膝孤单地坐着。屋内一切的声音似乎与这孩子隔绝了般，他只是呆呆的坐在那，远离了所有人，也似远离了这个世界。
孩子静静的呆着，不知在思索些什么。待霍步天走到他面前，才冷冷抬头看了一眼，旋即，便低下头继续沉思。
“小娃儿，你怎么一个人呆在这？”霍步天温言道。
“........”
“你父母呢？”
“........”
皱眉：“你不能说话？”
猛然抬头，神情倔强的看着霍步天，冷冷的一双眼让霍步天也不仅感受到了冷意。
“既然你会说话，那告诉我你爹娘在哪行么？”
孩子抬头看向玉浓的房间，眼角划过一丝伤感。
“你。。你就是步惊云？”霍步天顿时明白了孩子的身份。，在玉浓嫁给他之前，曾与他提及她有个五岁的孩子，听语气，很是不喜这个孩子。
即使知道了面前这个男人的身份，步惊云仍是一动不动。
霍步天显得有些惊愕，虽然听玉浓提及过，但是却从未见到。仔细打量了下，但见其轮廓无半丝童稚之气，个头较同龄儿童更显高大。整个人透着一股异于常人的的气质，这气质，让他有如天上的游云般不可捉摸。而，在看到步惊云身披一袭破旧粗衣时，霍惊觉有些气恼：“福嫂！”
“诶，老爷。”白发苍苍的福嫂应声赶到。
霍步天面带责备：“为何不给新少爷换上新衣？”
“这。。。。是新夫人吩咐我不用理会少爷的。。”福嫂吓得讷讷而言。
“有这等事？”霍步天这时才开始意识到玉浓待孩子的态度了。
“福嫂，去把夫人叫过来。顺便再带云少爷去吃些东西。明个给少爷多置几套新衣。”
“是，老爷。”
“老爷，叫我什么事？”玉浓迈着小步走来。
“玉浓，你对云儿那孩子是不是太...”
“老爷。。您还记得我曾对您说的那些过去么。只怕是我死在他面前，那孩子都不会落下一滴泪！”
“或许是当时孩子太小，还不知这份感情呢？”
“老爷，不必劝我了。就算如此，这么多年我对他的苛待，我俩之间也怕是没感情了。”
“唉。。你们这又是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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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霍家大堂。
“好孩子，快过来。”霍步天笑呵呵的冲步惊云招手。
步惊云缓步前进，似乎是在防备些什么。
等步惊云终于挪到自己面前，霍步天道：“惊云，你已是霍家名正言顺的一员，希望你能与大家好好相处。”他接着道，“不过，入乡须随俗，你即已成霍家人，可愿换另一个名字？”
步惊云本没多在意霍步天说的话，此时乍一听到要另取别名，也不禁变了脸色。
“我为你取名霍惊觉可好？”
步惊云完全没有理睬。
一旁的玉浓坐不住了，看着自己的儿子对霍步天不理不睬，心中有些恼火：“惊云，快回答你爹的话！”说着，救揪住步惊云的衣襟不放。
步惊云如同生无可恋的人般冷眼旁观，没有抵抗。
玉容看着步惊云没有，丝毫反映，怒火中烧：“我最讨厌就是你这样子了，好像我不是你娘一样，快回答你爹的话！”
步惊云仅是直接闭上双眼，更不做声。
“好，我就不信让你开不了口！”说着，竟是直接扇了步惊云一耳光！
“啪！”响亮的一声震醒了旁观的人。
“玉容，你这是作甚！”霍步天急忙拦下正欲再打下的手，“罢，云儿，你不愿改名，我也不强求了，我只愿有一天你能真正把霍家当做是是自己家。都散了吧。”说罢，离开了大堂。
步惊云看着走远的霍步天，眼神有了一丝波动。
============================三年后===========================
霍家内，因为玉浓染上重病，忽然变得忙碌起来。
步惊云站在自己娘亲的床前，静静地看着痛苦呻吟的女子，目光里没有丝毫波动。
“惊云，你、娘.....听大夫说...你、娘她...活不久了。”欲言又止，声音里有着沙哑，“我...我这几日全凭人参给她吊命....也许...就是这几日了...”
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看着冷冷走出房门的步惊云的背影。
终于，玉浓病发。
全庄的人都围在了病榻前，霍步天环视四周，发现唯独不见步惊云。
“云...云儿...他...没来么？”玉浓气若游丝的问道。
“玉浓，再等等，云儿一会就回来了！”霍步天握紧妻子的手道。
“少爷回来啦，少爷回来啦！”门外的仆人嚷嚷道。
众人将眼光集聚到踏入房门的步惊云身上，只见他衣衫褴褛，沾满灰尘。
“云儿，你总算回了，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样狼狈？”霍步天焦急道，“快来看看你娘吧。”
玉浓见步惊云回来，惨白的脸上有了一丝血色，而吐出的话语却是：“你这厮，到底...到。。。什么....地方去....野了...”说罢，心中有了悔意，却拉不下脸来说好话。
步惊云木然站在床边，不语。
“娘....就要...死了，你...也不肯为娘流下几滴眼泪么！”
步惊云似没有反应，眼神里却划过了哀伤。
“你，是....恨娘的吧.....”玉浓用自己枯瘦的手紧紧握着步惊云伸手入怀似欲拿出东西的手，“你...果真不哭。。。。”说罢，手上一松，芳魂渐逝。。。。
“夫人！”
“玉浓！”
周围的人顿时涌到床边，无意识的将步惊云挤了出去。
步惊云神色不动的看着众人，望向玉浓时，神色有些复杂。良久良久，终是静悄退了出去。
霍步天看着步惊云孤单远去的背影，颇有感触，或许旁人没注意，但就在玉浓身旁的他却是清楚看到了步惊云当时欲从怀中掏出的东西正是一只人参。心头一阵刺痛：玉浓，你太不理解你的儿子了，何苦一定要逼他为你流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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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浓死后，步惊云整日早出晚归。本欲离开霍家，却难以拒绝霍步天的温颜挽留。
自那日与救了自己的聂风成为朋友后，步惊云每日早出晚归守在树林里就是为了和聂风呆在一起。不知为何，与聂风呆在一起时，心，总是莫名的有着淡淡的满足。步惊云没有告诉聂风母亲去世的事情，一来是怕失去来找聂风的借口，二来，更是怕会被聂风同情，他，不需要别人的可怜！
时间流转间，一粒种子在每日沉默的跟着聂风的步惊云心中埋下。
一如往常，步惊云早早的来到林内等待聂风，然，聂风却未如以往般来到，步惊云忽觉有些不安了。
还好，聂风还是来了，只是，满头大汗，一脸焦虑的他来了后只是交予他一样护身饰品后便急着要离开。按耐不住心中的担忧，出声询问。
得到的答案让他沉默了，他有些厌恶自己的沉默，他很想去安慰聂风，然而，嘴笨的他却只能吐出几个干巴巴的字。
聂风终是走了，去寻找他爹去了，而临走前特意叮嘱他的那句话，让他对日后的生活有些警觉。这段日子相处下来，他明白，聂风不是会随便说出这种话的人，想必是聂风预料到自己将会遇到些什么，这才提醒他。虽然他不知聂风从何得来的消息，但是他愿意相信聂风！但，步惊云却不知，即使有了防备之心，有些事情，终究得不到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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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家门口鞭炮阵阵，张灯结彩，宾客络绎不绝。
“恭喜霍庄主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来祝寿的宾客齐声道。
坐于大堂正中间位置上的霍步天笑呵呵道：“多谢各位！来，诸位请坐！请坐！”
待众人落座后，霍步天笑道：“诸位，我霍步天何德何能，承各位武林好友在百忙中赶来为我祝寿。既然各位都在...”一边说着，一边起身，“老夫值此之便，宣布一件事——我霍家剑法，将由我的继子步惊云继承！”
“庄主...”一光头宾客拱手道，“怎么不传给您的亲生儿子呢？”
“呵呵。”霍步天笑着摸了摸自己儿子的头，“小犬悟觉资质平庸，惊云才是栋梁之才啊。”左右环顾了番，“惊云呢？福嫂，去把他叫出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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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少爷，你在这里干什么？老爷等你都等急了！”福嫂看着倚坐在横栏上静静削着木头的步惊云，焦急不已，“你在刻什么？”
吹了吹木雕上的碎末，步惊云举起木雕道：“这是我要送给继父的寿礼，我知道继父疼我，我也准备在寿宴上正式喊他一声爹，以后我愿意跟他姓霍，不再叫步惊云。”
向来寡言的步惊云忽然说出这么长一串话，让福嫂有些受宠若惊：“那我们快去啊。”
“好。”
谁料，刚想往大堂走去，便见两人冲进了霍家。
“霍步天，你好大的胆子，天下会招降你，你竟敢推阻，还大摆宴席，为自己祝寿！”
周围的宾客四散逃窜，霍步天不动如山，淡然道：“原来是饮血骷髅雪暗天，你什么时候也助纣为虐了？！”
“放肆！今天就是你的寿终之日！”
雪暗天说罢，手中的剑直接向霍步天袭去。
步惊云在走廊里冷眼看着与霍步天缠斗在一起的雪暗天。另一同来者正在堂内肆意屠杀着霍家庄内的人，福嫂为了保护悟觉已被杀掉。
“爹！”悟觉一声惨叫后也被杀死。
霍步天急忙回头，却被雪暗天趁机一刀杀死。步惊云瞳孔瞬间收缩，一眨眼的功夫，便恢复原状，他没有流泪，流泪，没有任何意义.....
“怎么还有一个？”同行者惊讶的看着坐在大门脚的步惊云，“要斩草除根！”挥刀就想杀死步惊云。
“不要。”雪暗天伸手拦住，“这个人我已经注意很久了，他连一滴眼泪也没留。”同行者赞同的点了点头，“我想他不是霍家庄的人。”
“把他带回去再说。”
语毕，雪暗天将步惊云狭走。
“哐....”步惊云手中的寿星木雕掉落在地上，伴着霍家庄一齐葬身火海........
风，这，便是你想提醒我的么。。。。。可是，我还是未能改变啊..........风，好想见你.......
入天下会后，步惊云立志要报仇。仅一年内，天下会十多场大小战役，均为前锋，且在他人伤亡惨重时，唯他如常无事。
自此，步惊云开始受到重用，屡次出征，既是全军覆灭，唯他能够安然活着回来。
夜，无星，无风，残月被云笼罩，如披上一层灰纱。
步惊云仰躺在屋顶上，痴痴的看着手中聂风给与的项链。记不清多少次了，他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多少次，他以为自己也已是死人，然而，在他醒来时，却发现自己依旧活在这个世上，身旁一具具的尸体证明着他的幸运。真的是幸运么？在看到自己颈上偶尔发出光芒的项链，步惊云明白了。风，谢谢你。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在每日的思念中，步惊云忽然发现，自己对聂风的感情有些变了质，变得，更像是爱情了...没有过多的挣扎，步惊云坦然接受了，他不会为世俗而去欺骗自己的心。虽然，他还不太确定这到底是不是爱情，但，风，下次见面，我不会再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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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死囚双奴的尸体抛入火云洞后，一手温柔抱着风，一手拖着断浪，步惊云疾步往天下会赶去。
风，放心吧，我定会护你周全的！
至于死囚双奴，唉，总是步惊云也有些皱眉，回去还得想个借口搪塞雄霸啊，那老狐狸可不好骗！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番外：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