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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六章 ...

  •   其实日子可以过得不那么难不是吗。
      不用逼着自己去变坚强。不用去考虑那些复杂的事情。只要安安心心,抬起头对着这个坐在自己旁边的男人微笑就可以了。
      原来这么简单就可以开心快乐。
      只要做个什么都不去想的傻瓜。只要当自己喜欢他。

      “你不是很忙?这样不去管工作真的没有关系吗?”小半个意大利都被转了个遍,在毫不低调的玩了十几天后,威尼斯的小船上,泽黎犹犹豫豫,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放心。”泽田纲吉转过头来笑的眉眼弯弯,交握的手不自觉的扣的更紧。“我给自己放个假的权利还是有的。再说……”
      “恩?”
      他探身过来,轻轻的吻落在她的发顶。
      “有你在,任性一点又有什么关系。”

      泽黎笑起来,漫天的野花好像落满了整个世界,连抬起头看天空都觉得像是粉红色的。正想说些什么,周围的风声突然大起来,有什么远远地呼啸而来,两个人刚刚抬头,炸弹就在身边的水里炸开,水花爆起十几米,两个人被冲击力直接掀翻到了水里。

      一下子被用力拍下去好几米,淡蓝的水从四周迅速漫过去,即使是夏天,水还带着点凉。窒息感强烈的压过来,本想随意的沉下去再随水流浮上去,突然想起同时落水的阿纲,泽黎抿起嘴,稳了下还在下沉的身体,奋力一挣便向上浮去。

      从水里冒出来,捋一把乱糟糟糊在脸上的长发,抬头看到泽田纲吉已经燃起火焰冲上天。一头蓬松的短发此刻软趴趴的,他全身都湿透了,T恤紧紧的贴在身上,水珠还不断地动裤脚滴落下来。
      泽黎有些好笑的眨掉了眼睫毛上的水珠,关心则乱,忘了阿纲那么强,不需要自己担心的啊。
      空中聚拢了一些五颜六色的匣兵器,阿纲在空中不停地闪躲并攻击,火焰长长的尾巴割裂了傍晚的天空,浑身狼狈的阿纲仿佛被融进了漫天的红霞里,紧紧地抿起嘴,是不笑的表情。即使狼狈也依然强大的不容侵犯,隐约可以看得到他坚定的眼。
      正这么想着,他却正好垂下眉眼看过来。四目相对,阿纲的嘴角浮起放下心的淡淡笑意。随即眼神一凛,专心的对付起敌人。
      认真的男人真帅。泽黎看呆了。没注意到一颗炸弹落在身旁的水里,刚刚扒上船沿的泽黎瞬间被炸得人仰马翻又沉了下去。没过头的凉水让她清醒起来,泽黎红着脸迅速从水里冒出,恼羞成怒一个火球砸向刚才攻击她的匣兵器,一击不中,泽黎不甘心,气冲冲的指挥着火球追着打,匣兵器被砸的到处乱窜,火球又疾又大,好几次险险误伤了飞在空中的泽田纲吉,整个场面顿时混乱起来。

      终于轰掉了那个可恶的匣兵器,泽黎好解气的挑起眉角笑起来。阿纲不知何时也结束了战斗,轻飘飘的落回翻了个倒扣在水里的小船上,站在上面带着笑意望着她。
      泽黎哼了声,收敛了笑意,一脸不耐的冲泽田纲吉伸出手,“拉我上去。”
      泽田纲吉也不计较,好脾气的笑了笑,蹲下来握住她的手。是在水里泡的久了么,修长的手指有些凉,他微一怔神,被泽黎迅速爆发的大力的扯回水里。
      凭什么你都快被烘干了我还在水里泡着,小人得志,泽黎开心了,哼哼唧唧,眉梢都是掩饰不住的笑意。嘴上还非要嘟嘟囔囔讨便宜,“嘿,你害我把衣服弄湿了,你得再赔我两件。”
      他笑起来,也不说话,只是笑眯眯的盯着她。泽黎被他看的不自在,炸毛的嚷,“你看什么看,两件衣服都不愿买给我啊。”
      泽田纲吉浮在水里,单手扒着扣过去的船的沿,依然笑咪咪,磨叽了许久才不紧不慢的开口。“亲爱的,你今天是粉色花纹的内衣啊。”

      威尼斯细致的河岸,泽黎裹着从阿纲身上抢过来的湿外套,怒气冲冲的追着他跑。泽田纲吉边跑边回头看,眼瞅着她跑的没劲了,才让她抓到,被不轻不重的捶两下。他笑弯了眼,一把搂过直喘气的小姑娘,下巴搁在她的肩上闷声笑。又被捶了一下,他抿着嘴强抑笑意,眼里的光彩比身后漫天的红霞还要亮。
      “都不知道你还能打匣兵器……哈哈我可是捡到宝了,以后出门不用带手下咯。”肩膀被恼火的啃了一口,他笑起来,立刻改口,伸手顺着她湿漉漉的长发,低头笑着吻上她的鼻尖。 “唔……宝贝你真棒。”

      本来是想顺流而下,然后吃了晚饭在磨磨唧唧走回旅馆,所以俩人身上除了银行卡和些许零钱什么也没带。泽黎犯懒不愿动,牵着阿纲的手让他拖着走。夜幕落下来,头发还是湿漉漉的,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徐徐的热风烤的半干。两个人顺着河岸往回走,泽田用所有的零钱买了小吃,拎在手里,泽黎满足的啃了一块又一块。
      远远地听见钟声响起来,沿途的路灯被一盏盏点亮,正路过小小的中心广场,被灯光照成彩色的喷泉瞬间冲天而起。泽黎惊喜的眨眼,嘴里塞满了食物,还不安分的嘟嘟囔囔,“阿纲,你看!”
      泽田纲吉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眼神专注的只落在她身上。“恩,我看到了。真漂亮。”
      泽黎眨了眨眼,龇起牙笑。霓虹映进墨色的眼睛里,晶亮晶亮的好看极了。“真漂亮?是说我吗?”
      “恩,是说你。”泽田坦白的回答让她愣了下,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头,伸手挠了挠下巴。再抬眼想说什么,却一下子看到了伫立在不远处的男人。

      男人正朝这边走来,脸一点点的被路灯打亮。头发似是剪短了,眉眼还是这些年她看熟悉的眉眼。绷着脸没有表情的大步走过来,眼神不偏不倚直直落在她身上。抿着嘴没有笑,像是在生气。

      心一抽痛,泽黎第一反应是松开和阿纲紧紧交握的手,却被身边的人发现了意图,更加用力的握紧。
      转过头看到泽田纲吉沉默的眼眸,脸上还是刚才温柔带笑的表情,眉眼里的神色却一瞬间晦暗不清。

      走到跟前,山本武沉默了一下,看着眼前低垂着头不肯看他的坂田泽黎,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过半个多月不见,她怎么成这样了?头发乱糟糟的,像是被水湿过,而她刚才兴高采烈的表情,又是因为谁?山本武沉默的勒令自己不去想,硬生生的逼着自己把视线从她身上移开。

      “打你电话不接……Reborn要你回去。”
      想了一下,手机扔在酒店了。又想到Reborn,大概能猜得出他不耐烦的神情,泽田苦着脸撇了撇嘴,应了声“知道了。”

      “好久不见……阿黎。我能不能跟你单独谈谈?”
      话题一下子落在她身上,泽黎抬起眼看到山本太过执着的眼眸,有些无措的望向泽田纲吉。泽田纲吉从裤兜里摸出一盒烟,挑了一根,点火,沉默的敛了眼。
      他不说话,泽黎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交握的手紧了紧,泽田纲吉吸了口烟,不紧不慢的吐出来,烟雾缭绕里看到泽黎期待无措的眼神和山本武沉默的没有表情的脸。犹豫了一下,他抬头拍了拍泽黎软软的发顶。
      “……阿黎,晚上了风还很凉,我去那边的便利店给你买杯热橙汁。”

      =口=。。。。
      竟然就这么晾下她走了。泽黎目瞪口呆,满心悲催的张了张嘴,可什么也没说出来。
      目送泽田纲吉一路走远,身影没进便利店。看不到了,泽黎才恋恋不舍的收了目光。视线无处可落,扫了一眼站在对面的男人,视线又落在自己脚边。
      不想见他,也不想跟他说话。那些她辛苦压下去的委屈情绪还没过去,她怕一张口,就对着他哭出声来。

      不记得他抽烟,可对面许久不见的男人竟也掏出一根烟在指尖点燃。“阿黎,你看起来很好。”
      泽黎微垂下眼睑,沉默了一下,本来想温柔的应句恩的,可一张嘴就控制不住的字字带刺。“从日本回来以后一切都平安顺利,不劳烦守护着大人担心。”
      不好的时候只有之前,我身受重伤,我快要死掉,我在瓢泼大雨里哭到喘不过气,而那时你又在哪里?
      一直跟自己说,不要跟他太认真,这么久过去了,本来以为已经可以不介意,想起之前那些事,泽黎还是控制不住的红了眼眶,一句话里呼吸就带上了哭腔。
      会那么爽快的答应泽田纲吉,也是有想赌气的意味,是想要证明给阿武看。自己没了他也可以过得好。
      而那样别扭的心情,他又知得道吗?

      才一句话就哭起来,真是太为难她忍这么久了。山本武默默的叹气,好像自己总是惹她哭呢。他心疼起来,想要把泽黎拥进自己怀里,告诉她没事了一切都结束了,却看到她扭开头,抿起嘴,是倔强而淡漠的姿态。“守护者大人千里迢迢来找我,不只是想问我好不好吧。”
      “你又知道了。”山本沉默的看她,想哈哈大笑调节一下生硬的气氛,却只是沉默了一下开口。“……阿黎,你不要跟阿纲在一起。”
      别哭。阿黎。别在这里哭。别在我面前哭。
      山本伸出手,想去摸摸她的发顶,被泽黎退后一步躲开。
      “理由呢?”伸出的手尴尬的晾在空中,她抹了把眼泪,又有新的淌下来。泽黎仰起头望他,表情淡漠疏离。

      她开始躲他了……
      山本武愣了一下,脑袋嗡的一下一片空白。不过彭格列的雨守很快找到了一个看起来比较有价值的理由。“……他有喜欢的人。”
      “阿纲么……”提起泽田纲吉,她竟浅浅的笑了,山本有些不乐意的皱起眉。她转过头,视线远远地落在街对面便利店里,低头结账的男人。一头棕色短发蓬松着,日光灯把他整个人的轮廓照的更柔和了。“他很好。”
      嗤!大声的在心里嗤笑一声,与此同时一句话冲口而出,本想说‘他哪里有我好了’,又怕吓到坂田泽黎,山本武硬生生的改口,“他哪里好了?!”
      “他不会让我一个人!”被泽黎提高声线迅速犟回来。
      山本武愣住了,张了张嘴,一瞬间不知道再该说些什么。

      “是迹部景吾救了我。”
      “是泽田纲吉说要带我走。”
      “是Joey挡在我面前。”
      “是定春最后控制了结界。”
      “就算是Ethel,在还没摊牌之前,也曾和我并肩作战。”
      “而这些时候,山本武,你又在哪里?!”
      几个小孩在周围嬉闹着跑过,开心的围着喷泉互相追着跑,泽黎死死攥着手,失控的冲山本武大喊。
      “你说你会保护我,我信了,可我需要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在?”

      山本武怔怔的望着眼前又落下泪来的泽黎,难过起来,心疼的无法呼吸,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偏偏又无法辩解。
      “我……”

      “山本,你在做什么。”温和的男声突兀的响起,眨眼间自己想抱进怀里的那个姑娘被泽田纲吉拥入怀。他微垂着头,软声软语的安慰坂田泽黎,“乖,没事了。”

      “阿纲是很好的人,他把我保护的很好。”泽黎抽抽噎噎,乖巧的窝在泽田怀里被顺毛,半晌才从他的怀里抬起头,眼里满是不会回头的决绝。
      山本武闭了闭眼,难过的情绪在心底蔓延了整个天地,如同荒野上爆发的洪水,无路可去无法逃避。

      “阿黎,你明明不爱他。”明知道不该这么直白的挑明,可是无论如何不想输。山本武口不择言的哑着嗓子说出口。
      果不其然,泽田纲吉的脸一下子黑了下来。泽黎在他怀里,故作坚强的抹了把眼泪,淡红色在眼帘周围晕开,恍恍的刺眼。
      “是不爱他,可我很喜欢他的啊。”眼泪还在细碎的落下来,泽黎扬起小脸望着近在咫尺的泽田纲吉。“阿纲,你也是喜欢我的对吗?”
      “当然。”泽田纲吉应声,眼里是深不见底的汪洋。“别想太多了。乖,剩下的都交给我。”
      “不用,我自己解决。”泽黎固执的抿起嘴,扬着眉角,是山本武看习惯了的倔强神色,可是他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会这样倔强的看他。“阿武,你还有别的事吗?我们还要赶回去,没多少时间了。”

      她这是第几次在跟他划清界限?山本武眼里的神色暗了暗,视线移开落在水光潋滟的水面上。
      阿黎只知道他们游玩的这些天身后跟着人,并不知道如今的安全日子是十年前的阿纲多么努力才换来的。而这些与现在的阿纲并没有关系。昏暗的路灯下,山本武看着站在面前倔强的望着他的坂田泽黎,沉默了许久,还是没有把这件事说出口。
      过去的事情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以及将来。
      重要的是——

      他知道泽黎和阿纲在一起了还是因为狱寺隼人,两人在一起十几天,高调的宣告世人却唯独他不知晓,追问之下才知道是Reborn提前发了话,不要把有关坂田泽黎的任何事告诉他。
      为什么偏偏是不能告诉他?作为Reborn的学生,山本武太清楚,不是什么样的人都能被Reborn特殊关照。不要告诉他,是顾及泽黎和他的关系,还是不相信他的忠诚,怕他会坏事?
      可笑。他身为彭格列的守护者十年,流过血受过伤,多少次为了彭格列差点死掉,难道这还不足以他们相信他?
      不信他不重要。重要的只有阿黎。
      前后一联系,他大致猜得到泽田纲吉接近坂田泽黎的原因。如今看来一切进展顺利。泽田纲吉显然已经事先研究清楚泽黎,她别扭的性格,她的喜好,她的无所谓,她的底线和她讨厌的事情,还有她在乎的人。并为此制定了一系列的计划。而一切大概也正如他所写的剧本按部就班发展下去,相信不用多久他定能得到他想要的。得到那个芯片,也许这场战争就能赢。不会有人再受争乱之苦,不会有人再被白兰控制,世界会恢复和平。
      可是那又怎样?
      就因为如此,就要牺牲泽黎吗?
      就因为如此,就要看着泽黎在自己面前哭,而不去理会吗?

      早知道是这样,当初Reborn给他看那份资料时,他就应该否定的。

      淡淡的笑起来,山本武迈开长腿,两步走近靠在阿纲怀里的她。
      为什么要哭呢?我从来也不想要你哭的。
      她旁边的阿纲严肃着神色,笔直身板在路灯下如同剪影。往常带笑的眼眸收敛起一切感情,视线直直的看过来,紧紧抿起唇不发一言,在阿黎看来可能觉得他是因为他弄哭了她而生气。可认识十年,山本武当然看的懂他泽田纲吉眼里的警告。
      是警告他不要乱说话吗?还是警告他不要乱来?
      他如果乱来了又怎样?你要站在我的对立面吗?阿纲,你要对我挥刀相向吗?

      他想要守护的东西从来没变过。
      他想要守护的,有彭格列,有家人,有这么多年并肩作战的伙伴,当然这里面最重要的是坂田泽黎。

      “别的事?我还真有……阿黎,我在巴黎买了一套小房子,是按照你几年前跟我说过的想法布局,你一定会喜欢。”
      “……我不需要。”
      “你曾说过想去神奈川的看海,我现在有时间了,你什么时候想去都可以。”
      “我……”
      “有时间了?什么时候都可以?山本,你是什么意思?”一旁的泽田纲吉打断了泽黎的话,有句古话是黑云压城城欲摧,泽田纲吉低沉的声音里满是压抑的怒气。
      山本武微挑起眉,沉默的转过头,看这个他认识了十年的人。
      泽田纲吉比十年前长高了不少,虽然仍然矮他一块,但是气势已经决然不同往日了。

      想起前段时间见过的那个年轻的阿纲,山本武眼里冰冷的神色软了些。

      山本武认识泽田纲吉十年。他们一起战斗过无数次,是很有默契的,可以放心交予后背的同伴,是曾经的国中同学,高中同学,高中毕业阿纲过来意大利,而他留在东大上学。但彼此有什么困难另一方都会最快赶到,是外人眼里关系很好的朋友。
      十年能改变太多,从某种角度来看,他和泽黎都是很固执的人,认准了死理就不会回头。哪怕是被逼改变也好,如今的泽田纲吉早已不是最初那个让他心甘情愿跟上去的人。
      他愿意无条件的为之挥刀的那个人,也许没有这么强大,也许没有现在这么优秀,有点怯懦,有点废柴,但是很温柔,会注意到别人不曾留意的细节,做事情会体贴的考虑到所有人。
      当年巴里安指环战,他甘愿为了救蓝波而输掉大空指环。当时他坚定的说着“我不愿意看到朋友和同伴受伤”时的表情还历历在目,那样的阿纲善良的不愿意去为难任何人,也从不会为了利益去牺牲谁。
      也因此他才会追随着他来到意大利。也因此他才会为了彭格列冲在战场最前端。
      可如今站在他面前,用暗语警告他不要多事的人是谁?

      “什么意思?阿纲,我没有什么意思。我只是想要保护我喜欢的女孩子。”

      “阿黎,你再相信我一次。”

      又有想要流泪的冲动。泽黎努力睁着眼睛,想不能再哭了。
      这些年我一直在努力,一直在努力,阿武你不知道是为什么吗?
      我不想被你护在身后,我想要站在你的旁边,我想要变得更强大,可以不用你担心,可以和你并肩作战,可以帮得上你的忙,可以保护你。
      我一直在努力证明我可以,你怎么就看不到呢?
      我不是屉川京子,我没有那么弱,我不用你保护。我很强,我可以保护自己,也可以保护你。
      阿武,我想要的是能挺胸抬头的站在你旁边的啊。
      可你怎么就不懂呢?

      心里又生出极端的感情来。泽黎用力的闭上眼。
      不敢再有期待了。因为已经没有足够的勇气迎接有可能的失望。
      晚风有些冷,她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然后听见有声音在哽咽的说,“……对不起。”

      是谁在吼?大手抓到了她的肩,力道大到让她皱起眉。又是谁掰开了那只手?是谁的火焰燃了起来。灼灼的烧的脸发烫。
      “阿黎!你敢看着我再说一遍吗?!”

      泽黎睁开眼,水雾模糊,她看不清山本武和泽田纲吉的脸。两人似乎对峙着,蓝色的火焰冲天而起,橙色的火焰张开屏障护她周全。
      “对不起阿武。我没有力气了。”

      “够了。山本武。”橙色的火焰熄了。泽田纲吉抬手抹掉她不断滚落的眼泪,微哑的声音是不动摇的坚定。“只有坂田泽黎,即使是你我也不会让。”

      *

      泽田纲吉叫来了直升机,两人即可收拾东西启程回巴勒莫。
      夜幕笼罩,只有螺旋桨旋转带来的轰响。谁也没说话。
      白天泡过凉水后,小腹一直有隐隐的痛感。弄得泽黎莫名烦躁起来。失望了太多不敢再对山本武抱有希望。感动于泽田纲吉的体贴和他最后的那句话,可心里又闹起别扭,那是我认识七年的山本武,你凭什么对他发火。
      而阿纲,泽田先生,伟大的彭格列十世。我问你你是喜欢我的吗的时候,你应的很快而且毫不犹豫,可你又是真心的吗?
      阿武那句他有喜欢的人像根刺一样扎在心上,没多久以前,泽田纲吉和京子小姐亲昵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你真的是真心的吗?
      我可以相信你吗?
      泽黎难过的想不下去了,抬手用手背盖上了眼。

      直升机落在泽黎临时找的宾馆天台,“为什么不去我那里?”泽田纲吉拎着行李走在前面,孩子气的嘟嘟囔囔,泽黎看的好笑,挑了挑嘴角却觉得无比沉重。
      找到了房间,她快走一步在他讶异的神色里拿过行李,然后自己走进去,转过身眼神直直的望向他。
      “阿纲,有件事我想我应该告诉你。”
      “怎么?呵。这么严肃。”折腾了一天,他好像有些累,但还是眉眼弯弯的看着她,眼里是清楚可见的宠溺。
      阿纲,在一起十几天,你给的所有宠溺我都心里有数,我都很感激。可这样的宠溺真的是真心的吗?

      “我已经没有你要的东西了。你可以去查,芯片在日本爆炸了。”
      他大概没想到她会提这件事,一下子怔住了。泽黎看着泽田纲吉的反应,苦笑着挑了挑嘴角,心一下子掉到谷底。

      “所以,阿纲,不要再来找我了。”

      坂田泽黎闭上眼,大力关上门。
      小腹的痛越来越尖锐,她站不住了,只好扶着门板慢慢蹲下去。手上还系着他送的手链,皮箱上是他用彩笔画上的简易笑脸。泽黎有些渴,打开皮箱摸出半瓶水,眼泪却一滴滴的掉下来。

      明明一开始自己只是跟阿武置气,是什么时候真的动了心?
      而现在这样做……又真的是对的吗?
      也可以做个傻瓜开开心心的吧,可那样还是坂田泽黎吗?
      随性惯了,又是小姐脾气,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偏激的想法一旦冒出来怎样都压不下去。
      可阿纲,你说喜欢我的时候明明毫不犹豫,那么现在,如果我说的不对,你为什么不反驳呢
      为什么不敲门呢?

      我在等你的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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